第三章 黑暗精灵大车
罗穆人信仰的诸圣教义中，引导人们朝着谦卑、清苦、禁欲大踏步迈进，但事实却事与愿违。3Yzfn
帝国早年间尚武的风气十分浓厚，军人们挤满了皇帝的议事厅，文官们腰间别着长剑，早期分封的对象除了贵族之外，更有善战的将军，乃至士兵。每一片新征服的领地都以极快的速度被消化干净，每个老兵都能分到一片不小的土地，迎娶当地的少女为妻，十几年之后再为帝国贡献新的士兵。3Yzfn
在边境的大贵族死去之后，皇帝可以轻而易举地派收回他们的领土，转封给其他贵族。3Yzfn
罗穆的使节可以单枪匹马令小国臣服，偏远地区的贵族以将继承人送进罗曼的学校进修为荣——洛曼，帝国的首都，一千个民族所渴望的城市。3Yzfn1
罗穆诗人赞颂着这个伟大的时代，“荣耀啊，你的名字叫罗穆！”3Yzfn
可是就像每颗橄榄都会干瘪，每片积雪都会融化，帝国的荣光似乎也有消散的一天。3Yzfn
曾经的罗穆皇帝每年的数个月居住在军营中，与士兵分享半生不熟的烤肉，可几百年过去，罗穆的皇帝们比起军营，更偏向于带着花园的行宫，每一餐若是没有东方的香料，更是难以下咽。3Yzfn
好在长年累月的征服为罗穆贵族们提供了数不清的享乐选项，不至于像他们的祖先那样，无论是餐桌还是卧榻，都极其单调。而随着罗穆对希尔顿的征服，他们将这些东西也随之带去。3Yzfn
穿着曼妙丝衣，身材婀娜的罗穆女郎，她们往往配以金、银饰品，美丽中增添几分贵气；丰满诱人，风韵当时的草原贵妇，来自罗穆的东北边境；北罗穆的海岸周边群居的纳斯卡侏儒，即使成长至青年身材仍然娇小可爱，胸口虽贫瘠,但也有一种别样的美好，纤细的腰肢可以轻松舞动流传了上千年的传统舞姿。3Yzfn1
还有来自更东方的兰锡之地，那是诸圣时代的舞台。那里散布着黑暗精灵的城邦，他们是精灵中最为邪恶放荡的一个分支，性格上的善妒和残忍让她们终日陷于内战。长久的内耗给了罗穆人和商业共和国可趁之机，在那里大肆购入奴隶和战俘，甚至直接发动东征劫掠人丁，再贩回西部。据说跑一趟这样的黑奴贸易（黑暗精灵奴隶贸易），可以让一个穷小子转身变成体面的新贵。3Yzfn1
教会当然强烈反对这样罪恶的贸易，更批评肮脏放荡的黑暗精灵玷污了帝国，乃至于的荣光。贵族们也有样学样批评黑奴贸易，大骂黑暗精灵如何残暴，晚上回家便关上门和自家的黑暗精灵侍女搞在一起。3Yzfn2
洛泰尔在第一次听见如此罪恶的种族之后，也下定决心从物理上好好批判她们一番，3Yzfn
洛泰尔将接受驱魔服务的男孩安抚一番，整理一番着装后走出大教堂。3Yzfn1
这里原本是哈迪斯堡的至高牧首塔，经过简单的改造后便成了罗穆式的大教堂，一切希尔顿式的符号和文字都被抹了去，改为罗穆神父偏爱的款式。3Yzfn
洛泰尔目前还处于类似观察期的状态，不能出城，且被安排学习罗穆人的文化与教义，但在实际执行上，洛泰尔的良好表现让看守他的士兵十分懈怠，偶尔的几枚银币就能让他们去好好给自己放个假。3Yzfn
直到等他证明了对皇帝的忠诚，他才会被视作罗穆封臣体系的一员，辅佐当地的总督治理领地，甚至拥有他自己的封地，要知道，传统领主的服从可以很好地带动本地人的服从。3Yzfn1
还没走出教堂，洛泰尔就撞见了熟人，“日安，艾薇小姐。”3Yzfn
对面是个高挑貌美的黑暗精灵，乌木一般纯黑闪亮的秀发扎成利索的辫子，兰锡式样的罩衣隐蔽了她的面孔，却掩盖不住她傲人的身材，和那赏心悦目的黑麦色皮肤，令人想起刚出炉的、还冒着热气的软糯面包。3Yzfn
黑暗精灵眼中带着笑意，却使人背后发凉，她用例行公事的语气说，“总督阁下要见你。”3Yzfn
“见我？”洛泰尔有些疑惑，但还是用他标志性的甜美笑容回应着，“我明白了，我会去拜见他的。”3Yzfn
艾薇是总督的情报主管、卫队队长、最锋利的剑和黑手套，也是总督家族的养女，有着官方承认的合法身份。总督命令她“护卫”在洛泰尔身边，谁都知道这是赤裸裸的监视，洛泰尔也乐得如此，毕竟。罗穆贵族购买黑暗精灵作为侍卫或者“侍卫”由来已久，如今罗穆皇帝的远支亲属的总督家族也不例外。3Yzfn1
二十年前，她家乡的两大黑暗精灵家族陷入残酷的血拼，无数人沦为了奴隶，而在当地卖奴隶肯定赚得没有把同胞们卖到西方卖得多，于是当时总督家族的奴隶管家买下了当时只有十多岁的艾薇，训练她密室中的刺杀和下毒，也教给她如何利用黑暗精灵的独特优势在不那么体面的地方取得先机。3Yzfn2
两人打马走在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市民对他们的反应出奇地割裂，衣着华贵体面的人家纷纷绕道而行，不时用鄙夷的神情对着洛泰尔指指点点；而那些身着无套裤的贫民则纷纷伫立，对着洛泰尔致意，形成了一道奇景。3Yzfn2
艾薇随意瞥了一眼周围，眼露玩味之色，“看来您很受欢迎呢，洛泰尔殿下。”她在“殿下”处格外加重了语气。3Yzfn
洛泰尔却好像没有听出艾薇的言外之意，自顾自地骑着马，“他们不全是看我的，还有可能是在看你呢。”3Yzfn
洛泰尔理了理思路，开口道，“艾薇小姐，无论是那些周游诸国的冒险者，还是照料花蕊的园丁，谁不希望多看几眼世界上美丽而纯粹的人呢？渴望美好的东西是人类的罪恶，也是人类的天性，它催生了我们的欲望，但要我说，如果这世间的人们每天都能欣赏一番如艾薇小姐一般的美好，也就不会有令诸圣叹息的罪孽存在了。”洛泰尔越说越顺，口吻如同正与女伴调情的青年。3Yzfn
艾薇似乎有些意外洛泰尔的发言，没有继续回应，可洛泰尔知道，比起初见时的冷淡如霜，如今艾薇已经能够潜移默化地接受这种程度的赞美，简直是天大的进步，不仅要归功于洛泰尔美少年一样的外貌，还有某不知名的存在对他的赐福。3Yzfn
简直了，洛泰尔感觉自己在去往男魅魔的不归路上一去不复返了，但反过来想，当魅魔也有当魅魔的好处，强大的生育力和魅惑能力在这样的时代，是多少绝嗣的贵族梦寐以求的强悍的能力，遥不见哈布斯堡家族乎？让傻瓜去战场上用长矛打仗吧，你，哈布斯堡，去卧室里用长矛打仗！3Yzfn1
他甚至可以自己躲在角落里自己生出一只军队，然后带领他们重振希尔顿荣光。3Yzfn
话说回来，恩赐的过度使用会造成他精神力的枯竭，而如今的他又没有什么好方法去补充精神力。因此洛泰尔只能小规模地测试他的能力，艾薇则是他的第一个目标。3Yzfn
思考中的洛泰尔没有察觉到，此时在他看不见的身后，黑暗精灵的脸上完全没有之前的冷漠，与而代之的是一种渴望的狰狞，褐色的脸颊带着红晕，似乎是在拼命忍耐些什么。3Yzfn
谁是谁的目标，似乎还不确定呢。3Yzf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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