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袭的冠冕
身着锁甲的罗穆卫兵正肃立在大门两侧，胸口的板甲处纹着总督家族的家族徽章——一只黑色的，正张牙舞爪显示武力的熊。3ZSc3
比起希尔顿人简朴的生活作风，罗穆人显然要玩的花得多。洛泰尔敢发誓，起码在两个月前，府邸的大门前的花园里还没有那些争奇斗艳的花蕊，小喷泉旁还没有那些身材俏丽、衣着清凉的园丁姑娘，对着洛泰尔远远地抛去几个媚眼。3ZSc3
府邸的管家显然已经知晓了洛泰尔的来意，他向洛泰尔不失礼节的致意后，为洛泰尔引路。3ZSc3
一路上，洛泰尔可谓大开眼界，提夫林（有恶魔血统的人类）厨娘、身穿修女制服的黑暗精灵侍女、半身人女扈从......他甚至看见了几个长着豺狼人耳朵的兽化人，诸圣在上，他们难道不知道雌性的豺狼人都长那玩意的吗？3ZSc35
洛泰尔随即回答了自己的疑问，他们很可能就是奔着这个来的。3ZSc3
宽敞明亮的走廊上，装饰着华美雕刻的窗户半掩着，照在罗穆南部的商业共和国出产的彩砖上，折射出绚丽的光束。3ZSc3
罗穆南部的商业共和国是海上的马车夫，以弗尼撒共和国为代表，有着许多利益交织纵横的贸易联盟。说起弗尼撒共和国的历史，倒也称得上传奇，它位落于一座潟湖之上，几乎不出产任何资源，但是靠着南部罗穆的船运贸易，以及重视工匠技术的政策，慢慢发展了起来。近些年来，它更是垄断了罗穆-兰锡贸易线路的利润，成为了商业共和国之中事实上的领袖。3ZSc31
管家不紧不慢地踏着步子，停在一扇门前，屈身打开房门，“总督阁下在房内等候。”3ZSc3
洛泰尔已与总督会过面，只是他今天看起来格外严肃。这是一个较胖的男人，坐在扶手椅上时，两层赘肉简直是耷拉在脸颊两侧，被打理得柔顺的胡子高高翘起，形成一个比较夸张的弧度，衣着丝绸制成的华衣。3ZSc3
总督请洛泰尔就坐，洛泰尔欣然接受，找了一处舒服的椅子坐下，仆人端来饮料和点心，随后告退。3ZSc3
“容我叫你一声孩子吧，你和我的女儿一般大。来，孩子，尝尝这种新奇的饮料，国内和埃兰的贵人现在都流行喝这种叶子泡的水，听说兰锡那边的部族长老还会往里面加盐巴和香辛料。尝尝吧，第一口下去很苦涩，但很解乏，对我这种老东西来说再合适不过了。”3ZSc31
洛泰尔没有说话，只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不就是茶吗？3ZSc3
“我得了一种很古怪的病，每天必须得喝一杯这种加了蜂蜜或是糖粉的热饮，不然我就会全身不舒服，这不奇怪，人老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是孩子，我要说的是，蜂蜜是那样甜啊，甜得人心里都在幸福地颤动，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喝加了蜂蜜的蜜酒，那时候我还很小，坚定地认为那是圣约安尼斯会宴哪个英雄时饮用的酒水，毕竟那时的我实在无法想象有什么佳酿要比它还要美味。3ZSc3
“看，孩子，那是我的女儿，我爱她更胜过蜜酒。”总督抿了一口蜜酒，抬头示意洛泰尔看向墙上了一幅油画，“我心爱的凯琳，如果诸圣能够祝福她毕生的幸福与安乐，我宁愿十年内一滴蜜酒都不沾。”3ZSc3
洛泰尔依旧保持着倾听者的角色，暗暗思索着总督的意图。3ZSc31
那副油画上是一位靓丽的罗穆少女的全身像，她白皙的皮肤微微透红，似乎刚被太阳照射过，头戴南方共和国时下最流行的羽毛水手帽，即使是油画，也能发现她蓝色的瞳孔里皎洁的影子。3ZSc3
“我希望她的余生能不用像我儿时一样，要辛苦地打拼，讨好那些首都的官僚，才能在皇帝面前得上几个金币作赏钱。”总督越说越激动，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但立刻就恢复了冷静，前后不到两句话的时候，“我希望当别人家的女孩在炫耀头顶的金饰、宝石，抑或是那些刚刚在竞技大会里赢得冠军的小伙子送给她们的花环的时候，我的女儿，会戴上一顶真正的冠冕，而不是要做一个随时能被撤换的总督。”3ZSc3
“总督阁下，我只是帝国一介卑微的附庸，我......”洛泰尔立即摆出一道义正言辞的面孔，仿佛在脸上刻着“我是帝国忠良”几个字。3ZSc3
“这些漂亮话留着给你勾引小姑娘用吧，小子，听着。”总督将稍稍凉了些的热茶一饮而尽，将头转向洛泰尔，“我调查过你，洛泰尔，你的母亲是一个卑贱的侍女，住在马厩里，吃的还没有你的兄弟们饲养的猎狗吃的好，六岁的时候被赶到贫民窟，在藏污纳垢的贱民居住之所生活，我说的对吗，被抛弃的私生子？”3ZSc3
洛泰尔怔了一下，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内心却燃起了愤怒的火焰。3ZSc3
“我知道你很生气，我太知道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总督盯着洛泰尔，似乎在观察什么有趣的东西，“因为我也是私生子，比你还遭，属于最不受待见的那一类。”3ZSc3
“我的母亲是一个妓女。”总督的语气相当平静，似乎所说之事与他无关。3ZSc3
本来愤怒的洛泰尔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惊奇地瞪着总督。他只知道总督的家族显赫，却不知道总督本人的状况。3ZSc3
“你以为为什么我们会让你坐这个位子，仅仅是因为你生于紫室？大错特错了，年轻人，找一个人，把他扶上王座，可用的人选可太多了，只不过不是哈迪斯家族的人罢了。”总督缓缓道，“希尔顿国王的头衔像一个婊子，许多贵族都与她有染。”3ZSc3
“第一个原因，因为你最年轻，不像那些王位宣称者一样都快和我一样大了，你的脸长得好看。”总督说，“很讨凯瑟琳的喜欢。”3ZSc3
“当然，是她，全罗穆最闪耀的宝石，而如今我不得不为了她的幸福，将这块宝石交到你手里。”3ZSc3
“诸圣在上，我开始怀疑你的头脑是否与你讨女孩欢心的脸相一致了。”总督有些不满地看着洛泰尔，“五年，或是十年，我的总督职位会被陛下收回，而我要确保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的女儿或者儿子在想要喝这种加糖粉的饮料时，不必像年轻时候的我一样，看任何人的脸色。我要安妮和她的后代戴上桂冠，一顶真正的，能够世袭下去的桂冠。”3ZSc3
“在那时，一位希尔顿人的王子将会和我的女儿诞下一个健康的儿子，他穿着罗穆人的衣服，用罗穆语与臣民交谈，信仰罗穆教廷的诸圣，手握着希尔顿的权杖，对着洛曼的方向臣服。”3ZSc32
“恕我直言，阁下。”洛泰尔发现了些许漏洞，“在我所学习到的历史所知，陛下恐怕是不会喜欢一位新的世袭封臣出现的，那些选帝侯就够他受得了。”3ZSc3
“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总督此时又恢复到了之前懒散的休息姿态，他呼唤仆人续满他的酒杯，“你只需要用你最大的努力讨好我的宝石，然后和她生一个健康的继承人出来，就足够了。”3ZSc3
“第二个原因。”总督右手的几根手指不时敲打桌面，“你和我一样，都是私生子，不是吗？你不受那些希尔顿贵人的喜欢的。”3ZSc31
“您说得对。”洛泰尔笑了起来，气氛似乎缓解了一些，“我的确是不受贵人们喜欢的。”3ZSc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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