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室的门灯从红变回绿后，道格疾步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lh2GW
“为什么要中止审讯？”道格来回看着孔凡与松尾，最后目光停在孔凡脸上，“我就差一步，就能得到他知道的所有情报。你不知道我在脑中演练了多少次，才恰好发挥得如此完美。”lh2GW
道格的语气里，夹杂着责怪之意。今日，他的一连串心理建设，终于令那个胡文江心理破防，而在即将成功的一刻，被场外的孔凡“寸止”了，换作任何人，都会觉得难受。lh2GW
“没错，然后在获取所有情报后，胡文江就会被处死。”孔凡却说。lh2GW
道格眼中抹过一丝呆滞，仿佛觉得这后果是天经地义的：“为什么不呢？”lh2GW
“当然不行！”孔凡连忙说，“我需要他活着，或者说，确保所有的泰伦间谍活着。现在多米尼克大使下落不明，不排除仍然生还的可能。如此一来，更不排除后续出现与泰伦方交换人质的可能性……所以，他们必须留着。”lh2GW
听完孔凡的解释，道格竖起的眉毛舒缓，两腮不再紧绷。lh2GW
“那就留着他。”道格提议道，“等套完他的情报，继续留着他。毕竟，他的生死，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中。”lh2GW
但是，面对这样的提议，孔凡同样否决：“不行。以目前的情况，无法保证他是否拥有自杀的手段。他必须活着。”lh2GW
“这就奇怪了。”站在一旁的松尾说道，“如果，他们都拥有随时结束自己生命的手段，那为什么要一直留到现在？为了确保情报不被泄露，他们应该在被捉到的时候，或者说，被关押到这里时，就应该……”lh2GW
孔凡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暂时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猜想可以有很多：比如，他们对自己的守口如瓶很有自信；比如，他们在等待外部的救援；比如，他们有手段从这里逃脱……lh2GW
他也不敢赌，万一胡文江真的自杀了呢？到时候，十七缺一，他们或许会失去与泰伦合众国谈判停战的机会。lh2GW
“总之，先不要动胡文江。道格，你刚才在审讯室直面他，你应该很清楚，他的赴死决意，很坚定。他想用情报保护你说的‘苏小姐’，但这肯定意味着，他背叛了泰伦合众国，所以他要以死谢罪。”lh2GW
“那接下来怎么办？好不容易快到手的线索又断了。”道格问。lh2GW
孔凡沉吟片刻，他回想起道格在审讯室里最后说的那些话：“道格，你不是已经攻破了两名间谍吗？”lh2GW
他的话音落下，瞥向道格时，却发现后者面露疑惑，愣不知他指的何事。lh2GW
“‘你将成为第三位获得船票的人’，”孔凡复述着道格的话语，“你应该先把，另外两名间谍的情报，共享出来。”lh2GW
“没错，我说过这句话。”道格回答，“但这句话，并不意味着我已攻破两名间谍。”lh2GW
“第一位和第二位获得船票的人，是你们两位。”道格摊开双手，嘴角却禁不住笑意，“两位是分别来自太空军与SRG的朋友，长庭将永远为你们敞开大门，你们可以在这里随意活动，不对吗？”lh2GW
孔凡终于明白——这道格踏马的是在诈胡文江！其他的间谍根本就没有被他拿下。好啊，然后万一胡文江问起这事，道格就会把他和松尾推出来，表示自己并没有说谎，而是胡文江自己擅自理解。lh2GW
松尾也叹了一口气，他扶着额头，无奈道：“刚听到获得船票是我们时，我还以为你要把我们也关押到里面……”lh2GW
“嗯哼，松尾先生想体验一下的话，我可以让莱恩监狱长安排。”lh2GW
道格重新看向孔凡：“孔部长，所以，我们得另找突破口了，你有什么提议吗？”lh2GW
说来惭愧，叫停之时，孔凡只觉情况紧急，但并未考虑过后续的处理。lh2GW
“至少，我们知道了三个重要信息。”孔凡说，“第一，他们和联邦的各种族一样，拥有情感。”lh2GW
松尾听后身子后仰，他还以为孔凡有什么高深的见解。“除了普安尼人。”他打趣道。lh2GW
道格则附和地咧嘴笑了，上下晃动着头部，眼神在另两人间来回。lh2GW
孔凡咽一口气，对松尾的幽默充耳不闻，继续道：“第二，他们来到这里，必然并非侦察敌情那么简单。甚至说，来到长庭，被关押起来，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lh2GW
“这又是如何得出的推论？”道格问，“他们可都是由我捉获。”lh2GW
“我明白你的意思，道格。我并非淡化你的功劳，我的意思是，‘被捉捕’的遭遇，在他们的预想中。”lh2GW
接着，孔凡指出，这些泰伦间谍，他们完全可以杀掉联邦中的个别公民，然后使用拟态替代，现成的身份，比完全凭空捏造的身份，要更隐蔽得多。哪怕没有“火眼”这种检测设备，时日一久，就算是统计局，也会筛查出这些假身份。lh2GW
“故意被发现。”松尾从沉吟中回神，抬头正好对上孔凡的眼神。lh2GW
孔凡点点头：“没错。他们是故意暴露，故意找上门的。”lh2GW
孔凡伸出一根手指，似乎宣示着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并未直接道出，而是反问两人：“你们，是否察觉到胡文江对于‘情报’的古怪。”lh2GW
“我原以为他会守口如瓶。”道格说着，“但没想到，仅仅用一个‘爱人’，就撬开了他的嘴巴。”lh2GW
“但这不应该是一名职业间谍的素养，他们能被派到敌国深入潜伏、窃探情报，必然有着非常高的职业素养。”松尾接上道格的话匣。lh2GW
“他完全可以……完全地闭口不谈，哪怕是受要挟，也可以像以前一样，不回应，不承认。”lh2GW
突然，三人觉得己方有些滑稽和不择手段——他们居然利用本国的公民，去要挟敌国的间谍，说出秘密。lh2GW
“情报，既然可说，那必不是最高机密的情报。”道格喃喃。lh2GW
“最后，当情报出口后，务必保证自己的死亡。”孔凡接上。lh2GW
“感情，无论他对苏小姐的爱是真或假，这就是泄露情报的最好借口。”lh2GW
“他们，正受到某种东西的监视。”孔凡最后给这些只言片语盖棺定论。lh2GW
三人面面相觑，好像得知了某个危险的秘密，只敢眼神交流。lh2GW
道格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抬头，起身，夺步冲向胡文江所在的囚禁室。lh2GW
0225囚禁室内，胡文江早已被送回，他的举止与寻常相同，他总是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大腿上，坐姿端正，如同一个待机的机器人。lh2GW
“如果被监视，并且对他们形成约束，那在胡文江有透露情报的意愿之后，他应该会被杀掉才对。这种威慑，必须拥有着即时性才行。”lh2GW
“没错。现在你已经排除了其中一种可能性。”孔凡道，“还有另一种，就是需要延迟生效的。在说出情报以后，不久的将来，他们会遭受更可怕的后果。”lh2GW
道格摊开的双手举过头顶，耸耸肩，“他们现在就在我们手上，他们根本跑不了。”lh2GW
道格虽然知道，先前孔凡所说的交换人质，也是间谍们归国的一种可能性，但这是未来的事，他现在只想如何把眼前的工作进行下去。lh2GW
“找到突破口。”孔凡道，“既然他们全都被捉到这里了，既然他们有想要传达的情报，那么，这十七人中，必定至少有一人，毫无后顾之忧，用来向我们传达情报。接下来，就是要找到这个人。”lh2GW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道格的脸色变了，没了先前充当提问者的傻愣，却充满着，深邃且死死盯咬住人的目光，与先前在审讯室里如出一辙。lh2GW
孔凡心有余悸，心肌跳跃的拍子渐渐加快，被毒蛇盯得不自在，但他还是强撑起颜面，回应：“别忘了，第二点，‘他们是故意被发现’。”lh2GW
“我有一个想法。”一直沉思的松尾，突然叫住两人，“我想采集比较十七人的遗传物质。”lh2GW
“‘线索，就藏在变化事物里，那个根本性不变的东西之中。’这是我加老爷子说的话。”松尾继续说，他唇间勾勒出的微笑，在凌乱刘海的衬托之下，却如藏在土堆中的皎洁、邋遢中的月光。lh2GW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无需你亲自动手，松尾先生。”道格却道，“我这边安排手下去各个囚禁室里整点身体组织出来就行。”lh2GW
松尾摇摇手指头：“刚才凡桑不是说了么，要确保犯人的存活，万一你的手下太粗鲁，危害到犯人的性命就大事不妙了。还有……”lh2GW
他扭头看向孔凡：“知道‘火眼’装置的工作原理么？”lh2GW
而孔凡与道格，则坐在外面，看着松尾在一个个监控镜头中出入。lh2GW
“我就说，破解拟态的设备怎么出得这么快。”孔凡听完道格的说明，感叹着，他也明白了，为何SRG也参与到此次行动中。lh2GW
根据道格所说，破解拟态的“火眼”装置，其原理是扫描检测生物体的元素成分，然后通过元素比例进行识别。而泰伦人的体内，拥有与人类、洛肯人、普安尼人等种族所没有的两种元素——铟和铑，而且占比还不低，分别是0.042%和0.012%。lh2GW
“火眼”就是通过检测这两种元素，以筛选出拟态的泰伦人。lh2GW
2029年的时候，东京涩谷区，街头出现一具“畸形”的尸体，与当地政府有着合作关系的SRG第一时间赶到封锁现场。随后，这具尸体被运到SRG总部——位于世田谷区的SRG总部。lh2GW
SRG从发现这具尸体虽然形似“人类”，但其真实构造却完全不同，它似乎只是把身体的各部位“捏成”人类的形状，但捏成的每个器官，却有模有样。这具尸体被一直保存在SRG总部。lh2GW
2037年，在展开针对渗透的泰伦间谍排查时，一名“长庭”执行科成员追捕一名嫌疑人，与对方扭打，虽然最后被对方逃脱，但执行科成员却从对方的头上薅下了一把会动的“头发”。lh2GW
这把“头发”最后被呈交到月科研，经检验发现，这把“头发”含有大量的铟、铑，这才有了制造“火眼”的契机。lh2GW
只是，这些样品太少，在开发“火眼”的过程中，需要更多的样本以进行批量性试验。而就在这时，有SRG出身的人员，发现这个检验结果，与八年前那具尸体的，一模一样。lh2GW
获得那具尸体后，月科研等才能在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内，完成“火眼”的开发。否则，他们还需要等“长庭”大海捞针地捉到几个真正的泰伦人，才能继续开发。lh2GW
“道格，按你说的，他们早已混入我们当中？”孔凡注意到道格提到的年份。lh2GW
“你可以这么认为，孔部长。”道格压低声音回答，“这是只有在长庭与SRG的高层之间才知道的机密。目前公众的认知，还是在太阳联邦成立后，才发现泰伦人及他们的国家。”lh2GW
孔凡的思绪，随着话语，飘回到八年前。2029年，他还没参加“尖兵计划”，甚至还只是某个大学里的一介学生，整天在学习与没心没肺之间弹跳——在那个时候，说不定自己身边就有拟态的泰伦人：他们像人类般嬉戏喧闹，像人类般打工挣钱，风雪阴雨，他们有的撑着伞赶回住所，他们有的躲屋檐下，冲身旁同样避雨的异星人，吐出落汤鸡的笑意……他们看着日升日落朝九晚五，以让自己融入到异星的社会中。lh2GW
也许，这些泰伦人还参与过我们的反侵略战争？孔凡想道。lh2GW
关上门，坐上马桶，孔凡这才打开格纳斯——是西格莉德。lh2GW
西格莉德即便闭着嘴，唇边却仍响起不耐烦的拖长尾音，她拖着腮，怒意溢出屏幕。lh2GW
“还是老样子。”西格莉德叹气，“十月无事，十一月无事。目前泰伦合众国一点出境的迹象都没有。”lh2GW
西格莉德所在的旗舰“亚尔薇特”，在解决了亚冈星的危机后，便与第二舰队的其余战舰汇合，然后马不停蹄地前往边境星域。lh2GW
太阳联邦与泰伦合众国接触的边境恒星系有：凌渡、堎渡、重武、重霄、官岖五个，分别对应普安尼人对恒星系的旧称，二十一至二十五。按照超空间航道，五个恒星系被分成两路，通向泰伦合众国边境。两路的另一端，则是通向官岖恒星系——官岖恒星系将这两路衔接。lh2GW
官岖恒星系，可以说是此处的关隘，无论泰伦合众国要从哪边进攻，都得经过这里。lh2GW
而第二舰队，就驻扎在官岖恒星系，警戒着泰伦合众国可能的进攻。lh2GW
“对……”西格莉德回道，“我哥说，敌人任何时候都可能打过来。也许，他们在等我们放松警惕，伺机突袭。所以，舰队全体人员，无论何时，必须保持最高级警戒。”lh2GW
“这才刚开始，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西格莉德又叹了一口气，她哀怨地瞥着孔凡，仿佛催促后者，在指挥部发挥点作用。lh2GW
“因为，我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为了尽快结束战争。虽然涉及机密，但我能说的，就是这点，为了结束战争。”lh2GW
闻言，西格莉德突然凑近屏幕，她那金色的刘海发丝清晰可见。lh2GW
“你……”西格莉德的声音很轻，如同凑到孔凡的耳边说悄悄话，“这是总司令突然分配给你的任务吧？”lh2GW
“唉，每次说无把握的事情时，你的眼睛总会往下飘，而且还会一直点头，整得像个帕金森病人一样。你总是这样，对突然来到手中的事情，一点都不淡定。”lh2GW
孔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头部一直晃动着，他僵硬地中止了这种晃动，眉毛掰成八字，挤出一丝笑意：“瞒不过你，这确实是总司令布置的任务。他连任何信息都不提前打招呼，直接就把我带到这儿来了。”lh2GW
看到对方窘迫的模样，西格莉德偷偷笑了起来，她用手掩着嘴，但指缝间终究是漏了些，可口的红唇跃动着，惹人悸动。lh2GW
“哈哈，不过，”西格莉德费了老大的劲，才停下，“既然是总司令安排的，那自然有他的道理。也许，他想锻炼你的能力。”lh2GW
“锻炼？我觉得呆在茵菲尼特就挺好了。我管我的侦察部，总好过在这里，面对着，一个不修边幅邋遢的文青大叔，一个阴晴不定的盖世太保。”lh2GW
如果让孔凡用一个词形容道格，那他就会用这个词——盖世太保。经过这几天，孔凡觉得，道格就是十几、二十几年前二战电影里的德军盖世太保形象，帅气，阴柔，邪魅，吐着信子的毒蛇。lh2GW
“不行。”孔凡立刻应道。唯独西格莉德，孔凡不想让她与道格见面——主要孔凡觉得道格挺帅的。lh2GW
先前，共星星域换防的信息泄露，导致荷斯人趁虚而入、偷袭边境，那时候柏特莱姆怀疑自己底下的第三反应舰队有内鬼，但基于种种原因，柏特莱姆不便清查。于是，他在最高议会的内务会议上，隐晦地把这点告诉李凌，而李凌也领会到他的用意，然后派遣孔凡负责排查。lh2GW
结果，孔凡成功查出内鬼，当他把结果呈交给总司令李凌时，李凌却让他通知相关人员，该捉就捉。那么该由谁来捉呢？第三反应舰队的指挥官罗纳尔多，在柏特莱姆麾下，自然要提供给柏特莱姆。lh2GW
于是，孔凡便通过西格莉德，提供情报——毕竟西格莉德身为柏特莱姆的妹妹兼副官，是最好的人选。lh2GW
西格莉德也跟着开怀大笑，拢不住嘴。她那刚睡醒的发型上，几根折起的呆毛随之抖动，宛若狂风中的狗尾巴草。lh2GW
“不过，当时真亏你把情报给我。”西格莉德边笑边说，“明明总司令直接把情报给我哥就行，他偏偏要通过我们绕一圈。”lh2GW
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凌与柏特莱姆越走越远，李凌还是一如既往地与太空军的同僚们守在一起，而柏特莱姆似乎与最高议会的一些人有来往、甚至和一些财阀有关系。lh2GW
孔凡原以为李凌会愤怒，毕竟大家都曾一条心地对抗侵略，在星环的决心，在大战中的起誓，还有最忘不了的，郑老在军事法庭上的献身——太空军是铁板一块，牢不可破。但他发现，李凌对于柏特莱姆的举动，异常平静。lh2GW
“我不认为我哥和总司令决裂了。”西格莉德说，她的视线聚焦到更远的地方，“还记得我们还是学员的时候么？”lh2GW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我们和你们的团队‘斩龙刃’，对上很多次。我都怀疑是教官组故意安排的了。”lh2GW
西格莉德痴笑，仿佛回到了那个时代：“对。那时候我们总是遇上你们，‘碎刃狼群’。你们起的名字，是针对我们吧？”lh2GW
“我还记得，”西格莉德继续说着，“那时，是我哥最有精神的时候。在我哥眼里，他视所有队伍如草芥，他总是要求我们以比上次花更少的时间解决对手。但自从和你们交手之后，就很少说这种话了。”lh2GW
“因为‘碎刃狼群’是针对对‘斩龙刃’制造麻烦的队伍。我们赢得也不少。”孔凡面露自信，这次他没有摇头晃脑，而目光也笔直地看向屏幕。lh2GW
“也许，互为对手，就是他们两人的沟通方式。”西格莉德下意识地说，“双方分别坐在棋盘的两端，作为对手，他们才能更真实地交流。”lh2GW
忽然，孔凡如同被某种东西砸到头，脑瓜里顿时来了灵光一闪。lh2GW
“……怎么了？”西格莉德也注意到孔凡的异样，关切问道。lh2GW
“西西你真是太棒了！！！”孔凡激动得，要不是隔着屏幕，他都想把西格莉德抱到骨子里头。lh2GW
他激动地颤手，屏幕也随之抖动，惹得西格莉德直叫：“你干嘛！你干嘛！你干嘛！”lh2GW
良久，孔凡才平复心情，他把肺腔里的气酣畅淋漓地呼出，“我我我，突然想通了一些事，就是目前任务上的一些事！被你点醒了，你真的太棒了！”lh2GW
“不不不不，不能这么算！真的是突然想到，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顿悟，突然开窍。”孔凡连忙解释，他冲屏幕里给了个大大的MUA，“我要赶紧去工作了，等处理完手头的任务，到时候你想干啥、你想要啥都行！”lh2G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