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这匹诺康尼，不要也罢
所以对不起，云凌，我浪费了你的时间...我没有资格继续和你待在一起了...对不起...42SLX
浓烈的苦涩一鼓作气地迸发出来，几乎要洗刷掉他之前品尝过的所有甘甜。42SLX
想必，云凌现在面对的，就是他与流萤的关系从“陌生人”到“亲密无间”过程中的最大障碍吧。42SLX
只要跨越了这道障碍，苦尽甘来，云凌就能直达流萤的内心深处，感受她的一切了。42SLX
“那个叫什么，「钟表匠」的遗产是吧。我们要怎么把它弄到手？”42SLX
流萤被他这席话怔在原地，无言以对。眼神中的哀伤瞬间被惊诧驱散了大半。42SLX
“但是...但这是我的愿望，我不想把云凌你牵连进来。”42SLX
流萤鼓起泛红的脸颊，用小手拍了下云凌的胸脯，似乎在对他那付诸一笑的态度表示不满，举动却十分可爱。42SLX
“虽然我还不知道现实中的你是什么模样，具体有什么样的遭遇，但平心而论，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因此也无所畏惧。”42SLX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上的流星与地上的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唯独我...”42SLX
“我像一颗被上帝抛弃的流星，跌跌撞撞地坠入匹诺康尼，记忆犹如一张白纸，只有一个诡异的声音在我耳边重复：什么揭露美梦真相然后公之于众——我更希望她能告诉我今天要赚多少便士，而不是给我一个这么抽象的讯息，然后放任我漫无目的地在这里闯荡。不过——”42SLX
“幸好我遇到了你，流萤。在这座漆黑压抑的城市里，你就像皎洁的月光一样，照进我这空无一物的世界中。”42SLX
“我承认，一开始我是见色起意，但后来，你陪我一起逛街、一起舞蹈、一起逃亡、一起冒险、一起为她人的安危而奔波...回过神时我才发现，我整个世界的色彩都是由你赋予的。没有你，我的尸体恐怕不知道要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发白了。”42SLX
听着云凌这一连串肺腑之言，流萤的杏眼逐渐圆睁，然后突然害羞地别过眼神。42SLX
“不是...我...我们刚刚不是在玩大冒险啦...”42SLX
流萤用双手捧着自己滚烫的脸颊，濡湿的杏眼又要流出眼泪。42SLX
“我们的故事从现在才开始，还有很多的欢乐没有享受；还有很多的愤怒没有宣泄；还有很多的眼泪没有流下......”42SLX
“如果现实中的你无法做到，那我们就在梦里一起放纵；如果你想在现实里也做到，那我们就去寻找钟表匠的遗产，治好你的失熵症。”42SLX
“但是！”流萤仍在试图抗拒，“钟表匠的遗产很难找到，同时，它也是无数人的追求。”42SLX
“但是...如果失去钟表匠的遗产，匹诺康尼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42SLX
“那我们就颠覆匹诺康尼吧！”42SLX2
“为什么你总是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呢？匹诺康尼可是无数人的美梦啊...”42SLX
至少对于体验完柯柯娜半生的云凌来说，匹诺康尼就是一场噩梦。42SLX
而不久前，柯柯娜身上的这场噩梦刚被云凌和流萤等人联手“颠覆”。42SLX
“你知道《瞎子和跛子》的寓言吗？火灾来临时，瞎子背起了跛子，前者充当后者的双腿，后者充当前者的眼睛。其他正常人皆因恐惧而动弹不得，唯有瞎子因为看不见，所以无所畏惧，两人得以逃出生天。”42SLX
“我就是那个瞎了的失忆者，而你是瘸了的失熵者。我们互相救赎，一定能在这水深火热的匹诺康尼实现我们的愿望。”42SLX
即便见证了他们的梦想从建立到破灭的全过程，云凌还是能够鼓起勇气，向既定的命运发起挑战。42SLX
这或许就是罗曼·罗兰口中的“英雄主义”。42SLX1
是“有勇”还是“无谋”——正如那首歌《Another Dream of Song》所颂——要事后才见分晓。42SLX
流萤还记得，她曾在医疗舱里做过一个梦，梦见一片焦土，和一株破土而出的新蕊。它迎着朝阳绽放，向流萤低语呢喃。42SLX
但此刻，这不再是梦，而是她在匹诺康尼邂逅的“真实”。42SLX
天台上，依然播放着知更鸟的歌曲；朝阳下，那株新蕊正在流萤的身边，向她低语呢喃：42SLX
“假如我能指引一只迷失的萤火虫，重新回到它的家园，我便没有虚度此生。”42SLX
云凌说的这句话，流萤很熟悉，应该仿照了米利·狄金森的《如果我能使一颗心免于破碎》，主旨为“生命的意义在于奉献”。42SLX
这不是钟表把戏在搞鬼，而是她发自内心的笑。笑容虽然腼腆，但更为清澈。42SLX
“你太能说会道了。论嘴巴皮子，我真拗不过你...”42SLX
“谢谢你，云凌，我没有想到我对你而言，竟然这么重要。”42SLX
“今后也请你多多指教了。”42SLX1
“嗯。”42SLX1
这双手在整个匹诺康尼面前，显得那么渺小无力，却又那么坚不可摧，切实传递着两人彼此的体温。42SLX
不知何时，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漫长的流星。它的尾巴延伸至后方的大都会，前端则没入远方的朝阳。42SLX
它如同银色的织线，连接了世界的两端，撕裂永恒不变的漫漫长夜。42SLX
“你看，我抓到了。”42SLX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