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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觐见

  这让迪亚斯大感意外,他上学一周,交际范围仅限于同组女生,但里边没有白毛。44bAr

  他有些迟疑:“呃,不好意思,请问你是……”44bAr

  (我是娜赞妮·巴尔马克的姐姐。)44bAr

  “啊?”迪亚斯吃惊不已。44bAr

  娜赞妮·巴尔马克体态娇小,外表可爱,性格内敛,扎着双马尾,好似两束枣红色的流苏。44bAr2

  除安妮之外,迪亚斯和她相处最为安心,因为她是他潜在的结婚对象里最矮的,也是唯一一个比他矮的,让他找到了些许男性自尊。44bAr

  海伦娜自称娜赞妮的姐姐,但迪亚斯不觉得这两位有什么相似之处,抛开长相不谈,海伦娜修女的身高超过170公分,姐妹会出现如此大的身高差距吗?44bAr

  (我天赋更佳,所以魔力促使我充分发育。我拜入“愚者”领域,所以枣红色从我的发丝中褪去。)44bAr

  (尽管我已不姓“巴尔马克”,但对于我血脉相连的妹妹潜在的结婚对象,我仍会投以必要的关注。)44bAr

  迪亚斯屏住呼吸。44bAr

  (不必紧张,托莱多先生,你们还是孩子,我不会用社会的规则催迫你们。你很迷茫,思虑深重,这些对你的成长不利。)44bAr

  (有机会的话,请来梅里达郊外的救赎小镇,我会聆听你的自白,给予你相应的解答。)44bAr1

  海伦娜修女起身离开,高乃依与迪亚斯交流了一番,发现这位竟能一心二用,不过终点,都是邀请他们去救赎小镇。44bAr

  不久后,海伦娜就出现在伊莎贝拉身边。伊莎贝拉说了番漂亮的话,大体是消除对“愚者”领域魔女的歧视,促进超凡者之间的平等云云。44bAr

  高乃依和迪亚斯待在角落,分别拒绝了几次本地魔女出去散步的邀请,和联邦一样,这种邀请本质是追求。44bAr

  有些魔女风度翩翩的祝他们玩的愉快,转身去寻找下个猎物;有些魔女却打算死缠烂打。高乃依把手放在剑柄上,极有效率的劝退了那些人。44bAr

  过了一会儿,伊莎贝拉朝高乃依的方向投来一瞥。44bAr

  林中之王的注视,高乃依不可能错过,他推着迪亚斯说道:“去吧,去完成你的觐见。”44bAr

  迪亚斯脸色变得惨白,出席慈善晚宴的既有本地人,也有联邦来客,他不敢想象自己搞砸的后果,但他的社交能力,让这件事搞砸的概率很大。44bAr

  “我是做了些准备,但关键时刻,我一句都想不起来了。”44bAr

  迪亚斯捂住脸:“对不起,皮埃尔,我真没用,是条寄生在你人生里的寄生虫。”44bAr1

  羸弱的身体,父亲的蔑视,环境里那些风言风语,以及最为致命的,安洁莉卡的背叛,几乎注定自卑与消极要伴随迪亚斯一生。44bAr1

  高乃依同情他,但这时候,他不得不用稍微严厉些的声音说道:“迪亚斯,站起来!”44bAr

  迪亚斯无意识的遵从高乃依的命令,高乃依说道:“只要伊莎贝拉没发疯,必然会照顾你的情况,给你留足体面。44bAr

  迪亚斯,如果你表现软弱,我会很伤心:不为外人的嘲笑,也不为努力的浪费,而是觉得你蔑视了我的能力。难道我不能令你感到自豪和自信吗?”44bAr2

  迪亚斯因这严厉且深爱的训斥而眼眶湿润,他对高乃依的依赖里,有一部分是对父爱的索求。44bAr4

  少年公爵振作起来,心里不断念叨着“只向前看”,高乃依则有意让脚步声变得沉重,昭示自己的存在以鼓励好友。44bAr

  高乃依的激励效果过头了,迪亚斯回想起自己的致辞,有些用力过猛的完成初次觐见的礼节,让伊莎贝拉露出愉快的笑容。44bAr

  “虽然外表是柔弱的美少年,但我们亲爱的阿尔瓦公爵内心里藏着一只猛虎。很好,男子汉就该有这样的气势……只是,这样不容易讨女孩子喜欢哦。”44bAr1

  伊莎贝拉带着善意调侃了迪亚斯一句,遮掩他的失礼,让现场气氛变得轻松。44bAr

  她又细细问了迪亚斯在韦特的生活。之后,她把他带在身边,四处走动,向迪亚斯介绍出席晚宴的宾客。44bAr

  有伊莎贝拉作陪,所有人都对阿尔瓦公爵表现出尊敬和友善,迪亚斯少不得装出公爵的做派,和人寒暄。44bAr

  一圈下来,迪亚斯的体力有些遭不住了,伊莎贝拉瞧见,又以“年轻人肚子饿的快”为借口,打发他去休息,没让他露出狼狈的一面。44bAr

  “亲爱的公爵,你有个好侍从。”伊莎贝拉意味深长的对迪亚斯说,“想要安身立命,就抓住他的手,死也别放开。”44bAr

  迪亚斯急忙行礼:“感谢您的教诲,殿下,我发誓永远追随您的事业。”44bAr

  “不必如此惶恐。”44bAr

  “只是为殿下的礼遇而感动,感谢殿下把我视为一位公爵。”44bAr

  伊莎贝拉露出怀念的目光:“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44bAr1

  和你类似,我也不是父亲最中意的人选,却因为一连串不幸的事故,被告知去担负我从未想过的责任。44bAr

  我那时候多想有个人帮助我,但结局是遗憾的。现在帮助你,我有种帮助过去的自己的感觉,那样会让我好受一些。44bAr

  而且,你是现场唯一一个干净的人。我独特的经历,让其他人看向我的目光总是不纯:情欲,权欲,鄙夷,窥测……44bAr

  只有你,望向我的目光是好奇和憧憬,哦,还有一点点愤怒,因为我戏弄了你最亲密的朋友。44bAr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有个孩子,应该会把他养的像你这般纯洁吧。我是个感性的人,想到这些,就不由得照顾你了……44bAr3

  失礼了,亲爱的公爵。请原谅,一个上了年纪但没有孩子的女人,就容易多愁善感,莫名其妙的发疯。”44bAr2

  “不,殿下,我很高兴能听到殿下的知心话,并且感谢殿下的照拂。”迪亚斯回答。44bAr

  “去吧。”44bAr

  迪亚斯回到高乃依身边,他很累,但脸颊满是兴奋的红晕:“我应该过关了吧。”44bAr

  “应该说超乎想象,大获成功,我没想到伊莎贝拉殿下会那么友善,为你的初次亮相背书。”高乃依说。44bAr

  迪亚斯小口啃着夹心面包:“我很想赞美她是位好心的阿姨,但……不可能的吧,她对皮埃尔做了过分的事,所以她不是好人。44bAr2

  但我觉得她对我讲了真话,她是个感性的人,觉得我干净,在我身上既看到过去的影子,又有对孩子的憧憬,所以才表露善意。”44bAr

  “情感因素大致是这些,而利益要素,恐怕也是为了制衡玛赛伯爵。”44bAr

  高乃依看着场中如穿花蝴蝶般,从一处走到另一处的“天使”说道:“他是个私生子,与圣地邦的关系比和保皇党亲密的多,伊莎贝拉希望他在韦特耀眼,但又不希望他那么耀眼。”44bAr

  “因为他无法成为自己人。”迪亚斯说。44bAr

  “嗯,与之相比,出身正统,失去权势,必须依附特拉斯塔马拉家族的你,就显得可爱多了。哦不对,迪亚斯本来就长着人见人爱的脸。”44bAr2

  “皮埃尔,你又调戏我!”44bAr

  迪亚斯拿起一块糕点,塞进高乃依嘴巴里。44bAr

  玛赛伯爵没放过角落里的迪亚斯与高乃依,他关切了迪亚斯的身体情况,然后很热情的和高乃依打招呼,邀请两位去他那里做客。44bAr

  “高乃依先生,你是能改变联邦的人物,因为你拥有令人羡慕的力量,而且没有完全发挥潜力。在你书写历史的那一天,我们再相见吧。”44bAr5

  玛赛伯爵同样给高乃依留下意味不明的话,高乃依没有其他情报,只好暂时将其归类为诗人的胡言乱语。44bAr

  晚宴还在持续,但迪亚斯的男儿身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了。保险起见,高乃依拽住一位侍从,让其代为转达他们提前退场的歉意。44bAr

  波莉坐在马车车顶,无聊的打着哈欠。看到迪亚斯,她一下子跳下马车,小跑着过来,尾巴兴奋的晃动起来。44bAr

  “玩的愉快吗?”她问。44bAr

  “还好,只是冷落了你。”迪亚斯说。44bAr

  “没事没事,这是护卫官的职责,但终于要下班咯!”44bAr

  打工人的喜悦让大家都笑起来,波莉高兴的有点早,待迪亚斯登上马车后,高乃依却以“说几句话”为理由,折返回行宫,气的波莉尾巴都直了。44bAr

  伊莎贝拉在廊下的阴影里等待,高乃依问道:“殿下,有何见教?”44bAr

  “上次我戏弄高乃依先生有些过分了,所以想着道歉并做出补偿——看看阿尔瓦公爵超规格的礼遇,高乃依先生能否原谅我呢?”44bAr

  “殿下言重了,那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我没有放在心上。”高乃依说。44bAr

  “那就好,最近你的活跃让我很是欢喜,和隆格维尔家、圣愚教会的联系,与你共事过的医生帮助你拓展你的人脉关系,还有击退一位前林中之王……”44bAr

  伊莎贝拉笑道:“这令我们也受益,如果我什么都不表示,恐怕会寒了贤能之士的心。你过来。”44bAr

  高乃依走近几步,伊莎贝拉继续招手,他踏入不合社交礼数的距离,但伊莎贝拉依然示意他靠近。44bAr

  最后,他来到一个极为暧昧的距离,近的他能感觉到伊莎贝拉的体温。冷美人的香气与酒精饮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变成微醺的感觉。44bAr

  伊莎贝拉的嘴唇凑到高乃依耳边,先于吐息,她的发丝撩拨了高乃依的手臂。44bAr

  她美丽但强大,所以高乃依身上每一个部位都做好了防御,而不是迎合的准备。44bAr

  几秒后,伊莎贝拉的话,让他的注意力转向其他方面——44bAr

  “托莱多公馆里藏匿的那位魔女,她的能力在你的事里能派上用场。正巧,她的家族正尝试将她夺回,给了你卖她人情的机会。44bAr

  这些事千真万确,好好把握,把她变成你的伙伴吧。”44bAr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