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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二位一体

  黑牢躺在那里,平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统治者。lgVHr

  哈迪斯堡的“黑牢”监狱可以追溯到信奉希略提斯诸神的的部落时代,甚至更早,还能看到远古时代的痕迹,巨人们在附近的区域筑起木寨,用以关押受伤的巨龙。lgVHr

  黑牢这里大多数时候都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滴水声和囚犯的呻吟声。巨人在这里试图驯服巨龙,古希尔顿人曾经在这里关押政敌和黑暗精灵,罗穆人则在这里关押希尔顿人,还有一切敢于反对他们统治的叛逆。lgVHr

  黑牢与外界基本上是隔绝的,哈迪斯堡如今的统治者是谁,这片土地向何人效忠?没有人会关心这些,他们更在乎今天的伙食有没有还没有烂透的菜叶。lgVHr

  黑牢中分为两大块,北区关押着死刑犯、地痞流氓还有许多黑帮中的小喽喽,在贫民窟中如同病毒一般繁殖的黑帮持续不断地往黑牢运输着新鲜血液,北区的囚犯首领叫做“鸡蛋疤”亨利,顾名思义,他的左脸上有一个鸡蛋般大的疤痕。没有人知道他在黑牢里究竟待了多久,但几乎所有的老囚犯刚入狱时,亨利就已经在他的房间睡着、导肉笛子了。lgVHr

  南区的环境更好,也更新,是罗穆人新建的。总督曾对这里进行过一次修缮,但却拖欠了工匠们的薪水,准备拍拍屁股赶工匠们离开。可是工匠们并不买账,他们占领了新修缮的南区监狱作为据点,将总督派来的士兵撵走,并宣称只要不交给他们足够的工程款,他们就一直这么待下去。lgVHr

  后来总督请来了驻扎在城外的军团,当军团士兵的长矛进入南区后,工匠们大多数选择了就地投降,少数选择顽抗的工匠被一个个砍掉了脑袋,于是这些工匠就在他们自己修筑的监狱中成为了囚犯。lgVHr

  工匠们有知识,更抱团,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囚犯,他们更愿意称呼自己为“工匠”,而首领则是“大师”,都是老时候的称呼。他们厌恶北区那些该下地狱的渣滓,需要吸收新鲜血液时,他们通常更会拉拢政治犯和有技术背景的人,尤其是工匠。lgVHr

  南区与北区自建立起各自的派别概念后,他们的人在各种领域对抗着,每一次监狱里的物资分配,都会引起一场规模不小的械斗。lgVHr

  “鸡蛋疤”亨利和“大师”资深的资历让他们的地位无比高大。他们的权力可能要比这里看守的普通士兵还要高。例如监狱内外的贸易,食物、信件和节日礼物、囚犯想要求得的信息——例如他们的老婆有没有被隔壁的邻居盈虚而入。lgVHr

  监狱中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传说和秘闻。比如一个老头,他极老,双眼已经失明,却能说出许多智慧的话语,他既不属于北区,也不属于南区,南区的工匠倒是因为他的博学而向他发出邀请,但老者拒绝了。lgVHr

  在老者临终前,他虚白的双眼如回光返照般泛出光来,他大声嚷嚷着什么,他知道一处隐蔽的秘宝所在地,只要有人愿意带他出去,他就献出这份财富的二分之一交给他。没有人接话,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的疯话。lgVHr1

  在他死后,人们收敛了他的财物,发现了他的日记本,里面署着老者的名字,法利亚。lgVHr

  第二天,黑牢迎来了一个客人,身着黑袍,带着黑色的兜帽,让人看不真切面容,他被关进了南区大师的房间,下午的时候,他又和北区的首领进行了一次谈话。lgVHr

  换做以往,两派是不会对一个新人的到来有什么反应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两位首领惊奇地发现黑牢中已经许久没有来自贫民窟的新人了,这让倚重于黑帮人员的北区实力大减,南区的工匠们纷纷准备发难,两派已经进入了准战争模式。lgVHr

  在这种时候,任何可疑的消息都会被他仔细琢磨。lgVHr

  更奇怪的是,狱卒们竟然丝毫不肯透露此人的背景,是黑帮还是政治犯,是流氓还是工匠......一概不知,亨利手下的一个囚犯透露说,他看到了那人偶然暴露在外的手臂,太白了!甚至能够看到血液中的青筋,他敢用一袋粮食或是两次贞操的名义发誓,这家伙一定是一个贵族!lgVHr

  贵族囚犯!lgVHr

  这一消息引起了囚犯们共同的好奇,越来越多的消息被放出来,罗穆人手底下发生了叛乱,贵族们联合起来拥立新王,但遭到了镇压,想来这个贵族便是被罗穆人俘虏的贵族,现在要和他们这些无套裤汉们关一辈子了。lgVHr

  “头,我们都准备好了。”今天是黑牢每月统一的物资发放的日子,手下人前来征求命令。lgVHr

  “让小伙子们先不要动,等等我的消息。”亨利心中想着那个奇怪的贵族囚犯所说的话,走出门去。lgVHr

  囚犯躬身离开了,他快步来到一排牢房前,拍击几下墙壁,他要把消息从最左边的牢房一直传到另外一头,小声道。lgVHr

  “嘿,伙计,我是胖子布雷迪,首领让我们先不要动,等待消息。”lgVHr

  “胖子布雷迪传话,首领让他别动,等待消息。”lgVHr

  “胖子布雷迪说,首领的消息来了,让我们先等着!”lgVHr

  “胖子布雷迪让我们别等了,首领的消息来了!你知道的,就是那些南区佬。”lgVHr

  “胖子布雷迪等到首领的消息了,南区的家伙要先动手,伙计们,准备抄家伙!”lgVHr1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北区的囚犯们就各自提着形态各异的家伙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一段削尖的木头长矛、形状趁手的石头和木棍,准备和南区人来一场面对面的学术交流。lgVHr

  北区的人很快集合在一起,组成了几个乱哄哄的战团,他们的目的地很明确,那就是南区的首领房间。lgVHr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大门敞开着,还有几个北区的囚犯麻木地站在那里,仿佛在欢迎他们一般。lgVHr

  后面的囚犯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只看到了打开的大门,还以为是他们迅雷不及,将门口的敌人打退了,于是便催促着前面的人如潮水一般涌进南区。lgVHr

  后来的囚犯们纷纷向周围的人打听着,他们中的很多人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型活动,“今天要弄死几个南区的小崽子?”“那个贵族犯人在哪?他是不是南区人叫来的?”“首领在哪里?”“南区这次来了多少人?”lgVHr

  “南区的人,都在里面,不过他们......不是来打架的。”那几个守在门口的囚犯支支吾吾地说,“里面那个贵族,他在布道,不对,他在举办宴会。”lgVHr

  周围一阵无言,大家都无法理解自己听到了什么。lgVHr

  “布道?难道他不信奉诸圣吗?”“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首领到底在哪儿啊?”lgVHr

  “首领就在里面!也在参加......宴会。”守门囚犯大声道,“他是信奉诸圣的,但也不信奉,我没太听明白,那个贵族说,我们过去有伟大的历史,如今却被罗穆人踩在脚下,我们自己家信奉的雕像要被摧毁,我们自己的教会被罗穆人的教会取代,这都是因为我们抛弃了我们的传统,圣堂和希略提斯山、诸圣和希略提斯诸神是二位一体的。”lgVHr

  “啥?”lgVHr

  “就是希略提斯山!爱与生育之神泽安,你们妈妈小时候没跟你们讲过他和女神们的故事吗?”lgVHr

  不少囚犯大骂亵渎,表示自己从来没和异教产生过关系,但是大多数人沉默了下来,所有的希尔顿父母都会在白日的诸圣祈祷过后,在睡觉前给闹腾的孩子讲述希略提斯山的神话。lgVHr

  绝大多数的希尔顿人都在表面厌弃从前的宗教,可是在生活的小细节上却仍然带着传统的影子。lgVHr

  带着疑惑,犯人们走进了南区城堡,他们发现几乎整个南区的囚犯们都站在这里,刚开始他们还有些紧张,甚至又把武器拿了出来,但当他们发现自家首领和南区大师一同坐在站在最前方后,他们也就逐渐放了戒心。lgVHr

  那果然是个贵族!有人惊呼,因为他实在是太俊美了,一头长发飘逸如圣女,爽朗笑容英俊如壁画上的史诗英雄。lgVHr

  “新来的兄弟们,快过来!一同与诸圣和希略提斯诸神的真理更接近一些!”lgVHr

  洛泰尔站在几座马车推成的高台上,他没有选择用晦涩难懂的宫廷希尔顿语,而是更多地掺杂他在贫民窟中学习到的平民希尔顿语。lgVHr

  “圣堂和希略提斯山本就是一体的,哪个希尔顿人从小没有畅想过在酒神的招待中度过美好充实的一天呢?让皎洁美好的少女和酒水共同填充我们的所有世界,让爱与生育之神的伟力赐福我们所有人。”说着,洛泰尔用灵能召来一阵狂风,吹灭了一旁的蜡烛,不少囚犯跪了下来,在他们眼中,这是诸圣的神迹显现了。lgVHr

  “兄弟们,我从外面带来了消息,黑暗精灵欺负我们,罗穆人也欺负我们,我们的国王没了,我们的教会没了,我们见了罗穆人得给他们舔沟子,我们的小姑娘得嫁给他们下面软烂的老头,你们说,这算怎么回事?”lgVHr

  “兄弟们,我还有一股消息,这个消息说,古代的希尔顿人可以娶三个妻子,可以驯养一院子的黑暗精灵做侍妾,可以叫所有人都心怀敬畏!你们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吗?因为那是传统和诸圣还未远去,可是肮脏的罗穆骗子却让我们管希略提斯诸神叫做伪神,可明明诸圣便是希略提斯诸神的化身,我们希尔顿人才是诸圣的真正信徒,希略提斯山即是圣堂,圣堂即是希略提斯山!”lgVHr

  “我的兄弟们,罗穆教会让你们下地狱,希略提斯让你们欢畅宴饮!”洛泰尔拍拍手,许许多多小男孩端着酒杯、面包和烤肉来了,在那之后还有身着希尔顿传统长袍的少女,她们有的按照诸圣的礼仪朝着囚犯们洒香水,有的按照希略提斯的礼仪向他们递去一杯酒,剩下的在齐声唱着圣歌。lgVHr

  囚犯们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会得到这样的尊重和礼待,他们平日对教会颇为不敬,此时却低下头颅。lgVHr

  “我的兄弟们,愿意加入我,推翻罗穆人的。”洛泰尔也端起一杯酒,眼神中闪烁着紫色的光辉,“当饮此酒!”lgVH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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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