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诸圣伟力
不，不应该管他们叫做囚犯，而是某种混沌的造物，因为他们早已丧失了人性。原本还能听到寥寥数词的狂言和呓语已经完全变成了嘶吼，那嘶吼不似人声，却又各有韵律，此起彼伏，似乎在上演一副盛大的乐剧。41FjD
里拉琴声，已经有许多罗穆战士想到了。自从那缥缈的琴声从远方传来，混沌造物便像极了闻到了糖浆味道的蚊蝇，狂欢着发起了视死亡为无物的冲锋。41FjD
一些平时爱好广泛的罗穆军官内心麻木，尽管很不愿承认，但是他们竟然在这些造物的冲锋身上看到了......“美感”。41FjD
就是美感，是衣着丝衣的少女翩翩起舞时飞靓丽、是兰锡精灵挥砍刀刃的剑舞、是修女团虔诚的合唱、是新婚当夜爱情交合的赞歌。41FjD
正激战的罗穆战士忽然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他乏力的手腕灵动如春蝶晃动翅膀，因长久的训练而麻木的心变得活跃，笑容在他脸上出现，他也加入到这场欢乐的舞曲之中。41FjD
对战的双方逐渐放弃了必要的防御，只有刺出的长矛，挥舞的刀剑，乱飞的斧头，若是胳膊被砍断也不要紧，腋下两指出又会长出一根新的、形态更加完美的肢体来接替前任的指责，继续加入到这场舞曲之中。41FjD
里拉琴演奏，里拉琴奏起鸣响，其中似乎有笛声伴唱，有少女之音指引。41FjD
罗穆人开始自由选取舞蹈的“舞伴”了，一柄罗穆人的剑刺入了罗穆人的甲胄，一根精灵的箭刺进了罗穆人的眼球，后者吟唱着内心的暴虐将眼窝中的箭拔出，然后快跑过去，用这跟还沾着自己的血液的箭杀死了精灵。41FjD
混沌造物也并非闲站着，他们同样是这幅伟大戏剧的有机组成部分，一些混沌造物干脆打着打着突然跑到一旁，开始成双成对发泄原始的欲火。41FjD
“荣归黑暗王子!”他们如此赞颂道，拧下了一个罗穆士兵的头颅，后者奔涌出红色的瀑布来，吃痛倒地，但紧接着，这具无头尸体又随着淡淡的绿色光芒重新站起来，黑色的钢制臂铠上，血液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一晃一晃地跟随混乱造物的攻势前进。41FjD
在远处的城楼上，士兵们关闭了大门，紧张地观察远方的战斗，总督也在护卫下向在城楼向街道望去，满眼尽是画家将颜料糊成一块的酱色。41FjD
总督见过穷凶极恶的海盗，在共和国的舰队还不像现在这么强大的年代，这些刀尖舔血的匪徒总能驾驶着桨帆船干上一票大的，赚到能足够一户人家享用一年的财富。41FjD
他曾经也受到过这些海盗的劫掠，船员纷纷被杀，大副被布条绑成了兰锡人的死尸一般，总督亲耳听见了那些海盗在自己附近商讨如何处置自己，似乎想要用这种战术吓垮他，可惜让他们失望的是，惊恐的表情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41FjD
他用无比冷静的语气说明了自己的贵族身份，并声称若是对方能够将自己安全送回岸上，他不会透露任何信息，并且会送上与这艘船等重的金银作为谢礼。41FjD
海盗们没有回答他，但是总督却能感到分裂悄然出现在了海盗们之中。一个看上去像是二把手的海盗想要把他杀死，推进海里，其他人似乎不舍得总督承诺的金钱，但是那人却说。41FjD
“哪怕他真的是贵族，真的有那么多财富，你觉得他会信守承诺吗?”41FjD
“贵族永远不会信守承诺!”二把手的脸随着话挤成一团，十分狰狞。41FjD
但海盗首领仍然选择了答应总督的自赎计划，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自信——他手下有百八十号好小伙，各个拿斧佩刀，不信这个小白脸会翻脸。41FjD
另一方面，二把手最近日涨的威望也让首领感到不安，他甚至听说一些水手在醉酒之后提出要重开海盗大会，让二把手做船主，这还了得?41FjD
当晚，这几个酒后失言的水手就被吊在的船杆上，因酒气泛红的脸上抽噎着痛苦。41FjD
后来，在一队共和国的护卫舰路过的时候，总督骗开了看守他的海盗，点起了特殊的烟柱，表明“此舰已被敌舰攻占”。41FjD
最终，共和国舰队发起了跳帮战，攻陷了海盗的数搜船只。获救的总督将一袋融化的黄金灌进了海盗船长的嘴里，让他活活哀嚎而死。41FjD
总督合上眼睛，手中划过半圆的弧线，砍下了这个贪财的海盗的头颅，向共和国的船长行礼，感谢他们的救助。41FjD
总督睁开双眼，他看见混沌造物叠起密密麻麻的人梯，向城楼发起了冲锋。41FjD
让他引以为豪的亲卫队在这些难以名状的生物之前挨个死去。41FjD
一开始，他们还能像如往常一般，表现了在那些残酷训练中所凝成的素养和镇定。41FjD
里拉琴声愈发热烈，这部歌剧已经进行到了高潮阶段，每个演员都竭力地展现出最好的一面。41FjD
总督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城楼，来到了一处封闭的休息室。41FjD
恍惚，无尽的恍惚，总督看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他的珠宝和致爱在向他打招呼，奔跑着拥抱过来亲吻他，然后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他肥大的肚腩。41FjD
搅动，搅动，肠子在搅动，女人在歌唱，疼痛在蔓延，欢愉要得赞颂。41FjD
“阁下!阁下!”总督忠诚的副官在战斗中失去了一只眼睛，总督痴狂的显现让他心惊，于是他冲向总督左右，拼命摇晃他的肩膀。41FjD
总督恍惚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了一只摇摇晃晃的血肉怪物在他不到一掌的距离，用无法理解的尖锐声音向他嘶吼。41FjD
“怪物......深渊的恶魔!”总督的内心怒吼着，用随手抓到的矛尖，向怪物“头颅”的位置狠狠刺去。41FjD
这个怪物惊人得脆弱，总督的矛尖只刺入他半段，它就尖叫着退后，然后倒下了。41FjD
怪物的嘴里还喃喃着什么，一定是后悔没将他杀死的不忿吧。41FjD
窗外响起了欢呼，但这些欢呼不来自于那些癫狂的怪物，而是切切实实的人类叫声，那些叫声中充斥着生还的喜悦，还隐隐约约重复着一个名字。41FjD
总督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扒到了窗前，那些畸形的混沌造物被强大的力量摧毁了，沿道的士兵们簇拥着一个浑身散发金黄光芒的高大身影前进，将武器和盔甲抛向天空，以做庆贺。41FjD
他左手弥漫着火焰，右手凝结出一束闪电，所有在他脚下的造物尸体上，都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冰晶，活像是教会所绘出的古代史诗。41Fj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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