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骑着白腿的母马 4
圣徒之首，诸神之敌，教会的缔造者——圣罗穆骑在一匹白色的母马上，他的手上萦绕着火焰和闪电，令人心生畏惧的恐怖灵能在他周围呈现。kXIhG
这便是教会收藏上千年之久的《圣罗穆持剑布道》，是十二圣徒之一，圣亚孙的亲笔之作，他出身渔民，跟随圣罗穆之后培养了绘画的爱好，教会至今许多重要的历史编纂还要参考圣亚孙的画作。kXIhG
《圣罗穆持剑布道》至今还保存在罗穆教廷最隐蔽的藏宝库中，只有诸圣的节日到来时，才会被小心翼翼地用镀银的丝绸抱住，放出来供诸人瞻仰一二，许多普通诸圣信徒毕生的愿望便是在圣罗穆破军节中前往罗穆朝圣，并瞻仰一番这番画作的风采。kXIhG
他头戴希尔顿亲王冠，两侧铁质的镀金橄榄叶高高翘起。脚下踏着一双牛皮高靴，身上穿着古式的贵族长袍，典雅的银丝缀在紫螺色的丝绸上，希尔顿人和罗穆人都能从这种袍子的设计中看出古代的韵味，以及神圣性。kXIhG
他胯下一匹鬃毛光亮、通体透白的骏马，它看上去状态极好，似乎是很久没有出来透风了，步伐显得很是轻快。kXIhG1
至于他的样貌，看看街道两侧激动得快忘乎所以的士兵们，以及闻讯赶来的市民们便知道了，一个青年士兵怔怔地望着洛泰尔的脸，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的相貌要比那些精灵和妖精还要俊美，当他那双明丽深邃的眼睛看向他，并对他点头致意时，颤动的心脏第一时间告诉了主人其运作功能的爆发力能有多强。kXIhG
希尔顿女孩们纷纷低头，不敢看向他的脸，只要她们抬起头，这一晚上就会有无数封悔婚的信件飞往情郎的家中。kXIhG
罗穆男人们竭尽一切去表达自己对那人的热爱，他们尖叫、向他抛出橄榄叶和花蕊，把金币和战利品抛在他的骏马旁边，花朵和财富的直接馈赠最为原始，似乎从洞穴走出平原就伴随着人类的脚步，它们亦是罗穆战士们对于勇士、领袖以及心上人的颂歌。kXIhG
一些罗穆士兵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洛泰尔脸上移开，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寻找周围的同伴，当他确认自己不会对同伴产生欲望之后，他才满意地输了一口气，随后继续簇拥着人群，向洛泰尔的方向欢呼着。kXIhG
这是因为洛泰尔用无数道雷束击穿了那些混乱造物的脑袋，将它们焦黑的尸体用纯粹的闪电彻底洗刷了一遍。kXIhG
这个是由于洛泰尔经过吟唱之后，凭空升起了一道火墙，这灼热而辉煌的赤幕分隔了造物和那些受伤即将被杀死的士兵，它们发了疯似的朝着火墙冲去，却也只是随着惯性而穿过了身体的一部分而已。kXIhG
这欢呼声越来越大，随着洛泰尔尊贵而神圣的慢步骑行，希尔顿的武装市民们纷纷从各自的街垒中炮出，这副样子太符合他们对于诸圣的伟大想象了。kXIhG
洛泰尔的力量来源？没有人会在意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看那一眸、一笑，对民众的拥护是那样的自然如常，仿佛天生如此，天生尊贵，马儿似乎也在沐浴着民众的欢呼声，鼻子扬起老高。kXIhG
洛泰尔此时已然走出来总督宅邸所在的上城区，走到了希尔顿市民聚居的中、下城区了，沿街拥护的人却丝毫不减，恰恰相反，反而变得更加密集、拥挤起来。kXIhG
除了诸圣的选民，谁还能拥有这样控制自然的伟力？那些邪术士只是一群喜欢和恶魔搞基的混混，是断不可能有着这么大的阵仗的。kXIhG1
后来的市民纷纷加入队伍，他们知道了黑牢暴动的时期，但却不知道在这么短短的半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便有热心的知情人为他们讲解来由经过，接着又有新人，故事也变得更加奇幻、离奇起来。kXIhG
一开始还是洛泰尔能够一拳轰碎一百个武装囚犯所组成的方阵，用诸圣所赐福的力量击溃了深渊而来的混乱造物，到后来又变成了深渊领主现世，妄图征服希尔顿，洛泰尔骑着一只金色的巨龙，用硕大的巨剑斩杀了深渊领主的丑陋头颅，然后召唤出一枚巨大的圣十字，净化了上万深渊领主所聚集的军队。kXIhG
旁人在一边还时不时反驳几句，说什么我明明看到斩杀深渊领主的武器是一柄巨大的长枪，才不是什么巨剑，两人顿时争吵起来，周围旁听的市民们也霎时分成两派向对方发难，纷纷赌咒发誓自己看到的就是巨剑（长枪）。kXIhG
但总之，当洛泰尔骑着骏马，将整个哈迪斯堡巡游了一圈，并且召唤出巨大的火球将一大滩推在一块的混乱造物尸体燃尽之后，哪怕洛泰尔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人敢于质疑洛泰尔本身是否接受过诸圣赐福这件事情了。kXIhG
在诸圣行走于大地上的年代，教会一共有着十二位“敌神祗”，凡夫俗子称其为圣徒，他们只需要挥挥手，施展出来的力量便能使大地震怒，海洋咆哮。在巨龙和巨人的时代过去之后，残余的诸神再没有如此恐惧过弱小的犯人种族，于是祂们——旧神，向诸圣降下了真正的神罚。kXIhG
溪流和海洋之神竭尽神力，将洪水涌向了人类的聚集区，农田被淹没，牲畜被淹死，于是圣徒们利用灵能力量带领人类修建巨舟，在巨舟上建设城镇，与诸神的爪牙日复一日搏斗着。kXIhG
自然之母令人类的农作物发狂变异，然后枯萎如枯草，圣徒们便身先士卒，与这些长出大嘴和触手的麦子搏斗，并制定严格的粮食配给政策，尽管这场大饥荒带走了无数人的生命，可人类小小的聚集区还是延续了下来。kXIhG
当最后一个神祗死于神力的缺失，以及诸圣的长剑时，诸神的时代彻底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诸圣的时代，人的时代。kXIhG
诸圣时代的最后一位圣徒，圣巴略奥略，他是最年轻的“敌神祗”，十二使徒的末席，运用灵能的能力是诸圣之中最为低下的，可当他其他的同伴都逐个死去，他也只好担负率领人类起建立人类家园的重任。kXIhG
当洪水退去，人们上了岸，开始逐步整合躲在深山的人类部族。圣徒催促他们裁剪掉多余的毛发，或干脆裹上头巾、推倒部落长屋，建造更加结实耐用的石头住房、让那些上一秒还满脸涂着涂鸦战纹的酋长们洗净了脸，换上了最为得体的圣徒式衣裳、禁止一切的神祗崇拜，一切颂歌都要献给那传奇的诸圣。kXIhG
火神的祭祀被丢入大火焚烧、溪流和海洋之神的祭司们被沉入江海、土与风之神的祭司们被扔下悬崖。kXIhG
这些史诗的时刻被留作简单的画作，然后被后来者不断临摹，抑或再创作。kXIhG
洛泰尔望着大教堂中，一张诸圣立于圣堂的硕大壁画，微笑着接过一位妇女手中的襁褓，另一只手偶尔挥动，向疯狂的簇拥者们致意。kXIhG
目光转向教堂旁，还带着血腥味的战场，总督宅邸漠然站在那里，似乎不想理睬洛泰尔的荣光。kXIhG
他骑着白腿的母马，坚定地向前走去。民众簇拥他，仿佛回到了千年以前，民众簇拥那斩杀了溪流和海洋之神的诸圣。kXIh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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