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存在与自我的无意义证明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阮·梅第一个见到的是自己房间的熟悉天花板。43EVg

　　阮·梅感受到自己身体除了倦意还没消去之外就没有更多异常，自己还平安无事躺在床上。43EVg

　　这时，一道声音在自己苏醒后传入耳边。43EVg

　　“你醒了。”43EVg1

　　阮·梅顺着声音方向在床上偏过头，见那位虫纹华服少年此时躺在摇椅上，手上拿着自己泡茶用的紫砂壶，见自己醒了后就有点生气地转回头躺摇椅上摇着，还粗俗拿着茶壶几口几口对着嘴喝。43EVg1

　　淡淡的茶叶清香传来。43EVg

　　很显然，朝晓不知从哪里找到自己珍藏的茶叶，直接泡上。43EVg

　　这样喝法太随便了，不将专门使用的水烧到特定温度再冲泡几次，上好的鳞渊春的更深层次香气是不会出来的，只会白白浪费。43EVg

　　那个躺椅是自己平时喜欢躺在上面晒太阳小憩的，这样藏在阴影里是不会察觉到这把摇椅的优点的。43EVg

　　不过千言万语最后。43EVg

　　“我以为这段时间过去了，我的清白会没呢。”43EVg

　　“噗——！咳咳咳——！！！”43EVg

　　阮·梅有些意外看着还能被水呛到在咳嗽的朝晓，注意到某件事后就以着聊天口吻继续问。43EVg

　　“你的头上是有呼吸孔吗？我看见有道水线像虚空歌鲸一样从上面喷出来了。”43EVg

　　“那是散热用的，不对！你这女人别想转移我注意力，刚才你是把我当成啥了？随便上人的坏男人吗？”朝晓用袖口擦了擦水迹，瞪着阮·梅。43EVg

　　阮·梅很直接回答了几个答案。43EVg

　　“未知的繁育令使，有知性的虫裔，或者说，不小心成了虫裔的人类？”43EVg

　　“前面还能理解，后面为什么会这样想？”朝晓神情凝重。43EVg

　　“如果你是虫裔，那你绝对无法理解人类，无法像现在如此人性化，同样，你作为人类也无法理解虫裔间的细致差别。”43EVg

　　“就像是一台机器，外壳与内在相互不兼容，却强行组装在一起，这种差别在我眼中如夜空皓月那么明显，这不是推断，而是答案。”43EVg

　　“……”43EVg

　　拿着茶壶小口喝水的朝晓不动了，朝晓早预感到这女人可能会很聪明，但没想到是那么聪明，几个回答基本全命中核心。43EVg

　　有一种想要远离这个女人的感觉，就算这家伙外表十分漂亮也一样。43EVg

　　"你说的这些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只有一点我要和你说明，我有我自己要追求的意义，也有自己必须遵守的底线，所以我不会擅自动你。"43EVg

　　说完朝晓又是喝了口茶顺顺喉咙，几口热茶下肚觉得缺点意思，就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一把看起来很精致的中式糕点塞口里。43EVg

　　顿时，清香的梅花香与糕点的淡淡甜味令嘴中唇齿留香。43EVg

　　这让朝晓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口。43EVg

　　“是吗？我其实在睡着那一刻早已经做好了接受失去清白的准备。”躺在床上的阮·梅突然微笑着说。43EVg

　　还没把糕点吃下肚，朝晓就又一次剧烈咳嗽起来。43EVg

　　“慢点吃。”43EVg

　　阮·梅轻声说，未了擦干净嘴边残渣的朝晓有些生气瞪着阮·梅。43EVg

　　“你正常点！有点基本的道德观念好不好？那种事情能是随便干的吗？”43EVg

　　“因为这样说不定能收集到足够的信息，而且短暂的欢愉与疼痛是不会影响到我的，所以我觉得这样行为是有价值的。”43EVg

　　“倒是你，我早察觉到你目光带着很多东西，你在克制很多东西，要是没有这样的眼神，我就会判断自己不可能这样被温柔对待了。”43EVg

　　这家伙，从自己一开始那点反应就了解到那么多了吗？43EVg

　　实在是太过了解自己了。43EVg

　　但却不懂自己的执着，这样的话，她应该是会为了追求什么，连自己执着也都会随意抛下的那种类型吧。43EVg

　　面对她，朝晓一举一动就仿佛在赤身裸体暴露自己的一切。43EVg

　　不过朝晓想到自己让阮·梅吃下去的食忆虫，设定一旦向别人告知自己的存在，那么食忆虫就会吃掉阮·梅脑内有关朝晓记忆，并且改造大脑，再也无法接触到自己的『存在』。43EVg

　　这就是朝晓以繁育令使为手段达成物理性质上的『不存在的虚无』。43EVg

　　有这保险下来，或许自己能从这个女人嘴中得到什么，以此解明内心，坚定自己追求的意义。43EVg

　　“我问你，我手指上的这只虫裔是什么？”43EVg

　　一只蜘蛛一样的小型虫裔不知不觉已经爬上了朝晓的指尖，是之前为朝晓制作了这身虫纹华服的小型虫裔其中一只。43EVg

　　“学名应该是亚伯特拉丝织蛛虫，一种经过长年驯化而产生的品种，现在有几颗星球依然保持着这品种的亚种，但据我来看，没有你手上这只特别。”43EVg

　　回答很快。43EVg

　　朝晓听了阮·梅的回答，这才重新看了看手上这只随手繁育出来的小型虫裔。43EVg

　　外表很像是蜘蛛是没错，但却比蜘蛛胖多了，也没有极具攻击性的尖牙利爪，浑身洁白，还肉嘟嘟，再配上一对圆润的复眼。43EVg1

　　这样看来，是有些可爱。43EVg

　　原来这叫亚伯特拉丝织蛛虫啊。43EVg

　　“你能一眼分辨出这些虫子的品种，并说出特别之处，我觉得这很厉害，但在我看来我这些虫裔并没有差别，全都是『我』自己，这样你能理解吗？”43EVg

　　“物种个体之间必然有差别，不存在全都是『我』的定义，除非那是个体的意志延伸。”躺在床上的阮·梅这话说的像个科学家。43EVg2

　　说起来，朝晓从之前就是那么觉得了，那身略色的打扮真是不像科学家。43EVg

　　但是在这问题上，朝晓也懒得争辩，只自顾自地说道。43EVg

　　“算了，接下来这话是我自己的理解。”43EVg

　　“我被赐予的繁育命途的核心是复制，是只要有无数的『我』存在，那『我』就是一直存在，就算我死了，『我』的复制也会依然活下去，并继续把『我』复制下去，直到『我』遍布全泛银河。”43EVg1

　　“所以『我』那时候就是『虫』。”43EVg

　　“那么，既然我是『虫』，我的个人思想有意义吗？”43EVg

　　朝晓突然反问自己，并说出了自己的答案。43EVg

　　“都是『我』，都没有区别，故而就没意义，只为了存在而存在。”43EVg

　　这就是当初『繁育』星神陨落时向自己证明的『无意义』。43EVg

　　“只有我和『我』不一样也没意义，因为只要我找到我的『自我』，我必然就会湮灭，那么，我这个个体除了『我』？我还能留下什么？”43EVg

　　朝晓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阮·梅补充了一点。43EVg

　　“忘了跟你解释了，我是繁育令使之外，也同时是自灭者。”43EVg

　　“这就是你克制的原因吗？你的虚无认为单纯为了延续下去的自己越是存在，就越是无意义，必然会归于虚无。”43EVg

　　回答得相当接近答案了。43EVg

　　“阮·梅女士，如果我不克制，你倒不如猜猜现在我是『人』，朝晓？还是『虫』？坏世茧·贝黑莱特？”43EVg2

　　阴影处，躺在摇椅上的朝晓托腮，微眯着鲜红的眼瞳，心中冲动引起的某种欲念开始蔓延。43EVg

　　于是阮梅又见到了那片幻影，那只巨大的『虫』又来了，并且一瞬间抓住自己。43EVg

　　再以着更激烈方式沾污，蹂躏，啃食自己。43EVg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