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横条状的农田之间，修筑着简单的小道，几个贵族私兵倚着手里的长矛，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41ZNh
“哈迪斯堡的大人物要来了！”一个私兵掀开木桶的盖子，用里面的碗舀了酒水，“肯定是来征兵的，东边的野蛮人叛乱了，他们要我们和那群喜欢把同伴的脑袋砍下来，像是丢苹果一样的丢来丢去的家伙作战。”41ZNh
“你说的话像是放屁。”另一个穿着布甲的私兵说，“我可没听说过布鲁萨人有这个习惯，他们都是山沟沟里的奴隶，胆子小得很，晚上的时候会去玩山羊，却不会玩脑袋。”41ZNh
拿碗的私兵有些紧张，酒水都溢出来不少，“我的一个要好的兄弟亲口告诉我的，他在离老爷家很近的队里做巡逻的活，亲眼看到印着总督纹章的人从老爷家里出来，我看他的语气不像撒谎。”41ZNh
“他也是个提夫林（半恶魔）嘴巴。”在罗穆人讲给孩子的睡前故事里，通常都会有个喜欢撒谎的提夫林小矮子，私兵说，“就算真的要镇压叛乱，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你怕是不知道，我们家的老爷早就不满总督了，如果他识时务还好说，如果总督不想体面，哼哼，到时候见血的可不是我们这些泥腿子。”41ZNh
众人都盯着这个私兵，知道内幕消息，还敢开老爷们的玩笑，让众人对他都暗中钦佩起来。41ZNh
“再说了，总督现在哪还有多余的人来管咱们？他也就能雇到一些希尔顿流氓了，那些人天天饿得发晕，就是有一个香喷喷的娘们去勾引他们，那些狗杂种们都硬不起来。”私兵手上笔画了一个不雅观的手势，脸上带着猥琐的笑，“总督不是还有几个尖耳朵的黑皮娘们吗？哈哈哈，总督要是垮台了，到时候，咱们几个就凑凑钱.......”41ZNh
另一个私兵放下酒碗，“诸圣保佑，希望是我想多了。”41ZNh
“当然是，”布甲私兵不屑地说，“总督要是能派人来，现在就让一枝箭把我的喉咙射穿！”41ZNh
一枝箭扎进了私兵的脖子，被强大的推力掀翻在地，咽喉发出骇人的可怕声响，他眼睛里笑意还没来得及退去，恐惧和绝望却已经布满了整张脸。41ZNh
远处，艾薇放下手里的兰锡短弓，神情平常似呼吸自如，在她的身后，希尔顿人组成了数个战团，罗穆人也单独结成了一个小队，三三两两地挥舞着武器，翻过了低矮的栅栏，冲进了庄园之中。41ZNh
希尔顿王国最强盛的时期，首都以东的农业省份基本上是以占绝大多数的自由农和少量的庄园主组成的，这样的农业结构不仅能供给首都的粮食，还能带给国王优质的兵员，但是随着土地兼并和高利贷商人的屡禁不绝，越来越多的自由民沦为了农奴，而罗穆贵族则彻底将领内的所有希尔顿人都逼成了农奴和背负债务的隶农，日益增长的租金和徭役压在了农奴们头上。41ZNh
在希尔顿独立时，希尔顿领主再怎么压榨，农民们还是能在公共的林地和渔场里挣得口粮，可罗穆贵族却视领地内的一切资源为私人财物，所有偷伐偷渔的农民轻则鞭刑，重则绞死。41ZNh1
愈发不能喘息的环境下，偶尔有小规模的农民暴乱发生，但是封闭的罗穆式庄园能够很好地让领主镇压暴乱。41ZNh
因此，当洛泰尔进入第一个罗穆男爵的领地，在对方始终不肯亲自拜见，甚至侮辱了洛泰尔派去的使者后，杀戮开始了。41ZNh
洛泰尔命令全员离开，在男爵手下们纷纷以为已经没事了之后，艾薇悄然进入了男爵的城堡，在他和一位继女缠绵的时候割下了他的头，挂在了城堡的大门上。41ZNh
一个打扫的女仆发现了男爵身首异处，她抛下手中的衣物，发出了尖叫之声，男爵卫兵大乱，洛泰尔趁机命令部下冲击薄弱的大门，控制整个男爵领。41ZNh
他把男爵的所有家族亲属都捉了过来，让他们跪倒在男爵平日最喜欢的花园里。又命令部下将领内所有的农奴和奴隶传唤过来。41ZNh
奴隶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对这样的场景有着预期，大抵是老爷又开始打仗了，结果打输了，要被羞辱一番，他们也不知道老爷为什么吃喝不愁还要天天打仗，总之也和他们这些贱民无关。41ZNh
一个奴隶少年望见跪倒在地的一个贵族妇女，眼睛瞬间红了起来，喘气粗重如牛，以至于洛泰尔手下命令他们坐下，少年都没有听见，只是直愣愣地站着，等着那个贵族女人，周围的奴隶同伴们对此冷眼旁观，或者说，他们早已麻木。41ZNh
士兵眼见少年不听命令，正准备上前呵斥，站在远处的洛泰尔却摆摆手，阻止了士兵的动作。他走到少年面前，与其对视，深绿如翡翠的瞳孔里，刻满了仇恨，哪怕对上洛泰尔的眼神，这仇恨都不减半分。41ZNh2
洛泰尔回头观察那个少年仇恨的对象——那是一个同样正青春年少的女人，贵气的样子让此时落难的她显得楚楚可怜，她胆怯地迎上洛泰尔的目光，又怯生生低下头去。41ZNh
“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恨她？”洛泰尔走到少年身侧，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询问。41ZNh
少年没有讲话，他的脖颈就像许久没有运转的纺织机，仍在死死瞪着女人。41ZNh
“他怎么了？”洛泰尔问向少年身边的一个老人，老人听见洛泰尔询问自己，立马将头抵在地上，“他是个哑巴，尊敬的大人，说不了话的，至于那个.......”41ZNh
“没事的，说吧。”洛泰尔口气温柔，像是在询问孩子今天又捣了什么蛋的家长。41ZNh
老人断断续续的话让人听不真切，显然他并没有受过一点教育。41ZNh
从这些碎片中，洛泰尔听出，那位贵族少女是男爵的女儿，有着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她以此为傲，但是有一天，她发现少年母亲的眼睛竟然也是漂亮的翡翠色瞳孔，就令仆人拿小刀划破了她的双眼，在当天夜里，母亲的眼睛发脓流血，死了。41ZNh
洛泰尔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少年的身后，指尖缓缓略过他的小腹、胸口，一直划到喉咙，随后一阵暖洋洋的紫色光芒萦绕在少年的喉咙处。41ZNh
“我，我。”少年极震惊地用左手按着自己的喉咙，转头看向洛泰尔，后者温柔地注视着他，就像注视着自己孩子的母亲。41ZNh
两行泪珠从少年漂亮的翠绿眼睛中流出来，接着他的声音变得哽咽，似乎是在忍耐那绝望的、难以言状的痛苦。41ZNh
“我想杀了她。”哑巴少年盯着洛泰尔的紫眸，缓缓道。41ZNh
“做你想做的事情。”洛泰尔抚摸着男孩的头发，把一把镶着绿宝石的短剑递给少年，少年毫不犹豫地接过，转身面向贵族少女。41ZNh
奴隶们在亲眼目睹这一切都早都带着极度的恭敬跪下了，就连洛泰尔的手下在看到洛泰尔随手一按，便让一个哑巴重新能开口说话深感惊诧。41ZNh
“不行，不！你不能这样！”逐渐看明白形势的贵族少女也脱下原本可怜楚楚的外套，开始恐惧地惊叫起来。41ZNh
“我是女人，我是女人啊！我有赎金，我有许多情郎，他们都能给你钱！你不能这样！这不符合骑士精神！这不荣誉，你.......啊！！！！！”41ZNh
少年干脆利落地剜掉了少女的左眼，随后在她的第一声尖叫声还没有完全展开时，剜去她的右眼。41ZNh
“我的母亲也是女人。”少年呢喃道，“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她那么虔诚，她那么恭顺，为什么你要......”41ZNh
少女此时已经被疼痛支配，大骂着少年，好似这样能缓解她的痛苦。41ZNh
“你只是一个奴隶！奴隶！一个卑贱的，想捏死就能捏死的奴隶！她只能在马厩里和懒汉和臭虫乱搞，而是我是男爵的女儿，我会嫁给骑士和伯爵......啊！！！！”41ZN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