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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她的进度远在我们之上

  瑞卡·塔卡纳斯,或者就叫瑞卡,17岁,后面那个看上去很厉害的姓氏是她自己取的,原下巢某工头之女,算术天赋优秀的她本该成为工组会计或是凭借还算可以的容貌稍稍再往上走一点儿。但在14岁时这个女孩便因过失杀人被同工组者驱逐,后流浪底巢,在机缘巧合之下加入某个异端团体,出于对某亚空间实体的虔诚信仰和狂热崇拜而成为了该团体中的重要人物。3sClH

  如果事情继续按照这个世界的画风正常发展,她很快就会成为上佳的祭品用以撕开亚空间通道或是干脆地死在即将到来的动荡中,化作尘封的审判庭日志里某些数字的零头,也有三十六分之一的概率得以干掉这个教团的头目取而代之,然后再有同样三十六分之一的概率再受到其主人的青睐从而得到拔擢在变化之主的目光中占据一席之地,从而成为审判庭追杀名单里的人物。3sClH

  尽管从老师的反应来看这趟他称之为“友好交流”与“同僚探视”的刺探活动无异于送死,在这扇枞木的大门前,瑞卡认为自己活下来的机率至少可预期的比在献祭台或者战场上高,只要那个胆怯的蓝色卵蛋不要逼迫自己做出某些冒犯性的举动来试探对方可能的反应,或者寄希望于自己对对方来说活着比被做成什么奇怪的东西要更有价值。3sClH

  深呼吸一口气,门前恰好有着某种独特的芬芳气味将她与底巢的有毒空气环境区分开来,再尽可能迅速地对自己施加所有知道的保护性咒语,最后平复心态以面对行将打开的大门。但事情还是很坏,她没想想应该用什么理由来作为开场白,更没想过该怎么和面前这个全部感受器官都只有一颗大眼睛的小怪物交流。经过大约半秒钟的思考过后,她做出了和自己的老师一样的决定——肢体语言。3sClH

  不远处的罗菲斯看着远处似曾相识的滑稽的手舞足蹈,像是终于看到了另一个尴尬倒霉蛋一样,一种喜悦的情绪从心中逐渐升腾,作为老师也作为教团领袖,他可不会做出笑出声这种暴露自己位置的事儿,但要说起一个不住抖来抖去的垃圾堆和一颗咯咯大笑的卵蛋谁更显眼,至少比起那个完全和废料金属格格不入的木门是不遑多让。3sClH

  经过了简单的比划之后,瑞卡被这些蓝色的小妖怪带进了门内,现在,这个数尽所有方面都只有身材上略胜一筹的丫头正面对着那个连师父都畏惧三分以至于需要拿自己当垫子的可怕女巫,对方的体型异常娇小,半躺在沙发上,而一个精致的,黑底金镶边的长方体大箱子被充作暂时的垫脚和茶几。3sClH

  瑞卡则如坐针毡地呆在一张靠背椅上,面前摊开着她的笔记本,不住的想要绕起自己鬓角地耳羽来缓解紧张,她的身侧也摆上了一杯咖啡,以及一小桶爆米花。3sClH

  “你好,姐姐,我是赛缇娜,赛缇娜·阿克夏·菲尔波,如你所见,我是一位暂时旅居这里的学者,放轻松,你可是这个世界第一个和我主动交流的人型生物,甚至是主动登门拜访,可以说我现在激动地怎么招待你都不为过。”赛缇娜的声音空灵又充满热情,甚至让瑞卡以为她会从沙发上扑过来给自己一个拥抱。3sClH

  “你……你好,我是,瑞卡,瑞卡·塔卡纳斯”一时间发现自己的身份有点儿难以启齿,瑞卡决定还是跳过这个部分吧。“我,我只是看到这里有一扇,不,不太寻常的门而已。”用透露着清澈愚蠢的真诚眼眸,瑞卡相信这种程度的诚恳和怎么想都算实话实说的理由不太可能会被怀疑。3sClH

  “你可害羞得过分可爱了,但是比起站在门口偷窥,还是直接敲门更有合适一些。”赛缇娜用像是半开玩笑地语气调笑着眼前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女性,“要不要吃点爆米花,和咖啡很搭。”3sClH

  看来自己怯生生的人设塑造的非常成功,瑞卡稍微为自己的命运放宽了心,便听从建议拾起一粒,嘎吱作响的声音和甜腻的味道确实令人放松,但随后一口零糖全苦的咖啡便令她的表情扭曲了起来。为了保护她身前的笔记本才没有咳出来,这种上当受骗的举动恰到好处地能够取悦对方,至少看上去那个小女巫笑得非常开心。3sClH

  趁着对方高兴,瑞卡便寄希望于趁热打铁,赶紧套出话来好让自己安全得体地完成任务离开:“这儿的环境怎么想都不适合您做研究,你看,连我的笔记都少得可怜,但凡要不是生在这里,我一定已经用知识填满它了,我很好奇,您又是看上了这里的什么呢?”说话间,注意到赛缇娜对自己笔记本的好奇,瑞卡决定坚持她怕生又真诚的表现,声音放轻,手上则大大方方又异常迅速地翻动着,如她所说,这本笔记本甚至还没用到一半,而其中的内容也无外乎一些祈祷仪式而已。3sClH

  “我想要这颗星球,我已经和总督先生谈过了,我的价码足够了,只是他还有些犹豫,需要一点儿时间,嗯,以及一点儿更刺激的局势变化来促成他的决定,我想在等待总督先生回复的期间暂住在这儿,提前了解一下这里的文化知识。”赛缇娜一边喝着咖啡吃着爆米花,露出接近享受的表情,仿佛非常喜爱这种甜腻与苦涩交织的感觉,同时几乎是毫不掩饰地将目标展示给对方。既然是这个世界的居民,早些时候知道星球行将易主的消息也不是什么坏事。3sClH

  天哪,她才来到这里多久,进度都已经快到了如此地步,都不像是变化之主突然为自己降下的阻碍,反而是对自己进展缓慢而感到不满,才派下来了这个可怕的女巫来直接抢夺胜利果实,通过瑞卡耳朵偷听的罗菲斯激动得连身上的废料都抖落下来不少,他甚至憋不住要接管谈话。3sClH

  瑞卡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折磨般的声音刺痛着她的思维,在其中硬生生地拼凑出了那个老卵蛋的意识,“够了,瑞卡,询问她的意图,如果真的是伟大变化的需求,我们要知道我们的位置。”顶着头疼,瑞卡竭力地掩饰着,竭尽所能地冷却思维,用平静地语气转述老师的需求。3sClH

  “为了论证我们的理论,以及为了改变整个银河。”赛缇娜几乎是用阐述理想抱负的态度,打消了所以轻忽和玩笑地部分,整句话近似一字一顿。3sClH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实际上这些小家伙是能够听懂语言,而且可以通过书写和绘画来表达意思。”

  “那它们为什么要通过手舞足蹈的方式来对回应我们呢?”

  “因为你们没有尝试对话就开始打比划了呀,小家伙们以为你们是聋哑人,尤其是你的老师,他的头非常像一颗卵蛋,连助听设备都没法用,手语和比划都显得很不熟练,让小家伙们猜测你们的团体是个残疾人互助协会,甚至既学不会整套手语,也用不起这里最低配置的机械改造插件的那一类。”1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