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 花街流莺
或许是太久没有去的缘故，三人没能顺利找到那家餐馆。天已经暗了，对这片街区并不熟悉的白宁慌张起来。她十分担心孩子的状况，焦虑的情绪不知不觉地攀上眉梢。3tvEP
由此看来，原本的用餐计划恐怕只能取消了。她们原路返回，接回了寄放在邻居家的男孩齐阳。3tvEP
都莉珂和丽洛特不想再麻烦白宁准备她们二人份的晚餐，迅速整理完行李之后就向对方作了感谢和告别。3tvEP
显然，都莉珂和丽洛特低估了在一个雾夜，于下城区找到出路的难度。3tvEP
雾气自傍晚便逐渐凝集，等到她们出门时已经颇具规模了。夕阳晚照还未衰微，她们希望趁着这最后的阳光，抵达教区。可是雾气笼罩下的下城区，到处都是低矮的灰色楼房、残破的断墙还有颠簸狭窄的道路。随着天色一点点地变暗，都莉珂和丽洛特面面相觑，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3tvEP
前几次来到下城区，有老练的管家内森带路，所以她俩从不担心方位问题。内森跟奥罗拉离开以后，她们又往往有尼隆教会或者启宁这样的本地人作为向导。像这样两个人在雾中独自寻路，还是第一次。3tvEP
最先遇上的两人似乎听不懂她俩说的西伦斯语，都莉珂尝试用祖部语跟他们交谈，对方也是用口音极重的尼隆方言进行了回答。囿于对方的口音，都莉珂没能搞清楚对方的含义，沟通终告失败。3tvEP
接下来的那人始终用厌烦的目光看着她们，没等丽洛特说完就快步离开了。那副表情好像他碰上的不是两名女士，而是什么脏东西似的。虽然感到沮丧，这情况倒是情理之中。她们俩在费城的东方人聚集区打探消息时，同样遇到过类似的不友好者。3tvEP
单是顶着张西伦斯人的脸孔，对于一些东方人来说就足够敌视的理由了。3tvEP
最后的一人倒是给她们指了路。然而对方急着赶回家，语气急促，西伦斯语说的又不好，导致听者一知半解。她们还是谢过这位热心的朋友，沿着对方指示的方向前进。3tvEP
走着走着，都莉珂发现两侧的环境逐渐出现了改变：那些矮墙逐步变化为经过修缮的砖墙，楼房有了两三层高、砖瓦齐整，还点着灯光。伴随着场景的渐变，雾气里还飘出了男人女人间轻佻的调笑声。3tvEP
“这里，不会是内森先生以前提到过的，开设有许多妓院的红灯区吧？”灰发少女向搭档问。3tvEP
按内森的说法，这片区域跟流民街、贫民窟一样，都是鱼龙混杂，犯罪频发的地方。3tvEP
不愧是红灯区，那夜雾下的街道确实散发着粉红色的暧昧光亮。街边的柱子后站着些身穿紧身包臀裙的女性，不断对经过的路人们说些暧昧的话语。3tvEP
“那些是站街女，她们身份复杂，可能会很难缠，最好离得远些。”丽洛特小声提醒道。3tvEP
若是半年前，少不经事的都莉珂大概还不理解站街女、流莺、花街这些词汇的含义。但通过这段时间的读书看报，她已经补齐了常识。3tvEP
灰发少女乖乖跟在搭档身后，远远地打量着她们。那些女人贴着街墙，或站或立，多为东方族出身，但也有西伦斯或者其他民族的。她们有着各异的年龄、身材和相貌，大都留着弯曲的长头发，脸上涂着妆容，用期许的目光扫过路经的每个人。3tvEP
路上的男人们则像是浏览商店橱窗里的商品似的，依次端详每个女人的身材和容貌。3tvEP
忽然，都莉珂在站街女中发现了一位年纪很小的雏妓。她看上去至多十四五岁，身形瘦小，穿着吊带背心和短裙，外面披着一件长款外套。她的容貌有着混血的特质，头发是棕褐色，目光低垂着。3tvEP
女孩的身边还有一名三十多岁的东方族女性，容貌和女孩颇为相似，穿着性感的紧身裙装，招徕路上的客人。3tvEP
那女孩的稚嫩模样，明明就跟两三年前的自己一样。可是……3tvEP
深想只会让自己难受。知晓这点的都莉珂清空了思绪，封闭视线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路面，尽量不去看两侧。3tvEP
即便如此，楼台巷间轻佻撩人的调笑声，拉客的勾人招呼声，就像路上的寒意一样无孔不入，不停地往她的耳朵里钻。3tvEP
只有丽洛特默默地握紧了灰发少女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稍稍缓解了秋日的寒意。3tvEP
“丽，”都莉珂用轻微的声音，说出了心中的困惑，“真的可以因为钱，就和陌生的人做那种事吗？”3tvEP
丽洛特无言地迈着步伐，轻叹一声后说：“为了活着的话，大概可以吧。”3tvEP
两人加快步伐，试图迅速离开这片花街。然而，她们不想招惹是非，是非会自己找上门来。被内森先生视作危险地区的此处，心怀不轨的恶徒到处都是。3tvEP
轻浮的男人吹着口哨，带着不怀好意的好色目光，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3tvEP
头戴鸭舌帽，神色可疑的驼背男人，暗搓搓地凑到她们边上，搭话说：“两位小姐，我看你们的底子都很好，对当模特有兴趣吗？”3tvE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