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在数位女仆的服侍下穿戴宽大舒适的貂皮礼服，聆听音乐、向火焰与锻造之神奥津祈祷过后，埃萨终于来到了他最喜爱的早餐环节。kXBCB
他脸颊两侧的耳朵尖长而细黑，每当心情愉悦之时便会如兔儿般晃动两下，尽管与一位真正的黑暗精灵相比，这种耳朵称不上细长，但放在人类里已经算是相当有辨识度的了。kXBCB
似乎是在跟他的黑暗精灵血统作对似的，精致的甜品不太符合他的胃口，他渴望油脂，渴望肉食。每顿早餐里，以各种鲜肉为原料，加以香辛料、洋葱和草药调味的炖汤就能很好地满足他的需求，用软糯的白面包浸满肉汤的汁水，满口咬下去，就能体会到人生极致的美好。kXBCB
此刻门被打开了，埃萨没有任何反应，这里是他用于居住的私人住所，不可能有任何外人接近，若是进来了一位他感到陌生的人，那么即将要去往陌生的世界的人，就是他的守卫了。kXBCB
“哥。”一大摞羊皮纸和石板摇摇晃晃地走入房间内，抱着它们的是一个娇小伶俐的暗精灵萝莉，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稚气还没有完全从脸上褪去，可那故作严肃的神情却又让她胖乎乎，略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蛋添了几分可爱。“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长老们都要吵疯了，真的不用管他们吗？”kXBCB
埃萨不紧不慢地将最后一勺浓汤饮入腹中，用餐巾擦干净嘴，又开始给自己倒起酒来，“曾经的他们或许还有些分量，可现在他们只是一群聒噪的家伙，一边下跪，一边向我挥拳罢了，我亲爱的爱莎，不必把精力放在他们身上。”kXBCB
窗边，一只老年迟暮的苍鹰保持着还算笔直的飞行，可年老带给他的力气衰竭却让其难以如年轻时一般捕猎。kXBCB
暗精灵萝莉倒是很听话地把手里的文件放在一旁，步伐欢快地，几乎是跳上了床，依偎在埃萨身旁，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微闭，微微叹了一口气。kXBCB
“我们现在已经是整个布鲁萨的统治者了，爱莎。奥津保佑，罗穆人走了，山区已经尽在我手，接下来，只要三年，最多五年，我们就能从召集出一只庞大的军队，然后回兰锡去，让那些曾经欺负过你的家伙也尝尝被羞辱的滋味，你会成为主母的，一万个奴隶充盈我们的宫室，你会成为女皇的，爱莎......”kXBCB
埃萨仿佛回忆到了什么，语气愈加激动，握紧的拳头不住地颤抖，随着他的话愈加激进，爱莎的两只手握住了他的拳头。kXBCB
“哥，我不要那些。”爱莎躺进埃萨胸前，眼睛泛着微微泪光，对视她的哥哥，“我已经知足了，埃萨，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你的汗水，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我只是，只是。”kXBCB
“只是什么？”埃萨拂去遮挡爱莎视线的发梢，语气轻柔。kXBCB
“我害怕，哥哥。”爱莎两腿缩进，两臂紧紧拥住埃萨的后背。kXBCB
爱莎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儿时所生活的暗精灵氏族，无时无刻不被承受的阴谋和唾骂，以及名为“杂种”的羞辱。kXBCB
在兰锡，一些暗精灵会组成小队，在边境掳掠捕捉人类俘虏充作奴隶。爱莎和埃萨未曾谋面的母亲便很不幸地被捉去了兰锡的暗精灵城邦，被卖给了一家势力较大的城邦主母家族，在盛大的城邦宴上，暗精灵的欢笑和奴隶的悲伤麻木融入了黑夜，他们的母亲在彻夜的痛苦后怀孕了，并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分娩下了两个混血儿，埃萨和爱莎。kXBCB
两人不知道母亲的姓名，不知道母亲的样貌，只知道母亲来自于西方的人类诸国，一处名为布鲁萨的山区。kXBCB
埃萨兄妹俩从出生开始就作为奴隶而生活，埃萨在五岁的时候，一个兰锡精灵为了取乐，让他和一只猎狗都饿了三天，然后命令他们厮杀，胜利的人可以用对方的尸体充饥，那场架打了整整一下午，最终以埃萨痛饮狗血作为告终。kXBCB
在兰锡，奴隶是如此常见，以致于许多暗精灵艺术家会因为缺乏经费而自愿为奴，委身于一些兰锡贵族家中，兰锡女皇的宫廷大臣们几乎都有着女皇私奴的双重身份，以至于奴隶成为了兰锡最广泛的职业之一。kXBCB
但这也早就了奴隶待遇的从高到低，差距极大，女皇的奴隶充斥着兰锡的统治阶层，许多功勋卓著的将军和官僚都是从女皇宫廷中的侍从和文书做起；但构成奴隶阶层的大部分人，都是如埃萨兄妹的母亲那般，生活困窘、备受欺压的“会说话的物件”。kXBCB
有人评价道，兰锡就是一个超大号的奴隶庄园，女皇只是最大的奴隶主。kXBCB
那场有名的兰锡大内战给了兄妹二人脱离这个庄园的机会，两人历经万难，来到了母亲的故乡，布鲁萨山区。kXBCB
埃萨说到底在兰锡城邦那种阴谋池子里全身全尾地活到了成年，各种阴谋手段早已在耳渝目染中被锤炼得如精金般坚韧。由于布鲁萨缺盐缺粮，他便伪装成边境商人，在一处山民部族那里展现出了暗精灵般的口才，获得了一笔资金以向部族中运输足够的盐粮。kXBCB
从小跟着家族商队经商的埃萨很快地让部族通过贸易富足了起来，并且通过持续不断的小礼物和问候，在山民中夜有了一批拥趸和手下，取得了部族民众的信任。还没等愿部族的首领反应过来，他在一次精妙伪装的陷害中将首领推向了死亡，自己坐上了首领的位置。kXBCB
吞并，吞并，吞并，吞并，一次又一次，在儿时饱受饥饿之苦的埃萨稳重而巧妙地吞并着其他人的资源，让自己的力量更加强大，逐渐地，他附近的部族都向他拜服效忠，可对于力量不足的恐惧却仍然困扰着他，那句命令他和猎犬搏斗的命令在梦中萦绕着他。kXBCB
一个部族内的老祭祀看出了他的焦虑，将他带入了群山之间，一处秘密的礼拜堂，墙上图画着未知的符号，“那就向祂索取吧，向我们古老的神祗。”kXBCB
“你不是信奉诸圣吗？”埃萨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他明白布鲁萨人对诸圣的信仰称不上虔诚，可也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kXBCB
“信奉诸圣和古老神祗并不冲突，年轻人。”老祭祀深深地看了埃萨一眼，随后向他丢出一块被切得齐整的煤块，黑灰沾了埃萨满手，“向奥津致意，年轻人，付出你的一切，然后，你会得到力量。”kXBCB
那煤矿竟如同被烧透般显现出白色，埃萨强行忍住将它扔出去的冲动，他能感受到来自内心身处的灼烧，手掌却没有烫伤的痕迹。kXBCB
经过复杂的仪式，埃萨献祭出了他十分之一的灵魂，伟大的神迹在此处显现，可若是正好有一位罗穆教士在山间游历，他便会惊叹于深渊在此处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强。kXBC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