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文迪许拿起密探们搜集来的、关于卡兹戴尔中南部地区的零星报告。3ve5t
那帮魔族佬的高层中显然是有聪明人在掌舵，通过广设警戒线把几乎所有的探子拦在了那处寂静的战线之外——外族人可没办法伪装出那些黑色丑陋的尖角与长尾。3ve5t
而本地的萨卡兹对于“排外”这件事简直能称得上狂热，平时用几个小钱买他们的命还行，一旦要他们帮忙打探王庭的消息，雇佣者们立刻就会被嗷嗷大吼的魔族佬砍掉头颅，然后欢天喜地地进献给某一个王庭之主，真【维多利亚脏话】的是一群疯子。3ve5t
所以探子们只能通过远距离的谛听源石技艺粗陋地监听那个地区边缘的萨卡兹们的对话。3ve5t
不知道弄残弄伤了多少精锐斥候，他们才确定地打听到一个反复被萨卡兹人提及到的名词——3ve5t
呵，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词，要是魔族佬们停止了内斗，往小了说像他们这些异国的贵族肯定要花费更大的物力财力才能雇佣那些流散的荒野佣兵。3ve5t
往大了说....自己要怎样才能从卡兹戴尔汲取同其他公爵们博弈的筹码呢？3ve5t
他又想起了北方的那位大公爵在最近频频做出的小动作，年轻的沙皇陛下自从他登基以后就不太喜欢那些旧贵族，除了没有直接刀兵相向之外，他们之间的争斗似乎已经搬上明面了。3ve5t
或许正是他从乌萨斯捞上一把好处的天赐良机。3ve5t1
“公爵大人，贝尔加大公和他的拥趸的确正在暗自从各自的领地内抽调大批的军火物资运往边境。”间谍来报。3ve5t
啊，一个大公爵，连同他麾下的数十位大小贵族，一整支机械化的满编集团军，这就是乌萨斯旧勋贵势力的冰山一角。3ve5t5
如果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肯定也对这样的庞大势力不太放心。3ve5t
如果自己把现在伦蒂尼姆内的所有敌人都揪了出来，再把那个失踪已久的国王血脉也送上绞刑架......3ve5t1
如果自己成为了维多利亚的新王，他大概也会像沙皇陛下一样，用尽一切可能消减其他贵族的羽翼。3ve5t2
“你去联系贝尔加阁下的使者。”卡文迪许对着忠心耿耿的老仆人说道。3ve5t
“在下一定办好此事，送完信后我就自尽。”内心知道此次任务非同寻常，仆人坦然道。3ve5t
“不，不不不，我的仆人，你跟随了我三十年了吧？我怎么能让你就这样赴死呢？把这封信送到贝尔加大公手里——记住，不要过于隐秘，一定要让沙皇陛下埋在大公爵身旁的钉子看见。”3ve5t
“.....是。”间谍领受密信，离开了旗舰，径直向北而去。3ve5t
只要那位沙皇陛下认为旧贵族有其他想法、哪怕只是怀疑，他的目的就能达到。3ve5t
要是圣骏堡的动作提前，贝尔加便不得不与他联盟——这位乌萨斯的边境大公没办法与维多利亚的其他公爵合作，毕竟自己的舰队集群就横贯在维多利亚中部与乌萨斯的远东之间。3ve5t
是哪个混蛋干的？如果真的找得到凶手，得赶紧杀死那个萨卡兹人，卡文迪许心想。3ve5t2
大雪纷纷扬扬，从冰蓝的天幕上垂落直下，似乎连空气都被冻结，几乎没有人能在这样的严苛环境中久待。3ve5t
没有补给，没有额外的保护措施，甚至没有食物与饮水，他已经连续一个月伫立在此处了。3ve5t
他对着特制的对讲机说出了一连串特殊的语言，“嘶......呼......目标现身。”3ve5t
“你那边看到了什么？”对讲机那侧的同事、他的前辈与长官回应道。3ve5t
“公爵和他的近卫队正在进行...一场悠长而急迫的狩猎。”3ve5t
“好，你注意着公爵身边的那几个好手，不要被他们发现踪影。嘶......呼....”3ve5t
“【乌萨斯密语】，嘶.....公爵要做什么？”他的长官向他询问道。3ve5t
“狩猎队正在搜集雪兽的皮毛。”他答道，“至目前为止，这场荒谬的狩猎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如此珍重的异兽，他们要灭绝这个物种么？”3ve5t
雪兽，乌萨斯远东地区特产的兽种，据说其腹部的皮毛能化雪于三尺之外，是极其罕见的衣饰原料，除了寥寥无几的上级贵族之外，没人能将其添加到衣物当中。3ve5t
虽说圣骏堡的现行宪法没有明文禁止雪兽羽的流通，但在目前这种紧张局势下，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贵族愿意去碰皇帝陛下的霉头。3ve5t
“公爵要私自使用这种皮毛？他不会蠢到主动给我们留下把柄的。”3ve5t
“我挑拣了队尾那个人脑中的记忆，贝尔加大公的确....是准备将其进献给陛下。”3ve5t
“嘶——我去回复陛下，你留在这里继续监视他们。”长官离去之前，对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3ve5t
“年轻人，不要过多地暴露身影，把【国度】收起来，公爵毕竟没有直接同陛下撕破脸皮。”3ve5t
“唉，咱们伟大的祖国啊，为什么要把帝国最锋利的尖刀对准她最忠诚的国民呢？”3ve5t1
贝尔加大公拿起精美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擦得干干净净。3ve5t
“大公，‘利刃’的队伍似乎并未彻底离开。”身边的卫士用无声的手势表达出相应的意思。3ve5t
“唉...看来我是走不脱了，让刻尔克先生暂且接管第三集团军的大小事务吧。”贝尔加对于自己不能再度回归战场而感到些许遗憾。3ve5t
“人家都冒着被皇帝内卫抽筋扒皮的风险过来了，咱们还用得着刁难人家？再说了。我跟卡文迪许阁下也没有什么冲突嘛，告诉信使先生，只要公爵的舰队愿意相助第三集团军，一切都好商量。”3ve5t
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内卫总长把远东地区的上百名军功贵族的所有相关信息收集到一个密封的信装袋中，并于一日后抵达了圣骏堡。3ve5t
他从密道进入皇宫的深处，去向乌萨斯的最高意志复命。3ve5t
王座之上，费奥多尔冷笑着“欣赏”着华美的雪白长袍，随即用力一挥，将它掷到大殿内的冰冷地砖上。3ve5t
“这是在嘲讽朕？嘲讽我这个空头皇帝就像童话故事里的愚蠢国王一样？只配穿上这种毫无作用的、如同朕本人一样的皇帝的新衣？！”3ve5t
“维特卿，对于咱们这位忠心耿耿的公爵先生，你有何见解？”3ve5t
“唉...有时候朕倒是有些羡慕那些魔族人的领袖了。”3ve5t
“？！陛下为何有此般想法？”维特连忙起身道，“您的国度的疆域比那个魔窟不知大出多少倍，您麾下的人民比萨卡兹人享受了更多的荣耀，陛下为何要自我卑贱，要与一群连家乡都没有的领袖相比较？”3ve5t
“卿错了，乌萨斯虽然疆域广阔，然而大多领土非朕之地，乌萨斯民族遍布泰拉北方，然而大多却非朕之民。”3ve5t
“至少那些王庭之主们..有机会带领爱戴着他们的族人，同即将到来的剧变与灾难进行殊死搏斗——而在乌萨斯，除了这区区一个圣骏堡，有谁会把一个伟大先皇留下的普通子嗣当做领袖呢？”3ve5t1
费奥多尔走下王座，亲自躬身将地板上的裘衣拾起，以一种莫名的表情将其披在自己身上：3ve5t
“而朕...只能自觉且安稳地坐在王座之上，披着这一件....皇帝的新衣。”3ve5t
“内卫！”沙皇呼喊道，“给我搜集他们的罪证！给我把他们身边的幕僚通通揪出来绞死！”3ve5t
“陛下！”伊泽拉姆·维特勋爵连忙劝阻道，“不能同军权在握的贵族们直接撕破脸皮！这会给乌萨斯带来难以想象的动荡！维多利亚的教训可是一直延续到现在啊！”3ve5t
“难道朕就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旧贵族们..继续作践乌萨斯的国度与人民么？！”费奥多尔激动地难以自抑：3ve5t
“我们的军队里有不少萨卡兹族裔的将士，数个温迪戈族群还在极北的万里冰原抗击那些扭曲的怪物，那位声名远扬的‘爱国者’至今仍未归来——只因为他是一个外族人，我们却只能让这位忠诚的臣子屈居尉官！3ve5t3
而现在，我们不仅不能改善他们的待遇，却要率军长驱直入，用本应该对付敌人的大军、去侵略他们的家乡！？3ve5t
那些旧贵族们，为了牢牢攥住他们手中的权力，就甘愿以整个乌萨斯作为与朕博弈的筹码么？！”3ve5t4
“您需要等待时机、您需要砥砺您的刀锋，陛下，卡兹戴尔不会如他们所愿便轻易落败，我们的布局必须要长远。”3ve5t
“陛下，您需要继续潜伏...哪怕是像现在一样，只要我们没有走下牌局，就仍然有无数次的机会掀翻对手的布局。”3ve5t
费奥多尔终于沉下心来，他细细思索着父亲留给他的那些隐秘的政治遗产，忽然间有了一缕灵感产生：3ve5t
“先皇曾经带领万族征战天下，那些外族的功臣们，现在还有谁能够联系的上么？”3ve5t
“陛下，您是否还记得数十年前的那场...万尼亚大公的刺杀案。”维特提醒道，“经过我的调查，那个曾经与内卫总长对峙且不处下风的无名刺客...其种种特征很像是先皇亲自赐封的凯尔希勋爵，而她....似乎最近在雷姆必拓有消息了。”3ve5t
“什么？！这可真是一个意外之喜。”费奥多尔连忙问询身旁的内卫总长：3ve5t
“总长，你在数十年前护送维特卿前往探望...万尼亚大公时遭遇的那名刺客，是否展现出了与凯尔希勋爵的相关特征？”3ve5t
“陛下，那名刺客的长相虽然与记录于皇宫的面貌有所变化，但她的....那个有生命的黑色源石造物却不会错，她应该就是随侍先皇的凯尔希勋爵，她现在与卡兹戴尔的魔王关系密切。”3ve5t
“找机会把贝尔加他们的小动作...密送给这位先皇的外臣。”3ve5t3
自你离开后，营地里的变化可真是日新月异，可惜我无法将种种具体场景投送到你的眼瞳中。3ve5t
同胞们的笑容愈发多起来，这里昂扬的生命力令我动容。3ve5t
作为首要功臣，瑞安部长并未停下脚步，他现在已经前往卡兹戴尔城，同特雷西斯会面并交流情报去了。3ve5t
这批物资你先收好，咱们现在不缺粮食了，要是还想要什么，尽管与我写信便可。3ve5t3
对了，下面是对其他萨卡兹同胞的悄悄话，你就不要看啦。】3ve5t1
华法琳——你在哪里？起来了，特蕾西娅殿下喊你回家吃饭——不对，是喊你来谈话啦！”3ve5t
“吵什么，要不要血魔休息了？不是每一个医生都叫凯尔希，我好累的——唔，看起来他们的步伐一点都不比我们慢啊，难道瑞安又造出了什么新鲜道具？3ve5t
可露希尔的脸色涨红起来，嘴里说着一些令人半懂不懂的狡辩，总之，令人忍俊不禁。3ve5t1
心情颇佳的凯尔希轻声笑着走出大门，准备好好放松一下——3ve5t
“【乌萨斯密语】”一个全身封闭在黑衣里的身影低声道。3ve5t
“我很快就要死，时间不多，如果想救我，你必须听。”3ve5t5
“贝尔加公爵对于卡兹戴尔有一些想法，陛下知道你与卡兹戴尔的魔王相交密切，你必须立刻通知萨卡兹的高层，时刻警戒第三集团军与卡文迪许公爵的动向。”3ve5t1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修书，你先坐下。”3ve5t
“不，勋爵，这把剑有毒，死士的第一任务目标是完成任务后去死，不劳烦您费心，而且若非先皇遗诏，我早就想在四十年前追随陛下而去了。”3ve5t2
凯尔希无言点头。3ve5t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