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谁来救救被基督徒迫害的犹太人！”奈亚拉托菲斯被骑兵扔在城堡守军的弓箭射程之外，非常浮夸的呼喊和痛苦的翻滚令雇佣军军官实在是看不下去，只能让一位步兵把哀嚎的奈亚拉托菲斯带进斯佩耶城。3utqY
目的达成，爱米科伯爵暂时撤军，奈亚拉托菲斯“想要打败敌人先要了解敌人”的计谋成功了，好像又没有完全成功。虽然城里的建筑布局、防御阵线、兵力配置和武器装备一览无遗，但对方没有审讯自己获取情报的意思，直接扔进礼拜堂地牢。3utqY
基督和弥赛亚都是同一种称谓，代表救世主。耶稣是天主教的基督，而不是犹太教的弥赛亚，任凭黑头发黑眼睛的奈亚拉托菲斯挥舞着《旧约》模仿犹太人口吻也无人搭理：“人与人之间就没有一丝信任？每位犹太人都艰难等待弥赛亚的出现！”3utqY
“孩子，安静，雅威会庇护我们。”此时，同样关在地牢中的犹太老人颤颤巍巍的回答，奈亚拉托菲斯内心涌上一股不安，因为这些地牢里面关押的都是老人：“你们为何在这里？是触犯教义吗？”3utqY
“不，我们是自愿的。”这些老人脸上洋溢着为了族人付出一切的光芒，奈亚拉托菲斯立即跑到通气口呼喊：“放我出去！”3utqY
就在他拼命摇晃栅栏时，那本《旧约》掉落吸引所有人目光，一位老人跪着爬过去，如获至宝的捧起它祷告：“雅威前六天创造万物，第七天休息……”3utqY
奈亚拉托菲斯耐心等这位老人祷告完，询问有关休息的含义。老者对《旧约》倒背如流：“在我们的历法中每周的第七日为安息日。安息日为圣日，不许工作，从星期五的日落开始，到星期六的日落结束。当安息日开始，要点起蜡烛避免从事任何被视为工作或劳累的活动，要专注于祷告、阅读圣经和冥想。”3utqY
“比如说种植、收割、做饭、点火、搬运物品、旅行等等。”3utqY
“安息日要停止一切工作，如果遭遇侵略也不能反抗，否则就是对雅威的不敬。”3utqY
老人痛心疾首，因为这位孩子对《旧约》似乎不太熟悉，一想起犹太人流离失所也就释然了，耐心为其讲解：“主教导我们：要我们去爱我们的仇敌，要我们用主的爱去爱有恶习的人，用爱人的行动去感动人弃恶从善。而不是要我们去爱人的行为，乃是要爱有恶习的人！”3utqY
奈亚拉托菲斯提出一些观点：“那就是右脸也要让他打……如果别人抢走了我的衣服，我还要把裤子脱下来送给他；如果遭到抢劫不得抵抗，还必须把家产拿出来避免强盗空手而归。”3utqY
老者脸色阴晴不定，最后说出一句话：“只有安息日是这样，其他日子我们不会迂腐到束手就擒。”3utqY
奈亚拉托菲斯明白了，接下来就是如何把情报传出去。可上方传来淡淡血腥味，联想到地牢里都是老人而没有年轻人，不像是获得庇护，更像把没有价值的老人进行什么。3utqY
「降临仪式！」脑海萌生一个念头，奈亚拉托菲斯想要召唤笛手侍从求救，没想到被一股厚重的力量隔绝魔力，对幽深走廊大喊：“放我出去！”3utqY
幽暗走廊回荡着脚步声，一位教士下来了，他只是用没有感情的眼睛看了陌生人一眼，然后打开对面地牢的门。老人们没有言语，跟在他身后离开，数个小时都没有回来，只是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许多。3utqY
此时，那位气息奄奄的老人说话了：“孩子，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过，既然来了，就为惨死的族人贡献出力量吧，约瑟主教会带来光明，弥赛亚终将会带领我们重返家园。”3utqY
出征的布鲁纳与妻子共进晚餐，而嘉柏丽却没有看到奈亚拉托菲斯的身影，寻找爱米科伯爵才得知对方已经潜入斯佩耶城。3utqY
「他会平安无事吗？」随着这般想法，嘉柏丽走回牛车，一股熟悉的呼唤油然而生，看向斯佩耶城的方向，残留一丝神性的金色瞳孔中看见了连接天地的白色光柱。3utqY
瑟茜观察和往时一样的星空，嘉柏丽抬起手腕注视皮肤上的鸡皮疙瘩，立即跑向爱米科所在：“我的感觉没错，这种刺痛……有人在举行降临仪式，奈亚拉托菲斯很危险！”3utqY
黑暗的地牢里，每当奈亚拉托菲斯尝试凝聚魔力召唤笛手侍从，附着手掌的黄色光芒就会被无形压力震散：“可恶，到底是什么东西干扰我？”3utqY
最糟糕的是这间地牢由地窖改造非常坚固，墙壁严丝合缝没有缝隙，只有一个透过星光的通气孔。老人捧着《旧约》闭目养神，仿佛沉浸在上帝对犹太人应许之地的美好时光里。走廊出现脚步声，那位戴着帽衫看不清长相的教士又出现了，解开牢门用命令口吻说：“出来吧。”3utqY
老人睁开眼面色坦然，很认真的收拾食物残渣，把《旧约》还给对方结束了晚祷告，而奈亚拉托菲斯凑到教士面前质问：“你要带我们去哪里？”3utqY
教士第一次碰上不配合的人，还是耐心回答：“去见约瑟主教。”3utqY
教堂和礼拜堂是有区别的，前者为教徒固定礼拜场所，由神父管理的合法宗教组织。后者为没有固定会众的礼拜场所，是犹太人暂时租下来担任聚集点信徒礼拜职能的地点。3utqY
约瑟的主教身份未经罗马教廷认可，但不排除他在该区域犹太人心中的地位。礼拜堂很宽阔，而躲避追杀的犹太人几乎聚集在这里，男人女人和孩子纷纷跪在《旧约》前祷告。3utqY
“主教，他们来了。”得到约瑟允许后，教士用墨水在老人手腕和额头刻画罪人标记。老人也心甘情愿被绑在十字架上，手腕用荆棘捆住。犹太人不喜欢十字架，在他们眼里这是一种处以死刑的刑具。3utqY
轮到奈亚拉托菲斯时，赫然看见了堆在角落的干涸尸体，尸体表面惨白，似乎是流尽血液而死。老人突然开口：“这孩子误入这里，能让他离开吗？”3utqY
约瑟点点头，奈亚拉托菲斯被教士带到妇孺群体所在，静静看着这些人要做什么。3utqY
伴随希伯来语祷文，约瑟用棕榈绳勒住老人的脖子，血管凸起时用一根空心铁管刺入，鲜红血液倾泻而下，流入下方的黄金杯状器皿中。容器里的血液开始沸腾，涌动出细密起泡，血液缓慢下沉露出一条银色手镯。3utqY
“雅威……雅威……”此时，正在祈祷的男女亲吻地面表示虔诚。3utqY
「这是圣物！他们在举行降临仪式！」奈亚拉托菲斯模仿他人祈祷，用《旧约》遮住脸观察逃离此处的方向。3utqY
「大门紧闭、窗户也是如此……通气口……」奈亚拉托菲斯的视野向上延伸，看见了一只欣赏活人祭祀的乌鸦。乌鸦歪斜脑袋，似乎在确定目标，很快就飞走了。3utqY
“好，下一个。”约瑟的命令引起奈亚拉托菲斯注意，失去生命的老人被拖到角落成为尸体一员，而另一位老人义无反顾的踏上十字架。3utqY
当破晓晨曦，那只乌鸦又飞回来，嘴里还叼着亚麻色的卷曲头发。奈亚拉托菲斯挪动身体来到人群最后方，那只乌鸦沿着墙壁降落，把头发放在地面。3utqY
「这是瑟茜的头发！」捡起来放在眼前，奈亚拉托菲斯想起了女巫能够同植物、野兽和鸟类交流，老人讲解时已经记下《旧约》记载“安息日”的书页，小心翼翼扣下来放在手心：“如果你是瑟茜派来的，请帮我交给她。”3utqY
乌鸦一口叼住，拍打翅膀飞走了。飞过城堡，越过田野，来到爱米科等部所在山麓，最后降落在瑟茜的肩膀。她取下纸片看一眼，然后交给嘉柏丽：“安息日？什么意思？”3utqY
嘉柏丽摇摇头，爱米科是德意志领主，想起莱茵河畔犹太人距离点犹太人的日常行为恍然大悟：“他们在安息日是不工作，奈亚拉托菲斯是告诉我们，今天是进攻的绝佳时机！”3utqY
“那还等什么，冲锋吧——凯撒大帝，赴死之人向您致敬！”嘉柏丽用绳索将瑟茜捆在身后，双腿一夹马腹，提起骑枪直奔城堡。3utqY
“武勇的日耳曼人怎能输给法兰西女人！”爱米科拔出长剑指向天空，侍从和农夫紧跟其后。预想之中的巨石和箭矢没有出现，就连城垛也没有几人。爱米科露出残忍笑容，在守卫的呼喊声中，借助马匹冲力砍断了吊桥吊索，接下来就是摧毁投石机。3utqY
嘉柏丽随着瑟茜所指策马奔腾，虽然信仰不允许对手持农具的贫民出手，但拿着长枪和长剑的士兵不在此列，几枪冲破了防线：“闪开——”3utqY
后续部队冲进吊桥展开杀戮，安息日对犹太人雇佣军的影响巨大，很多士兵来不及穿戴甲胄就被平民十字军突进帐篷砍杀。顿时，喊杀声和求饶声交织在一起，飞溅状血液布满帐篷，农民把橄榄油倒在投石机上又点火焚烧。3utqY
鲜血和火焰激发出人类杀戮的劣根性，爱米科手刃指挥官把他吊在旗杆上，抹去脸上温热血滴：“把犹太罪民杀光、抢光、烧光！”3utqY
礼拜堂里的众人都没听见“危险”的钟声，因为降临仪式成功，所有人都站起来目睹神迹。3utqY
约瑟把不在吸取血液的器皿放在桌面，后退几步跪在地面：“天使降临了，祂会护佑我们，赶走那些袭击我们的强盗！”3utqY
银手镯通体泛出流光又缓缓升起，就在所有人拜倒的时候，奈亚拉托菲斯感觉到与那股阻力完全不同的压迫感，而那就无形之力削弱了。发现《旧约》远离自己，继续后退，退到大门，凝固的魔力开始在身体流转。3utqY
由不得他多想，心脏猛地一跳，银手镯随众人的祈祷而膨胀，从扩散虚影成为实物。3utqY
“主教！”一旁的教士连忙扶起约瑟，在他惊愕目光中，金色光芒闪耀。当眼睛可以视物，巨大且镶有大量眼睛、可以任意方向移动的轮子悬浮着，轮子不止一个，相互重叠以中央光团为圆心旋转。3utqY
“我主——”约瑟推开搀扶自己的教士，张开双臂走向轮中之轮天使，刚想讲述犹太人遭遇的苦难，没想到密密麻麻的眼睛同时凝视靠近的陌生人。约瑟的头颅突然炸开，身体无力的倒在地面。3utqY
礼拜堂鸦雀无声，这些犹太人似乎忘记了天使作为执行上帝意志的手臂，本就是对人类破坏与杀戮的高级生命体，与口口相传的圣洁光明搭不上边。3utqY
“主教、约瑟主教，野蛮人进入……”只听见“啪”的一声，推们而入的另一位教士步了约瑟主教后尘，失去头颅的身体直挺挺倒下。那些犹太人发了疯的逃离这里，但仍然避免不了死亡命运，头部爆炸导致礼拜堂犹如地狱般景象。3utqY
在轮中之轮出现刹那，奈亚拉托菲斯就跨过教士的尸体从没有关上的大门离开。似乎这个异形天使只攻击犹太人，而祂不满足礼拜堂中的人数，身体继续膨胀撞开建筑物，清理斯佩耶城里的罪民。3utqY
城市半空的轮中之轮清晰可见，轮中央是光团不是巨大眼睛让嘉柏丽松了一口气：“是拉斐尔的王座见四轮！祂中间的眼睛未开，我们还有机会！”3utqY
即使见四轮是隶属高阶天使麾下的低阶天使，祂的实力也不是普通人能抵挡。波纹般扩散的光芒呈扇形扫过城市，只要流着犹太血液之人，不管男女老少纷纷爆头而亡，这可怕一幕让爱米科等人顾不上抢夺战利品立即撤离。3utqY
“那边，是奈亚拉托菲斯！”瑟茜不想被嘉柏丽拉着同神灵战斗，正想解开绳索，看见了见四轮下方矗立的身影。3utqY
“不知道进化之后的笛手侍从是不是这家伙的对手……不管了，以伏行之混沌之名召唤……”奈亚拉托菲斯听见急促马蹄声，回头看去赫然是嘉柏丽和瑟茜，驱散凝聚的魔力伸出手：“把瑟茜给我！”3utqY
“我去缠住祂！”嘉柏丽抓住瑟茜扔给了奈亚拉托菲斯，拉扯缰绳转向，她知道这只是见四轮的投影而不是真身，武器可以造成伤害。骑枪如同离弦之箭刺进祂的身体，密密麻麻的眼睛捕捉攻击之人，一股波纹犁开地面将她吞噬。3utqY
嘉柏丽高高跃起站在屋顶，朝着城垛狂奔，因为那里有大量武器。奈亚拉托菲斯也是如此，拉着瑟茜冲进尸山血海的礼拜堂。3utqY
“我要去地牢，那里很黑，而且上面都是尸体，可以召唤黑山羊幼崽！”3utqY
“不要、我不要！”不管瑟茜如何拒绝，奈亚拉托菲斯用尖锐木棍刺入掌心又把她的掌心割破，抓住女孩的手念诵咒语。3utqY
见四轮用庞大身躯撞击地面，烟雾弥漫中，嘉柏丽在地面翻滚，伸手一抓长枪朝巨大身体投掷。3utqY
即便如此，一柄长枪除了激怒对方，达不到击伤效果。见四轮的轮子飞快环绕，刚想腾空而起，污秽的、不可名状的触须冲破地面将祂拽进地底。3utq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