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登施耐科带领下属已经将在州饶的第一个回路阀'泽岱'安插完毕。它暂时还没有启用，伦登施耐科表示，由于受到极强干扰的缘故，魔术团暂不便使用魔术。他会设法创造机会，彻底解决'州饶问题'。......这是伦登施耐科下属的魔术师好不容易捕捉到干扰短暂的间歇传递给我们的信息。”41kcX
皇女侧躺在她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伸脚指了指一旁的座位。41kcX
“坐到那儿去，阿洛伊茜娅。不要老是像个卫兵一样站着，这里不是军营。”41kcX
“回复，阿洛伊茜娅认为，作为主人的追随者，阿洛伊茜娅没有和主人平起平坐的权利。建议主人也不要把阿洛伊茜娅视作是平等的伙伴。”41kcX
“仆人、下人、宠物或者奴隶，只要主人愿意，阿洛伊茜娅可以是任何东西。被主人用钉皮鞭狠狠地鞭笞是阿洛伊茜娅最幸福的时刻。”人造天使面无表情地回答。41kcX
“.......爱丽丝贝尔，”薇丽诺雅转头看着走进来的魔女，“机工造坞这是故意的么？”41kcX
“也许是刚装载的情感模块没有调试完整的缘故。”魔女耸耸肩。“我的孩子，人有时都不一定能控制得好自己的情感，更何况是人造的人偶呢？”41kcX
“我看这就是胡艮贝斯的错。”皇女翻过身继续读着她的书，书正被阿洛伊西娅恭敬地打开着，呈在她面前。“谁叫他学艺不精，还抢不到老师的宝典，根据他的手艺造出来的粗糙东西，没点毛病就怪了。”41kcX
魔女听到这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这并不影响她一贯的沉稳镇静。“听说你想把阿洛伊西娅也派去州饶，我的孩子。是真的吗？”41kcX
“阿洛伊茜娅很珍贵，这我知道。但她总要有些实战经验不是吗。......伦登施耐科他们要是成天忙着躲避州饶的反间机关，就做不好自己的事情。有个保护他们的人，好让他专心致志扩张魔术网络，这不是很好么。”41kcX
“阿洛伊茜娅很强大，但如果州饶人想消灭她，也是可以做到的。”魔女冷静地提醒薇丽诺雅，“......这算是一次小冒险。”41kcX
“爱丽丝贝尔，我记得当初见首次到我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41kcX
“很高兴你还记得那一幕，我的孩子。”魔女适当地露出了微笑，“当初我冒了个险，事实证明我当时的眼光准确无误。”41kcX
主人离世后，她接掌了他留下来的这支由人偶和雇佣兵组成的私人武装。她很清楚其中的用意，这是主人留给她帮助她替他实现遗愿的工具。41kcX
但是，嘴上答应容易，“最接近神之人”该到哪儿去找呢？茫茫大陆，十数列国，亿兆生民，犹如大海捞针。41kcX
她可以跑的，她可以假装自己忘记了主人的遗言，凭借她不死的人偶之身，她完全可以无所顾忌地在人间逍遥。41kcX
什么私人武装，不过只是群拼凑起来的虾兵蟹将。什么主人，不过就是个欺师灭祖、心狠手辣、眼里只有名利的恶棍。什么神明，哪怕真的存在，难道还轮得着你胡艮贝斯这号人有资格一睹真容吗？41kcX
但是，魔女没有那么做。也许是对主人真心实意的认可，也许是数十年如一日早已麻木地习惯听从主人的话，也许是怀着自己的私心......她留了下来，让最初的索维利蒙会听从她的安排。41kcX
不过，魔女没有什么做买卖的头脑，救不了主人负债累累、濒临破产的公司，那些债权人派人用尽各种手段骚扰她，还给她下达死亡威胁。41kcX
魔女对那些死亡威胁不屑一顾，但她还是只得将公司卖给了库鲁普尔集团——多茨莱尼亚最大的军火卡特尔。41kcX
在和库鲁普尔集团签署出售协议的现场，看着己方人偶代表自己在协议上签字，爱丽丝贝尔长舒一口气——这个烫手山芋，终于被她给扔了。41kcX
然而她还没得意多久，现实就给了她一闷棍。由于她拒绝将制造人偶的专利一并卖给库鲁普尔集团，因此她根本没把公司卖出几个钱。人偶还好说，但上百号雇佣兵人手等着吃饭，没钱谁会替你卖命呢？41kcX
魔女差点成了光杆司令。这就是她不愿意回忆起来那段时期的原因。失去了固定据点，魔女只能带着他们一边过着漂泊无定的生活，一边遵照主人的遗愿，寻找那个“最接近神的人”。由于他们总是露宿街头，以至于多茨莱尼亚许多大城市的市政部门都把他们当做乞丐。41kcX
几十年过去了，魔女身边的其他人偶一个接一个锈烂解体，雇佣兵人手一个接一个离开。组织中同样认同胡艮贝斯的狂热份子，要么走完了生老病死的一生，要么失去了当初的狂热，悄悄离去。41kcX
不过，魔女总是有招揽人手的方法。她掌握魔术，能用体面的方式做那些不体面的事，因此手头从来不紧。没有固定据点也只是为了更方便寻找目标。41kcX
所谓“最接近神的人”，本质上就是具有极佳魔术适应性的人。胡艮贝斯对“神明”的理解来自于他中世纪的魔术师祖先，在他眼中，永生不死、裁决一切，能像玩水一样拨弄海洋，像堆沙堡一样抚平山川，就是“神明”的样子。41kcX
在此基础上，魔女对这个标准作了新的解释：这些标准，从永生不死开始，都需要通过改造来实现，只有极佳魔术适应性的人，而非人造人偶，才能承受得住这些魔术改造。几十年间，魔女走遍了多茨莱尼亚，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无一所获。当时，“奇迹年代”正盛，人们的生活被自动化的发条机械全面重塑，正变得越来越便利和美好，谁有耐心听一个破落的女人叨咕那些听不懂的疯话呢？41kcX
临近“奇迹年代”末尾，一个似乎像是转机的机会出现了。魔女带领他们回到了莱恩施塔特，去参加某次规格极高的选拔考试，选拔的对象是皇家御用魔术教师——据说这是某位自幼便对魔术有着浓厚兴趣的皇室成员的意思。41kcX
魔女对那些考试题不屑一顾，她闭着眼睛都能得满分。她真正感兴趣的是面试的环节，因为她将会亲自面对这位皇室成员的提问。41kcX
魔女被排在最后的顺序。她直接忽略其他面试者出来时哭丧脸的表情，心想这位皇室成员要么是野心勃勃的中二少年，要么就是乖僻难以捉摸的古怪少女。但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惊讶。41kc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