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情

第二百一十章 过去的你 其二

  行走世间近百年,爱丽丝贝尔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特别的小女孩——从她大大的酒红色眼睛里,魔女看不出一点半点同龄人该有的活泼和活力,取而代之的只有不符合年龄的沉静和深邃。lqLPh

  小女孩平静的眼神正如同她看向自己的表情,像湖面一般平静无言,但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让自己满意的东西。lqLPh

  “你,'死'过吗?”lqLPh

  小女孩面无表情地开口问,话里不带任何情感。lqLPh

  魔女没有急着开口,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正常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根本不会对这种问题感兴趣。对这个十分特别的小家伙,魔女从开始时的诧异,到现在逐渐变得十分感兴趣。lqLPh

  “只要您想,我现在就可以'死'给您看,殿下。”魔女恭敬地说。lqLPh

  “你'死'过后还能复生?”lqLPh

  “当然能,殿下。我是人偶,只要身体不损毁,重新注入魔力后我就能恢复意识。”lqLPh

  “这么说,只要你想,你就能一直活着?”lqLPh

  “理论上是这样的,您说的不错。”lqLPh

  “你能把我也变成人偶么?”lqLPh

  “您何出此言呢?我们人偶经常羡慕常人,常常幻想能成为人类。可您居然会羡慕我们人偶,实在令我难以想象。.......您这么说,是因为您有什么必须活下去的理由吗?”lqLPh

  “你不受病痛的折磨,不用总是面对那些可怕的白大褂,更不用整日担心自己的身体,担心自己随时会因为身上的怪病而突然死掉。我想像你一样。.......我怕死。一想到无论怎样度过一天,最终都是距离死亡更进一步,我就泄气,什么事都不想做,感到那都没意义。”lqLPh

  “所以您想请一位皇家御用魔术师来,就是想让自己彻底远离死亡......我可以这么理解么?”lqLPh

  “可以,但不是全部。”小女孩稍稍动了动,身子稍稍向前探去。lqLPh

  “可这么做是要把灵魂也一起奉献,所有的温柔和纯洁都有牺牲掉噢?”魔女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问。“你真的有觉悟么?”lqLPh

  “如果你不能做得到,就请出去吧。”lqLPh

  “......如果我说我做得到呢?”lqLPh

  见不奏效,魔女收起了哄孩子的口气,换回到她平常镇定自若有胸有成竹的样子。lqLPh

  “看得出来,您是身弱之人,您曾经、或者现在仍在饱受病痛的折磨与摧残。长久的肉体痛苦会逐渐腐蚀心灵和意志,将心中的魔鬼释放出来......因而您惧怕死亡,无时无刻想要彻底远离它......我说的对么?”lqLPh

  “你叫什么名字,人偶?”lqLPh

  魔女微微一笑。小孩子哪怕再异于同龄人,心思也是很好懂的。看透她对魔女来说简单得不值一提。lqLPh

  “我叫爱丽丝贝尔,殿下。.......我可以实现您的愿望,并且让您在此基础上更上一层——远离死亡只是第一步。......您不想获得'神明'的冠冕吗?不仅仅是长存于世,而是让世间的一切都对您俯首帖耳?”lqLPh

  “凭你一个人就能做得到?”lqLPh

  “不,殿下。”lqLPh

  从踏进门后那一刻,魔女就感受到了对方真正的特别之处。她有一种自己多年来的搜寻即将终结的预感。lqLPh

  “如果您能借助自己的地位帮到我,我和我所在的组织将竭诚为您服务。......这对您来说或许是个小冒险,但我可以向您保证,它绝对是值得的。”lqLPh

  光凭嘴说是不能让这个特殊的小孩子信服的,魔女必须有所行动。她是来应聘“御用魔术师”的,她必须证明自己的能力。对她来说,简单展示下几种自己掌握的高阶魔术也就足够了,这些魔术都是主人的遗产。lqLPh

  对于一个尚不懂得魔术基本原理的小孩子来说,这已经有足够的吸引力。魔女初步赢得了她的信赖,从所有人中脱颖而出。lqLPh

  成为“皇家御用魔术师”后,她立即做了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借助魔术教学,暗自检验这个性情古怪的小家伙的魔术适应性。魔女做好了跑路的准备,如果她不符合要求,自己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lqLPh

  某个深夜,魔女得到了检验的结果。如果她的魔法球放射光芒,就代表对方具备一定程度的魔术适应性。是夜,她的屋子被照亮得犹如白昼。lqLPh

  这种天生的特质一直都没什么合理的学说去验证。魔女感到疲惫般的欣慰,现在她终于不再怀疑主人的正确了。lqLPh

  设法取得她的信任是很容易的,尤其是当自己掌握着对方渴盼之事的时候。魔女有时候觉得这个小家伙的想法十分古怪,因为自幼体弱多病,性情内向封闭,这让她形成了异于常人的世界观。幼年时长期被病痛折磨的经历,让她极端惧怕死亡,爱丽丝贝尔关于“神明”的描述让她趋之若鹜。lqLPh

  同样地,魔女也了解到她的学生、她服侍的新对象,是老皇帝最喜欢的小女儿。为了满足她对魔术的好奇心而聘请魔术教师,也是顺应她意愿之举。lqLPh

  以保护和辅助她为名,借助她的身份和地位,魔女让索维利蒙会得到了扩张自身势力所需的一切:人手、强大的机械造物、魔术师、资金........和缓慢成长的她一起,组织的势力不断地扩张。lqLPh

  魔女耐心地指导了她大约十年,毫无保留地将自己从主人那里得到的魔术教授给她,并在这期间将索维利蒙会从一个松散的丐帮般的小团体扩张到如今的样子。lqLPh

  当她不再是小孩子的时候,魔女把索维利蒙会的统领权也交给了她,自己则在她寝宫中的图书馆内回忆起主人对她说过的一切。此时,“奇迹年代”即将结束,纽文兰大陆上的局势日趋紧张。lqLPh

  “费尔费事件”发生的当日,幽居在图书馆中的魔女看到她少见地到自己这里来了。lqLPh

  “.......蒙塔施特向阿坎迪亚递交最后通牒了。”lqLPh

  “你父皇的意思呢?多茨莱尼亚一定要干预这场冲突么?”lqLPh

  “不是干预,而是......全面战争。就像你之前说过的,这是全面铺开'白夜'的最佳机会。”lqLPh

  “别心急,我的孩子。再美味的饕餮,也得一口口吃进嘴里。.......”魔女不慌不忙地说,顺手点了根女士烟抽起来。这是她最近才染上的癖好。“第一个魔术回路阀,就安插在莱恩施塔特吧。”lqLPh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