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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最后的忒修斯:罪行

  “新人类”,一个在科幻作品中,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字,它往往被冠以希望,怜悯世人,从而得以拯救。lhSAz

  但在现实中,他们往往是傲慢偏见的自灭者,从火种中窃取力量,又将力量汇集于自身,打着人类高尚的旗号颐指气使地推翻历史一次次清洗重建的象牙塔。lhSAz

  他们有个好听的名字——“忒修斯者”lhSAz

  却有着相反的罪名。lhSAz

  世界是一条流淌着河流的河谷,而我们是在河流两侧生活的蚁群。lhSAz

  在过去的时日中,我们一直在这条河流旁边繁衍、生活,享受着河流带来的恩惠,就如同我们的祖祖辈辈一样。lhSAz

  然而,如今的河流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洪水将会从上游奔腾而下,吞噬沿途的一切事物。lhSAz

  我们所处的这条河谷同样不会例外,它也同样将会被洪灾所吞没。lhSAz

  所有人都对这场无法逆转,不可战胜的灾害无能为力。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想方设法地寻求帮助,以求逃离这场滔天的洪水。lhSAz

  仿若旧日遗忘的声音,带着一些混沌,又自诩为“正义”的傲慢无礼,粗暴地干涉着历史的进程,赐予所谓的“福音”。lhSAz

  这种恶劣的行径,源自宗教信仰的不作为,更源自基督徒对世界的傲慢。苍生皆苦,因而存在,于是自负者扛起修补世界的使命,名为“暴雨”的蝴蝶煽动羽翼,一个又一个的“忒修斯”出现了。lhSAz

  在这场世界级的灾害中,妄图从中获利者从不占少数,因此,基金会有必要除去这些躲在角落的阴沟老鼠。lhSAz

  “忒修斯”,“忒修斯”,真是一群令人难缠的家伙,傲慢属于原罪,却自诩承担了救世的本则。lhSAz

  擅自地更改历史,这与为利所求的刍狗无异。lhSAz

  继而,藏在基金会背后的异端,也就有了被清算的必要。lhSAz

  执达人员念了一些姓名,雷蒙、罗姆尼克、让娜,萨拉马诺……都是些耳熟但完全没有印象的名字。lhSAz

  大厅里空荡荡的,在那些本该站起来的身影,从旁门一个接着一个地走了进来——都是控诉她为人不义,品行不端者。lhSAz

  林德尔眼神还是没有什么变化。lhSAz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lhSAz

  证据可以伪造,证词可以说谎,有什么是不可以造假的呢?lhSAz

  她甚至厌倦地打了个哈欠。lhSAz

  “我申请辩论决斗。”lhSAz

  这把那些人都噎住了。lhSAz

  她看见有几个科研人员瑟缩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像只滑稽的乌龟。lhSAz

  “请稍等一下,小姐,还没到那个阶段。”lhSAz

  书记员显然没有料到这种情况,她急忙拦住了林德尔。要知道,这位可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调查员啊。如果现在就开始进行决斗,恐怕陪审团和裁判长都不会应允的。lhSAz

  林德尔神情怏怏,她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lhSAz

  “现在连决斗也需要分情况吗?”lhSAz

  “至少您要等他们把证物完全递交上来才行。”lhSAz

  林德尔的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她的手心热得出汗,她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回味着半小时前那杯她喝了一口就没来得及动的咖啡,心里暗自后悔。lhSAz

  到底是谁选的咖啡豆,酸得让人觉得被咖啡壶殴打了一样。lhSAz

  “那么,请问我这里也有辩护者,和证人吗?”lhSAz

  “当然。”lhSAz

  林德尔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她感觉有一道似友非友的视线凝视着她,她抬眸望向审判庭前,大理石般的法官仍旧冰冷,人前的书记官也因为她的停顿凝望了回去。lhSAz

  说起来,起诉人是基金会法律执行部的家伙们。lhSAz

  是错觉吗?lhSAz

  她忍不住地咕哝一声。lhSAz

  “……我没有问题了,请继续。”lhSAz

  “那么……”法官的脊背依旧笔挺,象征公平与正义的手敲击着那抹鲜红,“最后一名证人入场。”lhSAz

  深呼吸,放松,没事的,一切都是如此简单,只要如实回答就好。lhSAz

  刁难也行,问询也罢,在最高裁判所的眼皮子底下,量这些人也不会贸然给自己扣上这么多的“莫须有”。lhSAz

  林德尔想起了那个酒蒙子曾经对她说过话。lhSAz

  “放心好了,在最高裁判所的眼皮子底下,就连那羽毛满天乱飞的白色石屋也会给上几分薄面。lhSAz

  只要证词齐全,又有过硬的实力,就算是康斯坦丁亲自起诉你都有可能胜利。”lhSAz

  尽管如此,她仍还是有些不安。lhSAz

  直到现在,林德尔终于确定了。lhSAz

  “传唤十四行诗。”lhSAz

  在聚光灯和人群的裹挟下,她走进了这座密室,窒息,与压力,同时在命运的天盘上加上砝码。lhSAz

  在她的目光中,十四行诗出现在了对面。lhSAz

  林德尔猛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这位曾经的同僚,她瞬间意识到那群家伙的用意了。即使是这样,她依旧妄图自欺欺人一般地颤抖着嘴唇,低声喃喃道,“骗人的吧……”lhSAz

  但很快,她的眼神又开始变成对起诉人和陪审员的怒意,她的理智开始崩解,转而化为咬牙切齿的控诉,“你们怎么敢的?!”lhSAz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当初唯一一位幸存者牵扯进来?!为什么?!”lhSAz

  林德尔的情绪在一瞬间达到了顶峰,她的大脑在轰鸣着,像是早已料到这种情景似的,陪在她身边的调查员将她粗暴地按在座位上。lhSAz

  “肃静!”lhSAz

  “mad!为什么?!”她的表情有些狰狞,一切的怒意化为了如此简短的一句咆哮,林德尔被约束住的双手隐隐渗着火焰,让身下的桌椅烫出焦黑。lhSAz

  “肃静!”lhSAz

  法庭上的法官加重了语气,面上一片冷然,“林德尔小姐,法庭之上禁止喧哗。”lhSAz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愤怒。lhSAz

  也许是那抹橘黄刺痛了她的双眼,又或是那只忠心耿耿的小狗被她亲手送上台前再一遍经历苦痛的歉疚,更或者是自己被同伴背刺的无力与愤怒。lhSAz

  总之,lhSAz

  “法官,这不合理!让亲历者再次陷入痛苦,这就是所谓的公义吗?”lhSAz

  ——这可真是令人作呕,不是吗?lhSAz

  她看见十四行诗的脸变得惨白一片,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而她身旁的随行人员却无动于衷。lhSAz

  “我完全可以代她口述,用不着她!”lhSAz

  台下的人们骚动着,低声窃窃私语,不乏剩者流露出嘲弄的神情。lhSAz

  ——就这样的家伙值得让她付出忠心吗?lhSAz

  “。”lhSAz

  值得吗?值得吗?lhSAz

  这真的值得吗?lhSAz

  那个声音不停地在她的耳畔回荡。lhSAz

  另一个声音却在说,lhSAz

  冷静下来,这种情况你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lhSAz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群体服务。lhSAz

  这种情况无能避免。lhSAz

  康斯坦丁和忒修斯为的就是杀人诛心,不管是基金会,还是其他什么的……lhSAz

  曾经的记忆,并不重要,不能失态。lhSAz

  当心点,林。lhSAz

  在两位调查员的镇压下,lhSAz

  她的呼吸渐渐地平静下来,她看见那只西西里猎犬苍白地流露出慌乱的神情,便下意识地收敛了怒意。lhSAz

  “……”lhSAz

  “我想我已经恢复冷静了。法官大人。”lhSAz

  她松开手,原本的火焰也消失殆尽了。lhSAz

  两位调查员试探性地松开了押解的双手,林德尔才得以获得些许的自由。lhSAz

  “现在,你对起诉方证人可还有疑虑,林德尔小姐。”lhSAz

  她煞有其事地捏了捏自己的腕骨,那双深棕色的眸子在此刻归为平静,“并没有,法官大人。”lhSAz

  白色大理石满意地点点头,说道。lhSAz

  “那么,审判继续。”lhSAz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