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情

关于目击者的一份证词

  “May the peace be with us.”lpCxT

  大理石敲响了钟声,十四行诗推门而入,进入一个宁静而喧嚣的夏天,那是她未曾触及的天空,亦是无瑕顾忌匆匆一撇的人间。lpCxT

  “准备好上场了吗?”lpCxT

  莱拉女士笑着看着她,眼底氤氲着湿热的雾气,她笑得温柔,一如既往地,透露着关怀,“不用太紧张,就像我们在医务室里谈论的那样,这是一场关乎你与你的同伴清白的决斗,也是你心中未曾越过的障碍。”lpCxT

  雨水轻轻地落下,十四行诗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望向阴沉的天空,手抚上胸前,低声呢喃着。lpCxT

  “May the pease be with us.”lpCxT

  她会牢牢记住这一天的。lpCxT

  “传唤证人十四行诗。”lpCxT

  直到听见法官庄严传唤的声音,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却仍是在人群的裹挟下进入了法庭之上。lpCxT

  不同于曾经沉默地坐立于海潮涨起的墓场,封闭,缄默,沉闷,压抑,这里是敞亮的空间,燃烧着名为“公义”的火烛,飘渺的烟化作一股勇气,驱使着她从缄口不言,化为自己的辩驳。lpCxT

  她曾读过一本源自无信仰者死前的笔录,与书本中想象的不一样,她是自由的,这个世界仍有希望,也有信仰,如果世界冰冷的毫无意义,那么,人类的和平则是这毫无意义的旅途上开得短暂的花朵。lpCxT

  十四行诗愿意为此奉献,也愿意为了自己的同伴出席这场名为“恐惧”的证明。lpCxT

  她见证了那场悲剧的发生,也看见了林德尔失态的举动,即使已经做全了准备,十四行诗的脸色还是一下就苍白了。lpCxT

  坐在对面的特别检察官面色不改,反倒是一旁基金会法律执行部的官员略加思索的表情让人看起来耐人寻味。lpCxT

  “十四行诗小姐,您是否如传票所说,赫忒格尔修斯·罗尔先生申请您作为证人出庭?”lpCxT

  十四行诗摇摇头,“此次出庭是按照基金会法律执行部的奥罗娜小姐代为申请,与此人无关。”lpCxT

  “能否阐述一下你们之间的交集。”lpCxT

  “我们之间并不认识,只在两年前与她有过交集,她是我负责记录证词的书记员。”lpCxT

  “她为何指派你作为证人?”lpCxT

  她下意识地看向对面沉默着的林德尔,“我是七三年暴雨事件的仅存的当事人之一,如报告所述,我是最后见到淮台之北特遣员的人,那次事件后我曾向基金会法律执行部递交过申请,希望能重新调查关于本次任务信息出错的问题,但很遗憾,他们并未受理。奥罗娜女士在资料库重新检索时,发现了我的诉求,并向我的领导Z女士提出了查阅申请。”lpCxT

  “Z女士询问我是否愿意提供报告和出庭作证。”lpCxT

  “因此,我主动答应了这项提议。”lpCxT

  “能告诉我,你出庭的理由吗?”lpCxT

  十四行诗深吸一口气,面上不显,双手却在台下有些局促地拧做一团,她的脸皮向来较薄,此刻耳朵红得滴血,似乎有想到了什么令人难以启齿的话,lpCxT

  “我……我的两位直属上司都在接受长期治疗,我的工作时间近来宽松了不少。我很高兴能在这段时间里有所作为,为已知的既定事实辩护。”lpCxT

  “另外……”她鼓足勇气似的,将一盒文件匣放于桌前,“我、我个人认为,基金会在1973年暴雨事件中产生一定信息的误判,以及关于淮台之北特遣员的身份证实问题有失偏颇。”lpCxT

  检察官有些诧异,书记员的笔尖停顿了一秒,墨水顺着笔尖染黑了纸页。lpCxT

  “以及,基金会芝加哥分部仍有偌大的改进空间。”lpCxT

  书记员推了推眼镜,提醒道。lpCxT

  “十四行诗小姐,这似乎与本案无关。”lpCxT

  台下的男人站起身来,“不,事实上,这件事也要计算进来。她同样也是1929年暴雨事件的亲历者。”lpCxT

  “异议!这和我们芝加哥分部又有什么关系?!”lpCxT

  另一个男人恶狠狠地瞪了男人一样,然后举手嚷嚷着,满脸横肉,“伯纳德,你别借题发难!”lpCxT

  “事实上,正好借此机会,我要求申诉……”lpCxT

  还有没有人记得这里是法庭了?lpCxT

  书记员默不作声地划掉了刚才的字迹。lpCxT

  她希望这里还有人记得法庭的秩序,同时那位无动于衷的裁判长和陪审团们可以对此多发表一些看法。lpCxT

  尽管看戏是人类生存的一大本能,但不断演变的争端和矛盾是她作为书记员所不愿看到的。lpCxT

  她注意到被告席上的那位女孩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对此似乎毫不在意。lpCxT

  反倒是证人席位的女孩有些惴惴不安。lpCxT

  ……lpCxT

  …lpCxT

  (基金会小剧场)lpCxT

  林德尔:“康老登,这些年你制霸基金会的日子结束了!”(猛地跳起来)“是时候让位给我了。”lpCxT

  Z女士:“?不是应该让位给我吗?”(疑惑脸)lpCxT

  林德尔:“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lpCxT

  林德尔:“总之,”(掏出自己的术杖)“基金会是时候退位让贤了!”lpCxT

  X,(默默掏出自己的茶壶):“瓜子,可乐,花生,玉米,方便面,怪味豆……有谁要来上一份吗?”lpCxT

  Z女士(推了推眼镜)(举手):“来份瓜子,谢谢。”lpCxT

  康斯坦丁(微笑):“一杯咖啡好了,谢谢。”lpCxT

  林德尔:“都没人理我的吗”(沉思脸)“一瓶可乐,谢谢。”lpCxT

  战斗停止,现在进入场上的,是一场基金会内部的团建。lpCxT

  真是其乐融融,其乐融融啊。lpCxT

  ……lpCxT

  …lpCxT

  那是个幽凉的雨夜,面对此刻黔驴技穷的境地时,昔日的同窗戴着那张面罩,将她留在身后的样子。lpCxT

  原本,他们应该在卡里格森林边境线上埋伏拦截预定轨迹的奥利图欧群,它们是重塑的军团,亦是罪恶的武器。lpCxT

  然而,天不遂人愿。lpCxT

  有一群人提前发现了他们,并对各个点位的成员展开了狙杀。lpCxT

  “队长,袭击围剿的奥利图欧虫群数量过大,A4号震爆放置点被人提前捣毁了。现在残余队伍仍在以每小时四十英里的速度飞向英国卡里格森林边境东部前进,疑似有重塑之手余党在刻意蹲守,现在信号已经被人……强行……中…断……了……我们阻止不了他们……滋滋滋……”lpCxT

  “砰!砰砰!”lpCxT

  突兀的枪声终结了他们的谈话。lpCxT

  “喂,喂?36008072,你还好吗?!”lpCxT

  女孩焦急的声音在听筒中回荡,回应她的是,雨水击打树叶和靴子踩入泥坑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刺耳的忙音。lpCxT

  十四行诗很焦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如何是好,铁板上跳舞的黄金才不会告诉她原因,通讯器的声音是冰冷单调的,但这一次,却是从另一个人的胸前传来。lpCxT

  “嘀,嘀嘀,SF07436008072人员生命体征消失,确认判定已死亡,任务目标,清理奥利图欧虫群,尚未完成,请调查员们继续努力,愿和平与我们同在,完毕。”lpCxT

  “等等,”十四行诗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她手里的通讯器,她想再问个清楚点,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lpCxT

  通讯器再一次关闭了。lpCxT

  那只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她的肩膀被魔精的牙齿刺穿了,大片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制服,唯有那枚圆形的徽章在雨水中熠熠生辉。lpCxT

  “你的手臂受伤了。”lpCxT

  “这没什么的,北。”lpCxT

  或许是感受到十四行诗低迷的情绪,淮台之北靠近她的手瑟缩了一下,但又坚定地抓住了她的小臂。lpCxT

  “血腥味会引来其他东西的,你需要处理伤口。”lpCxT

  淮台之北拿出她们仅剩下的白鲜,洒在十四行诗的伤口上,剧烈的疼痛使得她抑制不住地颤抖着,紧接着,是布料撕裂的声音,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她的伤口处。lpCxT

  她的制服早已浑浊,魔精的鲜血和奥利图欧虫群的翅粉混着雨水打湿了她们的衣裳,十四行诗突然抬起头来,问道,“为什么,真的值得吗?”lpCxT

  她们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人类的和平吗?lpCxT

  这不是她第一次想问为什么了,当那场“灾难”发生的时候,当维尔汀成为司辰的时候,当所有人都开始向她的方向离去的时候,十四行诗都忍不住在心中质问,希望如同答对刻板生硬的满分答卷一样,干巴巴地回答,“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福祉,和平。”lpCxT

  可为什么周遭的人们总是充满了不幸?lpCxT

  这一切都是否存在意义?lpCxT

  世间的苦难无穷无尽,为何还要飞蛾扑火般自取灭亡?lpCxT

  她的眼中闪烁着破碎的光,她渴求着对方告知真相,作为调查员,她是理性指引下的羔羊,那作为十四行诗,她又是什么呢?lpCxT

  没人回答她,空气中只有雨水和布料缠绕的声音,“你累了,十四行诗。”lpCxT

  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lpCxT

  “不,我是认真的。”十四行诗拽住了她的手,低落地说,“关于你还有维尔汀,你们,都有事情在瞒着我,”她的眼里满是迷茫,“我不明白,这场危机为什么会到来。”lpCxT

  “……”lpCxT

  林德尔的指尖顿住了,她对上了那双灰蒙蒙的眸子,用手撇去她眼角的泪痕,“你很聪明,十四行诗,我为你感到骄傲,”她轻轻地叹息着,“这次的任务在你看来相当的不对劲,是吗?”lpCxT

  她自嘲地站起身,“毕竟安排这种狗屁任务的家伙可是从没有过好心啊。”lpCxT

  “还记得是谁发布给我们的任务吗?”lpCxT

  “我还记得,”lpCxT

  十四行诗有些迟疑地开口,流利地背出了报告内容,“是委外合约组织的赫忒格尔修斯·罗尔先生。他要求我们一路跟随向北部迁徙的奥利图欧虫群,并在靠近卡里格森林边境时进行绞杀。也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被那群不知名的暴徒袭击了。”lpCxT

  自此,计划节奏被彻底打乱。各个点位部署都被一点点的击破掉,偏生她们还是一群初出茅庐的新人调查员,对此几乎毫无反抗能力。lpCxT

  “随行报告还在你身上吗?”lpCxT

  “在的。”lpCxT

  “回去的时候,记得交给Z女士。”lpCxT

  她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通讯器,递给了十四行诗。lpCxT

  “北,你想干嘛?”lpCxT

  “没什么的,”她兀地笑了,手中的术杖握的愈发得用力,“只是打算让你好好的活着回去,仅此而已。”lpCxT

  ……lpCxT

  …lpCxT

  “审判长大人,这是我全部的过程报告与行动记录,”她鼓起勇气,将又一枚匣子推了出来,“另外,我带来了关于可以作证林德尔小姐是Nirth wooaho的证据,请过目。”lpCxT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