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基金会总部某私人办公室内，艾达西维斯正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指尖的钢笔，她一手抚着下巴，一边对着空气发难，41216
“你说，这办公室里怎么总是乌烟瘴气的？是因为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41216
优雅的政客从容一笑，“也许是大漠的沙尘，蒙了你的口舌心肺吧。”41216
装着机械义肢的手轻飘飘地搭在桌上，女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选择再干一瓶二锅头。41216
一口烈酒下肚，刺鼻的气味冲击着她的大脑和鼻腔，醇香的口感在舌尖上烧灼着炸开，让她的经思绪开始活络。41216
艾达西维斯的脸上泛着酒味的酡红，她放下那个她珍惜的不得了的酒瓶子，擦了擦嘴边的水渍，说道，41216
“你还能再小气一点吗，”康斯坦丁哑然失笑，摇摇头，继续将头埋进了文件堆里，“副会长的工作可是很辛苦的。”41216
“先是委外合约组织的神秘学家袭击案，再是基金会分部的神秘学家抗议示威，你要是太闲，就替我解决这些事吧。41216
艾达西维斯当时就不乐意了，她撇撇嘴，借着酒劲傻乎乎地问，“哪个倒霉蛋欠你人情了？我怎么不知道。”41216
替她做事，倒欠人情，这可真是一笔亏得不能再亏的买卖。41216
“审判庭里的那个孩子，我还是帮了点小忙的，”女人笑弯了眼睛，意有所指地开口道，“你这个做老师的，也应该懂事了。”41216
艾达西维斯沉默地摇了摇自己空着的酒杯，半晌，开口道，“再加半个月的酒水免费和牛奶方糖。”41216
她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我真是服了你了老狐狸，”艾达西维斯拿起一边的牛奶罐子，晃了晃，然后一饮而尽，说道，41216
事情到这个地步，似乎一切都需要一个完美的结尾，Z女士在审判庭门口踱着步子，却撞上了一旁安静异常的女人。41216
“谁？”她先是下意识地发出疑问，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滑了下去，“我记得你，莱…莱拉女士？”41216
张芝芝没来得及扶自己的眼镜，半框的镜片泛着光，让她看起来显得随和了不少。41216
“基金会的事情很多吧？”莱拉女士眉眼带笑，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臂，她似乎下意识地想要遮蔽自己过去的痕迹，41216
“这孩子很可爱，能够培养出这样的孩子，可真是不容易——她太纯洁了。41216
“是吗？”张芝芝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眼镜，顺手把它摘了下来，“这孩子什么都喜欢往外面说，请不要在意。”41216
她用力地揉搓着自己发干的眼眶，年纪轻轻就已经沾上社畜的班味。41216
“你看起来很疲惫，是因为你的研究吗？莱拉关切地问道，似乎下一秒她就要从身后掏出一个硕大的医疗箱。41216
她愣了一下，摇摇头，将眼镜重新带上，默不作声地后退了一步，摆手道，“不，只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41216
“哦，抱歉，我忘记了。是因为这些孩子们吗？年轻人的活力确实有时会让人感到盛情难却。”41216
“额……不是的。”张芝芝欲言又止，她发现这位女士似乎对她的过去更为了解一些，可事实上，她几乎只对她有着在名义上的了解。41216
“不用为此困扰。”莱拉女士笑了笑，轻易地化解了尴尬，“事实上，我是一个相当自来熟的人，也许你已经忘记我了，事实上，我们在两年前的医务室见过一面——那时候我还不是这里的校医。”41216
“多谢你的善良，”Z女士笑得苦涩，“可是抱歉，我实在是不想回忆那段日子了。”41216
关于芝诺，关于委外合约组织，关于两年前的那场没有结束的审判，又或是，关于两个孩子们沉默的呐喊声。41216
有人高声喝道，“诬陷！这是赤裸裸的诬陷！芝加哥分部绝不会承担这种莫须有的罪名！”41216
有人言辞激烈，怒从中来，“证据确凿，忒修斯该为此付出代价！”41216
人们在演武台上的打斗声，审判台下的讨论声，唯独没有听见，被告席上那道熟悉的声音。41216
她听见，赤裸裸的注视中，有人剥下人类的外表，一切的内脏和肮脏，连同着脂膏和血水，在名为法庭的正义下，化作一颗鲜红的心脏，呱呱坠地。41216
“很有趣吧，在神谕者的审判下，人们总是图穷匕见，只好用虚伪的言行和刺耳的恐吓来伪装自己，最后又被迫剥下一层一层的人皮，刻着跫音。41216
她的声音穿透灵魂，勾起心中最为原始的思考，张芝芝突然意识到些什么，那些在脑中一闪而过的灵思，让她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去抓住，她猛地抬眸看向对方，“莱拉女士！”41216
“哎呀呀，不要这么激动嘛。”她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莱拉女士有些无辜地伸出藏在背后的手，里面拿着一个迷你的医疗袋，“都说了经常熬夜对大脑的影响不好，快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吧。”41216
“莱拉女士，还真是尽职尽责啊。”张芝芝的额角抽动着，她颇为头疼地说，脸上带着不知所措的表情，“那就麻烦您了……”41216
神秘术的光辉在此刻一闪而逝，让人毫无戒备地钻入她的身体，一股温热的暖流席卷着她全身的脉络，骨头和经络的酸响，让张芝芝不由得放松下来。41216
“话说，莱拉女士，您真的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孩子而来在这个地方等着吗？”41216
“是吗？”张芝芝重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我想，你恐怕是，有事要说吧？”41216
总不可能是我有关于这场开庭的线索想要找你核实，从医务室火急火燎跑过来差点和那个孩子聊迟到了吧？41216
莱拉这样想着，她脸上的笑容也就愈发尴尬，“老实说，我只是想来凑个热闹而已。”41216
张芝芝重新审视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她手里还拿着这次开庭的书写材料，她都要怀疑这位女士有什么不对劲了。4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