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恩大教堂的备用房间，白宁刚刚接受过瑞利的检查。这位专精虔愈祷词，擅长治愈伤病的青年表情十分复杂，对身后的众人报告说：“虽然难以置信，但伤口的再生速度确实不正常。我看不出来具体的原理，但坚信那医生动用了神秘侧力量。”kX3zM
确实。都莉珂今早初次亲眼看到白宁的状态时，同样吃了一惊。她的创伤已经结痂，只看外表的话很快就能长好。只不过按医生的解释，伤口内部组织器官的损伤，还得休养一段日子。kX3zM
白宁的精神不太好。可考虑到她昨天是从生死线上被救回来的，她的恢复速度几乎可以跟拥有旧印的都莉珂媲美。如若不是对旧印有些认知，都莉珂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跟伯德海姆教的邪神有什么关联。kX3zM
洛伦索绷着脸，低声向脸色依旧苍白的白宁问：“你还记得达米尔有对你做什么吗？”kX3zM
“抱歉，大人，那段时间我完全没有意识，直到现在头脑还是昏沉沉的。”白宁愧疚地低下头。kX3zM
“不用内疚，以你昨天的出血量，能救回来就不容易。你现在缺血的情况应该还重，还是好好卧床休息吧？”瑞利说着，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洛伦索。kX3zM
护教骑士微不可见地点了下下巴，算是默认了。紧接着，几位教会的工作人员就在瑞利的指示下，搀扶着白宁离开了房间。kX3zM
待那群人离开，洛伦索的目光落到都莉珂身上：“你们干得很出色，都莉珂女士。昨晚我的部下已经在诊所里找到了一些可疑的文件信件，基本可以确认是福音升格派干部和达米尔之间的通信。结合瑞利的看法，达米尔给白宁用的应该就是邪教制备的‘福音灵药’。”kX3zM
这位护教骑士连夸人都是冷冰冰的呢。灰发少女心里虽这样想，还是微微屈膝行礼回应。kX3zM
“两天后的复查，只要你们两个表现正常，应该都有机会被推荐进入福音升格派。毕竟那药物的效力确实厉害，如果不把你们拉进教团加以约束，不出几个月全尼隆城都会知道这种诡异药物的存在。”洛伦索继续说明。他的这段推论和丽洛特的猜测基本一致。kX3zM
明悠也松了口气，眼神明亮不少：“真不容易。只要你们能够成功进入教团内，任务目标就算是完成一大半了。如果达米尔是在福音升格派的授意下进行隐蔽的传教活动，他本人的职位不会很低。毕竟伯德海姆邪教徒行事谨慎，在发展信徒的位置上不可能放个蠢货。”kX3zM
跟达米尔接触最多，深有同感的都莉珂赞同道：“没错。而且达米尔确实十分小心，差点发现我们的问题，把我惊出一身冷汗。”kX3zM
接下来，洛伦索分配了复查前众人的工作。明悠表示会负责白宁的健康，并观察接受福音灵药以后她的身体状况变化。洛伦索需要继续领导小队，监视侦查达米尔医生诊所的状况。kX3zM
由于受到邀请，丽洛特会和瑞利、梅塞洛神父等人共同讨论后续行动方案。kX3zM
至于都莉珂，没有被特意分配的工作。明悠只是提醒她，这两天不要离开教区，免得被福音升格派的耳目觉察到。kX3zM
等待复查的两天过得十分平静。如果不是没法出教区的限制，都莉珂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还在任务调查中了。kX3zM
着实清闲，能做的事不多。灰发少女思量再三，决定把难得的闲暇时光用来做几件事：保养“幻灵”“幽翠”等工具，重新拾起因为事务繁忙放下的剑技，并且在“殿堂”里完善魂转的数式。kX3zM
她向明悠要了一间不会被人打扰的房间，在那都莉珂可以专注精神，即便使用魔术也不会影响他人。确认安全后，她还打算测验旧印。从贝尔莎处了解旧印的存在，并得到研究笔记后，她意识到旧印对于自己的重要意义。kX3zM
先前她已经能够主动开启旧印，让自身的体能得到明显提升。但运用的过程中她发现即便只是最低限度地运用旧印的力量，旧印的生存本能依旧会持续侵蚀她的理智意识。kX3zM
除此之外，旧印激活期间高强度驱使肉体，所带来的沉重负荷会加倍反馈在自己身上。奥罗拉被绑架的事件里，她为了救回贵族小姐激活旧印。那一次的巨大负荷令她记忆犹新，晚上甚至疼得睡不着觉。这次经历使得她不敢再随意启用旧印的力量。kX3zM
经过反复的测验，她终于能够把握现阶段旧印的能力极限：kX3zM
三分钟内，她的身体基本还能承受旧印负担，意识清醒不受影响。kX3zM
三到五分钟，负荷会逐渐逼近身体极限，头脑同样会陷入本能掌控，逐渐失去理性。kX3zM
超过五分钟，她对旧印的克制将会失效，自我保护的本能随时都有可能取代都莉珂的意志，完全接管身体。这一状态下的少女，和遭遇致命打击下自觉开启旧印的状态类似，有着极强的战斗潜能和身体素质。但此时她的行为完全处于旧印的掌控，难以预料，事后也不会留下记忆。kX3zM
也许未来随着自己身体的锻炼加强，运用旧印的可控时间会随之增长。可现阶段，都莉珂的极限就到此为止了。kX3zM
对于旧印的威力评估，还是得依赖实战。第二天傍晚都莉珂找到丽洛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丽洛特自然很愿意帮助少女，她们花了些时间，最终也得到结论。kX3zM
事实证明，旧印对于都莉珂的战斗能力提升极为显著。即便只是部分激活，少女的身体依旧能上一个层次，在纯粹力量和速度上压制丽洛特。接触战里，丽洛特只能凭借经验和技巧上的优势与都莉珂纠缠相持，打得颇为吃力。kX3zM
当然这些的前提是丽洛特不用离法。如果动用离法，丽洛特应该能轻易地熔断旧印那遍布都莉珂全身的数式结构，阻止旧印发挥效力。kX3zM
按照丽洛特的评估，之前全开魂法和幻灵的都莉珂大概能够到一流执行者的门槛，约四十名位置。如今丽洛特则认为，有限开启旧印，并启用幻灵和魂法的都莉珂已经和自己不相上下，接近十二位。至于完全开启旧印的情况，则需要另算。kX3zM
“小都你和我的类型相似，遇上克制的对手可以越级对抗，比如克莱西娅。但如果被克制，连近身都做不到的话就会陷入苦战。”kX3zM
说到这里，丽洛特直直凝视着少女的双目：“而有旧印的支持，你有机会把魂法和幻灵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只要你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可以用幻灵魂切这把利刃对抗绝大多数的敌人。”kX3zM
言外之意是，要找到合适的机会。都莉珂明白即便启用旧印，魂法最大的短板——需要近距离接触魂体并没有消失。她虽然能够依靠旧印状态下惊人的速度和反应找出对手的破绽，但若没法近身的话还是不能终结战斗。kX3zM
总之，旧印对于此刻已经掌握魂法和幻灵的都莉珂而言，依旧是极大的提升。她现在甚至觉得，依靠旧印她能短时间内和银旋打攻防战。kX3zM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那时候连银旋都没法拿下。”丽洛特不禁感慨。作为近乎失传的古代魔术，这套旧印的效力确实非常强大，不愧是与魂法、幻灵并列的秘宝。kX3zM
少女扬起嘴角：“可惜我没有那段记忆，只能听你的描述。”kX3zM
“尽管旧印确实强大，但我觉得你不到危急关头还是少用它的力量。”一向谨慎的丽洛特提醒说，“你的老师没有告诉你旧印的事，说不定也因为它有某些我们还不知道的副作用。他大概希望旧印能够在最危急的情形下保护你，而不是成为你依赖的对象。”kX3zM
嗯——虽然没什么道理，都莉珂觉得这很像是凯琳伯恩老师会说的话。kX3zM
“希望洛伦索他们可以应付全部敌人吧——和克莱西娅的那种战斗，我可不想再来几次了。”灰发少女喃喃自语道。丽洛特深有同感地点下头。kX3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