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的时间总是稍不留神就流逝，正如海滩边随意抓起的一把海沙：细腻的沙会不经意间从指缝间流走，留下石砾杂质。kX2qh
回过神来，都莉珂已经再次和白宁一起，坐在前往达米尔诊所的马车上。两天里她并没有和白宁见过面，后者一直处在明悠等人的监护下。kX2qh
今早重新见到白宁时，这位两天前还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纺纱工，现在已恢复得差不多了。都莉珂好奇地问对方身体状况，白宁只说自己也拿不准主意。kX2qh
她只说自己偶尔会头晕目眩，其他问题已不大了。明悠也跟她说，除了身体还虚弱以外，她的伤口已接近愈合。只要注意休息，不要剧烈活动，应该没有大碍。kX2qh
按照丽洛特的转述，现阶段白宁接受的福音灵药仅仅表现出超强的治愈能力，还未展现任何的负面作用。但还是需要仔细观察，防止药物对她产生隐蔽的变化。kX2qh
灰发少女略作思考，然后继续向白宁询问：“白宁姐，你没有什么不太寻常的感觉吗？”kX2qh
纺纱工托着下巴，回答说：“没什么特别的，伤口有些痒痒的，倒不算疼。头晕这些和你说过，没别的奇怪之处。”kX2qh
创伤处发痒，似乎是伤口再生愈合的正常反应。有运用旧印经验的少女对这个感觉颇为熟悉。每次她受伤疗养，在旧印自回归能力的帮助下伤口会以惊人的速率再生。那时候都莉珂的感觉便是瘙痒。虽然最初那种感觉近乎折磨，但后来她倒也慢慢习惯了。kX2qh
晕眩就更正常了。白宁本就患有贫血症，再加上前天的严重失血，她不头晕才叫奇怪。kX2qh
见白宁没啥异常，都莉珂的心态松弛了些许：“希望接下来一切顺利，爱露西尼女神保佑。”kX2qh
说着，灰发少女按照爱教信徒的习惯，在胸口画了个七芒星。kX2qh
听此，白宁露出宽慰的表情，微微颔首道：“是啊，愿神明保佑。”kX2qh
来到诊所后，达米尔医生没有多说什么，让她们二人进了屋里。他拉上布帘，首先给白宁做起了身体检查。附近地区的监视侦察工作已经转交给洛伦索亲自领导的小队，那间内屋也已经被洛伦索的部下搜查过。因此，丽洛特专门和都莉珂作了吩咐，让她今天无须搜查诊所，只要专心应对达米尔即可。kX2qh
检查持续的时间不算长，十分钟后达米尔和白宁就离开了诊室，回到都莉珂所在的会客厅里。医生依然戴着眼镜，表情镇定：“白宁小姐，你的伤口恢复得不错。我想接下来只要注意休息，应该不用多久就能恢复健康。”kX2qh
白宁和都莉珂深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表达谢意：“医生，实在是不知该怎么感谢您才好。您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妹妹还有我那年幼孩子的命，我再怎么感恩都不为过。”kX2qh
灰发少女认真地扮演着白宁妹妹的角色，附和着纺纱女工的话语，并暗中观察在场二人的言行举动。kX2qh
医生眯起眼睛，温和地说：“对于医者来说，这些都是应该做的。”kX2qh
“我们家里的条件确实比较困难，到处集攒也只能筹到这五千多克朗。”白宁说着，将装在钱袋里的资款倒在圆桌上。这些资金都是教会提供的，为了提高可信度，明悠特意选择陈旧的钱币，并且混杂了纸币、硬币和零钱。kX2qh
都莉珂顺势提出：“剩余的钱，我和姐姐会尽力早些还上。还有您上次说的，做义工的事，我们全凭您的差遣吩咐。”kX2qh
接着，少女揉着眼睛动情地说：“医生先生，我从小就由白宁姐抚养。姐姐对于我来说如同父母。如果她没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您是我姐，我姐孩子还有我三人共同的救命恩人，请尽量使唤我们，让我们有机会报答您的恩情吧！”kX2qh
两人充满真情的话语，无疑确实打动了医生。他低下头，轻叹一声道：“能拯救你们这样的家庭，对我这样的医生而言，也是一件值得庆幸和夸耀的事情。”kX2qh
“这样吧，我也不多收钱了，整五千克朗就作为诊费了。接下来两位就在我这儿做一段时间的义工，抵扣剩余的费用吧。工作内容比较零碎，包括帮我看护病人，陪我一起出诊。时间也不确定，我一般会在本次义工结束后告诉你们下次的时间。时间不会超过半年，你们能接受吧？”kX2qh
医生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往内屋走去，边走边解释：“既然如此，下面我需要和你们立一份契约。这不是说不相信你俩，只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而已。你们在这等会儿。”kX2qh
望着他的身影没入房间深处，都莉珂暗忖：目前为止算是顺利。只要预测没错，担任义工是达米尔对未来教徒考察的过程，那么她和白宁距离成为福音升格派的正式教徒就不远了。kX2qh
如果伯德海姆教的传统没变的话，作为其旁系，福音升格派的入教仪式应该也需要教团高层干部在场。而那就是洛伦索的主力队伍出场之时。那时候，就算是柯尼希应该也没法抵抗护教骑士的突袭。kX2q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