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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盐与白

  人类村落,西侧住宅区。3vvf3

  这里是新规划投建的街区,对比破旧的东侧老区,大多长屋都建成不满十年,天青色的屋脊瓦片在明媚阳光下闪闪发亮。但也有特例,就比如临近跨河桥梁的那排老屋。3vvf3

  伊莎达瑞双手捧着成捆的英文书籍,在巧克力色的斜刘海晃动中,一脸漠然地走出瓦片屋檐,背后的格栅大门散发出阵阵阴冷气息。3vvf3

  可她那绿玛瑙般的发翘眼瞳突然向上一拧,直接朝万里碧空翻了大白眼。3vvf3

  倒不是伊莎达瑞在刻意睥睨疯狂的幻想乡,而是每次进出这家破旧店门时,必须要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3vvf3

  比如刚通过的门楣上方,悬挂着三块老旧招牌,其中那“庵”字歪斜,几乎快要脱落,让她感到强迫症般的恼火,总担心会砸到自己的脑袋。3vvf3

  借书屋——“铃奈庵”。3vvf3

  该书屋的女店长名叫本居绘宁,她介绍说,偶尔会有外界书籍漂流进幻想乡。而背后这栋长屋除了印刷书籍,就是专门收集储存的店面。3vvf3

  伊莎达瑞不太理解“漂流”这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像是用来形容外界物品会莫名流通进村落,那就姑且认为这个不科学的疯狂世界没有与地球彻底隔绝吧。3vvf3

  她穿过黄土街道,站在阳光下低头看向腰间,精美封皮的书籍堆成小山,将丰满的前胸按压出凹陷轮廓,神色顿时更加不满。3vvf3

  这还只是昨天整理收集文献中的一小部分,雾雨慊心特别重视外界的医疗技术,甚至还亲自监督铃奈庵找书,要不然那嫌麻烦的本居绘宁应该不会愿意苦着脸,指挥着雾雨家的下人,拉开封尘已久的隔壁仓库大门,从堆积成小山似的书堆中,把沾满灰尘的英语文献翻箱倒柜地找出来。3vvf3

  伊莎达瑞连续两天光顾铃奈庵,总感觉书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阴暗程度与藏书的种类成正比。当她手持油灯,穿过成排的书架空隙,昏暗光芒闪过老旧书脊,发现除了普通的日文读物外,甚至还有混杂着用拉丁文撰写的中世纪神秘学书籍,珍贵的典籍们似乎永远都被遗忘在桦木书架上,就像是书籍的坟场。3vvf3

  幸好暂时没有发现希伯来文的手抄羊皮古卷,否则伊莎达瑞真没信心能控制住好奇心不去优先研究,毕竟已经答应过雾雨慊心要优先研究医学。3vvf3

  她一想到那好像没有什么家主威严的中年男人,立刻就回想起昨天他在铃奈庵时的情景。当时雾雨慊心一看见英文封皮的书籍翻出仓库,嘴上的唇须与剑眉几乎同时拧成两条平行线,像是又要拜托什么事的表情看了过来。但他最后还是合上嘴,欲言又止地摇摇头,转身离开了铃奈庵。3vvf3

  伊莎达瑞大致能猜测到雾雨慊心的想法:他一定是又想拜托向村里的孩子们教授英文。如果能传承学习外界知识的手段,那村里的文明就能进一步地发展。他还是没有开口请求,恐怕是畏惧超自然力量的干预。3vvf3

  既然雾雨家主都不敢开口,她自己也乐得清闲,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就对了。3vvf3

  感觉燥热阳光会损害头顶发质,伊莎达瑞蹙眉刚走到店门前的跨河木桥时,突然听见背后传来饱满的稚嫩嗓音:“伊莎姐姐,下次还要再来玩啊!”3vvf3

  她立刻回过头,看见铃奈庵破旧屋檐的招牌下方,有一个小女孩亭亭而立,秀发梳成短侧马尾,系着可爱小铃铛,棕色的大眼睛相当清澈。3vvf3

  那活泼女孩名叫本居小铃,今年十一岁,身穿的格栅纹小袖红白相间。此时她还在挥舞纤细白臂,笑盈盈地热情道别。3vvf3

  伊莎达瑞立刻松懈秀眉,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浅浅一笑。3vvf3

  “啊,我会再来的。”3vvf3

  她们两人相识不过两天时间,伊莎达瑞只是向她粗略讲解了英语书籍上几个单词的含义,以及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本居小铃就那么高兴。3vvf3

  这不禁让伊莎达瑞感到她真是聪明又好学,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可爱小姑娘。据她母亲本居绘宁说,再过三年就能清闲下来,女儿就可以自行看店工作,独当一面了。3vvf3

  伊莎达瑞在木桥与本居小铃道别后,继续向西侧方向的新住宅区走去。3vvf3

  她一边穿过人来人往的住宅街道,一边思忖着铃奈庵会是个不错的落脚点。因为店门旁设置有海绵靠椅,坐上去很是柔软舒适,柜台上摆放有手摇式留声机,金色大喇叭还能播放巴赫的古典音乐,要是店内能供应格兰特牌黑咖啡就更好了。只可惜铃奈庵好像不让蹭书。3vvf3

  “嗯,那是……?”3vvf3

  伊莎达瑞突然停下脚步,发现前方单调的和服人群中,突然冒出两个身影特别显眼:一件标志性漆黑羽织,另一件卡其色休闲夹克;其主人正是脸色阴沉的雾雨慊心,还有跟在身后,满脸不在乎的栗发美国男人,嘴角还青了一块。3vvf3

  “哼,打架斗殴吗,真是野蛮。”伊莎达瑞推了推冰冷的无框眼镜,喃喃自语。3vvf3

  她的翠绿狐眼越过人群,目光不由被休闲夹克内搭的纯白T恤衫所吸引,胸肌鼓出的轮廓非常明显:“嗯,街头混混的体格还算挺强壮呢……应该只是单纯的打架,如果涉及超自然力量他早就没命了。那到底是谁打伤他的?其他家族势力吗,那叫赵英凡瘦弱小鬼绝对不可能,还是据说能“退治妖怪”的祢津清夜?”3vvf3

  现有的信息量太少了,无法分析出有效结论。她微微摇头,心想趁现在没有被他发现纠缠前,赶紧脱身走人吧。3vvf3

  可伊莎达瑞似乎没有意识到,即便混在来往人群中,她那头巧克力发色与西亚人种的冷淡容颜,配上纯白实验外套也同样显眼。3vvf3

  视线停留还不到两秒,一脸漫不经心的雷内眨眨眼,就立刻注意到洁白的窈窕倩影。3vvf3

  他眯起海蓝色眼睛,不顾疼痛裂开乌青的嘴角,挥手大喊:“嘿,我亲爱的伊莎达瑞小姐!今天的你还是如此美丽动人啊。”3vvf3

  昂撒人种的面孔,配上洪亮的声音,立刻让两人成为村民们的目光焦点。3vvf3

  “滚远点啊……!你这讨人厌的街头混混!”3vvf3

  感觉受到了当众羞辱,伊莎达瑞被气得怒吼,差点想把手里的厚书与控制不住的尖叫,全部砸向他的栗发脑袋。3vvf3

  就在雷内面露白痴般的笑容,准备转身去找他的“白衣维纳斯”时,突然一只粗犷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3vvf3

  “雷内……我作为过来的年长者,真诚建议你追求伴侣时,也要考虑对方的意愿!请尊重伊莎达瑞女士的心情、还有别妨碍她的工作……”3vvf3

  雾雨慊心嘴边唇须的不停地抽动:“早上打架闹事还嫌不够吗?!现在还做出引人注目的举动!每月俸禄还想要吗?”3vvf3

  雷内感受到肩膀传来的握紧力量不俗,心想今早捅的篓子确实让雾雨很生气,为了今后钱包着想实在没办法,只能先忍耐一下吧。3vvf3

  “好吧,你就像是管不住下属的悲哀上司。”他悻悻地回头说,“当然这只是个比喻,我也不是你的下属,就是个打工兼职的。现在就勉为其难地跟你走吧。”3vvf3

  雾雨慊心缓缓放下了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3vvf3

  “我们晚上见吧,亲爱的。”昂撒男人挑挑眉,越过看热闹的村民,向她抛了一个穿透力极强的媚眼。3vvf3

  随即雾雨慊心与雷内朝雾雨府方向迈步,消失在过往人群中。3vvf3

  “哇、好浪漫啊。白夷男人的求爱方式真是大胆呢。”3vvf3

  “唉,我的丈夫要是有他的热情,能保持身材就好了……”3vvf3

  刚才的骚动让村民们议论纷纷,因为文化差异,一些妙龄村姑与已婚少妇还在恋恋不舍,盯着雷内消失的方向。3vvf3

  “就是啊,哪怕是白夷,那小伙子也挺帅的,有一种野性的味道。真不知道那白夷丫头为什么要拒绝呢。”3vvf3

  浓妆艳抹的大婶儿一边扭动着壮硕的身形,一边叹息。3vvf3

  “唉——要是再年轻二十岁,那棕发小伙儿别想逃出老娘的手掌心。”3vvf3

  在村民们指指点点的声音中,伊莎达瑞快步远离这片街区。3vvf3

  “该死的大猩猩、空有一身肌肉的蠢货。这算什么?雄性生物宣属所有权?!男人都是这副德性!”3vvf3

  她一脸不爽,双手握紧住书籍边缘,套有连裤袜的大长腿快速摆动,实验外套的后摆几乎被带得飘了起来。3vvf3

  真是的,每次遇见那街头混混,想要保持平静的心境都被搅动成乱麻。3vvf3

  “伊莎达瑞女士,请留步。”3vvf3

  她刚快步走过下一个街区,背后传来难听的尖细声音。3vvf3

  “啊?”3vvf3

  伊莎达瑞疑惑地回过头,但见是一个中年男人,身穿钱纹棕红振袖,尖嘴猴腮。3vvf3

  他对视的目光含有评估又带着几分猥琐,从连裤丝袜的半透明黑丝开始,沿途经过尺寸不俗的前胸,再到她自己的容颜,从上到下又舔舐了好几遍。3vvf3

  简直比街头混混还要恶心。3vvf3

  “呃、有何贵干啊?”3vvf3

  伊莎达瑞双腿朝内并拢,两条弹软的大腿曲线压叠;同时手臂抬高,用堆叠的书本抵挡落在丰满前胸的视线,翠绿狐眼眯起,警惕地审视眼前的猴脸猥琐男。3vvf3

  她一眼就看出这家伙衣着奢华,似乎是村里的有钱人。但那股傲慢的气质却掩盖不了乡下人的本质,蜡黄瘦脸与浮肿眼袋,说明大概率还是出没于陪侍场所,拈花弄柳的混账男人。3vvf3

  猴脸男人的动作装模作样,从怀里摸出一把精致折扇,放在手中把玩,然后缓缓开口:“伊莎达瑞女士,不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吗?”3vvf3

  “哈——?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啊?夜生活丰富多彩的Mr.monkey!”3vvf3

  日本人引以为豪的委婉言辞并未能打动伊莎达瑞,相反她还觉得烦躁。3vvf3

  翠绿狐眼瞪过来,目光愈发锐利,刺得猴脸男人感到有些心悸,于是他连忙说:“嗯哼,不要用我听不懂的外界话,请你尊重我们村民。我叫盐庆隆,是盐家的管事。我们的少当家要召见你,和我走一趟吧。”3vvf3

  “不去。”她冷声拒绝。3vvf3

  “你说什么……?女人你知不知道我们盐家可是与雾雨家一样,是村里的高贵豪族!”3vvf3

  盐庆隆一愣,立刻厉声说:“能被我们盐家召见,可是你这外界白夷的天大福气。你难道还不理解吗?”3vvf3

  “我确实听说过。但我不会和不尊重别人的蠢货打交道,说不去就不去。”伊莎达瑞回过头,不再理会那讨厌的猴脸男人。3vvf3

  “非要我说明白,你们女人的脑袋才能理解吗?!我们盐家现在非常重视你!难道就不想有进一步的发展吗?不然我堂堂一介管事会亲自来找你吗?本来这种小事,随便让下人过来跑一趟就得了。”3vvf3

  “如果你们盐家真的重视我,那就让你们的少当家来找我谈。今天下午,我会一直在村中心的妙手堂里阅读文献。到时就一边和黑田玩瞪眼游戏,一边等你的主人吧。”3vvf3

  伊莎达瑞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3vvf3

  “你给我等等……!哎,这外界白夷女人真不识好歹啊!”3vvf3

  盐庆隆气得跺了跺脚,心想又不能指使下人把她强行绑回去,毕竟现在她也是被雾雨家的人马暗中监视。3vvf3

  他只得悻悻地瞪着前方黄土路,直到纯白与巧克力色的倩影消失在尽头街角。3vvf3

  离开恶心的猴脸男人后,伊莎达瑞在西侧新居区的熟食店购买了一份简易午餐。3vvf3

  手里的油纸包内,装有两颗撒盐的梅干饭团和几根水焯菠菜,要是舍得再花两百円,还能配上一份油炸猪排,对此她敬而远之。3vvf3

  伊莎达瑞一只手托住厚书和午餐,另一只手熟练地将找散的零钱盘点,斜刘海下的无框眼镜面微动,迸发出的精光比太阳还亮。3vvf3

  刚刚递出的万元大钞是“圣德太子”,被找散成了九张千円“武尊”和一张五百円的“岩仓具视”。3vvf3

  翠绿眼瞳与白皙指尖不停地一叠钞票游移,数量正确无误。3vvf3

  从钞票的舒适手感来看,原料是工业棉浆。钞票纸面有现代防伪水印,以目前的村落手工技术,绝对不可能伪造。3vvf3

  村民们用外界的钞票来充当货币,倒也无可厚非,可是三种面值的钞票年代编号根本不对上。要是自己来制定村里的经济政策,肯定要把它们全部换成同时代的钞票。3vvf3

  不过对于那些超自然力量的存在,仿造钞票也应该轻而易举才对。如果它们制造大量伪钞,流进村里的经济系统,就能让村落轻易陷入金融混乱的状态。3vvf3

  但预想的情况并未发生,难道它们也要遵守某种法律规定吗?有一定可能,但现在没必要想得太多。3vvf3

  伊莎达瑞身为犹太人,对金钱的敏感性实在令人畏惧。3vvf3

  将发散思维驱散,她小心翼翼地把零钱揣进实验外套的口袋,沿着街道回到了崭新双层长屋,这栋刚建成不久,是雾雨家特别为她安置的。3vvf3

  伊莎达瑞脱下平底女鞋,足弓踩着连裤黑丝袜,走进一层客厅。3vvf3

  因为才刚刚搬进来的缘故,十二块榻榻米大小的空间没来及增添属于自己的民族特色,唯一的装饰,只有靠在墙壁的两个桦木书架,三层隔断上列满了书籍。3vvf3

  她把刚刚从铃奈庵的借来厚书塞入其中。这些英文典籍村民们根本看不懂,再加上雾雨家主的面子够大,所以借阅费用极低,可以慢慢阅读研究。3vvf3

  伊莎达瑞盘坐在小圆桌前,怀念着鹰嘴豆泥与皮塔饼的味道,蹙眉就着喝不惯的苦涩茶水,快速咽下梅干饭团。3vvf3

  稍事休息了一会后,她从桦木书架抽出一本厚重的《西赛尔内科学》,快速走出家门。3vvf3

  ……3vvf3

  人类村落,聚星町。3vvf3

  正午过后,妙手堂依旧浸泡在奇异药味中,雷打不动。3vvf3

  店面深处,漆黑帘布垂落在制药间门口,一丝丝灰白烟雾从缝隙挤出,徐徐飘过黑木柜台。3vvf3

  药童小剑坐在后侧,小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3vvf3

  烟雾在他的小脑袋上方散去,似乎要与药柜弥漫出的怪味进一步结合,混杂成更加诡异的味道。3vvf3

  这时店门的格栅门突然被拉开,身披亮白实验外套的倩影闯进了大厅。3vvf3

  “哼!”3vvf3

  黑田大夫坐在藤椅内,冷冷瞥过走进来的西亚女人,紧闭的厚嘴唇挤出一声冷哼。3vvf3

  听见蕴含怒火的熟悉声音,偷偷打瞌睡的药童小剑瞬间清醒,小手支撑的小脑袋猛地一震,左右张望。3vvf3

  “哼!”伊莎达瑞对此不甘示弱,也冷哼一声。3vvf3

  她完全不惧怕权威,以前就算在外界的实验室职场,也敢当众顶撞教授导师,更何况是落后的乡下村落。性格就像一把锐利的手术刀,直接剖开对方。3vvf3

  伊莎达瑞蹙着细眉,捂住高挑鼻子,迈出修长的黑丝双腿,一言不发地坐在另一张藤椅上。3vvf3

  愿神宽恕,黑田那家伙……又鼓捣出全新的东亚炼金术配方,气味跟今早时完全不一样。现在这股味道……好像把是夹竹桃与某种飞蛾混合熬煮的可怕异味。3vvf3

  她摇摇头,白皙手指把厚重的《西赛尔内科学》摊开,书脊紧压在黑涤纶短直裙与紧身连裤袜交界处,两条黑丝长腿交叠在一起。3vvf3

  虽然外界人与本地人的冷战十分激烈,但某些本能是暗藏不住的。3vvf3

  黑田大夫抬起国字脸,浓眉下的鼓凸大眼微微一动,忍不住又偷偷瞥向那翘起的秀美双腿。3vvf3

  黑连裤袜是半透明色泽,将伊莎达瑞腿部曲线崩得紧紧实实,白皙肌肤隔着棕黑的透亮薄丝,泛着一层来自门外的明媚阳光,充满令人心动的诱惑弹性。3vvf3

  真是个放荡的白夷女人,就只会诱惑男人!3vvf3

  面对远超妻子的成熟酮体,黑田大夫咽下一口唾沫,心想这白夷女人要么成为自己的小妾,要么去幕樱院才是应有的归宿。为何这女人就要迫害自己这家药店呢。不过她要是能一直安静地看外界的无稽读物倒也没什么,就当她根本不存在。只要一直无视,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知难而退了,雾雨家主那边也能交差。3vvf3

  休想偷学妙手堂的珍贵技术,你们女人要么生孩子,那么待在幕樱院供男人享乐,等年老色衰后,就老实地织布裁衣才对。3vvf3

  想到这里,黑田大夫放下心里的芥蒂,面露微笑,端起方木桌上的瓷杯,美美地品上一口刚泡好的山楂药茶。3vvf3

  唔,泡的山楂还挺甜。但被这白夷女人挑得心火燥热,今晚就再破费去趟幕樱院,好好宠幸那里的磨人小妞吧,上次那大胸的固然不错、但未经太多人事的年轻雏儿更好……3vvf3

  他这份悠闲自得还没来得及持续五分钟,一名黑短发的男人突然踏进妙手堂大厅,伴随着炎热风息。3vvf3

  黑发男人站在大厅中央环顾,年纪三十出头,气质仿佛能扬起永无止境的夏意。3vvf3

  他被怪味熏得眉头微蹙,身穿白衬衫,颈下敞开两颗扣子;抱胸的双臂稍微卷起袖口,搭配的浅咖啡色休闲西裤,带有一种不属于幻想乡的时尚范儿。3vvf3

  男人面颊的颧骨高隆,黑色眼睛微动,流露出欣赏的目光,停在了安静的阅读窈窕身姿上。3vvf3

  伊莎达瑞感到穿堂热风,早就从书中的知识里脱离,眯着翠绿的狐眼,凝视眼前这位打扮颇为现代风的黑发男人。3vvf3

  这套西裤衬衫,他难道也是外界人吗?3vvf3

  黑田大夫一愣,立刻从藤椅上站起身:“您是……盐家的少当家,盐辰一少主?!您亲自过来,令尊的病情莫非恶化了?”3vvf3

  盐辰一转头皱了皱鹰钩鼻,漠然地瞥过躬腰献殷勤的黑田大夫:“不,还是老样子。家父躺在被褥里动不了。”3vvf3

  黑田大夫点了点头:“毕竟邪气入体很难根治,只需令尊坚持服用我的秘制汤药,终有一日会好起来的。既然您亲自来访,我再为令尊开几服祛邪滋补的药方吧。”3vvf3

  他大手一挥,对着坐在柜台后看热闹的学徒大喊:“小剑别再发愣了,准备配药……!”3vvf3

  “啊,不劳费心,我是来找伊莎达瑞女士的。”盐辰一轻轻摆了摆手。3vvf3

  “咦?!您说什么……?”黑田大夫浑身一僵,鼓凸的鱼眼瞪得更大了。3vvf3

  盐辰一径直走向坐在藤椅上的伊莎达瑞,并朝她做出了一组奇怪动作:只见他右脚的小牛皮鞋尖朝左脚旁一踏,右前臂连转两圈后放在腹间;左手收在后背,同时身体向前鞠躬。3vvf3

  “我谨代表盐家,对方才冒犯您的愚蠢管家致以最大的歉意,他已得到应有的惩罚。”3vvf3

  黑田大夫呆若木鸡,吓得连鱼眼都不眨了。3vvf3

  “噢……标准的绅士鞠躬礼呢。”3vvf3

  伊莎达瑞轻轻合拢大腿上的《西赛尔内科学》,点了点头:“真不亏是能同雾雨家一争高下的盐家,掌舵少主的气量果然非同凡响,与某些无知村民的反差相当大呢。嗯,我接受阁下的道歉。”3vvf3

  盐辰一微微松了一口气:“由衷祝福伊莎达瑞女士您的高尚美德,这里说话不方便,不知能否请女士前往寒府一聚呢?”3vvf3

  伊莎达瑞推了推无框眼镜,凝视男人这身现代衣装,心想盐家的少主竟然会对外界文化如此感兴趣,简直不像是幻想乡的落后居民。3vvf3

  “当然可以,盐少主。还有黑田大夫,今天请半天假,雾雨家主那我会去解释的。”3vvf3

  她放下黑丝长腿,缓缓站起身,翠绿色的眼眸冷冷瞥过隔壁那目瞪口呆的国字脸。3vvf3

  盐辰一主动伸手,接过伊莎达瑞携带的厚重书本,胡须刮得干净的嘴边展露出真挚笑容。那态度毕恭毕敬,好似他命中注定的新娘。3vvf3

  很快,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阳光明媚的店外,大厅内弥漫着浓郁怪味,只剩下黑田大夫的孤单身影。3vvf3

  然后他突然浑身开始颤抖,国字脸缓缓布满铁青。3vvf3

  “为何、为何那刚来的女人,会同时受盐家少主与雾雨家主如此大的器重?!唔……肯定是看中了她的姿色!就是个白夷女人而已、就是个只会卖弄姿色的死女人而已啊!”3vvf3

  他越想越气愤,猛地抄起胡桃木方桌上的白瓷杯,用力朝长条状的柳杉地板投掷,棕色液体与崩裂碎片迸溅一地。3vvf3

  至于熟识他的药童小剑,早就识相地悄悄溜进了制药间,虽然里面很热,但至少不用面对师傅喜怒无常的怒火。3vvf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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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