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邢清酤打量着楼体，突然问道，“话说如果我开直升飞机把顶层炸了会怎么样？你这楼耐炸吗？”lpXai1
“结界对外界的各类冲击还是有保护作用的。”牛顿似乎是看不下去邢清酤的嘴脸，补了一句，“想要造成足够的破坏想必还是很难的。”lpXai
“哦……”邢清酤点点头，“等下，我在电梯中看到这栋大楼共有三十四层，地上三十二层，地下两层。又知道在我们正式乘电梯登上此层后才踏入工坊范围。”lpXai
“那是不是没有保护下面的几层？”邢清酤眼中闪烁着兴奋，“不，不如说是不是没有保护地基？”lpXai
“工坊的结构应该是依靠整栋大楼的结构的，那么性价比最高的应该是炸掉地基摧毁整栋大楼吧？”lpXai2
“老师，您教的，性价比最高。”邢清酤满意地点了点头，“承受不住自身重量，无力支撑被自重摧毁，想必再无懈可击的工坊也没办法保证结构完整工作正常吧。”lpXai
“而且也很符合我们炼金术士的风格，做好炸药直接把楼一炸，完美解决战斗，”邢清酤没注意到沉默的气氛，继续说，“哦，我还有更符合的方案。您说这个肯尼斯先生不了解当下时代的技术，那生物武器呢？有刻意隐藏自己的DNA信息吗？没有的话，DNA靶向病毒如何？”lpXai3
“或者简单点，稍微下一点带剧毒的有机化合物在食物里，没有丝毫魔力波动，不做特殊的检测也很难检测出来，只需一丁点便可致人于死地。”lpXai1
“仅凭工坊的回路材质与高楼的结构在这里存在，邢清酤就能做出这种程度的推论……”邢清酤的语气越发张狂，“如何呀，诸位？啊好疼……”lpXai6
“我突然开始后悔教你炼金术了。”牛顿收起了刚刚狠狠拍在邢清酤后脑勺的手，“总感觉你学出来会变成个恐怖分子，炸掉整座大楼造成的伤亡是你能承担的起的吗？”lpXai
“我可不会炸掉双子塔……”似乎是察觉到了略显尴尬的气氛，倒不如说，明明是应该严肃以待的魔术决斗，出现这种气氛本身就是极为出戏的一种表现。lpXai7
“啊，对了，老师。”邢清酤捂着后脑勺问牛顿，“您说的另一种常规思路是什么？”lpXai
“唉……”牛顿感觉有种从未体验过的疲惫感涌上心头，“这就是教学生的滋味吗？我教了17年，你是我教过的最差的一个！”lpXai5
“二位不必走楼梯了，”略带失真的疲惫男声再度于大厅中响起，“我关闭了电梯的保护，请自便吧。”lpXai
肯尼斯很想发作，眼前的这个学生让他想起了那个偷他圣遗物的不成器的家伙。但那是自己学生，怎么打怎么教都是埃尔梅罗学派内部的事情。lpXai1
但眼前的这个小鬼不是，当着前来进行魔术决斗的绅士越庖代俎管教他的学生，实在是太过无礼。难以言明的疲惫感让他有种现在就认输的冲动，明明是当作度假才参加的乡下娱乐项目，明明是那位传说中的爵士亲自上门进行极为绅士的魔术决斗。lpXai
但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遇到韦伯那个不成器的家伙，为什么我会在魔术决斗中遇上如此无礼的学生？lpXai
一个都没有。lpXai8
“Lancer，我不想打了，要不认输吧。”肯尼斯真的很想这样说，但身为阿奇博尔德家第九代家主，怎能如此失态？lpXai
自己不是应该带着未婚妻甜甜蜜蜜地来乡下度假增进感情的吗？这个差点把我绿了的Lancer又是个什么玩意？lpXai
令他感到身心俱疲的，或许更多是因为对他观念的冲击吧。lpXai
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挫折，更从不需要考虑自己江郎才尽的可能。仅仅是靠着不多的上进心，追求些微不足道的目标，自己就已然超越了身边所有同龄人，至今为止更是未有过竞争对手能超越自己。lpXai
那么，肯尼斯乃是天才这一点，理应成为自己与其他人的共识。lpXai
并非是从魔术领域或是什么课题上将自己超越，而是在更简单更直白却也最是基本的层次上被动摇了——lpXai
若是其他人这般指责肯尼斯乃至于如同邢清酤一样冒犯他，或许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只当作庸人对自己才华的嫉妒。这倒也正常，同样的话由不同的人说出口本身效果也会不同。但对方是大名鼎鼎的炼金术士，其天才之名乃是铭刻在人类史上绽放光华的存在。lpXai
肯尼斯，不仅未有过挫折，其更没有过多的野心。理所应当的展示自己的才华，远大的目标什么的更是没有考虑过——lpXai
“没有过人的视野与认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为旁人冠在自己身上的天才之名沾沾自喜？”lpXai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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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过是得了先天的些许优待的普通人罢了。”牛顿叹了口气，或是对之前邢清酤的发言有所不满，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所谓天才，便是在凡人前为其指引方向，为其开路的存在。”lpXai3
“凡人碌碌一生，有心向前却受认知所限。庸人固守过去，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利益便要让这世界停滞不前。”lpXai1
“他们的灵魂，皆被重力所束缚了。”牛顿摇了摇头，“因此，为他们解开束缚，乃是天才诞生于此的使命。”lpXai8
“凡人无力与我同行，庸人无心与我同行，故我终而孤独一生。”牛顿看向邢清酤，“来自未来，视野远超当下的你自然有了成为天才的资格——”lpXai
“——但你要记住，天才之所以是天才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那些需要拯救的凡人。”牛顿叹了口气，继续说，“唉，真是老了。若是年轻时候自己能理解这点该多好，那时候看其他人总是觉得那些没有资格与我同行的人，毫无存在的必要，仅仅是出现在我面前就足够令我感到厌恶了。”lpXai
“天才是因为那些需要拯救的人而得以成为天才的吗……”lpXai
“所以我才是弥赛亚，年轻时狂妄自大，自以为承主寄托，故作为先知来到此世解开他的奥秘。”lpXai
“年纪大了才明白，弥赛亚这个自称究竟意味着什么。身为救世主，我理应拯救其他人的未来。”lpXai
“无法挣脱重力的灵魂，没有未来可言，终将会与这颗行星共同奔赴死灭。”lpXai
“这是我选择背负的责任，我不会将其强加给他人身上，然后开始自我感动说理念继承下去了。”lpXai6
“我只是不希望，我年轻时做过的错事，再度在我的学生身上重蹈覆辙。”lpXai1
“我记住了。”邢清酤认真地答道，“您放心好了，我不会炸大楼的。”lpXai3
“唉……”牛顿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门外的结界，“给你演示另一种做法，剩下二十多层结界，你自己拿去练手。”lpXai
踏入结界——不，倒不如说是投影在工坊内的神殿，密密麻麻的魔弹、诅咒、数不胜数的陷阱同时被激发，将整层楼完全异界化的同时铺天盖地的携着之前的灵体向二人袭来。上一层楼单调的结界只不过是邀请牛顿进行准备的热身运动罢了，之后的战斗才算是正餐。lpXai
“机会难得，你去试试看接两发魔弹感受一下。”牛顿将邢清酤推出月灵髓液的保护范围，“虽说这种放出火球的把戏对炼金术士来说几乎无缘，但有机会的话还是去碰一碰感受一下这些不同属性魔弹与诅咒的区别。”lpXai
魔弹与诅咒砸在邢清酤身上，却未能造成分毫伤害。每当被魔弹击中时，邢清酤就感觉有股能量在自己体内流走，但却终究是稍纵即逝，留不下分毫。lpXai
“这是魔力。”牛顿头也不回的说，“你的灵魂拒绝神秘，即使进行了不完全的物质化后也具备同样的性质。”lpXai
“我去，完全魔免？”邢清酤在结界中跑来跑去，视飞舞着的魔弹如无物，“原来我应该是敌法！”lpXai13
路过的灵体一巴掌把他的脑袋扇飞，聚能已久的光束扫过，精准地击中了他的胸腔，将其打了个粉碎。lpXai1
“Aieeeeeeeee！！！”邢清酤丝毫不在意自己被轰碎的上半身，聒噪着跑回了月灵髓液的防护范围内，“幽灵，为什么此处会有幽灵？！”lpXai6
“那种事情还做不到，完全拒绝神秘的话你早该从这个世界滚蛋了。”牛顿说，“像这种纯粹魔力构成的飞弹，凡是携带魔力低于一定程度的，其神秘会被拒绝从而被还原为魔力。”lpXai
“但什么事抛开量级进行讨论的话都显得没什么意义。”牛顿继续解释道，“能量足够大的话，就能在神秘被拒绝之前打烂你的脑袋。并且你的灵魂并没有完全被物质化，而是处于灵魂-物质互相耦合的状态。”lpXai
“灵魂物质化……”失真的男声穿过轰鸣中的魔弹飞雨，“您该不会说的是……？！ ”lpXai
“翠玉之法嘛，你们好像管它叫第三法。不过就是转化五大元素的手段罢了，这是我作为炼金术士的第一个课题，有什么大惊小怪的。”lpXai
“哦，对了。吾辈炼金术士所追求的最高目标『事项的变换』，就在翠玉之法的范畴内。”lpXai
“究明物质与灵魂之间的关系，将物质、精神、灵魂、魔力、以太，互相转换，源源不绝，化作永动机一般的存在，就是翠玉之法所解明的内容。承接世界的发展，五大元素互相转换结合化作森罗万象，从而展示无限的可能性。”lpXai7
“您就这样将此等秘法……”肯尼斯几乎失态，但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牛顿打断。lpXai
“能理解，就记下。知识并非应该将其束之高阁化作自身收藏的东西，第三法又怎么样，我拆不开这黑箱。听得懂最好，若是顿悟成为下一代魔法使我高兴还来不及。”lpXai3
“理解不了翠玉之法也没什么，我说的这些本身也是炼金术的奥秘，压根不受神秘约束，好好学。”lpXai
“为您的高风亮节表示敬意……”肯尼斯颤抖地说，他不敢相信被无数魔术师珍藏的知识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摆在他面前。在他的认知中，这种奥秘都是家族的不传之秘，是只会刻印在魔术刻印中代代相传的珍宝。lpXai6
“邢清酤，你以后可不要学这帮魔术师。”牛顿说，“共享个知识比杀了他们还痛苦，哪怕打着魔术学院的旗号也只教些鸡毛蒜皮的内容。我真受够这种恶心人的短视了，当年若不是因为短视与自私，我也不会和莱布尼茨产生误会，最后彻底闹翻，唉。”lpXai5
“现在，教你第二种面对结界时的常规解法。”牛顿摆了摆手，将话题就此揭过，“工坊里的那个小鬼，你也看好了。”lpXai1
月灵髓液的主体在地面上炸散开来，如绒毛般细密的触丝飞快地爬满整座大厅的墙壁，伴随着魔力的流动散发出点点微光。纤细的魔力回路结成繁复的结构，刻印在大厅中。同时切断了工坊内原先回路的所有连接，并将自己接入至主回路中。lpXai
“具有运算能力和自律能力的汞，你居然拿来当单纯的战斗礼装？”牛顿不屑地说，“不管是瞬间展开构建结界还是传导魔力化作自己的分身，都比你的用法要高明。”lpXai5
“邢清酤，这就是第二种面对结界时的常规解法。”牛顿示意邢清酤观察大厅内的结构，其结界已被完全接管，肯尼斯此刻正满头大汗地利用主回路尝试夺回对该支路的控制权，只可惜没有丝毫作用。lpXai
“切断控制然后接入你的结界中，从而将此地的主人变更为你。”lpXai
“爵士……这一点也不常规……”肯尼斯汗流浃背了，“这种操作一般只有在水平远高于另一方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实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洞察对方工坊的结构，并以摧枯拉朽之势夺过掌控权……”lpXai
“……更难以理解的是您居然不需要任何外物，仅凭单纯的回路结构就能做到这一点。我从未听闻，也不敢想象能在正规的魔术战中看到这种方法，它只可能存在于高位魔术师对低位魔术师的教学中。”lpXai
“那是你们菜。”牛顿并不领受肯尼斯的赞叹，“当年我和彷徨海的那帮人打的时候，那帮怪物动手就是拿地脉水脉当回路，见面先赏你一发陨石尝尝，这才到哪？小打小闹。”lpXai5
“怎么样邢清酤，学会了吗？”lpXai3
“我想想……”邢清酤抱着肠子想做出点点头的动作，但他那消失的上半身并不能支持他做这个动作，“这个主控权……是按什么算的？”lpXai1
“一般是精神上的联系。”牛顿回答，顺便为邢清酤灌输魔力好加速他身体的修复。lpXai
“哦……”邢清酤灵光一闪，抓住了什么灵感，“那能不能借助这个联系反向下毒什么的啊？”lpXai
“比如施加什么模因污染啊，精神干涉啊之类的东西，把人远程按死也算得到权限对吧？”lpXai5
“你这天生邪恶的魔术小鬼。”牛顿面无表情地说，“这是诅咒的思路。”lpXai2
“对呀对呀，就是这样。”邢清酤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害的神色，“什么精神控制啊，催眠啊，全都可以生效吧？”lpXai
“我们都能挖出工坊主人留在回路中的魔力属性和精神印记之类的东西了，那为什么不能借着这个联系直接影响他呢？远程把他咒死省事多了吧？”lpXai2
“这样做，性价比更高吧？”lpXai1
“除非你在诅咒方面的造诣远超于我。”肯尼斯的语气透露出疲惫，“不然凭什么觉得我会乖乖在工坊里什么准备也不做任由你下咒。”lpXai
“嗯，说得很对。”牛顿满意地点了点头，助教心累了那他就轻松了，“接下来就该实践刚刚学会的两种方式了。”lpXai
“这么快？！”邢清酤瞪大眼睛惊愕道，“呃，这才刚刚学会理论大纲啊……”lpXai11
“理论会了，那不就等于可以实践了吗？”牛顿奇怪地反问道，“我待会给你外置一个魔力储备，分你一个月灵髓液的子机。”lpXai
“剩下二十二层，你来破解。”lpXai1
“要上吗？！我打肯尼斯和他的剩下二十层全副武装的工坊？！”邢清酤瞳孔地震，“欸……真的假的？！”lpXai2
“爵士，您的教育理念或许有些……”连肯尼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lpXai1
“我怎么教学生用你管？”lpXai6
肯尼斯顺从了。lpXai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