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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回来了

  爷爷奶奶走后,两人的遗产被家里人迅速地分完了。43ZPd1

  有的人要钱,有的人要车和古董,有的人要地,基本上能卖钱的东西都被瓜分了。43ZPd

  ……除了这栋老楼。43ZPd

  爷爷临死之前特地委托律师立了遗嘱,将这一栋老楼留给佟颖俞。43ZPd

  只要佟颖俞年满十八岁,就能正式继承这栋老楼,成为一名肤白貌美、青春靓丽的包租婆。43ZPd

  爷爷的这个举动自然是引起了家里其他人的不满,就连亲戚们都想着怎么把这栋楼给骗过来,转到自己的名下。毕竟佟颖俞这么小,在二老死后,亲戚们意外地发现这个小姑娘脑子有问题,住进精神病医院里去了,根本就没有民事行为能力。43ZPd

  不过,这些不要脸的亲戚最终没能得逞。43ZPd

  毕竟佟颖俞的父母还活着,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们。43ZPd

  亲戚们不知道的是,佟颖俞的父母根本就不敢回来这栋老楼。43ZPd

  当年佟颖俞的爸妈把她从老楼里带走的时候,老楼里似乎发生了一些很恐怖的事情。43ZPd

  父母对此事闭口不言,绝对不会跟佟颖俞讲有关于老楼的事,也严厉禁止佟颖俞来这里。不仅如此,他们还瞒着佟颖俞,偷偷商量着等到她成年了,合法继承这栋老楼,就想办法把老楼给卖了,然后拿着这笔钱去大城市里买房子。43ZPd

  亲戚们对这栋老楼不死心,于是旁敲侧击,向佟颖俞的父母说有事要过来小城一趟,能不能去老楼里借个房间住一两个月。佟颖俞的爸爸还算有点良心,毕竟是他的亲哥哥,总不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头也不回地钻进狼窝,于是建议兄弟最好找个地方短租,能不去老楼就尽量不要去,这也是为了他好。43ZPd

  谁料到哥哥非但不领情,还觉得是自己的兄弟小肚鸡肠,毫无人性。他不就是来老楼里住一两个月而已,又不是住一两年,十年二十年,最后顺理成章地把房子给占了,最好连老楼也给占了。43ZPd

  对于这件事,妈妈则是非常欢迎大伯去老楼住,她举双手赞成。但是她只有个小要求,她希望大伯把水电费给付了,毕竟老楼里一个住户都没有,水电早就停了。43ZPd

  大伯一听要自己交钱,立马说不去了,连撒谎都懒得编一个出来。43ZPd

  啧。43ZPd

  妈妈对于此事尤其不爽,本想着有个人去老楼探探路,结果却告吹了。要怪就怪大伯太小气,连点水电费都不愿意去付。当然,她也不想为这件事花钱,反正最后还是要把老楼卖出去。43ZPd

  至于佟颖俞的想法?43ZPd

  对,你说的对,老楼是爷爷给佟颖俞的遗产没错,但是孩子年纪这么小,哪里懂得理财?我是她妈妈,她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我养她这么大,我为了她能长大成人我花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钱,算起来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再说了,我帮她把老楼给卖了,不也是为了给她换一套大城市的房子吗?大城市的房子才能升值,这种小地方就算是有一栋楼又有什么用,一个住户都没有,留着收冥币啊?43ZPd1

  这是妈妈的想法。43ZPd

  爸爸也表示赞同。43ZPd

  因此,两人除了带走佟颖俞的那一天,就没再让她来过老楼。43ZPd

  父母觉得孩子年龄还小,没准长大后就会自然而然地忘记了有关老楼的事情。43ZPd

  至于这栋老楼,父母自然是不会去跟她提起这事, 免得将来转移老楼的时候出意外。43ZPd

  大人们总是觉得孩子好糊弄,以为小孩什么都不懂,却不知道小孩最在乎的是什么。43ZPd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孩,手里要是有一块糖,哪怕这块糖是酸的,那也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谁也不能抢,谁要是抢了,就会被记恨一辈子。43ZPd

  更何况,有的小孩子天生就聪明。43ZPd

  即便是偷听到了一些话,也不会说出来,只会藏在心里。43ZPd

  佟颖俞此刻站在家门口前,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敢进去。43ZPd

  明明知道回家的路,她却从来都没有踏上去。43ZPd

  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回来过这里。43ZPd

  “这里是你的家。”43ZPd

  芙莉娅靠着走廊上的墙壁,指了指墙壁上的画。43ZPd

  “大家都在等你回来。”43ZPd

  佟颖俞随着芙莉娅的手指看了过去,爷爷和奶奶的画像正注视着她。43ZPd

  爷爷是个满肚子坏水的老头,奶奶则是个对别人凶巴巴要命的老婆婆。但是他们都爱着自己的孙女,看她的眼神永远是那么温柔,说话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吓唬她。43ZPd

  “回来就好。”43ZPd

  如果爷爷奶奶在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吧。43ZPd

  “嗯……”43ZPd

  佟颖俞抱住魔法少女,让她的下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心向上托了托,免得让她摔下来。腾出一只手后,她握住了四零一门房的握把,缓缓地转动。43ZPd

  她没带钥匙,但是没有关系。43ZPd

  家里的门一直向她敞开,无论她多晚回来,都会欢迎她。43ZPd3

  佟颖俞慢慢地推开门,有风吹了过来,轻轻地拂过她的身体,像是在抚慰着她疲惫的身心。43ZPd

  房子不大,虽然爷爷奶奶是包租公与包租婆,但是他们留给自己的房子仅仅是一厅二室的小房。43ZPd

  佟颖俞还小的时候就单独住在一个房间里,另外一个房间是爷爷奶奶的主卧。二老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屋,一是因为这里住得习惯,二是因为膝下儿女们没有人愿意来看望他们。43ZPd

  孩子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每天忙碌不停,哪有空来看糟老头子和老太婆。43ZPd1

  佟颖俞推开门,迎着门的正面能看到一个空的酒柜,酒柜恰好挡住了半边客厅。酒柜看起来并不精美,还挡着屋内的光景,但是这个酒柜曾几何时也风光过。别看它普普通通,像是从二手市场里买回来的,但它里面装的酒远比这间屋子的价值还要贵得多。43ZPd

  爷爷多年来舍不得喝的美酒在他离世后,统统都被亲戚们拿走,一件都没留。43ZPd

  酒越陈越香,年份越久也代表着越贵,自然不会白白送人。43ZPd

  佟颖俞隔着空荡荡的酒柜望去,红木长椅还在,桌子也还在,只是桌布落满了灰尘,脏到发黄,不知道多久洗过。挂在墙壁上的名画却是不见踪迹,那裱起来装饰在电视机上方的古扇也不知所踪,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了。整个客厅显得空旷冷清,家徒四壁,让人心情难过。43ZPd

  佟颖俞呆呆地看着屋子,她眼前一花,仿佛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在满屋子乱跑。43ZPd

  她喜欢越过落地窗到阳台,坐在爷爷最喜欢的摇摇椅上晒太阳,盯着奶奶晒的萝卜干流口水。43ZPd

  她喜欢把爷爷的老花镜藏起来,偷偷地放在报纸底下,看着爷爷气恼不行又无可奈何的模样。43ZPd

  她喜欢跟家里的电风扇较劲,把台式电风扇打开到三挡,然后张着嘴巴说话。43ZPd

  “啊~啊~啊~”43ZPd1

  风声扰乱了孩童的笑声,带来了片刻的欢乐,也带走了些什么。43ZPd

  佟颖俞无意识地伸手往墙壁上摸去,摸住了灯具的开关。43ZPd

  以前她需要踮起脚尖才能碰到的东西,现在伸手就碰到了。43ZPd

  但是,都过了这么久,家里怎么可能有电……43ZPd

  “啪嗒。”43ZPd

  灯光亮起。43ZPd

  暖色的光自天花板上的灯管散发出来,为寒冷的夜添上别样的色彩。43ZPd

  佟颖俞怔了怔,下意识地把灯关上,再打开。43ZPd

  灯光依旧。43ZPd

  老楼里哪来的电?43ZPd

  佟颖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她很快就不去想了。43ZPd3

  家里有了灯,孤独的感觉瞬间消散了不少,就连宽敞的屋子都被温暖的光塞得满满。43ZPd

  “爷爷,奶奶。”43ZPd

  佟颖俞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笑着说。43ZPd

  “我回来了。”43ZPd2

  晚风透过落地窗破碎的玻璃灌了进来,游走在屋子每个角落。43ZPd

  风声温柔。43ZPd

  仿佛在向她说,欢迎回家。43ZPd1

  佟颖俞扫了扫红木长椅上的灰尘,将魔法少女放了上去,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说来不可思议,当她变身成魔族的形态后,体能远远超出常人,不仅可以从市区抱着人一路跑到郊外,还让她时刻保持着绝佳的精神状态。否则这个时间点,她早就打着哈欠,手中握着笔,脸颊贴在课本上睡着了。43ZPd

  “果然,还是这里舒服。”43ZPd

  芙莉娅完全不在乎脏兮兮的家具,坐在满是灰尘的椅子上,舒舒服服地舒展腰肢。43ZPd

  小小的脚丫向着半空伸去,白皙的脚指头绷得紧紧,又慢慢地放松下来。沿着美丽的曲线向上爬走,越过平坦的小腹,曼妙的细腰,便是远远超出佟颖俞想象的山峰。43ZPd

  你只可以到达这里,不可再越一步。43ZPd

  佟颖俞本来就对芙莉娅不服气,但是在看到魔法少女后,她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43ZPd

  这位魔法少女看起来这么清纯,却是比芙莉娅还要更加不当人,气煞我也。43ZPd

  “哦?”43ZPd

  芙莉娅察觉到了佟颖俞的小心思,立马从椅子上跳下来,摇晃着长长的头发往厨房的方向走去。43ZPd

  不一会儿,芙莉娅的身上多了件围裙,打扮得极为可爱,从厨房里蹦蹦跳跳地走出来。43ZPd

  如果她手里没有各自握着一把切肉刀和剔骨刀的话,那场面一定会很美好。43ZPd

  “你想干嘛?”43ZPd

  佟颖俞没料到芙莉娅会整这么一出,睁大了眼睛。43ZPd

  不至于吧,我不就是多看了你两眼嘛……大不了就让你看回来咯!43ZPd

  佟颖俞缓缓挺直了腰,反正她又不是完全没有,只是含苞待放而已。43ZPd

  “别担心,俗话说得好,吃啥补啥,我这给你准备一份药膳。”芙莉娅目光炯炯地盯着魔法少女,视线聚集在温柔乡,仿佛在她眼里已经是一份食材,而她的脑子里想好了该怎么物尽其用。43ZPd

  “别闹。”43ZPd

  佟颖俞侧身挡住了魔法少女,桃心形状的尾巴小心翼翼地将其护住。43ZPd

  芙莉娅见佟颖俞不肯让步,举着两把刀,解释道:“她已经不是人类了,全身都转化成纯粹的以太之躯,她的每次呼吸都会消耗以太元素。她既是人造而成的圣子,也是不折不扣的兵器,寿命极短的消耗品。对我们魔族来说,这是恢复魔力的最好材料,对你有好处。”43ZPd

  “我听不懂。”43ZPd

  佟颖俞才不管这些。43ZPd

  “腿可以变得更长哦。”芙莉娅循循善诱地说道。43ZPd

  “我的腿已经够长了,再长下去就要变成筷子精了。”佟颖俞不吃这一套。43ZPd1

  “无论熬夜多晚,脸上都不会再长痘痘。”芙莉娅补上一句。43ZPd

  “我不在乎。”佟老爷又高又硬。43ZPd

  “吃完可以变得跟她一样大!”芙莉娅祭出杀招!43ZPd

  “……骗人。”43ZPd

  佟颖俞不屑地哼了一声。43ZPd

  芙莉娅则是偏了偏头,看向佟颖俞的身后。43ZPd

  佟颖俞的尾巴此刻绷得直直的,毫不掩饰着主人内心的震撼与动摇,无情地出卖了她。43ZPd

  “总之,不可以。”43ZPd

  佟颖俞打倒了内心的邪恶想法。43ZPd

  她再三强调,这才勉强地制止住芙莉娅的食欲。43ZPd

  当然,她也知道魔法少女很香。43ZPd

  很香很香。43ZPd

  远比蜘蛛怪人香的多了。43ZPd

  佟颖俞早就知道这点,她抱着魔法少女狂奔的时候,自然而然地能闻到她的香味。不仅仅是少女芳香,更是勾动她食欲的特殊香味,只要把魔法少女吃下去,她就算是想要在天空飞翔也不是不可能。43ZPd1

  蛛头肉都能给她提供不少魔力,更何况是魔法少女?43ZPd

  但是佟颖俞不愿意这样做。43ZPd

  她是魔族,但她也是人。43ZPd

  佟颖俞做不到以心中仰慕的人作为代价,以此换来一双翅膀。43ZPd

  这样是飞不远的。43ZPd

  “好咯。”43ZPd

  芙莉娅回到厨房把那两把刀收了起来,但是她出来后还穿着围裙,似乎对这个新造型很满意。43ZPd

  “就算你不吃了她,她也会慢慢地死去。”43ZPd

  “什么意思?”43ZPd

  佟颖俞眉头一皱。43ZPd

  她不希望魔法少女死去。43ZPd

  “她不是普通人,她是魔法少女,需要以太之力才能维系生命。当她体内的以太元素耗尽的时候,自然会香消玉殒。多数魔法少女都跟她一样,力竭而亡,死无全尸。”43ZPd4

  芙莉娅眼中微光闪烁,凝视着奄奄一息的魔法少女。43ZPd

  既有些同情,但又像是看惯了,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43ZPd

  “那她就不能补充那个……你说的以太之力吗?”佟颖俞有些纠结地比划了一下,“就像是我们吃东西的时候,就能补充魔力那样。”43ZPd

  佟颖俞指的是黑须刺身和蛛头肉这种特殊食材,而不是在家庭餐厅里吃的可口饭菜。43ZPd

  “不行。”43ZPd

  芙莉娅摇了摇头。43ZPd

  “这个世界并不欢迎魔法少女,她们没办法从地脉里获得以太元素,自然也没办法恢复以太之力。当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除非她作出一个艰难的决定。”43ZPd2

  这个世界?43ZPd

  这又是什么意思?43ZPd

  佟颖俞来不及去思考这个问题,她连忙问道:“什么决定?”43ZPd

  “堕落成魔,变成怪人,从而改变纯粹的以太之躯,只不过这种活法并不一定如她所愿。怪人也是要吃饭的,而他们获取能量的普遍办法就是杀人。”芙莉娅叹了口气,“她没有这么做,相反的是,她燃烧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竭尽全力地去猎杀怪人。”43ZPd1

  “从这一点来说,我很佩服她。”芙莉娅由衷地说道。43ZPd

  佟颖俞听芙莉娅这么说,立马急了,“那她真的就必死无疑?”43ZPd

  “倒也不是。”43ZPd

  “……”43ZPd

  佟颖俞深深吸气。43ZPd

  “有办法你倒是早说啊!!”43ZPd4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