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凡在鲵吞亭前告别雷内后，一路狂奔，穿过热闹的夜市街，颗颗番茄树莓挤在背后竹篓内，上下晃荡。3ZTlN
他无视夜游村民的怒吼声，跑回位于东区朝霞街的破旧小屋。3ZTlN
他刚进玄关就莫名大吼一声，话音未落，跃动火光从起居室侧门漫出，沐浴在病态的苍白光芒中。3ZTlN
光源来自妖怪油灯，来历不明。赵英凡经过几天的相处，稍稍摸清了那家伙的作用，至少还是能听话的。3ZTlN
他缩肩放下背后的竹篓，看着里面少了近一半的番茄树莓，不禁有些心疼起来。3ZTlN
这可是玛歌诺莉娜送给自己的珍贵礼物，就在刚才被雷内以帮忙“定金”为由，夺走了不少。不过也没关系，今晚好歹也请自己吃饭了，就让他拿一些吧。3ZTlN
赵英凡抱起竹篓，把剩下的硕大浆果藏进厨房的旧瓦罐里，以免被佐藤长老发现。3ZTlN
这是他在那天期中考试时所用的钢笔，还因做不出数学题被谢顶老师嘲笑，放学时就胡乱塞进白绿校服的口袋里。幸好那天因为考试轻装上阵，否则他那件破书包与大堆课本也要跟着进入幻想乡了。3ZTlN
钢笔的黑笔帽表面镌刻着金色桂花图案，采用现代激光工艺雕刻，在苍白火光中反射出盈盈光泽。3ZTlN
赵英凡伸手拿起钢笔，再摸出藏在榻榻米下方的五万円钞票。3ZTlN
他把两样东西都揣进和服腰带里后，抬起右腕，看了看卡西欧电子表，8点11分。应该还来得及，必须得尽快赶到那里。3ZTlN
赵英凡在玄关重新穿好破旧的安踏鞋，刚刚拉开大门，褐黑双眸微微睁大。3ZTlN
只见前方的黄土路中，藏青色窈窕倩影手捧便当盒，正盈盈走来。淡白月光落在乌黑的高马尾间，边缘仿佛镀上了一层薄光。3ZTlN
紧致倩影站在跟前，昏黑夜色令她原本透亮虹膜略显黯淡，发丝黏在脸颊两侧也有些凌乱。赵英凡不由一愣，似乎因为工作与做饭的接连操劳，感觉不到女孩以往的活力四射。3ZTlN
“美、美奈晚上好。”他背过手锁好门，“是啊，先前和雷内先生吃过了，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实在抱歉啊。”3ZTlN
“没关系，剩饭也能做饭团，那个……”佐藤美奈轻咬朱唇，略显粗糙五指紧扣便当盒，“那么晚了还要出门吗？”3ZTlN
可爱的小动作让赵英凡有些恍惚，但他连忙按下心里的悸动，心说美奈抱歉啊，但为了玛歌诺莉娜，必须要赶时间。3ZTlN
“嗯，刚刚在鲵吞亭吃得太饱了，就准备去散散步，肚子有点发涨呢，所以……”3ZTlN
马尾女孩话还没说完，背后就传来苍老的呼喊声，来自那栋点亮温暖光晕的佐藤邸。3ZTlN
“呀，抱歉！”佐藤美奈转头说，“我要回去了，刚才是瞒着爷爷偷偷溜出来的。”3ZTlN
“嗯，请美奈早点回家吧，免得惹佐藤长老生气。还有谢谢你送来的晚餐，虽然没吃上。那就明天见啦！”3ZTlN
佐藤美奈目送火急火燎的灰色背影消失在街道口，刚刚亮起鹅蛋眼又立刻黯淡下去：“人家其实想也和你一起去啊。还有那个叫‘玛歌’的，到底是谁啊……”3ZTlN
她莹莹的朱唇微噘，很轻微的嗔怪声响起，甚至能轻易溶于淡白与浓黑相互交织的月夜中。3ZTlN
骨肉分明的白皙脚背接着抬高，碎花木屐被红润脚底用力踏在黄土街道，扬起微微尘埃。3ZTlN
四座城楼大门都有村民在通宵值班，想要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溜出去很困难。于是赵英凡从仓库街的巷子里找到一把破木梯，搭在村落的灰白围墙下，趁着夜色翻过金色瓦片，并把木梯重新举起，成功翻墙。3ZTlN
刚走下木梯，村外的旷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浓黑夜色几乎盖过月光，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压了上来。3ZTlN
赵英凡再次与玛歌诺莉娜相遇后，不知为何，脑海中就只有她的音容笑貌，浑身上下都冒出勇气。无论是妖怪与黑夜，甚至噩梦世界的怪诞生物也都不再可怕了。3ZTlN
他回头看了一眼搭在村外围墙的破木梯，这样回来时也能利用它。3ZTlN
“好，根据伊莎达瑞小姐提供的情报，应该很快就能抵达。”3ZTlN
赵英凡借着几天野外采集积累的经验，向村落北侧走去。3ZTlN
幻想乡中，除了被连绵高山与平原大森林环绕外，还有一片特殊的区域——“魔法森林”。3ZTlN
在它阴暗潮湿近郊入口处，一座较新的建筑刚建立不久。3ZTlN
那是一家名叫“香霖堂”的奇妙店铺。据说店主好像是信奉古代的落后交易习俗，店铺里的商品大多只能以“交换”的方式获得。所以不管是人类与妖怪，都不太愿意光顾这间古怪商店。3ZTlN
但就在今晚，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店铺周围的寂静。3ZTlN
“从伊莎达瑞小姐那里得到的情报还算正确，沿着小路总算找到了，幸好也没遇见妖怪。犹太人还是有些靠谱的。不过……”3ZTlN
身穿灰色亚麻和服的毛头男孩喃喃自语，直直瞪着前方的连绵森林。3ZTlN
森林前方是一栋连体的奇妙建筑，左侧是一座双层高的阁楼，中间是最矮的连接走廊；右侧则是单间小屋，瓦片在月光中呈深紫色，沿着飞翘屋檐贴满整片屋顶。下方是灰白墙壁，上面贴满了过时的外界海报。3ZTlN
但最显眼不是这些，而是旧显像管电视、旧大哥大、旧冰箱、旧音箱等一堆杂物。它们堆聚成一座垃圾小山，把建筑唯一的大门挤成一个小小的出口。屋顶下方的招牌“香霖堂”斜挂在门楣上。3ZTlN
“我去、冒着生命危险才穿过夜晚森林，最后找到这专程收购外界道具的交换屋……该不会只是间垃圾中转站吧？”3ZTlN
赵英凡被这些电子垃圾吓了一跳，而且最重要的是，真的会有人类把店开在远离村落，还靠近怪异森林的边缘区域中吗？特地远离人烟的荒郊野外，真不是准备同妖怪做生意吗？3ZTlN
念头成形的瞬间，他察觉到不远处，扭曲的青灰藤蔓缠绕在紫檀树干上，似乎在缓缓蠕动，发出冰冷的呻吟。3ZTlN
赵英凡回想起“Discovery”探索频道，节目介绍过一种产自南美洲，特殊的热带雨林植物。它们能紧紧吸附在受害的树干上，以其养分为生，直至宿主死亡。但在幻想乡中，绞杀藤似乎活泼得过分了。3ZTlN
“唔、我见过的妖怪已经够多的了。就算店主是妖怪，只要不吃人都能接受……”3ZTlN
勉强鼓起勇气，赵英凡走过绊脚的电子垃圾堆，伸手扣响了腊木大门。3ZTlN
眼前突然亮起橘色灯光，腊木大门上设有一个田字型的观察小窗，紧接着一名男性青年的面孔出现在里面。3ZTlN
“对的、对的。我真的是客人。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3ZTlN
小窗内的青年眼神冷酷，直直盯着赵英凡谄笑的脸。过了好一会儿后，他闭上了眼睛，像是叹了一口气。3ZTlN
赵英凡仔细打量站在店门前的青年，只见他身材瘦高，留着一头浓密长碎发，发色如秘银一样白亮。他身穿一件男款小袖，双臂的袖口呈青黑，衣领以锯齿纹装饰，直到外衬的下着衣摆均为碧蓝色，腰前还别了一个棕色的方形小收纳包。3ZTlN
“这位客人，以您的‘身份’来看，光顾的时间可真特别呢。夜间可是万物休憩的时刻。”3ZTlN
白发青年推了推半框眼镜，同样也在仔细观察赵英凡的一举一动。3ZTlN
“看来我这小店也开始步上正轨了，昨日村里突然有大客户光顾不说，没想到现在就连夜间都有人来捧场。”白发青年开始自顾沉吟，“要不要多进些货呢？”3ZTlN
赵英凡见白发青年在门前自言自语，心中不禁嘀咕起来。喂，你是在问我的意见吗？就算加上我，这两天不就才两个顾客而已嘛，你这店平常有多冷清啊？难道是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大黑店不成？3ZTlN
“啊，在下森近霖之助，乃本店店主。请进。”他转身进入店内，让开了道路。3ZTlN
根据周围情况，赵英凡推测出对方的特殊身份，紧张地吞下一口唾沫，跟着高瘦的身影进入了昏光笼罩的店内。3ZTlN
“小店刚刚‘进货完毕’，店内还未彻底打扫干净。有些脏乱，还请见谅。”3ZTlN
光是视线里就塞满了大量杂物，如果是店外堆积的是大件垃圾，那店内堆积的就是小件垃圾。破地球仪、破玩偶、破电扇等等杂物纷纷堆在环绕三面墙的玻璃橱柜前方。唯一称得上整洁的东西，就只有摆在大厅中央的大花梨木方桌了。桌面只摆放着一盏明暗不定的玻璃罩煤油灯。3ZTlN
据说房间的气氛随主人的个性而变化。除了杂乱外，赵英凡还感觉到店内有一种平淡、漠然的氛围。就好像这名白发青年会一直端坐在花梨方桌前的椅子内，注视窗外变化的四季风景，直到寿命终结前的那天，也永远不会改变。3ZTlN
“我听说这里会收购外界的工具，想出售这支钢……呃、外界工具，你看能看一下吗？”3ZTlN
森近霖之助再次推了推半框眼镜，亮褐的双瞳紧盯着赵英凡手里递来的钢笔。3ZTlN
“这外貌……似乎是外界人用来提笔的道具呢。请稍候……”3ZTlN
森近霖之助手腕转动，把手握的钢笔来回翻面打量了一会后，轻声问：“能告诉我您在哪里得到它的吗？”3ZTlN
他看向赵英凡，原本了无兴趣的眼神里划过一丝略带金色的光亮，语调带有几分急切。3ZTlN
对此赵英凡暗自思忖，以村民对外界人的警惕程度来看，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特殊身份比较好吧。3ZTlN
“我是、是外出采集时从雾之湖的支流里捡到的，哈哈，运气真的很好呢。”3ZTlN
他话音未落，森近霖之助又换上先前副无表情的面孔：“是吗，客人还真是好运呢……请原谅，我并非怀疑您的品行。只是我本人醉心于收集外界道具，今天有幸能见到实用的稀少外界道具，难免有些兴奋。既然您不方便透露，我就认为是商业机密。就会当做什么也不知道。”3ZTlN
赵英凡无奈地看着森近霖之助走到从柜台后方，拉开玻璃橱柜下的抽屉，从里面扯出一张旧报纸，然后把它平开在花梨方桌面上。3ZTlN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清了报纸的标题，是叫做《文々新闻》。3ZTlN
咦？幻想乡落后外界一百多年，也会有出版业吗？而且还有编辑和记者这种职业吗？好像没在村里见过啊。3ZTlN
同时他也联想到做编辑的父亲，不知那家伙现在过得还好吗，自己失踪之后，还会不会和母亲吵架，那个濒临破碎的家庭能否会缓和一些。3ZTlN
森近霖之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继续低头用修长的手指摆弄了钢笔一会。他打开雕花笔盖，用露出的笔尖对准报纸的空白处轻轻一划。他的手很稳，墨水滴淌而出，沿着笔尖的轨迹形成一道弧形墨迹。3ZTlN
赵英凡眼神有些不满，而白发青年依旧趴在桌面摆弄钢笔，没有丝毫留意到待客之道。3ZTlN
“唔，不亏是外界的道具呢；做工精巧，纹理繁复。虽然我习惯于用毛笔题字，但学习崭新的外界道具也不失为一种进步……”森近霖之助拿起报纸，注视着刚画好的弧形，透明的半框眼镜中透射出中意的神采。3ZTlN
“啊，失礼了。我很喜欢这支钢笔。请问您愿出价多少来割爱呢？”白发青年抬头看向赵英凡。3ZTlN
咦？他是怎么知道“钢笔”这个正确称呼的？而且还愿意用纸币交易，情报不对啊？3ZTlN
赵英凡略微惊讶地想：“我不要钱，只想问这里有没有适合女孩的饰品，两件最好了……”3ZTlN
“您是打算以物易物吗……？”森近霖之助沉吟一会儿，“恕我冒昧，请问饰品是要送给恋人的吗？”3ZTlN
“不、不是的，对象不是我的恋人。”赵英凡脸上瞬间布满羞红，连忙否认。3ZTlN
“呵呵，那就正好了。我这里刚好有一对适合送给朋友的饰物。”森近霖之助起身，打开左侧的玻璃橱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乌木方盒放在桌上。3ZTlN
他修长手指揭开盒盖，露出淡紫色绸缎的衬底，上面放置有两件饰品，分别是花型的银质手链，以及飞鸟样式的银质配饰。3ZTlN
那串银质手链闪耀些许光泽，让赵英凡双瞳微动，目光立刻被吸引。因为手链做工不仅精致，链扣银雕还是一朵绽放的花朵。3ZTlN
他心里一动，马上就联想起玛歌诺莉娜的小脑袋，那头亚麻色秀发配戴的发箍也有乳白色花朵点缀。两者的形状均非常相似，只不过他是个植物白痴，认不出也叫不出学名。3ZTlN
而且那串手链的造型简约，银质链串上是繁密的编绳结构，一定相当适配女孩子的纤细手腕。3ZTlN
接着赵英凡注视另一件配饰，那是挂在和服腰带上的卡子——“根付”。外观非常圆滑结实，造型是一只正在振翅飞翔的雨燕，同样也是白银材质。3ZTlN
同样他联想到佐藤美奈，那突显身材的藏青色木棉小袖，缠绕于她细腰间的四叶草纹路的杏色绸缎，要是能装点一抹亮银色的飞鸟形根附，一定相当活泼可爱。3ZTlN
“哇……这两个都是漂亮的工艺品啊！我就要这些了。”赵英凡赞不绝口。3ZTlN
“一颗‘雨燕之心’、一朵‘星花玉兰’。”森近霖之助淡淡说，“那么您要哪一个？”3ZTlN
“咦，选哪一个？”赵英凡睁大双眼，“我没听错吧？”3ZTlN
“很遗憾您没听错，出于您交换的商品价值，我只能与您交易其中一个。”3ZTlN
森近霖之助终于展现出奸商本色，脸上浮现出生意人精明的淡淡微笑，但语气非常认真：“因为不论在哪个文明时代，饰品都是价值贵重的道具呢。”3ZTlN
“每件作品一百三十万円，总共两百六十万円，恕不议价。”3ZTlN
“我……！”赵英凡连忙咬紧牙关，舌头抽搐，费劲吞下差点儿喷出声的正宗国骂，“买不起……”3ZTlN
这价格都能住在村里最繁华的聚星町边缘地段，买下普通双层长屋的所有权了。3ZTlN
他在心里暗骂起来，嘿，你这白毛究竟是什么做生意的态度？哪有人开店宰客宰得那么狠的啊！怪不得没人来！3ZTlN
森近霖之助察觉到赵英凡的不满脸色，立刻解释说：“或许您尚不理解，但这串银质手链和银质根附可大有来历，都是出自江户末期的工艺大师——大岛如云之手。绝对算是名家之作。我向您保证绝对值这个价。”3ZTlN
那个姓大岛的家伙是谁呀，我根本没听说过啊，让齐白石来还差不多能接受！赵英凡在心里疯狂抱怨。3ZTlN
“不过……如果加上您手腕上佩戴的外界道具的话，不仅可以换取一对，我还会再附赠其他饰品。”3ZTlN
森近霖之助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瞟向赵英凡露出袖口的右腕，紧盯着电子表屏幕上不停跳动的数字，眼神里隐有几分狂热。3ZTlN
“唔，不行。这块电子表我还要用呢，目前还不能拿来交易。”赵英凡连忙捂住右腕。3ZTlN
“原来如此，是叫‘电子表’吗？您不肯割爱还真是遗憾啊。”高瘦青年浓密银发下，半框眼镜好像闪了一道光芒。3ZTlN
赵英凡咬紧牙关，这妖怪奸商……本来以为能同时换两件的。真是失策，要不要回村里找其他店铺呢？但已经很晚了，明天一大早就必须要送给玛歌诺莉娜了，而且其他店铺估计也不会接受外界物品。唉，早知道昨晚卖校服时，向彩霞坊的八丈锦织要高价就好了。穷人思维作祟啊……3ZTlN
本来想换点配饰送给玛歌诺莉娜和美奈当做谢礼。唔，现在只能选一个吗？3ZTlN
赵英凡神色纠结，来回绕着花梨方桌走动，森近霖之助则静静看着灰衣男孩在店铺里打转。3ZTlN
破旧运动鞋踩过地板上绊脚的小件垃圾，不停地连转三圈之后，他突然止住脚步，并做出决定，先送玛歌诺莉娜谢礼，毕竟她最先给了自己最大的帮助。之后努力攒钱，给美奈买其他礼物，事情有先后紧急之分。3ZTlN
森近霖之助点了点头，把银质手链还有乌木黑盒一同推给了赵英凡。3ZTlN
他手捧乌木方盒，刚准备打道回府时，摆弄钢笔的白发青年又开口了。3ZTlN
因为接连遭遇倒霉的破事，赵英凡不由浑身一紧，差点把乌木方盒扔在柳条木地板上。3ZTlN
“客人您怎么能老是往坏处想呢。”森近霖之助微微摇头，“据说这两件饰品同时佩戴若干时间后，会发引发未知的神秘现象，我感觉应该是‘好的’一方面。本店的客人不多，如果您不光临的话，另一半‘雨燕之心’会一直沉睡在仓库里。能发挥出道具的价值是我的信条，想必它们也会感到高兴才对。”3ZTlN
他抬起手瘦长的手臂，举起桌面上的白银根付：“所以我期待您的下次光顾，来带新的外界道具，并把剩下的‘雨燕之心’也给带走。”3ZTlN
对此赵英凡心里不屑，心想这白毛奸商还想用吊人胃口的方式来拿捏我吗？这点伎俩就想套住我？没门！3ZTlN
“不会吧……它们还有未知的神秘能力？店主你在开玩笑吧？”3ZTlN
森近霖之助微微蹙眉，立刻板着脸说：“请客人您不要怀疑我的‘感觉’，关于道具方面的事情，绝不会撒谎！”3ZTlN
赵英凡沉吟一会，同时警惕着森近霖之助那张淡漠的脸，似乎暗藏着一副想要起身揍人的气势。3ZTlN
赵英凡将信将疑，决定用自己新获得的能力来验证一番。3ZTlN
他凝神屏息，把注意力集中在把眼球上，同时紧盯手里开启的乌木方盒。3ZTlN
瞳孔闪过琥珀色光芒，眼前的世界也骤然改变，静置在绸缎里的银质手链涌出一阵光芒，飘浮出淡淡金光的魔力细线，如线团般紧紧缠绕在银质手链上。3ZTlN
我去，他没骗人……原来真的是有古怪啊，就是不知道会发挥什么效果。3ZTlN
看到这里，赵英凡抬起头，那种如极光般的墨绿光带又在店铺内飘舞，然后直直穿透墙壁，不知流向何处。3ZTlN
不仅如此，银质根附放置梨花木方桌上，也同样缠绕着金色的魔力光线，那些丝线像是海底中随洋流飘动的海草。而魔力线头飘舞的方向，正好与手里的银质手链相互对应。3ZTlN
此刻不仅是店里的那堆小破烂，就连眼前的白发青年也发光了，那件男款小袖上亮起不少五颜六色的光线脉络。但对方显然未能发觉这种奇妙光景，那种脉络纹路甚至爬满他的脸时，五官依旧维持冷淡的表情。3ZTlN
赵英凡突然发现，或许以后可以借此类光芒来分辨妖怪，就是看久了之后感觉好诡异啊……3ZTlN
“请问客人，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森近霖之助见赵英凡一直盯着自己，奇怪地问。3ZTlN
他立刻放松精神，眼前奇特的世界也瞬间消失：“不，没什么。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来的。”3ZTlN
“嗯，回村时请小心。现在是夜间，是妖怪出没的危险时间。当心别被妖怪抓走了。”3ZTlN
在心里抱怨完，赵英凡点了点头，抱着乌木方盒转身离开了香霖堂，随带关上腊木大门。3ZTlN
“真是一个奇妙的家伙啊，总觉得他好像不是村里的人……算了，这件事和我又没有关系。想要活得久，就不要卷进莫名其妙的事件中去。好不容易才找到完整的‘钢笔’呢。”3ZTl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