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圣歌声中，埃文.卢卡斯的葬礼正在进行着。41Z9z
经过入殓师的化妆，埃文原本惨不忍睹的遗体状况改善了不少。他被白花簇拥着，躺在置于教堂厅中央的棺木中。41Z9z
参加葬礼的客人比都莉珂预想得要多。她原以为，葬礼的时间很近、准备仓促，卢卡斯家族的亲友数量稀少，所以葬礼的参加者应该不多。41Z9z
没想到葬礼当天，前来吊唁的出席者数量远超她的预期。男人身穿黑色的西服，女士则着黑白或者灰色的服装，戴着附有黑色面纱的帽子。他们右手臂上都缠着一块黑纱，依次缓步走到棺木前，低语几句，接着将手中的百合、马蹄莲花束轻轻放在灵柩前。41Z9z
丽洛特告诉都莉珂，这些应该是社交场上跟卢卡斯家族有交往的人士，还有一部分“新天启教”的教派信徒。41Z9z
由于卢卡斯家族的特殊情况，没有近亲能够作为逝者家属代表接受吊唁。因此诺曼律师被迫承担起这项责任。他着一身深灰色晨礼服，戴着单片眼镜，表情严肃中带有悲伤。41Z9z
丽洛特和都莉珂同样参加了葬礼。丽洛特有一套出席葬礼的服装：白衬衫配深色修身长裤，外面再穿一件黑色长风衣。都莉珂自然没有专门的葬礼礼服。丽洛特告诉她：穿平常的侍女服即可，那套衣服是黑白的，应该没问题。41Z9z
刚进大厅时，客人能够在入口的桌台上领取一支白花。她们两人各取了一支，走到大厅中央献花，接着来到诺曼律师面前。低头相互致意后，律师压低声音说：“感谢两位。仪式结束以后，两位有空和我谈谈吗？还有些后续要处置。”41Z9z
“有空，等仪式结束再说吧。”丽洛特侧过脸，看到下一对宾客已经走上前来。于是她给律师打了个手势，领着都莉珂先行退下。41Z9z
经过教堂的玻璃窗时，都莉珂向外瞥了一眼。看着窗外连绵不息的雨，少女耐不住向丽洛特问道：“丽洛特小姐，我们真可以不去管W小姐吗？塞西莉亚还没有消息，我们却不去帮忙。”41Z9z
“W她自己这样说，应该不会有问题。在这方面我完全相信她。而且埃文案子的后续，搞不好和塞西莉亚失踪的事存在某些背后关联。”41Z9z
“放心吧。如果真有急事，W也联系得到我。”丽洛特淡定答道。41Z9z
站在灵柩后方，负责主持仪式的是她们曾见过一面的布卡神父，两侧则是教会的唱诗班。天惠大教堂的高耸穹顶似乎经过某种特殊设计，使得圣歌的美妙乐声能在大厅里回旋、升腾，给听众一种近乎净化的感受。41Z9z
等吊唁慰问还有鲜花的环节结束，葬礼进行到最后一步。几位身穿白底金纹教袍的神职者将棺木闭阖，将其搬至教堂后方的公墓地区。在那里，埃文.卢卡斯将抵达最后的安息地。41Z9z
到场宾客们也可以随同前往。不过由于户外还在下雨，多数来客在吊唁献花后就离开了教堂。其余留下的宾客则打起雨伞，跟着棺木一同前往公墓区。41Z9z
雨天的公墓区，和她们两人上次来时的景象截然不同。上回来时，天气晴好、夕阳拂照下的草地温和静谧。而今天，覆盖天空的乌云、延绵不绝的大雨，简直像在为埃文.卢卡斯送上最后的告别似的。41Z9z
公墓区外围种了排高耸的红豆杉。在雨中肃穆伫立的黑色树影，枝叶因雨滴拍打而不时弯摇，就像一群沉默着行悼念礼的吊唁者。41Z9z
都莉珂两人站在宾客们当中，手撑黑伞，默默地注视着仪式的最后环节。41Z9z
埃文的棺木已经被置入墓穴的土坑内，诺曼律师和其他几位神职者正手持铁铲，将一抔抔黄土洒下，盖在棺桲上方。雨天的潮湿空气，使得埃文右眼处佩戴的单片眼镜蒙上一层厚厚的水雾。加上雨帘和雾气阻隔，令都莉珂看不真切律师此刻的表情。41Z9z
诺曼曾说过，埃文既是他的客户，也是他的挚友、事业伙伴。正是因此，诺曼愿意为埃文承担这些职责以外的事务。41Z9z
即便尽力压抑，少女还是难以抑制地将眼前的景象和塞西莉亚联系起来——小小的身躯，小小的棺材，再立上一块小小的墓碑。41Z9z
亦或说，连这方归处都无法拥有。她只能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无声地迎来生命的终结。41Z9z
都莉珂不敢再往下想了。再想的话，悲伤的泪水又会夺眶而出了吧。她放空大脑，单纯听着雨水拍打伞面的声音。41Z9z
恍惚之中，都莉珂被拍了拍肩膀，忽地惊醒。回过神来时，埃文的葬礼已经结束，宾客亦是走得不剩几个。埃文的墓地前，只剩下诺曼律师等少数几人。41Z9z
“辛苦了！”布卡神父走上前来，拍了下诺曼律师的手臂。41Z9z
接着，神父又对丽洛特和都莉珂露出笑容：“两位小姐，想不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再见面呢。”41Z9z
交谈几句后，神父向他们划出七芒星，说出祝福的话语，随即转身离开了公墓区。41Z9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