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清楚地记得自己走来时,四周空无一物,只有向哪个方向都一望无际、别无二致的灰白色沙海。kXYlf
但现在,如此庞然大物竟然无声无息地凭空出现在离祥子不足二十米的地方。深蓝色、黑色和猩红色的光芒闪烁其间,轮环上的纤毛轻柔地摆动。kXYlf
祥子不由得后退半步,心跳骤然加速。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稳定,手心仿佛渗出冷汗一般——理智告诉她,灵躯不会出汗。kXYlf
低头看向手臂,原本肆意扭动变化的迹形化为了整整齐齐的一群三角形,如同绑臂一般紧紧贴住自己的右手小臂,微微颤抖。kXYlf
再抬头看向轮盘,对方似乎根本不为祥子所动,依旧保持着匀速的旋转。kXYlf
说是声音其实并不准确,祥子的灵躯并没有“听”到任何东西。kXYlf
但只要祥子向那个方向集中注意力,就很难忽略声音的存在。kXYlf
同心圆环旋转与翻转,在空间中掀起波澜,汇聚在祥子身上,引得祥子不由驻足倾听。kXYlf
旋律渐渐在祥子脑海中编织成型,未知语言、但祥子却莫名能听懂的歌词贯穿其间,形成歌曲。kXYlf
奇怪的冲动让祥子开口唱道,无需斟酌和声,脱口而出的旋律自然而然地与轮盘的演奏形成共鸣。kXYlf
“吾乃最初降生者之一。”kXYlf1
她感受到每一个音符都在她心中回荡,似乎在唤起流淌于她血液中的力量。kXYlf
亲切的牵引感取代了音乐的支配,祥子猛然清醒过来,没多犹豫,三步并作两步向睦的方向踉跄奔去。待跑出约二十步,祥子再度回头,却发现那轮盘已然不见踪影。kXYlf
她不禁心中一惊,加快步伐,朝着感觉中睦所在的方向奔去。kXYlf
不久,她看到了睦。睦站在荒原的尽头,目光中透着担忧。看到祥子安全无恙,她松了一口气。kXYlf
“睦,我刚才......又看到了它,它......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祥子急切地解释道,声音有些颤抖。kXYlf
她看了看缠缚于祥子小臂的迹形,伸出双手,握住祥子的手,手掌传来的温暖让祥子感到一丝安心。kXYlf
两人手牵手,随着睦的引导,祥子的灵躯逐渐从荒原中脱离,回到现世。她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温暖和轻微的晕眩,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眼。kXYlf
她们仍在酒店的床上,睦坐在她面前,手中捧着那本古老的《双生姝丽》。kXYlf
紫色的镜子静静躺在二人之间,其上的拜占庭染剂无影无踪。kXYlf
“睦......仪式,完成了?”祥子有些恍惚地说。kXYlf
意识渐渐清醒,祥子突然想到什么,连忙看向自己小臂。kXYlf
睦从紫色格温合金镜下面抽出了那面朱红色边框的镜子。kXYlf
睦摸索着睡衣口袋,从中取出一根细长的激光笔,打开后径直照向这面镜子。kXYlf
激光照射在镜面上时,镜子表面无端泛起一层淡淡的、五彩斑斓的涟漪,仿佛油渍摊开在水面上一般。激光被全盘吞噬,并没有在身后形成反射的光点。kXYlf
睦将两面镜子和古书收入行李箱中,而祥子则下床抱来了自己的衣服。kXYlf
睦的力气不大,但从小到大在拉动祥子这件事上,睦从未失败过。kXYlf
“这是仪式需要。”kXYlf1
最终,祥子拗不过睦的坚持,一头扎进了温暖的被窝里。kXYlf
黑暗中,祥子面向外侧躺着,睦蜷缩在祥子身旁,像火炉一样温暖着祥子的后背。kXYlf
“......神经性疼痛。”沉默良久,睦小声回答。kXYlf
“睦......谢谢,但......谢谢。”逞强的话语卡在嘴边,泪水卡在眼角,最终,祥子咬咬牙,没让任一者流出。kXYlf
“明天早上,你要自己送迹形过去吗?”祥子试图通过转移话题的方式来转换心情。kXYlf
祥子不禁想起小时候的满月之夜,自己和睦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kXYlf
每个话题都是由祥子发起,再由睦做出简短的回应。两人往往一聊就是一个小时,直到睦不再回复祥子的长篇大论,祥子才随睦进入梦乡。kXYl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