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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线人 1

  烈日透过玻璃洒入室内,为桌椅地板增添了一层亮黄色的滤镜。44qGg

  对羽泽咖啡厅的常客——初高中的学生们而言,明天意味着暑假的结束,也意味着新学期的开始。44qGg

  咖啡馆门口,三三两两出入咖啡厅的学生们正抓紧最后的自由时光,兴奋地聊着天,笑声连连。44qGg

  而一旁只比她们大几岁的夜勤局调查员,化名千叶真纪的椎名真希自然很能理解她们的焦虑和期待。44qGg

  毕竟,她也曾经是这里的常客之一。44qGg

  身穿便服、扎着马尾,真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伴着风铃声推门而入。44qGg

  她扫视了一圈,锐利的目光迅速掠过每一个角落,最终停留在靠窗位置上金蓝色长发的少女身上,而对方的目光也在同一时间捕捉到了她的存在。44qGg

  “真纪姐!”44qGg

  丰川祥子微笑着起身挥手示意,真希径直走向她对面落座。44qGg

  随后,真希点了一杯代糖摩卡,而祥子则点了一杯伯爵红茶。44qGg

  和其它学生不一样,在真希印象中,祥子总是表现出超越她年龄的成熟、坚强和优雅,让真希刮目相看的同时,也让她心生怜悯。44qGg

  “祥子,伤怎么样了?”真希关切地问。44qGg

  “好多了,谢谢真纪姐关心。”祥子嘴角微微上扬,但桌下的左手却略微抓紧了右臂。44qGg

  “对了,真纪姐,”没做多余的寒暄,祥子快速进入正题,“之前拜托你打听的事......”44qGg

  真希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44qGg

  最终,她摇了摇头,神情带着几分歉意。44qGg

  “我问过了。丰川家召唤迹形的事情,他们是知情的......”44qGg

  “......上个世纪,丰川家曾经遭受几支蛾裔家族有组织的袭击——那些怪物似乎对丰川血脉情有独钟。因为当时社会混乱,夜勤局允许丰川家通过召唤漫宿生物的方式自保。”44qGg

  “如今,大部分蛾裔虽然被剿灭,但因为其羽化前与凡人无异、羽化后又能穿戴凡人皮肤隐藏于社会中的特点,依然有极少量蛾裔幸存下来。之前袭击你的那只就是其中之一。”44qGg

  “所以,丰川家一直以此为由,要求继续召唤迹形自卫。而‘上面’的那些人,不愿意无端得罪两支大家族,就一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44qGg

  祥子轻抿一口红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44qGg

  她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44qGg

  如果一群人几十年如一日地在首都召唤危险的杀人生物,而政府与警察对此一无所知,那才是真正的天方夜谭。44qGg

  “但是,如果我能证明,丰川家没有将迹形用于自卫,而是可能从事危害公共安全的工作呢?”祥子忽然问。44qGg

  真希一愣。44qGg

  “迹形的数量,对不上。”祥子整理了一下语言,缓缓解释道,“我在前段时间应家族要求完成了一次召唤,睦......我将封印有迹形的镜子送入丰川家的密室后,注意到一件事。”44qGg

  “我被要求将镜子放入一个已经装有三面镜子的公文箱中。我估算了一下厚度,一个公文箱最多装下五面镜子,而密室中的公文箱总共才不超过两手之数。”44qGg

  “丰川家每月都会举行仪式,而这样的仪式已经持续了四十余年,就算考虑到成功率的因素,所积攒下来的迹形数量也和库存数量不在一个量级。”44qGg

  祥子边讲边用手机上的计算器演示。44qGg

  “也许和食品、药品一样,召唤物也有保质期?”真希提出了显而易见的解释,“我听师傅说,一些漫宿召唤物如果不时常维护,就无法在现世中长久存在,会逐渐自我崩坏为基础的准则力量。”44qGg

  “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的,”祥子点点头,“但是,在装箱时,家族并没有强调叠放或装箱的顺序,也没有对生产时间做任何标注。”44qGg

  “什么意思?”真希不太明白。44qGg

  “迹形只能在满月时被召唤,而从仪式消耗来看,丰川家最多每月召唤一个迹形。”祥子举起右手食指。44qGg

  接着,她又举起左手食指:“也就是说,假设它们存在‘保质期’一说,也应该维持平均每个月‘淘汰’一个的速度。”44qGg

  “哦!”真希似乎理解了祥子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承载迹形的镜子被混装打包,表明丰川家并不在意其‘过期’与否?”44qGg

  “所以,我怀疑,”祥子压低声音,“密室只是临时仓储的地点,而丰川家一直在将迹形批量外运,很有可能在售卖。”44qGg

  真希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44qGg

  “确实有可能......”真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你没有任何证据,对吧?”44qGg

  “没错,但是我可以成为夜勤局在丰川家内部的线人,搜集到他们从事非法活动的证据。”祥子坚定地说,“只要能换取官方对线人的保护,我愿意冒这个险。”44qGg

  祥子的提议大大出乎了真希的预料,她思索了一会,随即叹了口气。44qGg

  “丰川祥子,你才十六岁,和我妹妹差不多大。”44qGg

  “抱歉,但这太冒险了,我不能同意你这么做。夜勤局有自己的办事方式,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要相信我们。”44qGg

  然而祥子金色的双瞳中没有一丝动摇。44qGg

  “真纪姐,这一切不是为了我自己。”她的语气愈发坚定。44qGg

  “这是为了我的母亲,为了我的父亲,也是为了若叶睦——她对我来说就像姐妹一样。”44qGg

  “如今,我们两人被家族控制,如同笼中之鸟,每月做着随时可能夺走我们性命的危险工作......真纪姐,如果你和你妹妹处在我们的位置,你会怎么做?”44qGg

  真希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祥子紧抓右臂的左手上。44qGg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真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44qGg

  祥子郑重其事地点点头。44qGg

  “我......丰川祥子,代表我和若叶睦,愿意成为夜勤局的线人,以换取保护。”44qGg

  真希深吸一口气,眼前的少女不由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妹妹。44qGg

  同样的坚强,同样的独立......同样的固执。44qGg

  她知道,她无法再劝阻祥子。44qGg

  最终,她缓缓点头。44qGg

  “对不起,祥子,我无法承诺你什么,但我会向夜勤局高层转达你今天所说的一切......另外,从个人角度讲,我会全力帮助你的。”44qGg

  “谢谢你,真纪姐。”44qGg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