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上次接入的程序，是学校的教务系统么？”lql70
她化着烟熏妆的眼睛显得尤其大，让习惯了喵梦亲的日常淡雅风化妆的爱音，感觉很不适应。lql70
“还真有人通过学校的系统给学生下毒啊，我靠，这是什么世道...”lql70
先是瓦伦蒂诺和清道夫沆瀣一气，然后是学校内部有人下毒打算谋杀学生。lql70
连续两大打击，让16岁开始混街头，现年27岁的女黑帮杰姬·威尔斯也感觉有点天旋地转，不能接受这样的世界。lql70
见爱音在刚才回忆和陈述的过程中喝完了水，维克托就又递上一盒真水。lql70
“所以，幕后主使只有两个可能性，‘瞭望塔’的教师，或者是同校的学生。lql70
爱音的身体虽然恢复了健康，但精神状态，似乎更差了。lql70
谋财害命也就算了，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学校里面的人要杀她？老师，同学，到底是谁要杀掉可爱无辜的爱音？lql701
那些熟悉的脸庞，一个个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怪物，爱音忍不住颤抖，米丝蒂察觉到了这一点，拿出毛毯和香薰，把爱音抱在怀里，安慰她。lql70
老维头在诊所里挪着步子，想了一会，这位现场年龄最大的小老头儿走到爱音身边，蹲下来，对她叮嘱道：lql70
“小姑娘，如果这件儿事情是公司之间的商战，是有人想要对你这个在伦敦无亲无故的留学生下手，挖走你的脑机，走私给其他公司的话，那查起来，恐怕是大海捞针，永远找不到幕后黑手。lql70
如果真是那样，老头子我建议你赶紧联系日本的父母，这几天也别去别处跑了，在我这儿住几天，然后直接飞回日本，跟爸妈一起待着，最安全。”lql70
你怎么这么快就怂了？以前道上，拳台上，叱咤风云的老维去哪儿了？lql70
什么公司狗，不就是一条害人的狗么？我16岁起就混黑道了，枪林弹雨里淌过来的，怕他们啊，我...!”lql701
维克托把装着医用义体的手指按在杰姬嘴巴上，茶色墨镜下面是睿智的双眼，按住了杰姬暴躁的心：：lql70
挖义体这种事情，我这做了十几年义体医生的人最有发言权，如果要挖走某人的义体，拿去走私，用于商战，或者只是卖钱，那都是挖的越早越好。lql70
义体虽然是外来物，但终究是作为人的身体的一部分而被设计出来的，装载的时间越是长，义体就逐渐发生改变，就越是适应主人的身体，在被挖走，植入下一个人的体内之后，引发的排异反应就越强，甚至可能引发‘赛博精神病’。lql70
就算是不用来植入，只是进行逆向开发，长时间的义体磨合，也会导致义体损失大量的原生数据，最后复原出来的，完全是似是而非，不能用的废品。lql70
你们以为，为什么黑市走私如此猖獗，那些超级企业还是没有被第三世界的山寨公司用廉价仿制品干倒呢？原因就在这儿了。lql70
脑机，尤其如此，人脑是人体内最活跃的器官，Ann的脑机已经装了一年，如果是公司之间商战的走私阴谋的话，义体装了一年了才来杀人越货，这也太迟钝了，何况是在‘网络监察’的眼皮底下做事，太岁头上动土，却这么不专业，这很矛盾，不是么？”lql70
“说起来，那群王八蛋还在Ann的头上打了一棒呢！”lql70
从第一眼上看来，确实很像是公司的阴谋，但是仔细一看，太粗糙了，执行地一塌糊涂，甚至还能被咱们家杰姬·威尔斯这样的人给截胡了。”lql70
“就连计划的第一步，都是从学校的网络下手，而不是学校里找个僻静角落，把监控一关，挖了脑机之后，把尸体挂在后山大树上，伪装成留学生无法适应环境所以自杀的假象之类的。”lql70
爱音看着眼前这个和蔼的50岁健壮大叔，之前是很喜欢他的，现在，忽然有点害怕他了。lql70
“这就给了我们第二个理论：或许，整件事情都和公司的阴谋没有关系，锁定Ann的人是瞅准了Ann独自留学，没有家人照顾，想要害你罢了，考虑到这人是用学校局域网给你下了毒，那这人只能是学校里的，能上‘瞭望塔’的学生家境不会差，基本可以排除个简单的谋财害命（还考虑到作用雇佣瓦伦蒂诺而不是专业清道夫，看起来也没有多么珍视义体）。lql70
那样的话，虽然‘整个学校的全体师生’这个范围还是大得很，但至少，我们不用担心查到一半就被公司的杀手找上门来。lql70
Ann，你想想，你在学校里，有没有什么特别讨厌你的人？”lql70
爱音知道自己在英国的学校里只顾着学习，压根没有朋友的。lql70
不喜欢她的人倒是不少，爱音也没有心思一个一个记住他们的名字。lql70
所以她说出了布莱斯·莫斯利老师，还有那个在走廊上刁难自己的男生。lql70
网监老牌儿特工，15年出生的，看着年轻，其实满身义体，年纪也有八十多岁了。lql70
他没有外派任务的时候，就兼职做讲师，和巫毒帮在全世界大战过三百回合，水平高得很，也傲得很，一个照面，他就能烧了对方的脑袋。lql702
如果是涉及公司阴谋，那确实有可能是他在害你，但是，假如真的是他，那么，我们根本没机会救你，那老小子的手，可是黑着呢。lql70
所以我们大可以直接排除莫斯利的嫌疑，那么，那个刁难你的小男生就很有可能是真凶了。”lql70
“他脾气不好，技术更差，用学校的程序来给我植入病毒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到的才对。”lql70
“那小子叫田中 胜男，我可认得他呢，他老爹是丰川公司的管理层，纯粹的公司狗，不折不扣的人渣。lql701
老子垃圾，儿混蛋，那小子也是劣迹斑斑，我这里接过不少被他用义体欺负过的街头小子，那家伙，干得出害你的事儿。”lql70
爱音知道胜男瞧不起自己，她在日本也不是没遇到过那种无理由的恶意，遇到这种人直接避开就好，难道就因为这种无理由的霸凌，胜男就要至自己于死地么？lql70
要怀疑他，最起码要有个理由，毕竟那也是自己的同学啊，毫无理由的怀疑他要杀自己也太过分了……lql70
脑机运作起来，爱音调出了自己在学校第一学年最后的成绩单。lql70
“瞭望塔”是每学年结束时进行综合评定，保留合格学生进入下一学年，不合格学生安排进行劝退和安排转学的严酷学院，作为网络监察的下属培训机构，它们只要最精锐的精锐，只要那些能和黑墙对面的怪物扳手腕的真正精英，所以才采取了这样冷血的淘汰制度。lql70
这也是一种仁慈，总不能送那种没用的菜鸟黑客，去流窜AI和巫毒帮这样的网络黑帮面前送死吧？lql70
爱音的成绩很难说到底是能过够过关，还是会被筛下去。lql70
枪械与搏击：C-lql701
（曾有登台模仿恐怖分子“后藤·独”的行为，且校内表现孤僻，社会化程度低，似乎不善交际，行为也近似“后藤·独”，有刻意模仿其作风的可能，莫斯利导师有意接触之后情况也并无好转，故酌情给予较低分数）lql70
原来莫斯利老师有事没事靠过来是在考验自己么...当时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学习不好才过来上压力的，话说到底，那种用下巴看人的态度，谁会觉得他是来交朋友的啊？所以就...还有这个评语...lql70
爱音用虎牙咬着嘴唇。堂堂的前校内明星，学生会长，被众人簇拥的千早爱音居然被评估为不善交际的孤僻分子，甚至被评价为从长相到行为都很像“后藤·独”，被认为和那个公认世界第一孤僻型人格障碍的恐怖分子很相似，这种事情对阳光现充大女孩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lql70
此时的爱音还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面对同乐队黑长直臭脸鼓手的呵斥和冰冷的眼神，她会再次想起那个被莫斯利老师用铁下巴看着的那个遥远的上午。lql701
“学习真好啊，虽然AI这块的成绩实在是差了点，体力和数据深潜也不太好，有点偏科了。lql70
姑娘，能在‘瞭望塔’拿到这个分数，去别的学校就是稳定前几名拿奖学金的水平，而且，你虽然有【碧天】，却没用学习插件，是自己学的，真厉害。”lql70
一整年没有听到他人的夸奖的爱音，如久旱逢甘霖，一瞬之间就从疑似“后藤·独”的粉毛孤僻症变回了阳光开朗的学生会长，声音也不由得夹了起来：lql70
“唉~也没有多厉害啦，比我优秀的同学们多的是呢，所以我才命悬一线说不清自己会不会被劝退。”lql70
连唐笑都恢复了，爱音的要求真的是很简单。lql701
你是‘瞭望塔’培养的黑客吧，这种事儿应该是小菜一碟。”lql70
“应该，可以吧？那东西，也就是放在个人账户里而已。lql70
而且，胜男因为老爸是丰川公司的高管，受到公司之间的人员要限制使用的规定制约，他的脑机肯定不是‘碧天’而是款式更低一些的，我应该进得去。lql70
但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进入脑机，就是窥探别人的隐私...”lql70
没用一会儿，爱音就突破了田中胜男脑机里的防火墙，轻车熟路地翻阅着这个纨绔子弟同学的日常记录。lql70
今天去哪里玩了，交了多少朋友，放学打了几个下等民，找了几个新女友，然后就是各种娱乐场所，歌舞团，情趣酒店，靶场，搏击俱乐部的消费记录。lql70
世界法律：A+lql701
爱音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她本来不想承认，不想去想的东西，现在就这样，**裸地摆在眼前。lql70
一名之差，就从不可能升级到第二学年，变成了有可能晋级。lql70
爱音回忆起胜男在走廊里对自己轻蔑的眼神，想起他经常带着那些跟屁虫们刁难和嘲笑自己，而自己为了学业能跟的上，一次次地回避了他。lql70
“我不是针对你相对比较穷，我只是单纯看不惯，你那种出身公司，还要装模做样，自我感动地和那帮崇拜恐怖分子的下层民...”lql70
“除了看书之外，什么都不会做么？仔细想想，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在丰川公司当高管的老爸就会...”lql70
昨天下午，爱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窗外阴雨连绵，爱音的灰蓝色眼睛失去光彩，躲在近视眼镜后面，躲闪着，不想看她不符合预期的成绩单，躲闪着，似乎在害怕成绩单跳起来咬她一口。lql70
她还没站起身来，就看见胜男路过自己身边，依旧是那个趾高气扬的模样，依旧是一副轻蔑鄙视的态度。lql70
我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通不过升学考核吧？”lql70
爱音当时没有注意到，胜男的手在爱音的视角看不到的角度，恶狠狠地，将他自己的成绩单拧成一团。lql70
“就你这种水平，还是给那些真正有才华的人让位比较好啊~听懂了吗？lql70
千早爱音的拳头，砸在维克托的诊所墙壁上，展示柜里面的一个又一个属于维克托的冠军奖杯都被震得一颤，老维过去征战沙场的拳击手套来回摆动，似乎闻到了怒火的气味，爱音的指关节，流出血来，一时间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她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lql70
熟悉又恶心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想起，爱音愣住了，维克托诊所里的其余三人，也都愣住了，lql70
你真以为，丰川家管理层的儿子的脑机，是你这种书呆子三脚猫能无痕浏览的么？lql70
昨天晚上，我隔了好几层关系，在瓦伦蒂诺帮雇的那几个不知道自己究竟接了谁的活儿的杀手们失手之后，我就已经开始准备第二层的计划了。”lql70
爱音愤怒之极，但是，善良又单纯的爱音，在仇人打来的电话里，也终究没能把诅咒的话骂出声来，她哭了，被愤怒，不解，憎恨和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的莫名其妙给气哭的，眼泪大颗大颗从灰蓝色的眼睛里掉出来：lql70
“你...你...你就为了升入二年级，就要杀了我？lql70
胜男，就算你再讨厌我，我也是你的同学啊...？而且，我还是女孩子！lql70
为什么你能一脸没所谓的做出这种事情，你是在杀人啊！你想要杀了我么？！lql70
“你退学不就好了么？我能升二年级，你也不用死了，皆大欢喜，不是很好么？”lql70
什么叫做退学就好了，什么叫做他能升入二年级自己也不用死了，这都是什么，什么混乱的逻辑和不知所谓的道理，爱音理解不了，无法理解啊，为什么胜男搞的好像是爱音有错一样，难道不是他考试失败还打算杀了自己的同学来保证自己能升入二年级么？lql70
来伦敦留学，是我父亲为我精心安排的人生计划的关键一步，我会在这里得到‘网络监察’的特工地位，接着我会进入‘网络监察’，作为‘丰川公司’钉在“网络监察”里的一根钉子长期存在，也就是说，我是要成为世界的桥梁这样的人物，我这样的人的人生里是容不得任何失控的！明白么！lql707
我绝对不能考试挂科！lql701
为了我这种终将成为世界栋梁的男人而去牺牲自己，是你们这样的下层民的义务和使命啊。lql70
或许你父母是‘东洋电网’的管理层，但是那种小公司和我们‘丰川公司’相比就是苍蝇和蚂蚁一样的东西，懂了么？不要以为你有地位，不要以为你能留学伦敦就很高贵！lql70
不过你放心，就算你退学了，我老爸的地位和财力也能为你安排下半辈子的人生，对，你还是很有头脑，也很有姿色的不是么，所以，你就作为我的预备伴侣，回日本做准备吧，我会把你放到列表顺位前十之中的，这种泼天的富贵，是多少人想要都得不到的，你得接得住啊？lql70
爱音也是努力了很久，拼上了自己的梦想和父母的期待，才站在了伦敦的土地上的。lql70
爱音猛抬起头，泪水一扫而光，红着一圈的灰蓝色眼睛中，除了悲伤，恐惧，还能看到坚定之色：lql70
千早爱音不会低头，16年来，她以前没有低头过，没有逃避过，现在，也绝对不会逃避。lql70
爱音的头恢复正常角度，微微昂起，似乎在仰视着什么，她居然笑了，眉毛一高一低，自信又轻蔑，这态度是强装出来的，也是她决心和勇气的表现。lql701
管你什么丰川公司的高管的儿子，这里可是伦敦，是‘网络监察’的领域，你以为你在这里能够一手遮天么？lql70
不管你搞什么鬼，不管你说什么上等人下等人的鬼话，我都会继续把书读下去，因为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是我努力而得到的成果。lql70
“我笑你蠢啊，呆子，你真以为我是在和你这种下贱的书呆子谈条件？lql70
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贱女人会乖乖退学，然后什么都不对学校说么？从一开始，我对你的态度就是要除之而后快，从来就没变过啦，呆~瓜~lql70
你那个脑机，因为你不是‘丰川’的人，不受‘丰川’和‘网监’之间互相警惕的条约约束，才能装这么高级的产品，那个东西，比你整个人都要有价值的多啊。lql70
我知道，你的脑机只有在主动接入外部程序之后，别人才能黑入，所以说啊~”lql70
我才专门给你机会，卸掉了我脑机里的几层丰川公司的ICE防备，让你自己，来帮我打成‘主动接入’的条件。lql70
和你打网络通讯，这么长时间和你耗在这里，全都是为了争取时间，在你主动和我聊天的时候，抓住‘碧天’唯一的破绽，好做掉你啊，书~呆~子~lql70
拜拜喽，千早爱音，我会在二年级的开学典礼上，为‘意外去世’的你，致以最诚挚的哀悼的。”lql70
在伦敦“瞭望塔”高校无人的庭院里，田中 胜男将专门用于这次通话的一次性手机丢到地上踩碎，然后扔到垃圾桶中。lql701
接着，他扭头，得意洋洋，胜劵在握似的，用脑机打通了另外一个电话。lql70
接电话的人，正在某处公寓套房的角落里，在全套黑客专门器材之中，一个和他一样16岁的女孩儿，那女孩儿是个黑种人。lql70
和维克托的推断完全一致，胜男自己没有黑入学校校务程序的能力，他是依靠一个雇佣来的技术外援做到这一点的。lql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