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快点，我还要学校的参加年度设计报告呢，你要让我悬着心去跟跟我未来的合作伙伴们聊学业么？”437L4
“要做么？就现在？”，T-Bug再次确认。437L41
所谓的“黑冰”，就是利用恶意程序，触发个人脑机中的“ICE”防火墙系统，让脑机失控，进而烧毁黑客神经突触的，一种针对网络黑客的隔空杀人法。437L4
“黑冰”最早在公司战争中被开发出来，经过几十年的反复迭代和军备拔河，现如今，普通一些的黑冰程序已经可以被黑帮和赛博朋克们轻易购买得到了，用于帮派和小公司之间你死我活的厮杀中也是见怪不怪的事情。437L4
田中胜男当然不会用那种街头流通的便宜货，眼下他交给T-Bug来用的，可是走了不少关系，从“海地的巫毒帮”那群世界顶尖的网络土霸王们手里购入的高级货。437L4
按照胜男的构想，有了这么好用的东西，再加上使用黑冰的是他花大价钱和用权势威胁，进而雇佣的海地裔黑客T-Bug（在赛博朋克2077的世界观中，海地盛产网络黑客），烧死一个装了“碧天”的书呆子，应该不是难事。437L4
作为黑客世家出身的童子功，她深知被黑冰烧死会是多么痛苦的事。437L4
但她还是做了，为了自己能在伦敦出人头地，为了她这个无父无母从海地逃出来的孤儿能在‘瞭望塔’毕业并过上体面光鲜的生活，她必须得这么做，去满足田中，杀一个素未平生的同学。437L4
如果不能在伦敦落踏实，还招惹了丰川的人，那她这辈子，也就等于结束。437L4
她不是为了在垃圾堆里面当下等人，和那群清道夫一起在粪坑里刨食儿，才拼了命也要在海啸之后，抓着家的碎片，在海上漂流十天，哪怕眼下生不如死，也要望向未来的。437L4
为此，T-Bug能抛弃名字和自由，去做丰川的走卒，换来入学‘瞭望塔’的机会，和自己之前付出的牺牲相比，做掉一个只在公开课上擦肩过几次的女人，简直就是洒洒水的事儿。437L4
“Ann？怎么了？”，杰姬想要冲过去，但维克托先她一步冲了上去。437L4
一刹那间，爱音感觉到几万把尖刀同时刺入了自己的皮肤，在因为疼痛失去意识前的刹那，她转过头，用眼神向维克托求救。437L4
纵横沙场半辈子的维克托如此老练，在这一瞬间，就知道了爱音的意思，他已经拔出更换脑机所需要使用的人工休克器的接入口，对准爱音的脑接口，接下去，爱音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庞慢慢舒缓下来，好像是又一次睡着了，但这次，她连灰蓝色的，水灵灵的眼睛都没能来得及闭上。437L4
她见过被黑客烧死的人，他们的状态基本也就是这样，尖叫一声，忽然就倒地不起，死得透透的。437L4
她是黑道中人，16岁就混黑道，混了快十年，什么生死离别看了不知道多少，但无论怎么样，一个年纪这么小的，和自己刚开始加入瓦伦蒂诺的时候一个年纪的小妹妹，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死在自己面前，杰姬不能接受这种事情。437L4
情绪激动的她，一把抓住维特托的肩膀，想把爱音抢出来。437L4
按下按钮的几秒钟过后，T-Bug咬着嘴唇对胜男汇报道：437L4
T-Bug不知道要如何在不触怒这个蠢货的前提下告诉他以下三件事：437L4
1：之前在学校里植入的病毒能够让他们实时监控爱音的位置，他们很明确地看着爱音进入了闹市区的义体医院，437L4
2：在闹市区，胜男雇佣的瓦伦蒂诺杀手不能轻易开枪，437L4
3：黑冰的致死性在于让对方的脑机失控，而义体医院的治疗机械之中，就有专门用来停止脑部义体运作的人工休克机，其作用是强制中断人脑和脑部义体的活动，以便于在不伤害大脑的前提下，进行手术，替换脑义体。437L4
这个蠢猪，如果是T-Bug自己来的话，绝对不会在义体医院里面就动手！437L4
但是，自己在明知道那家黑诊所有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具备人工休克机的情况下，选择了忽视那百分之一的失败可能，听了这个蠢猪的指挥...也是自己的严重失误。437L4
现在需要的不是互相指责，何况指责这头猪也没有一点意义，他不会听，反而会因此报复自己。437L4
“那家黑诊所配备了人工休克机，所以黑冰推不动，无法做到立刻致死。”437L4
T-Bug将语调尽力压平，却还是激怒了田中 胜男，他暴跳如雷，全然没有之前打电话时趾高气扬的嘴脸：437L4
“什么意思啊？你这个废物！如果他们报警的话怎么办！这里可是伦敦，不是日本，警察不归我们管啊，开什么玩笑啊混账！”437L4
虽然黑冰程序没有彻底执行，但是，已经过热的脑机神经突触也会让人失去意识。437L4
再说了，人工休克机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说它会同时停止一个人的脑机，和大脑本身的运作，先不提假性脑死亡之后无法自主呼吸会憋死这件事（因为她在医院里，肯定会接上人工呼吸机），她也绝对会处于无法行动的状态，而且要她保持这样活着，她就不能拔管，不能离开义体医院。437L4
“也就是说，如果我这个时候派人杀过去的话，对付一个躺在床上插管的千早 爱音，是毫无难度的？”437L4
而且，昨晚从瓦伦蒂诺手里救下千早爱音的那个雇佣兵，也在现场。”437L4
“我就让他们带武器去，开枪被抓了，我就和我老爸要钱去摆平就是了！”437L4
在心里叹了口气，T-Bug将维克托诊所的内部信号扫描结果发送给胜男。437L4
一个义体医生，一个没有义体植入的门店老板，一个昨晚的佣兵，还有插着管子半死不活的千早爱音。437L4
啊，情况有变，关于我们没做完的生意，我有新的打算...”437L4
回到维特托的诊所，老维额上流着汗，随时调节各种治疗仪器的读数。437L4
“所以说，老维头，为什么不能直接把那个害人的脑机取出来？”437L4
“做不到的，Ann的大脑已经被烧伤了，如果想要恢复，就得让‘碧天’去治疗伤势。437L4
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用仪器将‘碧天‘的运作效率控制住，让它能够治疗伤势，又不会烧伤Ann的突触，这可不容易，就好像玩平衡木一样，我得随时盯着。”437L4
与此同时，杰姬注意到爱音灰蓝色的虹膜四周，满布着疲劳和伤害所积攒出的红色瘀痕，让杰姬忍不住心疼。437L4
“嗯，她只是不能动和用嘴说话而已，还是能听能看，还有通过脑机和你对话。”437L4
过了好一会，爱音维克托的仪器里打了一个数字“1”出来。437L4
“必须找到输入了黑冰程序的网络黑客，用随便什么手段终止黑冰程序，这样才行。437L4
否则，她就只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才能活着，如果一辈子找不到，Ann就得一辈子插着脑接管活......你要知道，黑冰是公司战争时期，公司们给自己的军队配备的军用兵器，它的定位等于是橙剂和氯气，创造它的目的，就是为了最高效地杀伤和限制敌国的网络部队。437L4
“想要反戈一击，就需要网络黑客，只有网络黑客才能对同为黑客的攻势做出反击，比如反过来用黑冰，或者调查对方的IP和接入地址。437L4
但，Ann这个命悬一线的状态，已经指望不上她本人了，她毕竟还只是个学生...能反应过来，跟我求助，已经不错了。437L4
如果是水平够好或者足够不要命的黑客，也许能在提高脑机功率进而被黑冰烧死之前的那么半秒钟时间里找到对方……可Ann毕竟只是个孩子，我不能让我的患者，你的雇主，冒这个险。”437L4
他妈的，我一个黑客都不认识啊，我们瓦伦蒂诺帮向来是不养黑客的。”437L43
“或者，想别的办法找出对方的位置，物理层面上做掉那个黑客。437L4
两个人对坐着，沉默着，没有人提到放弃爱音，也没有人知道当下该如何是好。437L4
好一阵子过去，爱音用脑机通讯，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出了一段颠三倒四的话来：437L4
“公布升级考核的劫果是ming天，今天是我们的学年设计，进行公开汇报的日子。437L4
不管什么ke程，‘瞭望塔’都不允熙薛生旷课，否则会被扣除考勤学分，尤其是汇报的这天查的尤其严格，高年级的学长都说尽量不要在这天错过考勤。437L4
但也ju是这一天，为了防止有x生在执行net黑客培训的时候误伤来宾，ha客室都是封锁的，权xuanzh ai老师手里，学生men谁都 进bu去。437L4
“所以，今天没来上学的学生，大概率就是正在某处冰浴缸里面的，给你下黑冰那个雇佣黑客了。谢谢你提供的思路，孩子，有方向总归是好的。”437L4
维克托赞赏地点了点头，示意爱音不用这么艰难地打完剩下的字了。437L4
“学校是开放的，所以杰姬也能混进去，找到考勤记录，就能缩小范围了。437L4
在椅子上坐立不安了好久，不停抖着腿的杰姬·威尔斯，狠狠地一拍大腿，从椅子上跃起来，她从消沉变得精神百倍，摆出灿烂的露齿笑就要往外冲。437L4
“Bueno, ¡por fin es mi turno!437L4
老维头，米丝蒂！车子借我用，我现在就杀到Ann的学校去！437L4
把那几个读书读到了狗肚子里的小杂种们都给你抓出来……”437L4
杰姬走到维克托黑诊所的厚重防盗门面前，手放在了门闩上，却愣住了。437L4
“怎么了，杰姬？”，米丝蒂走过来问她，“是不是昨天的伤裂开了？”437L4
杰姬转过头，目光冷峻地像是要杀人，米丝蒂都被她吓了一跳，杰姬道：437L4
话音刚落，门缝里便伸出了一道烧红的锯轮，炽热的火花如水坝泄洪时一样，对着维克托的诊所内喷涌而如，有人在外面破门，用的是专业器具，而且，马上就要成功。437L4
“Hijo de puta妈的！瓦伦蒂诺的孙子们找上来了！437L4
维克托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卸下医用手部义体，从随手就能够到的抽屉里拿出两个颇有年头，保养得银光锃亮的指节铜套，做了两下热身运动，扭着脖子站在了杰姬身边：437L4
“他们肯定有枪，你用我这边的器械做掩体，从正面打。437L4
至于我，我从角落里偷袭他们，注意瞄准点，我这老骨头，可吃不了枪子儿了。”437L4
一声金属折断的巨响，烧红的门闩落在地上，荷枪实弹的瓦伦蒂诺黑帮没有直接进来，而是以铁门作为掩体对**击，一时间流弹四射，威特托诊所里价值不菲的医疗设备，医治过包括这些瓦伦蒂诺们在内的无数个街头小子们的救命仪器，被忘恩负义的黑帮的子弹，无情地打成了一团团废铁。437L4
杰姬怒从心头起，抬手便是一枪，将为首的瓦伦蒂诺的头打成了一团浆糊，他的枪落在地上，没人敢捡起来。437L4
她知道她杀掉的这个人的名字，寇克，之前他们俩一起偷过公司狗的石中剑呢。437L4
骄傲不屈的瓦伦蒂诺人，变成了和清道夫沆瀣一气，给公司狗拼上性命，对老维这样有口皆碑的大好人下手的杂碎了？437L4
杰姬不会认同，绝不认可，她所相信的黑帮道义，崇拜的摇滚乐队，还有心中渴望着扬名立万，成为人人称颂的传奇的理想，都在无形之中，在她，和她曾经沆瀣一气，现在却兵戎相见的黑帮老伙计们之间，划出了一道刺眼的厚障壁来。437L4
杰姬手中的双枪“金色狠婆娘”喷吐着火舌，压得门后的黑帮无法前进一步。437L4
似乎是觉得既然已经开了枪，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瓦伦蒂诺们干脆掏出了一颗手榴弹，拔开插销扔了出去。437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