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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绀碧大厦

  豪华的酒店一时间吸引了灯的好奇心,不过,也没持续太久,因为这里实在是毫无生活感,再奢华也让灯感觉不到生机,相比之下,还是祥子的住处要更好一些。43fn7

  昨晚的丸子头保镖从直入房间的电梯里面冲了进来,灯被他恶狠狠的眼神吓了一大跳,好在祥子再一次拦住了他,用之前编造好的谎言处理了危机,丸子头保镖又转向素世,客客气气地和素世交流了几句,两人似乎之前就认识了?43fn7

  最后,丸子头保镖护送着脖子伤到了的祥子,进入了旁边的一个房间。43fn7

  不过几十秒钟,一大群拿着各种专业设备的医生护士从电梯鱼贯而入,医生们没看素世和灯一眼,直直涌入了那个房间,房门也随之锁上了。43fn7

  “小灯?”43fn7

  “哎?”43fn7

  素世拉起灯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脑机接口,又指了指电梯。43fn7

  “一直呆在这里不太好,恰好小睦在叫我们了,我们先下楼吧,怎么样?”43fn7

  灯被拉着进入了电梯,43fn7

  “那个人...那个黑头发的女孩,去哪里了?”43fn7

  “我们就是要去见她呢。”43fn7

  绀碧大厦中,满满充裕着各种高端的消费品和服务用具,当然,这里也存在和酒店套房没有区别的独立病房,在酒店里,拉着素世的手,走了一阵子,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里,走廊的尽头,立着两个带着义体面具的壮硕保安,素世说:“若叶 睦小姐让我们来的。”两个保安就让了位置,灯低着头,不敢看他们,进入屋子之后,灯注意到那个打了大家一顿的椎名 立希正躺在科技风满满的医用躺椅上面,扭伤的脚被抬到比较高的位置,几位医生和护士围着立希,上上下下地动手给她疗伤,打药,缝针做手术。43fn7

  灯和素世注意到,立希现在一丝不挂,之前在浮空车上,被小睦剪剩下的衣服,现在已经全部被医生扒光了,白净又肌肉分明的胴体在灯光下面打得更加显眼,根本没法忽视,每一道肌肉的走向,身上红色或粉色,大都被缝合起来了的伤痕,黑紫色的毛发,和一些不能细说的地方,都能一眼看得清清楚楚,素世也觉得,这画面有点太过刺激,下意识捂住了羞红了脸的灯的眼睛,推着灯,向病房空置的地方走,素世一边走,自己用的蓝色眼睛看着立希毫无尊严的可怜模样,看着医生和护士们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好像在处理一只拔光羽毛的感恩节火鸡,素世笑眯眯地,心想:欺负小祥的家伙,受到教训也是应该的。43fn7

  本来,素世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直到床上的立希,开始发出奇怪的声音:43fn7

  “嗯...呜呜...”43fn7

  “唉?!”43fn7

  立希其实早就已经醒了过来,但是,她被带着有点像是情趣用品的眼罩,和看起来是给马用的那种嚼子——尺寸缩小到人类的程度,堵住了眼睛和嘴,手脚上还有透明的拘束带,受伤的一只脚的带子,绑在了膝盖上,立希被结结实实地捆在医用躺椅上面,从肌肉的运动迹象来看,立希有在挣扎,但她被绑的紧紧地,一动也不能动。43fn72

  素世觉得,立希有点太可怜了,如果换成素世自己被这样毫无尊严地以**状态绑在椅子上被围观,还被动手动脚,自己绝对会活不下去的。43fn7

  “小睦?这样是不是不合适?”43fn7

  “我担心医生们也会受伤,所以,要把立希捆起来。”43fn7

  素世忍不住开始扣指甲:43fn7

  “这样啊,小睦真细心呐...”43fn7

  “那个?素世?可以放开手么,我什么也看不到...”,灯低声说道。43fn7

  素世松了手,灯也开始跟睦于素世一起,沉默着,看立希被**地绑在医用躺椅上接受治疗,还时不时挣扎几下的场面,这场景诡异又尴尬,罪恶感在灯和素世的心头萦绕不散。43fn7

  她们三个都不认识立希,还全部都被立希恩将仇报,挥拳相向,尤其是身体虚弱的灯,现在还能感觉到头疼。但是,看着和自己一个年纪的女孩子像是砧板上的鱼一样惨兮兮的,还是让素世和灯感到由心而生的同情。43fn7

  睦察觉到两人的心情,拿出一个华丽的局域网接入芯片,交到素世手里:43fn7

  “素世,还是回包厢点菜吧。”43fn7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两人开心,所以就下了逐客令,素世觉得有点别扭,就没有动,灯也没有动,她低着头搓手,好像是觉得,立希这个惨状都是她导致的之类。43fn7

  过了相当久的一阵子,医生们把立希扶起来,绑带之类的也都去掉了,换上了一身丰川风格的酒红色浴衣。43fn7

  此时的立希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全没了之前气势汹汹的模样,明明只是治疗而已,立希却觉得,自己的尊严和人格全都被那些剪刀,缝合线,碘酒和针头,一下一下地从身体上剥离了。43fn7

  立希的心头,充斥萦绕不散的劣等感。43fn7

  愤恨,恼怒,不甘,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和谁生气。43fn7

  她被安排坐在了轮椅上,医生用几根和刚才一样的绑带,以及装在两手手腕上面的金属手环,还有一个冷冰冰的,狗项圈一样的东西锁住了立希的脖子,最后,将似乎是遥控器的东西,交给了那个在浮空车上把自己打了个半死的,荧光绿色头发,深蓝色小洋裙的“洋娃娃”。43fn7

  “睦大人,卑职告退了。”43fn7

  医生和护士们纷纷退出屋子,并将治疗方案留在了屋子里面,43fn7

  “...嗯,辛苦大家。”43fn7

  那个“洋娃娃”彬彬有礼地对医生道谢,然后扭头,居高临下,看着被拘束在轮椅上的立希,从头到尾,这个“洋娃娃”都有一点儿表情,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东西,不过,立希就是觉得她是在俯视自己,嘲笑自己。43fn7

  这些可恶的作弊改造人,有钱的大小姐。43fn7

  又恼怒,又委屈。43fn7

  不,不能哭,立希今天早上才发过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哭了。43fn7

  所以她忍住发酸的眼睛,从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声音,有点像是一只被栓住的,受伤的野狼。43fn71

  睦的眉毛弯曲了一些,那是一个手足无措的表情。43fn7

  若叶睦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立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一个,如此别扭的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人。43fn7

  “小睦,我来吧。”43fn7

  素世总能第一个察觉到他人的烦恼,并站出来关照她们。43fn7

  立希的眼神还是无比锐利。43fn7

  “你...谁啊?”43fn7

  立希被看了半小时裸体,被绑在躺椅和轮椅上,在陌生人面前露尽了自己毫无尊严的模样,可就算如此,她的眼神还是不屈,嘴还是像把刀子一样硬。43fn7

  素世踌躇了一下。43fn7

  没关系的,就按照平时在月之森里那样就好了。43fn7

  她俯下身,跪坐下来,特意把腰弯得比坐在轮椅上的立希还要低一截,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毫无威胁,声音也夹成了甜美的小鸟音。43fn7

  “我的名字是长崎 素世。43fn7

  立希,立希同学,对吧?43fn7

  小祥提到过,立希同学的姓氏是‘椎名’对吧?”43fn7

  “......那又怎样?”,语气更差了。43fn7

  看起来这里就是逆鳞,联想到立希逃出家里,不用姐姐安排的浮空车,而徒步跑过来,就能推断出她和姐姐真希的关系不好。43fn7

  素世的脑筋转的飞快,构思着讨好立希的话术:43fn7

  “我只是觉得,立希是一个很有毅力,很坚强的女孩子。43fn7

  比真希女士,还要更加...更加能够坚持自己的信条和尊严。”43fn7

  长崎素世的话让立希的眼睛瞪大开来,本来面露凶光的脸,就像积雪融化的春天似的,忽然软化下去,她的目光变得惊讶和迷惑,凶恶的脸恢复到之前,只有在昏睡的时候才对素世显露过的,恬静俏丽的样子。43fn7

  看来方向是对的。43fn7

  作为月之森贵族学院的大小姐,丰川公司高管的女儿,长崎素世对自己待人处事的社交能力很有自信。43fn7

  素世公式化的温柔微笑,更加灿烂了:43fn7

  “虽然产生了一些误会,但是!43fn7

  我希望立希能够感受到,我们并不是立希的敌人。43fn7

  我们没有要伤害,和侮辱立希的意思!绝对没有!43fn7

  我可以为此发誓。”43fn7

  素世观察着立希,看见她的眉毛低沉下来,双眼不再有孤狼般的敌意和锐气,目光变得涣散和飘忽。43fn7

  她在怀疑自己了,就这样继续。43fn7

  “如立希所见,我们五个来自不同的环节,不同的家庭,彼此之间也不是很了解,产生误会和摩擦,都是难免的。43fn7

  也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希望自己,和小祥一起,能更加了解立希,立希,是在为什么事情而生气呢?见到我们之前,是发生了什么吗?如果是的话就告诉我,说出来就好,我,小睦和小祥,会一起为你想办法的,因为,我们是要成为一个小队的,未来的伙伴啊。”43fn7

  之前无来由的憎恨不见一丝踪影,笼罩着立希的,是深深的愧疚感。43fn7

  素世敲开了她的心,不是用任何尖锐的道具,而是用几句温柔的话语就轻而易举地击溃了她,说起来,立希究竟有多久没有听到过,有人对她说这么温柔,这么让她舒服的话了呢?43fn7

  长崎同学,会给人一种‘妈妈的感觉’啊,如果再加上一串珍珠项链,或许就一模一样了。43fn7

  立希咬咬嘴唇,低着头,不敢看素世的眼睛。43fn7

  素世真的让她感觉到了,已故母亲的温度:43fn7

  “...我没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啊!不!我的意思是,是家庭矛盾,外人插不了手...”43fn7

  立希眼神躲闪,侧着头,素世意识到,自己的交涉成功了。43fn7

  素世捂着嘴,噗噗地笑着:43fn7

  “小立希自责的样子,很可爱哦。”43fn7

  “哈?!我哪里可爱了!?”43fn7

  “哪里都可爱哦~”43fn7

  “哈——?”43fn7

  站在远处的睦和灯两人,全程观看了素世用三言两语驯化立希的全过程,睦在想什么不能确定,但是,灯已经被素世折服,这样温柔又体贴的,大姐姐一样的人,她的亲和力有点像祥子,但又没有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母亲的感觉’吧。43fn7

  说起妈妈,灯检查了爸妈的讯息,她们刚刚给灯打了一笔钱,让灯在中午和晚上都外面买点健康的食物,今天,高松夫妇俩还是回不了家。43fn7

  “放心吧,妈妈。43fn7

  我认识了一群不可思议的朋友,她们会带我吃健康的东西。”43fn7

  健康的东西...跟在推着立希离开病房的素世,以及沉默着跟在素世身后的睦的后面,灯开始想象。说起来有点丢脸,但是,吃全食品工厂的代食品长大,因此而身材矮小,身体虚弱的高松 灯,仅仅是在想象有钱人的饭菜的时候,就已经无法抑制地分泌出口水。43fn7

  这么豪华的地方,这些一看就有钱到不得了的人们,她们吃的东西,都是什么样的呢?43fn72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