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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务杂谈:无畏的炮术和归宿(增编)

  约翰·布鲁克斯(John Brooks)指出,完工的无畏号“仍然是一个不完美的武器系统”。然而,在一个进步非常迅速的时代,它仍然拥有最先进的射击系统。它在五座双联装炮塔中装载了十门新型45倍径12英寸炮,一座在舰艏(A炮塔),正横两侧各有一座(P和Q炮塔),两座在中线后方(X和Y炮塔)。该舰有两个火控位置,一个在三脚主桅顶,一个在后面的信号塔,以及有两个传输站(TS)。前部主传输站装备了射距和射向信号机,以及两个新开发的维克斯距离钟(Vickers range clocks),它取代了在高处使用秒表来计算变化距离的军官。即使两个火控位置分别用于射击不同目标时,主武备也通过主传输站控制。传输站分为两部分,因此与两个目标接战时可以服务于两个单独的控制位置。后传输站似乎只用于指挥布置在舰船四周的27座无防护12磅炮,用来对付鱼雷艇。无畏号的12英寸炮配有最新的直接瞄准镜(direct action sights),但由于舰炮的装填,它们的效能受到振动的影响。kY0Pi

  无畏号在服役之前的第一次炮术试验中,已经注意到,“很难轻易使舰炮缓慢改变仰角,这用于补偿小幅横摇或在大幅横摇时保持视线”。同样地,方向机(training gear)不能“在舰船航行时为向移动目标射击而使瞄准镜持续瞄准”。无畏号在西印度群岛(West Indies)的炮术试验中,在平静的海洋和8节航速的条件下,这些弱点不太明显。正如其舰长雷金纳得·培根所报告的,“在现有的条件下完全可以齐射”。在它的第一次射击中,一门炮测距射,55秒后三门炮同时齐射,再另一次测距射,然后是四炮“齐射”(间隔16秒)。两次齐射都跨射目标。在第二次射击中,两门炮分别测距射,然后三炮同时齐射,一分钟后四炮齐射(间隔12秒),其中一门炮被认为取得直接命中。第一次齐射都偏短,但第二次是跨射。布鲁克斯称之为拉长的齐射“涟波”而不是真正的齐射,但这似乎是一个理解上的问题。kY0Pi

  第三次试验采用一次单独测距射,然后在四分钟内发射九轮。最后一轮被认为有一个命中。第二天,用后信号塔控制,首先对付一个目标,包括一次齐射取得跨射并取得一个命中(被认为已经取得命中的五次之一),然后在2分40秒内对两个目标独立射击十次。(在这些试验中,A炮塔发射两次,另外三个炮塔各一次。)培根认为这艘舰船的炮击是“非常有效的……无论是射速还是精确度”。kY0Pi

  培根认为,连续瞄准“可能要更好地操练”,缺乏它是因为独立旋回炮塔的新布局难住了瞄准手,这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在“英吉利海峡天气”中没有好的高低机(elevating gear)。直到1909年,舰船才装备了改进的设备,解决了欧洲恶劣条件下的连续瞄准问题。然而,当时标准下无畏号的有效性是不可忽略的,无论是不是“成熟的系统”。在1907年的战斗操练中,它做得很好,在8000码距离上的40轮射击取得25次命中,在8分钟内发射了21250磅的炮弹,重量比舰队中的任何其他船只都多75%。kY0Pi

  这些数字用在1906年海军部海军军械处(DNO)文件中,以便从内部保护新船,抵御诋毁者。1905年的战斗操练数据显示,两门6英寸炮在十分钟内向目标投射了840磅弹药,两门9.2英寸炮是2812磅,而两门12英寸炮是4250磅(比例为1:3.3:5)。在5000-6000码距离上,6英寸炮取得15%命中率(4轮每分钟),9.2英寸炮是25%(2轮每分钟),而12英寸炮是37%(1轮每分钟)。只有在投射炮弹重量相对于安装重量上,轻型舰炮在3000码和6000码距离上更有效,但即使这一差异也在9000码的“远”距离上拉平。kY0Pi

  在新舰的属性上存在意见分歧。因费希尔的建议,对新的战列舰和装甲巡洋舰采用“装甲舰船”或“大型装甲舰船”这一折中的通用定义,并由塞尔伯恩的继任者考得勋爵在1905年底联合政府消失的日子里用在他著名的“备忘录”中。费希尔被他创建的讨论战列舰和装甲巡洋舰技术“融合”的委员会所辜负,该委员会在1906年报告说,应该继续以战列舰优先。kY0Pi

  然而,“小猫成为大猫”的确切位置仍然有争议。1906年5月,爱得蒙·斯莱得(Edmond Slade)上校向上战争课程的军官讲课,他称“装甲巡洋舰”这个术语对于最新的舰级来说是“非常糟糕的”。这个名称不仅给了无敌(Invincible)级,而且给了米诺陶(Minotaur)级,很可能也会给爱丁堡公爵(Duke of Edinburgh)级。他认为,“我们有失去其正确功能的危险。巡洋舰一词只应适用于郡(County)级和得文郡(Devonshire)级这样能力较低的舰船(它们确实全然为贸易保护而建造)。”kY0Pi

  不久之后在战列舰和巡洋舰之间设置了明确的区分,在一份海军部文件中使用术语“主力舰”描述能加入战列线的舰船,但不久后另一份文件认为,无敌级至少是快速战列舰,而不是巡洋舰,它们与无畏号的关系就如同如邓肯(Duncan)级、卡诺珀斯级与可畏级、凯撒(Caesar)级的关系一样。kY0Pi

  布丁好不好,吃了才知道。最终部署无畏号的本土舰队给了一个线索,证明费希尔对无畏号的真正概念。无畏号显而易见是海峡舰队的旗舰。的确,把这样的舰船拨给司令查尔斯·贝雷斯福得(Charles Beresford)勋爵对费希尔来说是困难的,但这不是唯一的原因。正如尼古拉斯·兰伯特(Nicholas Lambert)所示,新的本土舰队是费希尔新模式(也许是“新约”)战略预备队的构想。它不仅包含他的舰队防御力量,还包括他扮演全球增援角色的独立“巡洋舰中队”。之前的1906年3月,最现代的装甲巡洋舰爱丁堡公爵号作为例行调动被送往第五巡洋舰中队。无畏号这艘新的,更强大的装甲舰船,甚至是主力舰,为什么也被送到那里,与这些快速和强大的舰船共事?虽然比测得的最大航速慢一两节,无畏号的涡轮机在远程巡航航速上给予它的优势超过所谓的“巡洋舰”。在当时标准下,能否想象,在1907年,有比无畏号、爱丁堡公爵号、阿基里斯(Achilles)号、科克伦(Cochrane)号、纳塔尔(Natal)号、勇士号和利维坦(Leviathan)号更强大且灵活的力量?到1908年年底,它是无畏号,不屈(Inflexible)号、不挠(Indomitable)号、阿基里斯号、纳塔尔号、勇士号、防御(Defence)号、米诺陶号和香农(Shannon)号,在当时来说确实是一支可畏的力量。kY0Pi

  这支“全方位”海军适应了这个时期的战略环境,但情况正将费希尔和海军推向另一个方向。无畏号适应了它的角色,作为主要针对敌国的无畏舰和超无畏舰的一部分。1909年,本土舰队和海峡舰队合并——无畏号作为旗舰——1912年本土舰队进一步扩大成为大舰队(Grand Fleet)的原型,无畏号在第一战列舰中队。1912年年底,它成为第四战列舰中队的旗舰,它由此迎来战争。它还进行了舰炮的改进,标志着炮术革命的成熟。1913年在前桅配备了以Argo装置稳定的测距仪,并在1916年日得兰海战时配备了一座指挥仪。它的主要行动是在1915年3月的北海扫荡中撞沉奥托·韦迪根(Otto Weddigen)上尉指挥的U-29,他在前一年击沉了阿布吉尔(Aboukir)号、乌格(Hogue)号和克雷西号装甲巡洋舰。这也许在不止一方面上是个绝佳的报复。kY0Pi

  1916年7月无畏号从斯卡帕(Scapa)转移到希尔内斯(Sheerness),作为英王爱得华七世级前无畏舰组成的第三战列舰中队旗舰。1917年,它安装了一台得雷尔(Dreyer)火控台。当第三战列舰中队在1918年春天退役时,无畏号回到了斯卡帕和第四战列舰中队。它于7月移动到南方的罗赛斯(Rosyth),8月进入造船厂进行改装,因战争结束而被裁减转入后备。它留在罗赛斯,但不打算保留在战后的舰队,除役并在1920年3月底列入在出售名单。它以44750英镑卖给拆船商,沃得(Wards)因弗基辛(Inverkeithing)(它新建时花费1783883英镑),但直到1923年1月2日才被拖到废物场。之所以拖延这么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被遗忘了,显然,从最终结局和当时的海军部对此的反应看来,无畏号最终在拆船厂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也并没有被认为是一件憾事。与此相类似的,后世海军研究者和爱好者们眼中是具备革命性的军舰有许多都在拆船厂中找到了最后归宿,以技术历史的眼光去看,这不能不说是令人遗憾的——kY0Pi

  ——然而,后世研究者和爱好者们只需要照顾自己的情怀,而当时的决策者们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jpgkY0Pi

  还能怎么说呢?在无畏号最终来到拆船厂的时候,华盛顿海军条约已经落墨数月,大英帝国的海权固然得到了一时保全,可是它终究无法阻止美国人在海上和它平起平坐,已经成为历史的敌人和公海舰队终其一生都没能实现的目标,被美国人几乎是兵不血刃的拿到手里,在条约时代,主力舰的吨位总数受到了严格的限制,出于保持战斗力的考虑,皇家海军只能优先保留最强大的舰艇。kY0Pi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崭新时代,却也有着些许铁甲舰时代的回响。经过了半个世纪的进化,16英寸炮再度出现在了主力舰之上,只不过它们的身管长度是铁甲舰时代的同口径巨炮的两倍以上。铁甲舰时代想都不敢想的35000吨主力舰已成为海权的通货,这在10年前都还是难以想象的。kY0Pi

  在这个新时代里,十几年前开工的无畏号已经无可救药的过时,就如它的“前无畏”前辈在它面前无可救药的过时一样。而又是十几年之后,一场新的革命的开始,甚至使得无畏号的庞大后继者们如同字面上那样被抛进了历史的垃圾堆。不过当我们回顾整个火炮蒸汽时代,可以说没有任何一艘舰船曾有过无畏号这样好的或坏的影响。它的重要性很大程度上可能是意料之外的,但绝不可小觑。人们可以争辩说,无畏号是天才的一笔或者是战略误导;人们可以争论计划和建造它的人如何看待它;但人们不能争辩无畏号是火炮蒸汽时代最重要的舰船——没有之一!kY0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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