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干什么，懂不懂规矩？看看时间，现在这儿科林帮的地盘！”42vVD1
甚至不需要犰狳动口，这帮人里头，有的是地位比他低的小弟，自然就负责干这种赶人的事。42vVD
这些枪手本就是在风吹沙镇子上活动，大多都是本地人，很快就有人认出了来者，惊呼道，“他是那个住在马厩里的外国人。”42vVD
这么一说，他的身影也变得熟悉起来，换来愈发轻蔑的笑声。42vVD
谁都知道马厩里住着这么一号人，没有住处，没有存款，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贼和强盗都不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马厩的主人收留了他，给他一口饭吃，一个破棚子住，他便每日每夜都住在里头，伺候那些马，身上也是一股马尿的味道。42vVD
这样一号人，在风吹沙镇子里，已然是人厌狗嫌，谁都能上来踩他一脚。42vVD5
他扑倒在一张桌子上，作势呕吐，惹得众人皱起眉头，愈发光火。42vVD
一个看上去太想进步的小弟用余光瞥了一眼犰狳，得到他微微点头示意，便主动上前，高声喝骂着，将左轮从腰带中拔出来，厉声威胁道，“今晚，我在你脑袋上开个洞，把你的尸体丢进猪圈里，明早，连个问的人都不会有。”42vVD
“你的命在这个地方，连一毛钱、一分钱都不值，听懂了没有，下贱的黄番佬？”42vVD
“明白，明白，我在这儿待不长，马上就离开，再让我多说一句……”张人凤如在睡梦中，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笑容，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只在麦克身上微微停留了一下，好像其他人，都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虫豸。42vVD
“科林帮啊，这么说，首领就是这位科林先生了，真是年轻有为。”42vVD
小弟见他还敢搭话，正要发作，却被科林抬手喝住。他歪过头，看张人凤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在变戏法的滑稽小丑。42vVD
他想听听，这个小丑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有趣的东西来。42vVD
“吉娜让我向你问好。”42vVD5
“哈，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老话说的果然没错。”张人凤也笑了，他看向科林的眼神不再具有温度，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一个零件，“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42vVD
电光火石之间，麦克看到了他腰间别着的两把手枪枪柄——一黑一白，弧度比一般的左轮要大。不仅如此，其枪管也更长一截。对枪械有着丰富经验的麦克，在极短时间内认出了它们。42vVD8
“火山手枪？”42vVD5
麦克清晰记得那种枪声，和风靡西部的斯科菲尔德左轮完全不同，射速更低，子弹出膛的呼啸声更加沉闷。在他印象中，只有快被市场淘汰的老玩意儿，开起枪来，才会是这个声音。而采用了杠杆原理的连珠火山手枪，恰好符合这个条件。42vVD2
记忆中的身影清晰起来，和眼前的男人重叠在一起，让麦克感到血脉贲张，沉寂许久的心脏，似乎因此而跳动起来。42vVD
“一群蠢猪，快趴下！”反应过来的麦克提高了音量，单手扳住圆桌边缘，猛地一抬，将桌子整个掀翻，一面发出最为严厉的警告，“这人就是他妈的【红中】（The Red One）——！”42vVD9
张人凤忽然抬起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42vVD2
在那之前，两根钢铁般的手指在视野中飞速放大，似乎只是轻轻一点，以恰到好处的力度，戳碎了他的眼球。42vVD14
领头小弟的惨叫仿佛某种发令枪，枪手们立刻拔枪射击，枪声大作，火光四射，流弹在酒馆里四处乱窜。42vVD
吧台后的老板像是早已见惯不惯了，在这种人人有钱就能买枪的镇子上开酒馆，不可避免会碰到这类问题。他很熟练地往吧台下面一缩，打开给自己的留好的后门——一处正好能容下他的狗洞，钻了出去。42vVD4
枪声大作，像是有一个连的人在里面交火，麦克的警告言犹在耳，面对红中，他们不敢有任何保留，疯了一样地倾泻火力。即便那名惨叫的小弟也在弹道上，甚至来不及让他撤走，乱枪将其打成筛子。42vVD
“停！停一下！”他将身前的桌子掀翻，作为掩体，高升呼喊道，“你们之前没开过枪吗？别浪费子弹了！”42vVD
被他吼了一声，这通应激反应般的射击才算停下来，麦克对这帮人彻底不抱希望了。以这伙人的水平，最合适的对手，应该是草原上的白尾鹿。42vVD
烟尘渐渐散去，立在对面的，是一张几乎被打穿的圆桌，桌面上弹孔密布，几乎所有火力，都打到这玩意儿上去了。42vVD1
众人面面相觑，都低下了头，好像生怕被老师点名的学生。就连平日耀武扬威的犰狳，此刻也是面色惨白，低头不语，紧紧盯着酒馆的地缝，好像恨不得能钻进去。42vVD
麦克虽然对此早有预感，但也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能怂到这个地步，当下叹了口气，对此行的队友不抱希望。42vVD
“知道吗，你们不适合干这行，无意冒犯，但你们全都不适合。”无人应答，麦克只好亲力亲为，顺带着还甩出一句嘲讽，“还是去和汀兰草上的白尾鹿，玩西部游戏吧，起码它不会朝你们丢枪子儿。”42vVD
他的身形半蹲，将左轮保持在腰射位置，万一对方突然发难，他也可以做出反应。42vVD
麦克有意踩碎了地上的玻璃，弄出声响，像引诱洞里的兔子一样，想引诱对方做出反应。但，直到他一步一步挪到桌子边，对方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这也让麦克的心渐渐沉了下去。42vVD
内心深处，他知道这个想法很荒谬，亲眼见识过红中是如何杀人，他不认为对方会被外行人的一轮扫射干掉。这会儿，他一定是屏息凝神，阴在圆桌后面，等待给来查看的自己致命一击。42vVD
作为各大州多年，成功活到五十多岁的枪手，他深知，分出胜负的机会，无外乎双方打照面的一瞬。不是他在自己身上穿个洞，就是自己一枪点爆他的头，没有第三种可能！42vVD
“？？！”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了麦克的意料之外，“人呢？”42vVD
张人凤不知何时上了二层，双腿如绞索一般，紧紧绞住木扶梯的护栏，强大的核心力量让其上身保持挺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两把火山手枪已然架起，瞄准了他们不设防的后心。42vVD1
“在这儿呢！”42vVD3
一枪打爆了科林·柴德尔的膝盖。42vVD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