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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Goodbye,friend,goodbye 2

  “No!No!No——!!”43HGO

  人还没到,声音先一步到了,而且异常凄厉。听到这动静,张人凤愣了一下,但他仍然没有放松警惕,直到那身影越来越明显,从草堆里头猛地冲出来。那是一个慌张的男人,他的手紧紧缠绕着将缰绳,脸孔因为过度惊慌而扭曲。43HGO

  煤油汽灯的光亮,让他不可能注意不到站在石头上的张人凤,以及他手中那两把明晃晃的火山手枪。但他声嘶力竭地重复着一个单词,NO,并且上下摆动另一只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43HGO

  “咴咴———!!”43HGO

  胯下的马儿受了惊,人立起来,将他从马背上甩了下去。43HGO

  眼看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被自己的马活活踩死了,张人凤收起双枪,纵身一跃,刚好跳到马背上。尽管有马鞍,这也算是一次“硬接触”,相当于裆部直接砸到了马背,同为男性,麦克看得倒吸一口冷气。43HGO

  原来刚才张人凤说的是真的,他的那玩意儿,真的和铁一样硬!43HGO9

  “吁!吁~~~!”43HGO

  张人凤驯马也有一手,他先是勒紧缰绳,用双腿夹住马肚子,强迫马儿仰起头。随后,他的口中发出怪异的声响,这似乎是来自大洋彼岸的驯马方式,奇怪的是,这匹受惊的田纳西走马,竟然真的在这奇异的安抚之下,慢慢冷静下来。43HGO3

  “你快把它跑累死了。”确认了来者仅有一人,麦克依旧扛着步枪,却不再用它对着人,从草丛里缓步踱出,“这匹马需要吃点东西。”43HGO

  驯完马之后,张人凤表演了一波什么叫做腰马合一,轻巧翻身下马,朝暗处的小梅招了招手。后者心领神会,翻开行李,递过来一个苹果。43HGO

  “哪儿的人啊?”43HGO

  “……额……呜……”男人生得十分瘦小,拿手比划了半天,犹犹豫豫地说道,“里昂,里昂。”43HGO10

  他的指甲缝里都是黑泥,牛仔裤的膝盖位置磨破了。43HGO

  张人凤看在眼里,将苹果塞给这匹饥饿的马儿充饥,瞥了一眼马鞍袋——里头似乎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43HGO

  就是因为过重,才让这匹走马支撑不住的。除此之外,包里还有一些挖掘工具,铁锹的把手藏不住,露在了外面。43HGO

  “里昂,你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吗?”从他这半身不遂的英文中,麦克大概也察觉到了,但看马腿,并没有绑蓝色绶带,“你来这儿做什么?”43HGO

  “Money,money……”里昂讨好地笑着。43HGO

  “他是个淘金者。”张人凤淡淡开口道。43HGO

  “ja!Gold,gold!”他拍了拍手,十分兴奋,他只认得“金子”这个单词,却又因为太长时间没接触,需要靠别人提一嘴,才能想得起来。43HGO

  张人凤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开口问道,“Sind Sie deutscher?(你是德国人吗?)”43HGO8

  不仅里昂惊呆了,连小梅和麦克也没料到,这张东方面孔,居然忽然蹦出来这么一串叽里咕噜的语言。他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这件事,本身就够魔幻了,只能说,老张的技能点实在古怪,总会在奇奇怪怪的地方,给人惊喜。43HGO

  “Ja!Ja!(对,对,没错!)”里昂的兴奋溢于言表,一把抓住了张人凤的手,甚至都不奇怪,为什么一个明显不是西方人的人,居然能说出他最熟悉的语言,“Sir,sprechen wir in der Sprache des Imperiums!(先生,我们用帝国的语言交流吧!)”43HGO4

  ……43HGO

  “怎么会有人发明那种语言的呢,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小梅完全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只能从里昂兴奋的语调来推断,他现在十分高兴,“话说回来,红中先生真是多才多艺呢,居然还会说其他国家的语言。”43HGO1

  “别忘了,这里对他来说,也是‘其他国家’,英语肯定不是他的母语。”麦克感慨道,“如果他真是从大洋对岸来的,那可太厉害了!我听说,东方的语言,和我们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完全靠死记硬背,竟然能将英语掌握的如此流利,他就算不当悍匪,也是个人才。”43HGO3

  “麦克先生呢,你不会说德语吗?‘莱因哈特’也是德国的姓氏吧?”小梅转过头,眸子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43HGO

  “你这小丫头,懂得还真不少啊。”麦克对她的知识面有些惊讶,笑道,“可惜,你猜错了,这不是我的真名。我祖上确实有人姓莱因哈特,但,那已经是不知道几代之前的事了,或许是我爷爷?”43HGO

  众人就这么各聊各的,聊了一阵后,张人凤将里昂带过来,似乎已经达成了一些共识。43HGO

  “这家伙要去白杨镇,离这里不远,但是没有补给了。想从我们这里买些东西,今晚和我们一起过夜,也让这匹倒霉的小马休息一下。”张人凤问道,“这是他出的价格。”43HGO

  掌心摊开,一枚明晃晃的金子躺在上面,闪烁着无比诱人的光泽。和金砖、金块相比,自然不算太大,却也足够几十个流浪枪手,为它抢的头破血流了。43HGO

  小梅深深吸了一口气,惊呼上帝。43HGO

  麦克表现得更为老练,瞳孔还是下意识地扩散开,这是极度兴奋时的正常表现。43HGO

  怪不得都说,淘金者是拿时间换钱的买卖,要不不开张,开张就吃一年!43HGO

  有了金子,自然是万事ok。临行前,查克给了他们充足的后勤支援,每种罐头都塞了三个——这是他和张人凤讨论后,得出的最佳配比。马鞍袋毕竟不是四次元口袋,多了也放不下。减去回程时需要的物资,仍然有多余的部分可以分。43HGO4

  这里离白杨镇并不远,撑死一天的路程,张人凤便分了一人一天的口粮给他:一个白桃罐头,一个豆子罐头,还有一瓶水,一根胡萝卜。43HGO

  有了充足的后勤补给后,里昂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他似乎想和众人分享很多东西,奈何有语言上的隔阂,再加上三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只好作罢。靠在石头边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度过了平静且无波澜的一夜。43HGO

  ————43HGO

  也许是在姨妈家养成了习惯,小梅的睡眠,竟然比麦克这个真正的老人还浅。一点窸窸窣窣的小动静,就让她醒过来了。43HGO

  五更天,地平线那边才刚吐露出一点亮光,里昂便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上路了。经过一夜的修整,这匹走马也恢复了力气,乖乖站在原地,任由他摆弄缰绳、调整马鞍。43HGO

  见到小梅已经醒了,他有些抱歉地双手合十,“Sorry,sorry……”43HGO

  “你这就要走了吗?现在还很早啊。”小梅压低声音,“再待一会儿,也没关系的。”43HGO

  里昂听懂了她的话,却摇了摇头,指着远处白杨镇的方向,“Home。”43HGO2

  说出这个单词时,他眼里满是喜悦。43HGO

  “原来如此,你要回家了……”小梅有些感慨。43HGO3

  漂泊在外的淘金者,尚且有家可以回去,而自己的家……却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43HGO

  想到这里,心头那股复仇的冲动再度涌上来。她很清楚,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不可能夺回以前的生活,但起码,不能让那群混账,就这么继续在山头上逍遥自在!43HGO

  突然间,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抛到她脚下,打断了她的思考。43HGO

  “金块?!里昂,你……”43HGO

  “Present……”他说出了大概是记忆中仅有的几个英文单词,看着小梅,对她露出微笑,“Goodbye,friend,goodbye。”43HGO6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