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按照计划，我们得分头扯了。希望你们都能安全撤离。”kXIs0
维克多想要安慰一下直立着，双眼圆睁着的祥子，但祥子一把拍开了维克多的手。kXIs0
“你们不走么？”，维克多还是很难相信，这帮和Ann年纪相近的孩子能参与这种行动，还能在行动之后靠自己脱身。kXIs0
“情况还在我的控制之中，医生，我自己有数迭丝哇。”kXIs0
维克多只能对着灯说了句“小心点，孩子”便快步离开了套房，一路小跑出海洋酒店，钻进德克斯特和【巫毒帮】预备的无人出租，朝着【星港】直线奔去。kXIs0
维克多走后，祥子换了几口气，双手按住在床上躺着，双目失神的若叶睦，把她拉起来，抽出手帕，为她捂住脸上还在流血的刀口，这个时候的睦才终于回过神来，用颤抖的声音低声道：“祥...我...我不是故意的...”kXIs0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小会儿，祥子便基本恢复了正常，睦依然能看到她额角的冷汗，还有她不断缩放的瞳孔，以及正在发颤的嘴唇，祥很害怕，她对现状失去了控制，但她绝对相信：自己的半身不会害她。kXIs0
不是睦的错哦......不是睦的错。”kXIs01
“小祥！我们该怎么办！？”，灯已经哭成了泪人，“素世和立希怎么办！？小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什么都做不了！”kXIs0
祥子用极快的速度开始收拾东西，在灯没注意到的时候，祥子把所有的行李和设备都放在了触手可得的位置，三个行李箱一下就收拾好了，然后她又拿出手持清洁仪，抹去了所有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的痕迹，似乎，祥子早就做好了情况失控的准备，所以才能在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的时候，处理的这么干脆利索。kXIs0
弄完之后，祥子一手拉着睦，一手拉着灯，绷着一根弦，朝外走：kXIs0
“没事的...灯同学的AI【春日影】会保护素世的生命安全，而且，素世的身边还有我的‘父亲’，只要登上浮空车，他们就能撤离。kXIs0
我相信素世同学，也相信赖宣，他们一定能安全撤走的......”kXIs0
灯有些哽咽，她转过头，不敢看祥子的眼睛，敏感的灯知道这句话是不能问的：kXIs0
祥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阴沉着脸，眉头紧皱，牙关死咬，狠狠咬着名为愧疚感的毒物，她正在说服自己，去放弃那个杰姬·威尔斯的生命，来保全CryChiC。kXIs0
可善良的祥子说不出口，她希望这次行动一个人都不死，她想要的是大团圆的结局，她是一个软弱的，善良的大小姐。kXIs0
她狠不下心来，说不出那种残酷的话，即使是对一个刚认识几天的陌生人，也做不到，祥子太软弱了。kXIs0
“我会让灯安全的，也会救立希和素世......我们是命运共同体，我是队长，是我把大家聚集起来，为了我的梦想而做这种事情...我必须对CryChiC负责到底！kXIs0
高松灯从一年前认识祥子的时候，便认为祥子是完美的存在，最人类的人类，能够应对发生的任何事情，似乎拥有世界上的一切，而且有着灯所见过的最温柔和友善的灵魂，这就是高松灯心中完美的人类：丰川祥子。kXIs0
但现在，看着强撑出自信模样，在危机面前濒临破碎的祥子，高松灯的心中产生了一种直觉，一种她不愿意承认，也想要逃避，但就是如此强烈，使她不由得脱口而出的感觉：kXIs0
在【网监大楼】顶层的办公室里，一群世界最尖端的黑客已经点亮了他们的脑机，几十双眼睛如同发光的枪口，将丰川赖宣和长崎素世团团包围起来，素世强撑着维持无辜的表情，背后的汗水浸湿了衬衫。kXIs0
他们的浮空车已经被扣押了，现在车子被楼下的网监卫兵团团围住，被植入了病毒之后车子动弹不得，素世和赖宣被困住了。kXIs0
赖宣的心理素质当然要比素世更强，他满脸不在乎，反过来质问【网络监察】：kXIs0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即使是来做秘密交易的，我也是【丰川公司】的代表人，你们最好清楚对我动手的下场。”kXIs0
为首之人当然不会被赖宣吓住，【网络监察】的掌管人艾米亚·菲什露出怒颜，道：kXIs0
嗯，我大概猜出是谁了，菲什总监，告密的人，是我的太太呈子么？”kXIs0
赖宣的面部表情波澜不惊，素世却觉得，他此刻的气场，像是要吃人一样可怕。kXIs0
“......你猜？”，赖宣还是板着一副让人难绷，以至于火大的商务扑克脸。kXIs0
“Son of bixch！我猜汝母亲，给我拿下他！”kXIs0
素世见他们要动手，就算是只和立希一起接受过竹村基础训练的素世，也没法站着不动，看着他们对赖宣动手，所以，她拔出了【单分子线】，只不过，对方可是【网络监察】，能用黑客技术，他们就不会动手，而且，无论七步之内还是七步之外，最快的永远是无线电，而不会是单分子线和手枪。kXIs0
只一个照面，素世便被一招【重启义体】击败，翻倒在了地上，由于【重启义体】并不是致命行为，【春日影】并没有对这种情况做出反应。kXIs0
赖宣却没那么容易被解决，他可是【丰川公司】的经理，脑袋后面连着一个精英黑客小组的他，就算是【网监】也得啃一阵子。kXIs0
而赖宣，也从腰间抽出了他将【金刚】送给立希之后重新挑选的【雄心】，枪口对准了艾米亚·菲什总监。kXIs0
艾米亚·菲什话音未落，一发子弹便打穿了她的耳朵，整个耳朵被撕下，剧痛让她尖叫起来，立马翻下椅子卧倒在桌下，周围的高管显然也被吓傻了，【丰川公司】的经理真的敢在【网监总部】里面对着【网络监察】的总监开枪！他疯了，绝对疯了！kXIs0
赖宣双目如炬，没有一丝疯狂，【雄心】也稳稳地握在手中，没有丝毫颤抖，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但他很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这是唯一的解法了。kXIs0
“要么让我们两个走，要么，我先把你们都杀了！！！”kXIs0
“你他妈疯了吗！丰川赖宣！【网络监察】是乐之城的大恩人！70年前起就是铁杆盟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kXIs0
“我他妈当然知道！但是这和公司无关，只和老子自己有关，如果你有胆子的话，就抛弃乐之城去找其他合作对象啊？你过得了【网监】董事会那一关吗？日本地区你们已经拿下了北海道，剩下的三个，本州，四国，九州，全都在和流窜AI结盟，对抗你们，不是么！告诉你吧！就算我把你们这些高管都杀了，【网络监察】也根本不会和乐之城解除盟约！因为这，就是他妈的政治！！！kXIs0
又一枪，打穿了一个高官的膝盖，他哭叫着倒了下去，在场的所有黑客都在进攻赖宣的脑机，但赖宣的脑袋都开始冒火星了，愣是没有倒下去，【丰川公司】的黑客虽然不如【网监】，但是也足以争取个几分钟时间，足够赖宣把在场的【网监】高管们杀个干净了。kXIs0
赖宣逼退高管，抓小鸡一样把艾米亚·菲什从桌子底下拖出来，枪口按着她的脑袋，把她像鲤鱼一样按在了菜板一样的会议桌上，咖啡碰洒了，烫地她直叫。kXIs0
扣下扳机，【雄心】用两发子弹打穿了艾米亚·菲什的双肩，她疼的哇哇直叫，像是被宰杀的猪，但是嘴巴还是很硬的。kXIs0
“哈哈哈！你这个Son of Bixch！我就知道你没有这个胆子！！！”kXIs0
正得意呢，赖宣居然抬手一枪，打爆了一个【网监】高管的人头，所有人都被吓惨了，看着无头尸体倒在地上，地毯上都是血，艾米亚·菲什如被砍断脊柱的死鱼，吓软成一团，没了半点骨气，哼，公司老大也会怕死嘛。kXIs0
赖宣再用【雄心】抵住她的太阳穴的时候，她清楚看到赖宣那杀红了的双目，慢慢的都是血腥的狂气，他真的会杀人，而且已经证明了自己能杀人。kXIs0
艾米亚·菲什哇地一声吓哭了出来，身为公司贵族，自出生起她何时受过这种惊吓！？kXIs0
抓着艾米亚·菲什，赖宣一步一步朝后撤，到了窗边，艾米亚·菲什被挟持着，只能开了窗：kXIs0
“让他们放浮空车上来，所有人不许动，等到了外面，我自然放你走。”kXIs0
艾米亚·菲什做出软弱模样，眼睛却盯着会议室大门，赖宣心里一紧，下一秒，一群身着重型装甲的【网监】卫兵便杀了进来，赖宣来不及说出一句威胁的话，那卫兵就用智能武器放出一道电弧，只听一声爆响，赖宣的义体被来了个物理重启，抽搐着倒在地上，【雄心】也摔落在了窗外，艾米亚·菲什连滚带爬躲到卫兵之后，卫兵捡起【雄心】，对着赖宣的膝盖连开两枪，确保他就算醒过来，也哪儿都别想去了。kXIs0
而在室内，昏迷的素世也被拘束结实地捆在了会议室的椅子上。kXIs0
于此同时，夜色下的公路上，立希和杰姬·威尔斯所搭乘的无人轿车正在高速飞驰，在他们的身后，追着十个紧咬不放的武装无人机，一梭梭的子弹，几乎把无人出租车爆改成了敞篷车。kXIs0
立希将连中两枪之后，人工模拟义体故障，现出原形，动弹不得的杰姬·威尔斯放倒在后座上，让她躲在在一个尽可能安全能够规避子弹的角度里，而立希本人掏出【金刚】，在高速飞驰的轿车上和无人机对射。kXIs0
然而，这实在是太难了，没有智能武器的话，人力对抗无人机简直就是用空手道打飞舞的蚊子一样，纯粹是胡扯。立希用掉了整整5个弹匣的子弹，却只打下来区区的四架无人机，在高速飞驰的汽车上射击在空中高速飞行的巴掌大的无人机，这对只训练了一年多的立希来说已经超纲了。kXIs0
更要命的是，这些【网络监察】的无人机似乎具备屏蔽网络信号的能力，立希已经足足两分钟无法联系上祥子了。kXIs0
一分钟后，身上的12个弹夹全部打光了，立希越是打不准，就越是没自信，越是没自信，那股要命的劣等感就越强烈，握枪的手就越是不听使唤，子弹全部打光了，无人机还有四只，而且开始降落，越来越近，上面疑似爆炸物的结构亮起了危险的红色警示灯。kXIs0
立希手足无措之际，她的身边却举起了一把巨大的镀金手枪，上面刻画着华丽的墨西哥风格鎏金纹路，是杰姬威尔斯，她从致命的枪伤里面缓了过来，举起了她的【金色狠婆娘】，嘴巴里还含着满口的鲜血：kXIs0
两枪下去，有十年黑帮枪手经验的杰姬就击落了两个迫近的自爆无人机，但剩下的屏蔽无人机和武装无人机立刻拉远，杰姬打光了弹夹也没能把它们击落，所以，它一把扔下了手枪，拔出了另外一把完全一样的金色手枪。kXIs0
“Chica...扶我一把，我坐不起来了...下半身...没感觉。”kXIs0
立希伸手去扶，摸到她的腰的时候，除了满手的温热之外，所摸到的柔软异物，也让立希一阵倒胃口，她不想去看的，可双眼的余光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杰姬·威尔斯腹部大洞中流出血淋淋的脏器。kXIs0
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还好义体胃包含防止呕吐的功能，立希坚持着扶起杰姬，而杰姬的枪法一如既往地精准，两发子弹，两个无人机变成了摔在马路上的废铁。kXIs0
“得救了...”，立希捂着胸口，心脏几乎要跳出体内。kXIs0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凑上前，要求检查杰姬·威尔斯的伤口，狙击枪的威力太大了，这一发就把她的腰部打了一个洞出来，还破坏了腰椎，大量失血的同时，内脏也遭受严重破坏。kXIs0
立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是医生，但她凭本能感觉到，这种伤大概是救不活了。kXIs0
可杰姬·威尔斯依然一副乐观的模样，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皮也有些低垂，那个咬牙露齿的苦笑却是一直保持着，始终不变：kXIs0
“嘿嘿...我靠...我他妈的被那个狗日的狙击手给打穿了...kXIs0
我说我是防弹的，可没想到这次来的是大炮，失算了...嘿嘿....”kXIs0
杰姬的嘴唇，肉眼可见地从大楼里的深红色变成了近似灰紫色的糟糕色调：kXIs0
“还行...只要能找到老维...老维是最好的医生。kXIs0
我以前闹出过更大的乱子，老维当年能修好我，现在也行....”kXIs0
“你说的是医生？你要去医院么？但是，祥子说，这种情况想要从【网监】的手里逃掉，就只能直线去【星港】，否则【网监】马上就会追上我们！”kXIs0
“老维也在往【星港】走，我已经在联系他了，把我送到地方之后，你就可以去个你的朋友们汇合了，不用管我，嘿嘿...我的命硬的很呢。kXIs0
这就是个小考验而已，传奇人物，都是要经历考验的...kXIs0
过了这道坎儿，我就是乐之城的传奇......哈哈。kXIs0
看着她只剩下半条命还念叨着梦想，一向对什么传奇和赛博朋克嗤之以鼻的立希，也心生同情，侧过头，没说什么。只是烦躁地抖着腿，尝试联系祥子，却一直拨不通电话。kXIs0
“烂透了...怎么办...祥子，你快点接电话啊！那个屏蔽无人机不是已经被干掉了么，为什么还打不通！！！”kXIs0
刚刚想罢，几辆摩托从支路上杀出，立希举起【金刚】，扣下扳机却没了反应，她的子弹都打光了。kXIs0
杰姬尝试着从腰间解下弹药带，却因为失血过多无力做到，立希说了句“对不起”，自己动手解下弹药带，重新填充子弹。kXIs0
“我有点握不住枪了...子弹给你，要稳住...稳住是最重要的，要相信自己能够成功，这是我的一点儿秘诀，Chica”kXIs0
“没在开玩笑，是很准，一起对付【漩涡帮】的时候就能看出来立希的枪法了不得。kXIs0
而且，精准度是和立希的自信相挂钩的，这也很有趣，说明立希是天赋类的，只要状态够好，能够发挥出自己的天分就足够了。”kXIs0
心怀迷茫的话就不要发射，如果要发射的话，就不要预想失败的模样。kXIs0
在射击之前就想象出击中的样子并坚信不疑，如此一来就能找到自信。kXIs0
这种方法，与自带跳弹功能的动能武器【金刚】正好相配，也最适合心底缺乏自信的立希。kXIs0
得到解法之后，立希正在构思的，不止是摧毁摩托，还有这行动结束之后的事情。kXIs0
要绝对支持祥子，要对灯说谢谢，要和CryChiC一直走下去。kXIs0
立希将子弹射向地面，那枚子弹产生反弹，击穿了摩托的轮胎，然后刺过轮胎，沿着机械结构的空荡区域，一头扎入发动机部位内，在几块的几声金属碰撞之后，摩托和摩托上的人被炸成公路上的火球。kXIs0
这一幕吓惨了这群追兵，立希乘胜追击，稳稳地射出接下来的子弹，在第一个弹夹清空之后，追过来的摩托车手也一个不剩。kXIs0
快乐的气氛仅仅持续了一瞬，从上空打下来的红色全息光，将立希通过突破自我得到的希望无情撕碎，那是一架全副武装的浮空车，【网络监察】和【暴恐机动队】的标志赫然印刷在车体之上，他们是【网络监察】从【苏格兰场】那里拉来的客军，而在地面上，几辆全副武装的突袭车辆，碾过燃烧的摩托车和车手，对立希和杰姬紧追不放，他们的车体上全部都画着【网络监察】的标志，从车子上钻出手持火箭筒和重型步枪的全副武装的战斗员，浮空车之上则打开了舱门，十余位荷枪实弹，磨牙吮血的暴恐机动队做好了空降准备，绝望感如洪水般淹没了立希。kXIs0
立希机械的掏出弹药带里面的子弹，机械地将一颗颗子弹压入弹匣，然后把武器对准了上空的暴恐机动队，她的手又开始发抖了，真是不争气。kXIs0
立希似乎，又回到了和姐姐决裂的那个上午，那样没所谓，愤怒，又有点想笑的状况，多么荒唐啊，想要阻止网监阴谋，终于找到了伙伴，却要在这里就画下句号......kXIs0
我，可能...没办法继续和你们组CryChiC了。”kXIs0
祥子原本已经走出海洋酒店的客房了，她相信素世和立希，还有赖宣，然而，情况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恶化到了能想象的极限。kXIs0
素世和赖宣断线了...立希的信号也被屏蔽，电视上正在播放立希的车被追杀的直播画面。kXIs0
酝酿十一年的勇气，筹备一年多的缜密计划，因为一封告密的电邮，在一瞬间土崩瓦解。kXIs0
过去的承诺，美好的心愿，命运共同体的宣告，还有大家相信自己，愿意把人生托付给自己的眼神。kXIs0
所有美好的一切，像一颗曾经象征幸福，现在却变得可怖的子弹，在绕地飞行一圈之后，击中了祥子的眉心。kXIs0
发狂般冲回套房，粗暴地拉开黑客椅，祥子此刻真想大哭一场，用能想象的最恶毒的语言，来诅咒自己的失职。kXIs0
她用凝聚无数情感，以至于一开口，便破了音的嗓子，对灯嘶喊道：kXIs0
“灯！快写一个能修改AI行为逻辑的补丁出来，我要穿过黑墙，把它送进网监的钻孔里面！”kXIs0
灯手忙脚乱，拿出自己的丰川5型工作站，闷着头就开始编程。kXIs0
而祥子从黑客椅里面拔出了深潜插头，又拿出了睦刚才用的那款无线联网装置，插了进去，接着，就要朝椅子上坐。kXIs0
睦的瞳孔剧烈颤动，她丢下了捂住脸上伤口的手帕，抓住祥子从黑客椅里抽出来的深潜插头：kXIs0
和祥子一样，睦的情绪也到了崩溃边缘，但她无机质的表情和声音，依旧是平淡而机械化的，如果不是祥子而是别人，恐怕只能从睦的语气和表情里看出高高在上与满不在乎，接着因为无名怒火而将愤怒发泄在这个精致的人偶小姐身上。kXIs0
可祥显然不会，她太了解睦了，知道睦绝对没有任何的恶意，睦的意思并不是要她放弃其他团员，但在这个时候，祥子是不可能对睦让步的：kXIs0
“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只能穿过旧网，送一个补丁进去修改【春日影】的程序才能救他们三个！”kXIs0
“我死了也根本没所谓，睦是知道的吧...？我是无足轻重的，你们才是独一无二的。”kXIs0
祥在赛博空间中的意识体...在【黑墙】看来...不是‘人类’。”kXIs0
“睦不是也是一样吗...我去的话，就算回不来了，也没所谓，但是，睦你是独一无二的。kXIs02
我不是CryChiC的队长么，是你们托付了命运的人，我，必须对我的‘乐队’负责到底！”kXIs0
“不行...祥子撑不过去的，不是回不回得来的问题。kXIs0
让灯去...我们三个之中，只有灯的意识能被【黑墙】判断为‘人类’。kXIs0
第三双手伸了过来，在它触摸祥子倔强的双手时，祥子如如触电一样，失去了所有力量，任由那双瘦削苍白，皮包骨头的无力小手拿走了深潜插头，她的其中一只手举起来，伸向自己的后脑，将小祥送给她，用来遮挡丑陋的深潜接入口的头皮贴纸一把撕下，塞回祥子的手里。kXIs0
石榴色的双眼，平时怯生生的，好像一欺负就会哭出来的一双眼睛。kXIs0
却总是在祥子自己失去了希望，沉入黑暗中的时候，露出截然相反的坚定光彩。kXIs0
一年前，灯抓着自己的双手，把自己拉上德拉曼的出租，让祥子决定去推进这一切的时候，她的眼神也是这样锐利，炙热，在决定去歌唱自己的心声之后，便决不妥协，绝不回头。kXIs0
因为她的一切，对祥子而言，都是奇迹，灯是能创造奇迹的人，来自底层，天赋异禀，善良纯真，没有被那座地狱般的污秽之城沾染分毫，灯本身就是乐之城的奇迹，灯就是光芒，灯就是希望，她的才华和她的决心，都是祥子可望而不得的宝物，灯，就是祥子想要成为的‘人类’。kXIs02
“小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祥子说过，生命是最宝贵的东西，对吧？kXIs0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生命，是小祥说过的话，所以，小祥也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kXIs0
祥子却依然拿不出灯一般的勇气，祥子多么软弱，多么优柔寡断啊：kXIs0
“但是，兰小姐对我说过...不能让最好的朋友去碰黑墙......小灯的身体会坏掉的！！！”kXIs0
灯不可能不害怕，她一口又一口，沉重地呼吸着，将空气送入义体肺，再慢慢吐出，回忆着一年多来所受到的所有教育，想象着要如何在赛博空间中漫游并完成任务，她的胸口沉闷而躁动，鼓噪着的情感推动她，让她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歌唱。kXIs0
灯转过身身体，用双手最长的三根手指，拨开头发，掰开后脑正中，深入头骨之内的金属穴口，将通向大脑的黝黑孔洞，展示给最亲密的朋友，第一个朋友，小祥。kXIs0
祥子的手在微微颤抖，诅咒着自己，为什么，她没法兑现自己对兰小姐所立下的誓言？kXIs0
长，尖锐，冰冷，放着寒光的插头，就像一根丑陋的毒刺，她真的要把这个插入灯的头颅中吗？kXIs0
“小祥，放进来吧，我不怕。”kXIs01
插头刺入灯经过改造的大脑，与【丰川5型】操作系统和【金伯拉虫】深潜单元无缝接合，透体的电流在几毫秒间，犁过灯的每一寸脑皮质，穿透所有的褶皱与突触，将灯的意识从肉体中抽离而出，她感觉到自己在下沉，先是燥热，然后是冰冷，如同褪去旧皮囊的蝉，从自己躺在小祥怀里的身体中，撕开皮肉，向下流淌。kXIs0
灯伸出手，却抓不住自己的背影和拥抱自己身体的小祥。kXIs0
露出怒意，坚定地扭过意识身躯，灯感觉自己正身处海水之中，但她没有感觉到窒息，这片天地中，不需要氧气，找准方向，灯规划出一条搜索路径，便直线下沉，她像一头扎入深海的抹香鲸，勇敢地，潜入了冰冷，黑暗，无光的赛博空间。kXIs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