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半拉耳朵吐掉，小梅尝到了吉赛尔的血，她对此感到无比兴奋，带一种近乎狂热的刺激感。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无法与之相比，这就是复仇的味道，让人着迷、让人上瘾！她在泥土、树枝和杂草上摸索，摸到了一块石头，大小、形状都合适，将其抓在手中。3tz6h
“你这蠢货，听不懂人话吗？！”吉赛尔的语气有些恼火，捂着受伤的耳朵，疼痛让他攥紧了拳头，“我……”3tz6h
何止听不懂人话，现在的小梅简直连人话都不会说，积攒了7个月的愤怒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如同火山，让她暂时成为了野兽。她又发出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尖啸，手中拿着人类自有历史以来最初的凶器——石头，朝吉赛尔的脑袋砸落！3tz6h1
是的，不是扔，而是攥在手里，狠狠砸下，她不想错过每一次细腻的手感，包括石头砸在仇人脑壳上的闷响。3tz6h
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吉赛尔又被打得跌坐在地，急速下坠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藏在暗处，安静地凝视着两个相同的物种自相残杀。3tz6h
他突然想起了灰狼山脉这个名称的由来，这座大山、这片森林里的居民，并不只有人类！3tz6h
“我是梅莎莉亚·马斯顿，巴里·马斯顿的女儿，放心，我不会在这里杀你的……我的父亲是一名骑警，他是正义和法律的捍卫者，所以，我也要让正义和法律杀死你！”3tz6h
小梅高举着石头，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周遭环境的变化，也没有听到那些夹杂在风中，带有威胁性的低吼声。3tz6h
“等你上了绞刑架，马上就要被吊死的前一刻，我希望你清楚地知道，你会有今天的下场，全部、全部，全部是因为，你杀了我的父亲！”3tz6h
灰色的死神从树影中窜出，不带一丝声息，扑向了正在怒吼的小梅！3tz6h
千钧一发之际，吉赛尔重重地推了她一把，让她避开了奔着咽喉去的一记撕咬。3tz6h2
然而，避开了狼吻，却避不开狼爪，尖锐的爪子在她脸上轻轻抹了一下，便带出四道血痕。3tz6h2
小梅只觉得脸上剧痛无比，右眼瞬间被血盖住，看不真切。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一个巨大的东西扑倒在地，力量的差距之大，让她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3tz6h
被血蒙住的视野中，她勉强看清了那生物的样子：确实如麦克所言，像是从奶奶的恐怖故事里走出来的那样，硕大的脑袋，裂齿龇在短吻外面，还有一对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色光芒的眼睛。3tz6h
对了，麦克说的很严谨，灰狼并未被人类赶尽杀绝，只是逃入了大山深处。只是多年的蛰伏，似乎让人们忘记了这一点。3tz6h
跋山涉水的复仇之旅，好不容易走到最后关头，就是为了给这藏在大山里的死神，送上一顿新鲜肉食，这也是上帝的安排吗？那这一路上的快乐和痛苦，还有方才体会到，大仇得报的刺激感，又算是什么呢？3tz6h
在这一瞬间，小梅忽然无比笃信，上帝是真实存在的，但祂必定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仁慈。灰狼就是祂的化身，告诉自己，无论善恶、好坏，死神都会平等地找上每一个人。这大概是世界上，少数几样完全平等的事情了。3tz6h
吉赛尔用勉强还能动的右手拔出左轮，对着灰狼的后背开了一枪，即将落在小梅身上的裂齿一缩，发出疼痛的呜咽声。它猛地回头，看向卧在地上的吉赛尔，身形弓起，灰色的毛发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好似另一个世界来的异兽。3tz6h
“Shit……”面对野兽，吉赛尔也没那么沉得住气了，左肩的伤口仍然在流血，让他一时间没法爬起来，只能仰卧在地上，用右手瞄准、开枪。3tz6h
连着开了几枪，很难说有没有打中，灰狼的身体在空中来回跃动，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灰狼的咬合力在700磅所有，差不多是318公斤，它们可以轻松咬碎大型生物的头骨，在它眼中，吉赛尔的这条手臂连硬菜都算不上，撑死了就是个小零食水平。3tz6h5
生理反应的剧痛，无疑是最难抑制的，就连他也不例外。左轮脱手而出，灰狼咬住他的胳膊，发起狠来，甩动着他的身体，将他的整条手臂扯了下来！霎时间，鲜血如喷泉一般，从伤口处喷洒而出，疼痛让他失去了抵抗的资本，身体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像是在等待自己的死期。3tz6h
灰狼发出低吼声，嗅了嗅吉赛尔的气息，确认了他还活着后，并不急着吃，而是咬住他的一条腿，要将他拖进丛林深处。3tz6h
突然间，它的狼耳朵忽然竖起，像是听到了什么，警觉地抬起头。3tz6h
灰狼发出一声哀嚎，这就是大自然最真实的模样，猎手与猎物，身份的颠倒只在一瞬间。3tz6h
这似乎不只是一支单纯的箭矢，射中灰狼后，它很快就停止了行动，口吐白沫，倒在原地。3tz6h
恍惚之中，小梅看到一骑褐色的战马，从树林中缓缓踱出。马背上的人影高大、强壮，其身上的赤红色羽毛，即便是在黑暗中，也格外显眼。3tz6h
死里逃生，小梅却没有安分下来，她的内心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让她支撑起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一点一点往前爬。脸部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右眼快要看不见了，但这都没关系。3tz6h
爬！爬！必须一刻不停地往前爬！好像有些东西，现在不看，这一辈子都看不到了！3tz6h
吉赛尔就倒在旁边，半死不活地喘着，但小梅无视了他。3tz6h
终于，小梅抵达了她的目的地——灰狼的尸体，她用尽全力，将灰狼的尸体翻过来，用不那么疼痛的左眼，一寸一寸肌肤地翻找着，找到了那个弹孔。3tz6h
是刚才吉赛尔唐突之下，出于自卫，冲它开枪后留下的。3tz6h
“弹孔，弹孔……弹孔有什么好看的？我为什么要看弹孔？”她不明白，脑袋莫名其妙地发热，伤口的疼痛好像渗入皮肉，和脸黏在一起了。3tz6h
小梅的思绪逐渐混乱，只是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忘了这一幕。3tz6h1
那弹孔很小，就是普通的左轮，打出了普通的子弹，没有任何值得记住的特殊之处。3tz6h1
她的身体一轻，昏了过去。3tz6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