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皇宫的走廊中，亚尔斯兰神父看到匆忙走过的法尔斯枢机，连忙上前将他拦了下来。lhToY
法尔斯先是左右看了看，在确定没人之后，对亚尔斯兰说道：“在教皇宫东侧暗门后的那条小道上停着一辆马车，我会搭乘它离开雅卢。”lhToY
“拉文娜，我在那边有几个老朋友。我会在那里的修道院里过完后半生。”lhToY
亚尔斯兰摇了摇头。“我不觉得事情糟糕到了那个地步。”lhToY
“已经无可挽回了！”法尔斯激动地说，“奥克利多……”lhToY
“啊，管他呢！那个蠢货下令卫队主动对圣王国军发动进攻，就在你我说话的这会，卫队应该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连卫队都失去之后，我们会遭遇什么，不妨用你那经验丰富的头脑猜猜？”lhToY
“神启？亚尔斯兰，你在这里待了五十年，你不知道我们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吗？”lhToY
在过去，教会曾经有过一段黄金时代。圣职者只需要祈祷就可以降下圣光，消灭一支几十万人的死灵大军；只需轻轻挥舞权杖，风暴就会将世俗君主的舰队送入海底。教会曾凌驾于一切君王之上，但它的崇高地位随着神术的衰弱一去不复返了。lhToY
关于神术为何衰弱，教会内部至今仍在争论不休。但可以确定的事实是，最后一次天使降临已是三百年前；最后一次复活神术施展于二百五十年前；二百年前，一位修女成了最后一个直接聆听天主之声的圣职者；而现在，如果不用大规模的仪式辅助，一位地方主教甚至难以将一只中级恶魔驱逐回地狱。lhToY
一切权力都建立在暴力的基础上，面对“天堂之门已然关闭”的情况，圣职者们也无可奈何。lhToY
“现在这只有你我两个人，我就直说了——卫队长如果信了那个人的鬼话，真的把那些‘神灵启示的仪式’付诸实践的话，他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lhToY
“法尔斯，”亚尔斯兰严肃地说，“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我们赢了。”lhToY
圣历1086年的7月14日，对于圣王国军的士兵们来说注定是个永生难忘的日子。lhToY
在被萨莱诺军队击退之后，圣王国军暂时占据了以万神殿为中心的一片区域。他们有600余名步兵，其中52人着甲，另有3名魔法师。lhToY2
这样一支军队，譬如说放进圣王国与奥克塔尼亚的那次万人大战中，只会像是落入大海的一滴水一样，迅速在波涛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在雅卢这一座城市里就并非如此了。毕竟他们的对手人数更少：教皇卫队总数只有144人。lhToY
在伪教宗（当然，对圣王国来说是正统教宗）离开后，驻扎在此地的军人们并没有多少斗志。冲击教皇宫可能会惹出麻烦，进攻萨莱诺军又打不过，于是圣王国军们在万神殿附近终日游荡。他们酗酒，调戏妇女，完全靠抢劫和偷盗补充物资，当地居民恨透了他们，但又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lhToY
直到7月14日，这天下午，圣王国军的斥候远远地望见，一小批人马正冲着万神殿的方向而来。lhToY
起初他还以为那是萨莱诺人，但当他看清了队伍时，他立刻惊慌失措地逃离了瞭望点，一路跑回了临时指挥所。lhToY
“千真万确，您只要亲眼看上一眼就会知道了。他们的身上都散发着不详的黑气，用鲜血在身上绘制了诡异的图案，还有人口中呼喊着不明的亵渎之语……”lhToY
指挥官在思考后，得出了一个合理的结论：这些人应该是萨莱诺军假扮的。众所周知，这些不久前还是蛮子的人打仗凶残又狡猾，伪装成恶魔来威慑敌军，很像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lhToY
只要拒不出战，萨莱诺军的人占不到便宜，自然就会离开……lhToY
如果他们面对的是真的萨莱诺人，指挥官的想法完全正确。可惜并非如此。lhToY
不知是谁先惊讶地喊出了这句话。指挥官本想怒斥他胡扯，可当他看到了对方的前锋时，他说不出话了。lhToY
可此刻他们面目狰狞，身上甚至发出不详的红光，哪里还有一点属于教会的军队的样子？lhToY
“为了天主！阿门！”lhToY2
圣王国军根本还没来得及调整阵型，一个举着大剑的卫队士兵已经嚎叫着杀进万神殿！lhToY
在众人恐惧的目光中，他将那把双手剑挥舞得如迅捷剑一样轻盈，瞬间就把一位圣王国军连人带甲劈成两半！lhToY
指挥官在绝望中组织着防御，但眼前正在上演的根本不是战争，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lhToY
圣王国军们举着长矛一拥而上，却被一个禁卫军反过来强行逼退；lhToY
弓箭手徒劳地张弓射击，可对方仿佛是不死之身一样，顶着弓箭一路冲锋，直到拧下了他的脑袋；lhToY
一个禁卫军直接抓起一名圣王国军士兵，把他当做武器肆意挥舞……lhToY
指挥官刚想调动魔法师攻击，可他一回头，却看到魔法师那惊恐地头颅正对着自己。lhToY
“嘿嘿，”提着断头的禁卫军士兵诡异地笑着，“下一个就是你了。阿门！”lhToY
指挥官生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朝着自己疾速挥落的巨剑。lhToY
“我说怎么今天有不少魅魔跟我抱怨说魔力供给不上，原来是你搞的鬼啊，莉莉安。我该怎么惩罚你呢？”lhToY
虽然说是要“惩罚”莉莉安，但她的表情中并没有多少愤怒，更多的是玩味。她的尾巴也在轻轻摇晃，这显示出她此时有些兴奋。lhToY
“没办法，不这样做的话，就凭那些家伙不可能打赢圣王国军的啦。你给我的指示是‘在教皇的位置上坐的越久越好’，这也是必要的嘛。”lhToY
获取恶魔的力量分为两种方式。一种是凡人所使用的，献上灵魂，拿到力量，简单好用；另一种方式，莉莉安称之为“恶魔专线”。lhToY
众所周知，除了凡人以外，下级恶魔有时候也需要借助大恶魔的力量，这种时候他们自然不会用献祭灵魂的仪式——毕竟压根没这东西可以献祭，而是直接呼叫大恶魔，并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当然，呼叫的咒语、仪式都不会泄露给凡人。lhToY
“但是你却这样做了。难道说你同情凡人，不想诱骗他们献出灵魂？”lhToY
“这，这都是因为……使用常规的仪式太容易暴露了！他们一下就会认出来是恶魔召唤仪式的！”lhToY
“我并不觉得这样就不容易暴露了。不过，就当是如此吧。”lhToY
接着，阿斯梅蒂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但是只有这一次，仪式的信息我已经从那些人的脑子里抹掉了。下次再让我发现有凡人在用这条路径的话，我就会直接抹掉脑子哦。”lhToY1
莉莉安感觉既有点心累，又有点振奋，不管怎么说，这是她作为“英诺森三世”取得的第一次胜利。lhToY
那么接下来，就要在教会内部借着这次胜利，好好敲打一些人了……lhT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