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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牧羊人与恰特(下)

  【老实说我根本不知道写什么,只晓得胡掐几句戏言,也不会什么回神的体气,甚至现在,我都认为这是我胡言乱语的产物登不上大雅之堂,也不知道如何补救。最近的事物很多,很杂,以至于我分不清主次乱了阵脚,我知道我是一个很笨的人,桌案前的字句都是我不假思索拼上去的——不分逻辑,不讲道理。kXoQc

  说真的,我是一个从一而终的性格,但我的内心却是见异思迁的泛泛之辈,活络却又令人所不耻。因此在遇见这些纷繁的事情时,陷入纠结和焦虑是我的常态——焦虑,焦虑,然后畏惧,最后陷入什么都做不到的内耗中。无论何事都只是崩溃,就像决堤的羊,卡在沙发缝隙的帆布帽,扯不动,也救不出。kXoQc

  到而今我也说不出什么话了。kXoQc

  一切都是干涩,无力,且愚蠢的。kXoQc

  干燥的嘴唇碰上混沌的脑子,上一句的巧思下一秒又忽然忘记,跳跃的个性,杂乱的思想,戛然而止的猫咪,跃上高台,然后摔死,残渣七零八落,剩下的骨头是连鬣狗与秃鹫都忘却的存在。kXoQc

  写到这,我又突然忘记了我的主旨。或许本来就没有所谓的中心立意吧……愿上帝真知灼见,基督在上,请明鉴我的血脉,其中是否沾染了恶魔的气息,还有我那断章的灵魂,是否已经混沌到不能自已。kXoQc

  在黑夜与白昼的交界处,只有一条苍白的人造光夹在中间,夹在不知名的架子鼓上,然后敲响头颅,踢向胫骨,手中挥舞着坟地里跳出来的脊梁骨,你甚至还能听见某些人戳着它暗自发笑唾骂的样子。kXoQc

  但是,这其实与我无关。kXoQc

  是的,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要论证什么吗?kXoQc

  是的,论证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垃圾桶,里面装着数不清的傻逼,乐呵呵的傻逼,自我唾弃的傻逼,还有那种喜欢祸害别人的傻逼。傻逼,傻逼,都是傻逼,我也是这群傻逼中的一员——天呐,这真是太令人感动了。kXoQc

  你瞧,现在有自知之明的人不多了,而我,则是高傲的将头颅伸向利刃下的傻逼。kXoQc

  说来说去,大家都是傻逼。kXoQc

  这不是在骂人,真的,这只是一个事实,我们都是想要制造价值的傻逼。被大傻逼控制的小傻逼,小傻逼控制更大的傻逼,世界就是一个傻逼的循环。kXoQc

  哦,你可能觉得我疯了,事实上,是的,我疯了,但关你什么事?就像是安娜的姑妈的堂兄的弟弟要和一头母猪结婚了一样,你只会惊讶,然后委婉地偷笑两声,然后躺在沙发上自在地让人打瞌睡的时候模模糊糊地想起,呀,原来又是一个傻逼。kXoQc

  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全世界都是傻逼,世界毁灭,神灵不存,人死灯灭,你为鱼肉,我为刍狗,争做新时代文明的绊脚石,火上油,为阻碍世界发展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至少这样,就会有新的傻逼代替旧的傻逼了。kXoQc

  不是说旧傻逼不好的意识,毕竟傻逼就是傻逼,再分个高低贵贱就不太礼貌了,不过人类本来就自贱到这种不把自己当人的地步,这一点也就无伤大雅了吧。kXoQc

  所以这种重要的事情我要说三遍,傻逼傻逼傻逼更傻逼,这种独一无二的傻逼劲才是属于人类的新世代典范啊。】kXoQc

  火焰映照着她的侧颜,像是垂下恩赐的山谷,低迷的山麓蜿蜒着,开垦出一片又一片的迷雾。kXoQc

  这是她最为平凡且普通的一天。kXoQc

  她趴在木桌前思索着,手指沾染着包覆草荆的墨色,稚嫩的肌肤早已附上一层薄茧,太阳将自己裹得严实,而寒凉却爬上橡木。kXoQc

  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声中,她从桌肚掏出一张草纸,上面同样沾染着墨色,带着一些粗糙的碎屑,飘逸狂放的字迹显然不出自这个年幼的姑娘。kXoQc

  下面还有着一行小字,挤在纸张的角落,七零八落地拼散着,“愿世间没有灵魂。”kXoQc

  “愿世间没有灵魂。”拿着草纸的姑娘懵懂,却还是固执地念叨着,像是一见如故的挚友,启唇咬字便能感受它的亲切,只需要轻轻一舔,便甜到了心尖。kXoQc

  而现在,她的嘴里却是泛着涩味的苦。kXoQc

  “以及……傻*?”kXoQc

  是泪吗?她有些迟钝,这是谁写下的?kXoQc

  灵魂,鬣狗,和橡木,还有死去的猫。kXoQc

  她想仔细地翻翻,这张草纸有没有署名,她有一个名叫安娜的亲戚吗?kXoQc

  想到一半,她又止不住地发笑,连着桌椅也在风声窃窃私语,“我真该看看这位笔者的精神状态和心路历程。”kXoQc

  ——她一定相当的暴躁吧。当然,也可能相当有趣。kXoQc

  “我能把它放在匣子里,当作纪念。”kXoQc

  她自顾自地嘟囔着,轻巧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小跑着,去伸手够到范围之外的盒子。kXoQc

  父亲的声音隐隐约约从箱子里传出来,它站在高高的书架上,如同一颗炙热的心脏,跳动着,打开了脑袋,轻轻地跳进她的怀抱,准确的说是正好接住了。kXoQc

  “你好啊,北。”女孩轻轻地拭去匣子上的灰尘,红木制成的盒子并没有多少活力,只是懒洋洋地发出嗡鸣,表示答应。kXoQc

  “父亲说它现在只能算是一个神秘学物品而已,还没有神志,也不知道它还有多久才能长大。”女孩漫无目的地抚摸着匣子粗糙的外壳,这种行为让匣子不满地发出抗议,“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也快了吧,北?”kXoQc

  她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这是匣子的名字,也是她的名字。远远不是一个旧木匣可以代替的,虽然是要成为神秘学家的盒子,但还是得放东西才行。kXoQc

  她将草纸放进匣子里,里面装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图画,还有她觉得五彩斑斓的叶子,几颗玻璃珠子,弹弓,父亲喝剩的酒瓶,还有从桌子里找到的镜子,还有一支笔。kXoQc

  这是她的全部。也是北的。她原本以为能一直保持这样,但是,她错了,天不遂人愿,意外总是比明天先一步到来。kXoQc

  【暴雨,来自时代的崩溃】kXoQc

  经过层层的累积,kXoQc

  浩劫来临了。kXoQc

  ……kXoQc

  ……kXoQc

  “……”kXoQc

  “……”kXoQc

  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想起来呢。kXoQc

  最后的最后,火焰和雨水烧死了所有,一点点的炭素,炼制成了金属。kXoQc

  血液变成了电线和光缆,肌肤成了断绝缘分和未来的胶管,还真是好笑呢。kXoQc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等待着这股尾声的沸腾结束,于是她打开了包裹,只留十三个金币和一盏油灯,还有一句急匆匆的谢意,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离开了。kXoQc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