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道城墙陷落后不久，第二道城墙也被海潮般的圣王国军不计代价的冲锋攻陷了。西门、东门方向上的情况也在急剧恶化。魔法师部队已经在尽全力轰炸，但仍然无法阻止敌人进军的步伐。42PHD
同时，明显是法术所引发的暴风雪已经让后勤系统接近瘫痪，如今卢卡城除了基本的水和食物外，还要操心供暖需求。这对这个冬天几乎从不下雪的城邦来说还是头一回。宫殿中已经人满为患，而宫殿大门外依然挤着相同数量的市民，苦苦哀求着领主接纳自己。42PHD
“如果目前的情况得不到改善，恐怕卢卡将在一天后陷落。”42PHD
没有人说话。气氛已经压抑到了围城战开始以来的最低点。42PHD
在围城刚刚开始时，很少有高层对打赢战争抱有乐观的态度。大多数人能想到的最好情况也就是拖延足够长的时间，打出一个更好的投降条件。42PHD
然而，自从教皇到来，好几次危机都被奇迹般地化解，接二连三出人意料的战术胜利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慢慢地，即使是最坚定的悲观主义者也开始动摇。42PHD
可是就在所有人好像要看到胜利结局的关头，圣王国军的冲锋让他们再一次落入地狱之中。42PHD
难道仅仅一天之间，卢卡就要从坚不可摧的堡垒，变成他们的葬身之地了吗？42PHD1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把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向了说话的人。42PHD
倒不是这话有什么奇怪的，其实他们自己心里也这样想，而是说话的人身份特殊：教皇大人。42PHD
大家在这里拼死拼活地守城，名义上不就是为了保卫正统教皇吗？你倒好，自己先摆烂了，叫我们怎么想？42PHD
可莉莉安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是真摆烂了。她还对玛蒂尔达说：“你也别待在这了，给我带路。”42PHD
玛蒂尔达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暂且忍住了。她跟在莉莉安的身后，走出了会议室。42PHD
“明面上你可是教皇，理论上全世界最会对付恶魔的人；而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自己就是恶魔。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你都应该知道城外那些东西的弱点！所有人都把期待寄托在你身上了，连我也是！”42PHD
“光和火啊！自古以来一提到反制恶魔就会想到这两样东西，对吧？虽然严格意义上外面那群不是真正的恶魔……重点在于，我们知道这个也没用！我们怎么才能制造出足够强烈的光，足够猛烈的火，来把城外几万只恶魔烧干净？”42PHD
莉莉安说的是实话，她手上能打的牌已经全部打出去了。42PHD
魅魔的协助？莉莉安自己就是魅魔，她再清楚不过，让这些家伙上战场就像让别西卜的手下洗干净一样扯淡。42PHD
奇兵致胜？对不会恐惧，不会痛苦的军队来说，不存在“溃退”这一概念。42PHD
硬要说还没用上的，大概也只有那天莫名其妙得到的，真十字架的碎片了。42PHD
莉莉安也不是没有尝试使用它。就在作战会议之前，她偷偷地潜入了前线。42PHD
十字架碎片的效果非常强力而迅速，她举着碎片走到哪里，哪里的魔潮就会像畏惧火把的兽群一样散开。那些不慎触碰到它的恶魔，瞬间就化为灰烬了。但……42PHD
哪怕叫上一位骁勇无双的骑士，把十字架的碎片绑在骑枪上冲杀，一天之内又能斩杀多少恶魔？恐怕能上百就不错了。42PHD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恐怕就要为教皇大人准备出逃的车驾了。”42PHD
“我也准备逃去亲戚家里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42PHD
“如果转机真的存在的话，一定是来自于你培养的那些魔法师。”42PHD
法师塔内一处巨大的穹顶实验室中，上百名学徒和教师正在工作。无论年轻或年老，此刻的他们都在朝同一个方向开展研究。42PHD
当忙碌地记录着数据的学徒杰克见到公爵大人和教皇陛下一起走进门来，他立刻站得比卢卡城门的柱子还要笔直。42PHD
“报告教皇陛下，对您送来的圣物碎片的分析……还在进行中。”42PHD
“你什么时候把它送到我的学徒手里的，我居然不知道？”42PHD
“报告教皇陛下，我觉得对学术研究大有裨益！”学徒兴高采烈地说。42PHD
玛蒂尔达立刻愤怒得想抡圆了膀子上去抽他一个大嘴巴子，这不是她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42PHD
都什么时候还学术价值？！教皇把这东西送来是让你搞学术的吗？42PHD
可是莉莉安却好像并不生气。“你说有什么学术价值？”42PHD
“哦，在仔细地观察了碎片表面的魔力运转之后，我们做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圣物赐福的原理和诅咒是一样的！只不过触发的对象不同，本质上都是魔力结构应对外部干扰产生的保护机制，我们把这种机制命名为‘回火’。运用这一机制，我们可以主动地在未接触到魅魔的情况下触发赐福的效应……”42PHD
“打住，”玛蒂尔达沉着脸说，“这对现在的战局有什么用？”42PHD
玛蒂尔达气的跳起来要抽学徒——没抽到，这让她更加愤怒了。42PHD
“花钱养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就给我搞出个‘魔法的里程碑意义’，你们这是公款嫖娼！”42PHD
玛蒂尔达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学徒似乎跟上了莉莉安的思路。42PHD
“虽然我们没条件做这样的实验，但可以根据现有理论推断出，那就会导致构成这一结构的魔力无规则外溢……”42PHD
“我想，大约20000亩那么大，或者说三分之一个卢卡城——我是指爆炸产生的坑的大小。”42PHD
一个年老的教师目瞪口呆，手里价值上百金币的仪器在地上摔出清脆的声响。就连最年轻的学徒们也纷纷侧目。42PHD
真十字架的碎片，在教会的信仰体系中属于最高级别的圣物。它直接承载了神之子的血，据说仅仅触碰它就足以让盲人复明、治愈最恶劣的疾病。42PHD1
这甚至不是可以用世俗价值来衡量的东西。如果将真十字架置于王座之上，那国王也只能对它屈膝。如此高阶的圣物，相当于神明的临在。42PHD
哪怕是思想最激进的学徒，在听到这个想法时也感到一阵战栗。许多人开始尝试组织语言，劝说教皇放弃这个想法。42PHD
“那，那是教会所信仰的神之子殉难的碎片，上面沾染了有神性的血……”42PHD
“为了这样的圣物，教廷曾经组织史上最大的十字军东征，用十二万人为代价才夺回指甲盖大的碎片……”42PHD
“传说阿萨维里亚初代大帝就是靠着真十字架的赐福消灭了所有的竞争者……”42PHD
“我是教皇，我给你们一个合法渎神的机会！”莉莉安高声喊道，“你们到底干不干？”42PH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