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内卷战神，出来！（五千两百字） 5
他们看了一眼正趴在餐桌上睡觉的井芹仁菜就不再理会，花钱点一杯咖啡，在店里坐上一段时间，玩手机或者看报纸。等到心满意足了，就自行的起身离开。41hiI1
来栖晓看着店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店里的客人一批换了一批，但有趣的是，即便是与朋友结伴一起喝咖啡的国中生，在看到了趴在门边睡觉的井芹仁菜之后都会默契地压低声音、甚至干脆是用手机的通讯软件代替言语进行交谈。41hiI
佐仓惣治郎说得没错，到咖啡店里消费的客人只是单纯在用钱为自己的时间购买一份足够舒适惬意的体验。41hiI
在这种付费的体验里，他们会变得比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更加懂得温柔体贴的道理。41hiI
今天是“报到日”的最后一天，年轻的客人络绎不绝地造访这处偏僻冷清的店面。41hiI
没有作业和课程，也没有社团活动的安排，一身闲劲的中学生往往会在离开校门后结伴在城市里“探索”。41hiI
勒布朗固然是藏得很深，但架不住它附近就坐落有两所高校的国中部，参与“城市探索”活动的国中生的数量太多了，再怎么也能找到这家咖啡店。41hiI1
听上去好像是在打越战，一群穿得花花绿绿的交趾猴子拿着粗制滥造的武器、上蹿下跳的在地形错综复杂的雨林里寻找被世界灯塔遗弃的坦克。41hiI
打开坦克的舱盖，里面还放着一大堆没来得及喝的咖啡......听上去有点像德国兵，毕竟灯塔国的士兵一般都是吃兴奋剂的。41hiI9
而猴子们在手舞足蹈的瓜分完咖啡之后，立刻就发现炮手的位置那里有一只没来得及上锁的武器箱。41hiI
打开武器箱，里面是一把老得掉渣的“伽德兰”步枪，还有一把崭新出厂的“M16”。41hiI2
油光发亮的黑色漆面，冰冷优雅的钢制枪身......41hiI
这时候他们就会选择性的忽视“伽德兰”的存在，然后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把“M16”上，紧接着是由衷的惊叹，“哇，金色传说！”41hiI3
因为工作量的增大而摘掉眼镜的来栖晓现在就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被一群母猴子团团包围。41hiI
她们的视线越来越炽热，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咖啡店，或许已经一拥而上向他讨要联系方式了——41hiI
虽然还没有大胆到主动讨要联系方式，但是合影或帮忙照相的诉求已经是写在了她们的脸上。41hiI
佐仓惣治郎把客人们对来栖晓的态度都看在眼里，心想这孩子在学校肯定会很受欢迎。41hiI
长得好看、又懂事，性格也开朗大方，如果学习成绩能再优秀一点就更好了。41hiI
别人家的孩子都快要在新的学校里获得“现充”生活了，而自家的女儿还在房间里闷着，平日里连话都不肯跟他多说几句。41hiI2
现充这个词是用在这地方的吧？佐仓惣治郎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老了，好多十年二十年前词语都有些弄不懂具体意思了。41hiI
佐仓惣治郎有些吃惊，他为了应付今天“报到日+周末”双重属性叠加而来的客流量，可是专门比平日里多准备了一倍的咖啡豆。41hiI
来栖晓拉开抽屉，今天收到的钞票和硬币几乎塞满了整个抽屉。41hiI
这次是捡到宝了......佐仓惣治郎看向了正在柜台后边苦笑着应付目光灼灼的女国中生的来栖晓。41hiI2
评价一位咖啡师优秀与否的标准，不在于他能卖出多么昂贵的咖啡，而是在于他有多擅长照顾客人喝咖啡时候的心情。41hiI
显而易见，来栖晓这张脸如果不出道当偶像，那他在服务业就是无人可敌的存在。41hiI2
最重要是气质，他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让人看着就觉得无比的干净、透彻，然后能从这份通透感里察觉到一种直白的孤独与冷漠。41hiI
因为他摘掉眼镜、闭着嘴往那里一站就是活脱脱的青春剧少年偶像的现实模版。41hiI2
不敢想象如果他选择出道当偶像，到底会引发多少女人的狂热追捧......41hiI9
佐仓惣治郎赶紧从自己的脑海里驱逐掉这种危险的想法。41hiI
能上学，然后毕业了正常找工作，肯定比当偶像要好。41hiI8
毕竟名利场本就是“是非地”，娱乐圈更是其中竞争最激烈残酷、野蛮血腥，甚至能让人舍弃所有道德良心乃至伦///理信仰的最底层。41hiI1
每一个看上去风光靓丽的偶像，都是走在了危险的独木桥上，稍有差错就要有身败名裂的危险。41hiI
“抱歉，现在不出售咖啡......”来栖晓有些手忙脚乱的向新客人解释。41hiI
刚刚进门的一群女生不满地发出抗议。当然，即便是抗议也是很小的声音配合肢体动作。41hiI
佐仓惣治郎只好向她们鞠躬道歉，“真的对不起，勒布朗现在的确没办法继续营业了。”41hiI
毕竟勒布朗这家店的面积并不宽敞，所处的位置相当偏僻，在连续接待了几个小时的客人之后，各种食材储备都被耗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41hiI
一个上午，在来栖晓暂时看不到的网络论坛里，一则名为《四轩茶屋探索：咖啡店惊现偶像级美少年服务生！》的帖子被迅速打上了热门的标签，高挂在论坛的最顶部。41hiI
帖子里首先是介绍了“勒布朗”咖啡店的所在位置，以及店里的菜单。41hiI
摘了眼镜的来栖晓在咖啡店独特的氛围里，配合着手机摄影软件的滤镜，最终呈现出的效果，真是帅得惨绝人寰。41hiI
【酒酿桂圆子：wow，是美男子！！】41hiI1
【我真不是闪刀凯子：楼上的，收收口水。】41hiI13
【orz：可恶，好羡慕，真想立刻去见一见！】41hiI2
【orz：但是我这里离世田谷区太远了，根本没办法过去啊！（脸红表情包）】41hiI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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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深一生推：所以，这真不是青春校园电影的拍摄现场吗？！】41hiI4
即便是勒布朗店门外的告示牌翻到了写着“Closed”的一面，仍是不断有凑热闹的学生在附近聚集。41hiI
随着剩下的顾客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咖啡店，来栖晓和佐仓惣治郎开始给店里做清洁。41hiI
佐仓惣治郎持握沾了水的海绵拖把抵着地面来来回回地刮擦，或深或浅的脚印都被碾成了一滩灰黑色的污水，无法再进行区分和辨识。41hiI
在他把清洁剂喷上去之前，那些无序分布的油污可以被幻视成各种各样的图案，但最后也不过是变成一大团泡沫拥挤在水槽的出水口。41hiI
伴随着污水冲入下水管道的呼呼声，佐仓惣治郎把清洗过的拖把放在卫生间的墙角，然后走到来栖晓的身边。41hiI
“今天的客人未免也太多了。”来栖晓配合着吐槽了一句。“我光是碾咖啡豆就差点把手腕给甩断了。”41hiI6
来栖晓把一张洗得干净的餐盘放进橱窗：“说不定是有人把我的照片上传到了论坛里？”41hiI
佐仓惣治郎看出了他的担忧，走到水槽旁边帮忙一起清洗餐盘，“今天会给你发奖金的。”41hiI
“真是朴实无华的安慰方式啊。”41hiI2
来栖晓这样说着，其实已经不太在意自己的照片被上传到网络了。41hiI
生活里的烦恼就是这样层出不穷又无处不在，但只要睡一觉起来，它们都会随之淡化、消失，最后成为一种千篇一律的回忆。41hiI
就像日记一样，隔夜了回头再看，要么是遗憾的叹息，要么是释然的微笑，终究是很难再在心里激荡起当时的感动。41hiI
她梦到自己觉醒了类似于《JOJO的奇妙冒险》里“替身”的超能力，然后回到了遭受校园霸凌的那一天，在“欧拉欧拉”的战吼声里把那些试图欺负自己的家伙统统给揍得头破血流，最后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求饶，说“井芹大人，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欺负同学了”。41hiI2
而自己则功成身退，大笑着，在一众敬畏与崇拜的注视里离开教室，留下一则神秘的校园传说。41hiI
“别傻笑了，擦一下口水。”在隔壁餐桌上挥舞抹布以清理油污的来栖晓丢过去一包抽纸给井芹仁菜。41hiI
女孩这才注意到，自己桌面上不知何时积累了一小滩晶莹剔透的液体......41hiI3
井芹仁菜连忙是左顾右盼一番，发现店里没有客人，这才暗自松了口气。41hiI
趴在桌上睡觉的时候，如果是侧过了脸、枕在胳膊或者桌面，的确是容易造成这样失态的状况。41hiI
佐仓惣治郎已经摘掉了围裙，“已经中午了，等会儿我开车送你们去学校。记得秀尽旁边有几间不错的家庭餐厅，午餐就一起在那里解决吧。”41hiI5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是刚刚睡醒，又觉得一句话不说显得有点尴尬。41hiI
混沌的思维转了半天，最后是木木讷讷的憋出来一句没头没尾的“我想吃辣椒渍和酸奶。”41hiI
开在东京的家庭餐厅，肯定会有辣椒渍和酸奶。41hiI2
来栖晓走过来，捡起她桌上那几张擦过口水的餐巾纸，有些嫌弃地把它们丢进垃圾袋，再用拧干的抹布把桌面重新擦拭。41hiI2
午后的阳光透过廊道的玻璃窗一方一方平整地斜铺在地板上，碰到墙根儿弯上去竖起来，墙壁是初春天空一般的浅蓝，阳光在那儿变成了空蒙的绿色，然后在即将消失的刹那变成淡淡的紫红。41hiI
来栖晓低头摆弄手机，高强度搜索那些关于自己的论坛帖子。41hiI3
井芹仁菜抱着刚刚领到的校服和课本，有些拘谨地跟在来栖晓的身后。41hiI
秀尽高等学校的校服采用了和大多数中学同款的西装上衣打底，区别在于纽扣是鲜红色，左胸处缝制的手巾袋上印着校徽。而下身选用了红黑配色的格子长裤。41hiI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井芹仁菜的心里莫名有一些窃喜。41hiI2
她对于来栖晓这种看上去就是站在校园阶级顶端的“现充中的现充”有着相当的心理阴影。41hiI
毕竟，她就是因为在去年与一位“超级现充”级别的朋友产生了争执，才一步步的激化了矛盾，最终离开家乡，孤身来到东京。41hiI
井芹仁菜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跟着来栖晓一起走进了教室。41hiI
毕竟是“报到日”，遇到午饭前后的时间段，教室里干脆是空无一人。41hiI
来栖晓指着自己座位旁边的空位，“你要跟我同桌吗？”41hiI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点头，等到井芹仁菜反应过来的时候，来栖晓已经落座朝她招手了。41hiI
等到她再次有所反应的时候，已经站在来栖晓的课桌旁边了。41hiI
她总是这样，身体比思考更快的做出反应。41hiI2
“坐在这里试试......怎么样，能看清黑板吗？”41hiI
“能看清。不过，我们好像才刚认识没多久吧。”井芹仁菜迷茫于来栖晓的热情。41hiI
她其实并不反感一位来栖晓的善意，甚至可以说是欣喜于自己能被人关心。41hiI
来栖晓从抽屉里翻找出几本教科书，“佐仓先生让我多加照顾你。”41hiI
说完，他就带着教科书起身了，“我现在要去办公室找老师询问下周三追加的开学考试的考试范围，你要跟我一起去吗？”41hiI
井芹仁菜连忙点头，然后也学模学样地抱着几本教科书站起来。41hiI
如果把这座高中比作一处深不见底的水潭，那么井芹仁菜觉得自己就是不小心掉进了水潭中央的可怜受害者，随时有被暗流淹没的危险。41hiI
而来栖晓，是她现在能看到、能抓到的，唯一的救命稻草。41hiI
在她眼里，来栖晓应该是与自己相仿的“同类”，都是被迫要走进这一方全然陌生的水潭里的可怜人。41hiI
离开教室了，井芹仁菜觉得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却一句话不说，这样的气氛太过难堪，就忍不住问他，“只是开学考试的话，应该不需要特别重视吧？”41hiI
来栖晓不假思索的解释，“秀尽有一项奖学金，必须在入学的一个学期内在所有考试科目上都获得‘A’的成绩才能申请。恰巧，我们作为‘转校生’正符合这个‘入学’的标准。”41hiI1
“嗯，足足有十万円呢。”41hiI3
“可是马上就要开学了，我们都是第一次在东京上课，应该没办法顺利通过开学考试吧？”41hiI
“没办法通过？”来栖晓有些不满地看向她，因为身高的差异，这个动作就显得是“居高临下”。41hiI
“既然是第一次接触东京的课程，那么放假去补课就好了，用最短的时间习惯东京高中的教学模式。41hiI5
开学第一周也不会有多少作业，课余时间足够宽裕，社团也还没有开始招新，只需要顺便再把每一个课间都利用起来，再尽可能地压榨一下娱乐与休息的时间，最好是直接减少睡眠......”41hiI2
絮絮叨叨着，男孩的眼睛里仿佛正在燃烧着一种炽热的无名之火。41hiI2
来栖晓跟她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同类，更不是她在水潭里能抓到的“救命稻草”，41hiI
他是从远方迁徙到这处水潭里来猎食的鳄鱼。41hiI8
这种宛如求生一样的学习态度和规划，是井芹仁菜前所未见的。41hiI2
距离开学考试还有四天，一个乡下高中到东京的转校生却坦言要把所有的科目都学习到“A”的等级......41hiI
这真的不是在白日做梦吗？41hiI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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