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栖晓握着手机大步走在涩谷的街道上，大厦的广告屏上播放着少女偶像团体在武道馆的演唱会预告。f1glR
他觉得那几位女孩有些眼熟，就低头看向自己手机的壁纸。f1glR
“是叫做‘Morfonica’的组合来着......”f1glR4
“好突出的贝斯啊。”同样驻足在广告屏底下的行人如此感慨。f1glR4
“那个贝斯手是叫广町七深吧？真是漂亮的贝斯solo呢。”f1glR
月之森又是什么地方？来栖晓只记得他的母校叫月光馆学院。f1glR6
但那段激烈的贝斯solo却像幽魂一样缠绕在他的周遭，怎样也无法驱散。f1glR4
来栖晓按在设置页面的手指怎么也落不下去，终于是停住了脚步。f1glR
突出的贝斯声之后，有序的鼓点与吉他的旋律逐渐成为了演出的主题。f1glR
渐渐是听不清女孩们的歌声，只是自然下垂的右手突兀的颤抖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弯曲，好像是捏着了一枚拨片，在无形的弦上划动。f1glR
来栖晓抬起了右手，紧捏拨片的感受是如此清晰，但指间却是空无一物。f1glR1
他抬起头，仰望着大厦屏幕里的舞台，应援棒在黑暗里成为了环绕无垠深邃宇宙的璀璨银河，而舞台中央的女孩们就是这无垠深邃里无限耀眼的恒星。f1glR
恒星离地球太远，她们散发的光总是姗姗来迟，但即便如此，也足够温暖那些在不经意间沐浴到这份光热的人们。f1glR
人群的嘈杂从来栖晓的身旁经过，没能在他的心底留下任何的印象，其实广播里的歌声也是模糊的，他什么也听不见——脑海里此时装满了无端流淌出的吉他弹奏的片段，好像是错综复杂的线条在记忆的空白地里肆意延伸。它们组成了天马行空的假想曲谱，又仿佛是铺就了一条通往宇宙的道路。f1glR
来栖晓隐隐约约觉得有一双手在身后推着自己不断前行，一步步的登上崇高的殿宇。f1glR1
但回过神来，他只是怔然地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大厦的广告屏，看着演唱会的预告重播了一次又一次。f1glR
他清楚地感受到，这具身体里残留的「心」正无比渴望着要抵达那个地方。f1glR2
武道馆，日本音乐人公认的殿堂之一.....f1glR3
几乎每一支新生的乐队都以能在武道馆举办演唱会为荣。f1glR
那代表了万人级别的动员能力，很多小有名气的乐团和歌手一辈子能达到的最高阶段也就是这个级别。f1glR3
走进武道馆，就是走进了金字塔的最高层，虽无法触及沐浴阳光的塔尖，但已经是抵达了需要无数人仰望和崇拜的地位。f1glR
除非玩乐队很赚钱。f1glR6
他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在这里的书店挑选双人份的辅助教材和习题册，以应对接下来一整个学期的课程。f1glR
这孩子意外的听话，来栖晓发现自己说什么她都是嗯嗯嗯的点头，然后乖巧照做。f1glR2
在离开校门之后，两人就分头行动，势必要在晚饭之前做好新学期的规划。f1glR
沿着街道一阵寻找之后，来栖晓在一家看上去很宽敞的书店门口停下了脚步。f1glR
他在心里把所有的学科名称都过了一遍，然后推门而入。f1glR
书店的工作员拿出一把扫码枪挨个在书本后边的二维码上读取，然后不时在一旁的电脑上操作。f1glR
“一共三万円。”f1glR1
“好的......”来栖晓心疼地从钱包里清点出三万円交给他。f1glR
工作员深鞠躬，像是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他立刻指着身旁的书架对着来栖晓说。f1glR
“对了，你看上去是会喜欢热血漫画的类型呢。店里最近正在举行‘《JOJO的奇妙冒险·第六季（石之海）》动漫＆漫画’的限定优惠活动，如果你愿意用四万円购买漫画全册的话，会负责纪念款动画光碟和荒木先生的亲笔签名海报哦。”f1glR4
来栖晓看着漫画封面上的空条承太郎，手指不受控制地再一次伸进了钱包。f1glR2
糟糕，福泽谕吉要逃掉了！f1glR1
【怪盗获得了“英语词典”、“汉语词典”、“练习册”若干......】f1glR
【怪盗获得了《JOJO的奇妙冒险·石之海》漫画全册与纪念光碟。】f1glR
【此时的资产还剩下75450円】f1glR2
书店的工作员露出了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声音也变得响亮了。f1glR
他跺了跺脚，九十度鞠躬，然后伸出双手接过了来栖晓颤抖着递上的钞票。f1glR
来栖晓提着两只塞满书籍而显得沉重的塑料袋，步履蹒跚地走出了书店。f1glR
她在熊本可没见过这样种类繁多的练习册。花花绿绿的封面隔着塑料袋，模糊的重叠着，看起来像是一块颜料杂糅的调色盘，让人觉得有点恶心。f1glR
“练习册你能帮忙提着吗？”说话的时候，肩膀和胳膊都酸痛难忍的来栖晓已经把塑料袋掂到了她的手边。f1glR
高强度锻炼、睡眠不足，高强度打工，以及提着两大摞的书走了一整条街的路程......f1glR
“嗯！”井芹仁菜连忙接过了他手里的塑料袋，然后发出了吃惊的轻呼。f1glR
“难怪老师总是说，‘在书包里塞满书籍比起塞满钞票更有力量’。”f1glR
“不确定能不能防弹，但是肯定能防住歹徒的刀子。”f1glR2
车厢的塞拉门缓缓打开，赶着晚高峰的上班族们蜂拥而入，夜晚是他们工作的时间。f1glR
来栖晓抱着大约一公斤重的“JOJO”往电车里挤，井芹仁菜也学模学样地抱着习题册跟上。f1glR
书本堆叠的棱角格外扎人，同时又有结实和沉重的质感。f1glR
在书本的帮助下，他们得以像是推土机一样扒拉开拥挤的人流。f1glR
井芹仁菜很懂事地越过了来栖晓，在最前面开道，这为来栖晓节省了不少的体力。f1glR
艰难地挤出了人群，井芹仁菜和来栖晓在车厢尾部的空位落座了。f1glR
“知识的力量。”来栖晓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本就苍白的面色这会儿呈现出一种油尽灯枯的疲态。f1glR
但是他对于自己的这只小跟班很满意，“晚上请你喝杯咖啡。”f1glR2
仿佛是置身处在巨大的高脚杯，有人把葡萄酒向下倾倒，黏腻的酒水迅速裹满了玻璃的杯壁，所见皆是鲜红如血。f1glR
来栖晓轻轻推了一下身旁开始摇摇晃晃、看上去随时都要睡着的井芹仁菜。f1glR
忽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女孩瞬间被吓醒了。f1glR3
她打了个哆嗦，然后看到来栖晓那张在黄昏余晖里帅得惨绝人寰的脸蛋，所有的小脾气都烟消云散了。f1glR5
车厢里仍然是拥挤，一群都市白领笔直地站着，手臂向上伸出、连接着车厢上方的拉手吊环。f1glR
这么一想，又会觉得他们像是长颈鹿。除了疾病和死亡，不会有任何事物能让他们倒下，就这样永远的站着、尽可能向阳光的方向伸长了脖子，期盼着一点点晋升的希望和机会。f1glR
但树木会被伐木工砍倒，长颈鹿也会被猎枪击中心脏、然后摇摇晃晃的栽倒在地。f1glR
无论是作为树还是作为长颈鹿，似乎生活的主权都不在他们自己的手里。f1glR2
这是独属于东京的都市色彩，哪怕它看上去有些过分的灰暗，会让人联想到许多阴郁的事情。f1glR
白领们站得笔直，闲着的另一只手或是在摆弄手机、或是在整理公文包，然后发出微弱的呼吸。f1glR
一条条用领带拉紧的衣领严丝合缝地贴着皮肤，有时候生活就像这条领带，只有把它用力拉紧，直到连喘气都费力才能体面地活下去。回家面对妻子和小孩的时候，支撑家庭的疲劳仿佛就能一笑而过，“不是我很累，只是领带系得太紧。”f1glR2
“他们为什么不试着把领带改松一点？看上去很辛苦。”f1glR
女孩在意识到自己缺乏距离感的时候，脸上就飘起了些许热意。f1glR
“你这话应该去对17世纪维多利亚时代的宫廷女性说......想要在满是竞争的王宫里立足，比的就是谁能把束腰扎得更紧。”f1glR2
来栖晓听到了她的吐槽，就拿出历史书上的例子进行回答。f1glR
至少现在，少年少女与那节车厢里的生活仍然是平行的。f1glR
等到她喝完了咖啡、要回到佐仓家休息，来栖晓这才开始收拾柜台和厨房，然后在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疲乏地带着桌上的书本走上阁楼。f1glR
来栖晓看着漫画里那张熟悉的面孔，长大了嘴，无以复加的震惊在心底激荡。f1glR
在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最后一位盗取罪恶的目标，正是这位行踪隐秘的神父！f1glR2
如果不是有在几位监狱里认识的朋友在这场“心灵盗窃”的行动中给予了有力的支援，或许他已经死在了西海岸的灯塔底下。f1glR2
比如空条承太郎居然也到西海岸“探监”了，而且还有着暂停时间的......「替身」？f1glR
又比如他们居然能在现实里随意的使用这种近似于「人格面具」的力量。f1glR
仔细回想那时候的细节，其实许多当时的疑惑都在此刻得到解答。f1glR
即便这场故事里没有一位曾经拯救过世界的“心灵怪盗”，但看着曾经与自己出生入死的朋友们在绝境里挣扎，难免会触动内心里对于“家”的思念。f1glR
一本漫画翻到了结尾。f1glR1
来栖晓看着空白页上，“荒木飞吕彦”的亲笔签名，好像被雷劈中了，浑身麻木着、僵硬着。f1glR
那些熟悉的画面骤然连成了一段连贯的电影胶卷。它们浸在水中，漫漶而模糊，近在咫尺却隔了一层感光乳剂好像一戳即破，只能让人眼睁睁地看着黑白的颜色一点点成为岁月流年，成为了那些缅怀却无法再触及的回忆。f1glR11
有机会必须见一见这位作者。f1glR8
这时候他才发现，不知何时，阁楼里已经站着了一位表情无奈的老人。f1glR
紧接着，一沓厚厚的“福泽谕吉”被他递到了来栖晓的面前。f1glR
“是不是太多了。”来栖晓感受着手里纸钞的分量，感到一阵忐忑。f1glR
佐仓惣治郎见状就提醒他：“勒布朗附近开着一家自助银行，你可以去那里把钱存进银行卡里，这样使用起来也方便。”f1glR5
可靠的中年男人询问着来栖晓，“你应该有银行卡吧？”f1glR
“你现在身上的钱也不少了，留一点现金备用，剩下的都存进卡里会更加安全嘛。”f1glR
总感觉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f1glR1
整整十九万円被存进了银行卡，但余额在几秒的延迟之后就跳成了触目惊心的“0.000”。f1glR7
紧接着，他的手机里就弹出了“偿还债务成功”的短信。f1glR
（回应一下更新问题：本书的确是一天一更。但每一更基本上都是4~5k字，刺猬猫绝大部分的新书在没上架之前都是这个更新量，只不过他们大多数是选择把四千字的内容拆成两章发布，因为这样流量可以更多。）f1glR
（我每天合成一章发布，是觉得宁愿流量少点，也要让章节变得长有些能让大家的阅读体验尽可能的完整......为什么不能日更八千？我要能每天保持这个质量稳定日更八千、日更一万，我就不会在起点证道失败了。）f1glR5
（更新其实真不少了，我才发书一周呢......总之，新书期各种数据很重要！求推荐票！求月票！求刀片！求打赏！各种求！）f1glR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