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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在玻璃粉碎前留下一道曳光

  最近,姐姐们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kXsF5

  黑发的少女看了一眼杯子里的红茶,在啜饮一口后却又觉得索然无味,索性放下了茶杯,坐在座椅上发起了呆。kXsF5

  ……最近,姐姐们好像都不愿意坐在一起喝下午茶了。若是放在从前,莱恩姐姐绝对是招呼得最为勤快的那一个。而麦昆姐姐虽然表面上不做反应,但总是会准时地带着点心到场。然而在最近,这样恒久不变的日常活动却是再也见不到她们的出席了。就连二人偶尔在家里碰上,却是相见无言,宛若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kXsF5

  明明身居同一个屋檐下,但却能感觉两位之间心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不知道原因的她只能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想要询问却又无从入手、想要撮合却又被双方不约而同地忽视或者婉拒。已经将能够尝试的方法都尝试了一遍,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的无力感让她止不住地感到烦躁。最后少女能做的,也就只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kXsF5

  “哈……”kXsF5

  “多伯酱?你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呢。发生了什么吗?”kXsF5

  忽然,一阵温柔地微风从背后传来,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一双柔软的双手轻轻按住了,在听到了那个熟悉声音之后,名为目白多伯的少女不由得睁大了眼,“腾”地一下便转过了身去——果然,在她的视野里看到了那个因为自己突然的动作而有点惊讶的、有着一头漂亮的水蓝色长发的少女:kXsF5

  “阿尔丹姐姐!”kXsF5

  “嗯嗯,是我哦。”kXsF5

  她好看的紫瞳在她的微笑里散发着温柔的光。这位真正的大小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将后面的褶皱抚平,顺势坐在了多伯的身边:kXsF5

  “是什么让我们沉稳的多伯酱都忍不住叹气了呢?不介意的话,就和姐姐说说吧?”kXsF5

  “阿尔丹姐姐……”kXsF5

  ——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比起更为年长和不易捉摸、乃至于被称为“魔性”的高峰姐姐,这位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亲和立场的马娘似乎更适合担任调停者和姐姐大人的角色。虽然高峰姐姐应该会用那种极具她个人风格的方法来为妹妹们鼓劲,但对于现在正在闹别扭的那两位来说,果然还是更适合阿尔丹姐姐这样更加柔顺温和、更易入口的良药呢。kXsF5

  在一阵考虑之后,少女下定了决心般地点了点头,对着她的姐姐缓缓地开了口:kXsF5

  “其实我本身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啦……是麦昆姐姐和莱恩姐姐。她们就好像吵架了一样,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交流了。明明平日里经常会一起读书和喝茶的……”kXsF5

  “啊啦……然而今天却只有多伯酱呢……”kXsF5

  蓝发的少女顺着她的话,看向了这个被妹妹们当作常用集合点的地方。除了偶尔能见到的一两个进来打扫的女仆以外,在自己还没有过来的时候,这个偌大的书房里只有冷清的多伯一人。阿尔丹在闲暇的时候也会参加到妹妹们的茶会里去,因此她当然明白现在的情形到底是有多么地反常。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继续询问着可能的线索:kXsF5

  “多伯酱,她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kXsF5

  “大概就几天前吧……就在姐姐们参加的那场菊花赏结束之后。会不会是在比赛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呢——我隐隐约约地这么觉得。”kXsF5

  自己因为家教老师课程安排的关系错过了姐姐们的对决,只能通过比赛的录像一探究竟——但其间似乎并没有多伯想要的答案。至于北野奶奶,虽然当时在场的她察觉到了两人情绪上的不对,但总是被各种要事和琐事缠身乃至于不胜其烦的她也只能当作是姐妹之间的正常矛盾,也许过两天就会随风消散——然而实际上她们的冷战已经持续了快要一周。现在的多伯也就只能像自己的姐姐求援了。kXsF5

  “……我大概知道了,她们吵架的原因。”kXsF5

  在听完少女的讲述之后,认真地倾听着的蓝发少女垂下了眼帘,露出了一个有些悲伤的神色。她缓缓地站起身,向黑发的少女进行了道别:kXsF5

  “——我去和莱恩酱她们谈谈吧。”kXsF5

  “啊……好、好的。”kXsF5

  没想到对方竟然一下子就有了头绪,黑发的少女不由得有点儿愣神。在目送那个温柔而坚定的身影离开之后,她又呡了一口杯子里早就凉掉了的红茶,坐在椅子上发起了呆。kXsF5

  “莱恩酱?你在吗?”kXsF5

  “来了——诶?!阿尔丹姐姐?”kXsF5

  轻轻敲响了莱恩寝室的门,少女静静地等待着妹妹的回应。在片刻的等待之后,短发的少女打开了房门,和多伯一样发出了的惊呼:kXsF5

  “姐姐怎么回来了?在周末的这个时候,姐姐不是还有医院的检查吗?”kXsF5

  “呵呵……最近我的双脚状态还可以呢。今天的检查也是无比顺利,因此就早早回来了呢。”kXsF5

  蓝发的少女俏皮地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将话题从自己的身上引开了:kXsF5

  “可以进去吗?我们很久没有聊过天了呢,要不要一起喝杯茶呢?”kXsF5

  “啊……当然可以,请进。”kXsF5

  她打开了门欢迎着姐姐的到来,然而在她的笑容里,阿尔丹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疲惫和迷茫。kXsF5

  在柔软的床上落座,阿尔丹接过妹妹递过来的红茶。在象征性地品了一口之后,她几乎是单刀直入地切入了话题:kXsF5

  “莱恩酱,之前和麦昆酱在菊花赏上的对决——开心吗?”kXsF5

  她清楚地感觉到,在莱恩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握着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一会,随后才将它送到了嘴边。kXsF5

  “啊……嗯。”kXsF5

  她眼神游移,含混地回应着。kXsF5

  “……莱恩酱,你一说谎就会抿嘴唇的习惯还是没有改掉呢。”kXsF5

  “啊……”kXsF5

  下意识地将空着的左手放到了嘴边,然而根本就没有摸到姐姐说的那个动作。看着蓝发少女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知道自己瞒不住了的莱恩沉默了一会,最后只能老实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kXsF5

  “……我一点都不开心。不仅如此,我还对麦昆说了过分的话。”kXsF5

  话流就像是被打开了水龙头的水,滔滔不绝地一句接一句地流出。她向姐姐讲述了自己是如何被逆流的热血控制了大脑,对着麦昆说出了那样的话。到最后,她用阴翳的表情,为自己的行为下达了最终的结论:kXsF5

  “到最后,我连我继续奔跑的理由是什么都找不到了。我没有麦昆她那承担家族使命的觉悟,只是为了追上她漫无目的地继续奔跑。但就连这个自私的目标也没办法实现——我没办法像她一样,像她一样在京都的赛场上跑出那样毫无迷惘的帅气和强大。从一开始,我就是那个憧憬着麦昆的小女孩……直到现在也是。”kXsF5

  ……果然,是这样吗。kXsF5

  她看着消沉的莱恩,不由得感到了内心一阵刺痛。kXsF5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样的感受。因为目白阿尔丹她也有着一位叫做“目白高峰”的姐姐——日本史上第一个完成了三后冠的赛马娘、并且还完美地赢下了所有的前哨战,被称为是“完全三冠”的获得者;以华丽的重赏六连胜打破了“国民的偶像”海赛克以及“皇帝”鲁道夫象征留下的重赏连胜记录——目白高峰。她的存在就好似她的名字一般,如高峰难以逾越。作为她的亲妹妹,同样冠以“目白”之名的目白阿尔丹,几乎只能在姐姐散落的光芒所创造阴影里苟延残喘了。kXsF5

  ——但是她从来没有因此厌恶过自己的奔跑。kXsF5

  “莱恩酱,知道我在经典级的时候外号是什么吗?”kXsF5

  蓝发的少女轻轻地笑着,不经意间又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kXsF5

  “诶?我记得好像是……什么什么玻璃……?”kXsF5

  少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在脑海中搜寻着相关的记忆,不确定地回答着。kXsF5

  “‘玻璃做的马娘’——之前有人这样喊我呢。不知不觉就连报纸上也这么称呼我了。”kXsF5

  “好过分……”kXsF5

  “嗯?不会哦。我倒觉得他们说得挺贴切的呢。毕竟从德比之后我就休养了整整一年,然后又在上一年的天秋之后休养了一年——出道三年了跑的比赛还没有莱恩酱多呢。被叫做玻璃马娘也是没办法的事。”kXsF5

  蓝发的少女有点寂寞地笑着,慢慢地继续叙述着:kXsF5

  “这副身躯随时都可能破碎消亡。在目白家、在赛马娘们璀璨的历史长河中,或许我转眼就将被埋没吧。转瞬间便褪色、被遗忘、最后消失。”kXsF5

  “……”kXsF5

  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少女只能愣愣地听着自己的姐姐继续往下讲。kXsF5

  “——然而就算这样,至少‘此刻’,在我终将粉碎的宿命尚未到来的此刻,在这短暂的时刻——哪怕一点也好,我也想在时代留下一束曳光。”kXsF5

  明明是在讲述自己的境遇,明明听上去不公而又令人难过——但目白阿尔丹的眼神平静kXsF5

  、而又蕴含着不可动摇的决心。kXsF5

  “……我们的全盛期,短暂而又美好。并不是想跑的时候就可以跑、至少在自己尚有余力的时候,我想让世界看到这个完美而又不完美的自己。奔跑的理由?前进的目的?虽然这些东西也很重要,但我觉得,能够继续奔跑就已经是相当幸运的了。”kXsF5

  她娇弱的身体看上去纤细却顽强,明明是被称为“玻璃的马娘”,但此刻她的坚强似乎连子弹都能防下。kXsF5

  “莱恩酱,去报名今年的有马纪念吧。以莱恩酱的人气,绝对可以得到足够的投票的。在那场比赛上,看到那个人奔跑的样子的话——应该会给迷茫的你指点一条路吧。”kXsF5

  “诶?在有马纪念上……就能找到答案了吗……?”kXsF5

  “……我不知道。”kXsF5

  她顿了顿,缓缓地从床上站了起来:kXsF5

  “……但我知道,你绝对不可以在这里停下奔跑。”kXsF5

  “……”kXsF5

  “……谢谢你泡的茶,真的是好手艺呢。”kXsF5

  她放下茶杯,推开了少女寝室的房门:kXsF5

  “……我们有马纪念再见。”kXsF5

  她回头,以这样柔和而坚定的声音,向妹妹做出了告别。kXsF5

  “理由是什么并不重要,总之先继续奔跑下去……吗?”kXsF5

  短发的少女“啪嗒”地一下倒在了床上,注视着房间的天花板,喃喃地重复着姐姐的话。kXsF5

  “艾尼斯和训练员也说过类似的话……呢。”kXsF5

  “……莱恩酱这里,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呢。”kXsF5

  关上少女房间的门,阿尔丹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麦昆的房间并不在此处,要到达那里的话,必须先穿过正门的大厅才行。kXsF5

  “麦昆酱的话……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kXsF5

  一边思考着这样的问题,少女一边来到了大厅——然而就在她刚刚走下楼梯的那一会,便在门口的位置看到了一个正在与管家先生交谈的陌生人。kXsF5

  ……是客人吗?kXsF5

  少女暗暗地思索着,但无论对方的身份是谁,以少女接受过的教育来说不允许她视若无睹地就此离开。因此她主动地来到了对方的面前,对着对方行了一礼:kXsF5

  “请问您登门有何贵干?如果是要找北野女士的话,请到那边的会客室稍作等待——”kXsF5

  “啊——那个,我是麦昆的训练员!其实是因为怎么都联系不上她,想来这里找她谈谈心的……”kXsF5

  ——啊啦。kXsF5

  看着眼前这个表现有点局促的少年,蓝发的少女不由得眼前一亮。kXsF5

  “请跟我来。”kXsF5

  对着塞巴斯点了点头,阿尔丹率先迈开了步伐:kXsF5

  “我带您去麦昆酱的房间。”kXsF5



  PS:4000字大章,请收下吧!

  PSS:因为昨天FLY在面对GEN.G时表现出了令人动容的战斗意志和血性,今天晚点还有一更,以示我的敬意。1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