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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I.即便深渊无底,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姿态调整,桃乐丝以非常的速度下落着,而且还在持续加速。lhi88

  “这家伙干嘛!?”风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现在我该怎么办?!”lhi88

  “呼呼呼——”lhi88

  耳边只有狂野的风声,洞口很快就在视野里消失了,没有阳光的照射,深井一般的坑洞迅速黯黑下来。但冥冥之中桃乐丝明显感觉到自己还在加速,头发如鞭子一般抽得她脸颊生疼。lhi88

  脑袋空白一片,一切计算都等于零,因为她穷尽脑力也没有什么阻止坠落的好办法。lhi88

  完蛋,要坠机了!lhi883

  桃乐丝紧闭双眼,双手抱头蜷缩蹲防,准备用这个姿势对抗地面。lhi88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洞穴似乎无尽无底,坠落也一直望不到头;但桃乐丝丝毫不敢松懈,就算摔死她也希望自己是屁股着地。lhi88

  “嘭!”lhi88

  煎熬的下落持续了五分钟之久,紧接随之一声巨响,她像64磅的实心炮弹一样重重跌落在地,掀起的尘土霎时间席卷了整个空间。lhi88

  “这神经病疯了。”lhi881

  桃乐丝全身火辣辣地疼,虽然在梦中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却保留了那么十之一二的痛觉,足够要她的命了。一瞬间浑身二百零六块骨头一齐哀嚎,她差点因此当场休克过去。lhi88

  躺在地上沉淀了半天,桃乐丝才总算缓过那么些劲来,但时不时依旧有残留的隐痛,用力过猛她便立刻疼到呲牙咧嘴。lhi88

  “这又是哪里?”lhi88

  感觉痛楚消退得差不多了,桃乐丝挺身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观察四周,她又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lhi88

  这是一个又长又低的大厅,一排悬挂在屋顶上的吊灯把它照得格外明亮。大厅周围全是门,不过它们都被锁着;空旷的室内中央只摆放了一张三条腿的玻璃小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lhi88

  再抬头看,让她落下来的洞穴也消失不见了,那里只有一块精心粉刷过的天花板。lhi88

  桃乐丝支着膝盖站起来,掸去身上的尘土和泥垢。屁股上沾着不少枯枝败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她同样一并扫干净。lhi88

  “真的一个伤口都没有……这么高摔下来居然拍拍屁股就好了,刚才痛感那么夸张,我还以为我要死掉了。”lhi88

  桃乐丝从大厅这头走到另一头,确认了每一扇门全都打不开,所有门扉都锁得好好的,也无法应用暴力方式破解。lhi88

  “话说什么叫‘把美梦做完’。”桃乐丝仰头环视整个密闭空间,“我从没听说过做梦还有目的性的。”lhi88

  每个梦都是一个开放式结局,目标除开“醒过来”她实在想不出来要干什么。lhi88

  如果依赖常规路径相信直觉,那先离开这里确实应该才是正常解法。lhi88

  于是桃乐丝停止来回走动,思考如何从这个密室逃脱出去。lhi88

  忽然,她来到那张三脚小桌旁边,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桌面上只放了一把小小的金钥匙,她首先立刻想到它应该属于大厅里某一扇门。lhi88

  “我可不希望从头试到尾。”桃乐丝粗略数了数在场的门扉数量,“也许应该从最特殊的那几道门开始。”lhi88

  在一片挂得很低的床帘后,她发现了一个没见过的一个十五英寸高的小门,接着她尝试把那把小金钥匙插进锁孔后,正正好好合适。lhi881

  “这种门应该只有我的头可以穿过去,身子肯定出不去。”桃乐丝比对了一下大小,“不过可以看看外面到底有什么。”lhi88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把小门拉开。lhi88

  “噗!”lhi88

  让人完全意料不到的是,就像路边的消防栓被拦腰斩断一般,一道透明的水柱从门外涌了进来,在桃乐丝惊讶的眼中疯了似的冲到她的脸上。lhi88

  “哇哈——”lhi88

  桃乐丝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激流的迅猛冲击力击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顺便被猛灌一口水;她仔细尝了尝感觉咸咸的,一下子就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lhi88

  “我超!为什么是海水!?”lhi88

  桃乐丝明白自己做错了事,连忙试图把门关上,但水流太过于强劲,不论是门还是手都挡不住,还把她冲得东倒西歪,几乎站不住脚。lhi88

  落到地上的水哗啦啦响着,向四周分开逃窜。明明大厅的面积约有有两个操场那么大,但这些咸水似乎拥有自我增殖的能力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暴涨。lhi88

  不一会儿,桃乐丝的脚踝已经被淹没了,水全涌进了她的鞋子里,把袜子也都打湿了。lhi88

  想来继续下去,这些水灌满整个大厅也是很轻松的事。lhi88

  “完了完了,”桃乐丝看着脚下的水位越涨越高,心里不免有些慌张,“我一点都不想玩水下逃生魔术啊!”lhi88

  从之前坠机的经验来看,痛觉保留的情况下,被咸水淹死的感觉应该是不会太好受的。lhi88

  “那家伙又骗我。”耗尽气力用双手按住出水口的她心如死灰,“这哪里是什么美梦,这明明就是爱人TV。”lhi88

  等水位到了腋下的位置,她的身体几乎和头发一样漂了起来,她的胸部开始发闷,双脚绷直才勉强够到地面。lhi88

  上次落水是在海中央,那相比起来,这次的事情并没有多么可怕。lhi88

  她只好这么想。lhi88

  毕竟与其被水里潜藏的猛兽咬掉双腿沉海,比较朴素的溺死明显更受人喜欢一些。lhi88

  现在,桃乐丝只有头部露在水面了,她只好把头仰起来保持呼吸,如果有人从远一点的地方看,就像一张面具浮在水面上飘荡。lhi88

  桃乐丝试着把四肢展开,在水里游着。她奋力划着胳膊,因为不管怎么样都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出路。lhi88

  一瞬间大厅好像被扩大了无数倍,它从一个狭长的游泳池摇身一变,成了无边无垠的海洋。那四道墙壁远到看不见,只有天花板上的灯依旧挂在脑袋上,只不过离自己确实越来越近了。lhi88

  在水中桃乐丝踩不到任何一个支点,她明白虽然这里的天气远不如海面险恶,但如果持续下去肯定会因为力竭而死——如果她会死的话。lhi88

  “哗,哗……”lhi88

  正在这时,桃乐丝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前面游动,那声音很小,但四周无风无浪,落到此时此刻这样无助的她的耳朵里已经足够大声了。lhi88

  桃乐丝尽力往前游,想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不管怎么样,只是块木头也比现在好得多。lhi88

  没划拉两下,在她目所能及的地方就出现了一只在狗刨式移动的动物,原来她以为那是一只猫或是一只水獭,但游到近处她才发现这长满黑毛的小动物是多么丑陋——那是一只巨大的褐家鼠。lhi88

  一只像猫一般大的大老鼠。lhi88

  她几乎想扭头就走。lhi88

  “Oui!Oui!”lhi88

  没想到那老鼠看见了桃乐丝,居然开口向她招呼,那声音之殷切,就好像见到了救主耶稣基督显圣降临。lhi88

  这梦确实有点疯狂,作为费拉不堪的现代人,桃乐丝没来到这里之前,老鼠是她最怕的动物。如果这时还在二十一世纪的话,她已经抄起拖把就是一记强力劈棍了。lhi881

  当然,在这里她不可能这么干,桃乐丝停下来冷静地想了想,既然这只大耗子会说话,在这个梦里作为什么重要NPC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它也许知道出去的路。lhi88

  于是,她又往前游了一些,强忍住恶心对那老鼠说:“有什么事?”lhi88

  没想到老鼠听了桃乐丝说的话,竟然又闭嘴了,只是用它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瞪着她。lhi88

  也许这是一只法国老鼠。lhi88

  桃乐丝想到它刚才呼唤的词,于是绞尽脑汁,从知识库里存量不多的法语储备中疯狂搜刮,拼出了几个词,试图与它沟通:lhi88

  “Bonjour,comment allez-vouz?”lhi88

  (“您好,最近怎么样?”)lhi88

  这句游戏里学的法国话效力很明显,老鼠两粒绿豆似的的眼睛都瞪得跟蓝莓一般大小了。lhi88

  它好像震惊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lhi88

  “天主在上!你共和国语课是怎么上的?”它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狗屎,香榭丽舍大道上找个哑巴都说得比你好!你不要用这种发音来玷污神圣优雅的语言!”lhi88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