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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爱的双响炮

  在茜勒薇尔和丝诺的生活中,很少在刚刚睁眼不久,就迎来一场骚乱。短短几分钟内,她们简直要把整个遗迹都翻过来了,连垃圾桶也倒过来搜索一遍。可是依旧一无所获,找不到任何头绪。各自搜寻了一会后,两人兜了一圈,又在主厅见了一面。lhMRX

  “有什么发现吗?”,今天早晨,丝诺无比清醒。lhMRX

  “不太妙。”,茜勒薇尔面色铁青,“她带走了她的长矛,还带走了几捆绳子。”lhMRX

  “唉......”,丝诺不禁脱口叹息,“她到底去了哪里,我芙莉科瑟,她究竟在什么地方?”lhMRX

  “眼下的情况,她肯定在户外活动着,但是究竟到了哪里?”,看着窗外的暴雪不朽地呼啸,茜勒薇尔内心充满了苦闷,“就算有脚印,早也被掩盖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lhMRX

  丝诺将疲劳的双眼深深一眨,“我们出去找她,说不定在妳们的猎场,能够看到她。”lhMRX

  “不,妳留下,我去找她。”,茜勒薇尔将急促便要踏步而出的丝诺拦了下来,“艾莉繁缇需要照顾,她从醒来之后一直没有进食过,我们不能带她出门,更不能留她一个人在这里。”lhMRX

  在茜勒薇尔一席话语下,丝诺稍微冷静了下来,思考片刻,同意了她的说法,“嗯...那孩子还在挨饿,但是却没有哭喊,肯定是注意到了事态。芙莉科瑟也一样,总是能够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对事情总是很敏感,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了。”lhMRX

  茜勒薇尔抱了抱妻子,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或许是成长了,又或许是其他不知名的因素,被拥入怀中的时候,丝诺意识到茜勒薇尔的个子似乎长了点,曾经和自己相仿的身高,逐渐又高了尚不太起眼的几厘米。lhMRX

  茜勒薇尔安慰着丝诺,“等我们把她找到,好好了解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好了,我们的家庭之间,有一种言语无法比拟的力量,记得吗?”lhMRX

  “嗯...”,丝诺轻声回应,声音中依然存在忧虑。lhMRX

  茜勒薇尔拍了拍丝诺的背,转头拿起兵刃便要出门,当她走向出口的时候,却意外看到了一个微笑的影子,在暴风雪的狂轰滥炸之中,从遥远的地平线,吃力地走过来。目睹此情景的茜勒薇尔内心产生了一种预感,大跨步地冲了出去,丝诺被茜勒薇尔的动静所影响,跟在后面她便冲了上去。lhMRX

  毫无疑问,那个影子所映着的,正是一个茜勒薇尔和丝诺苦苦搜寻的血人,这个故事说来话长,尚要从幽暗的午夜时分说起。芙莉科瑟悄悄地逃出了父母的隔间,一种不安感一直萦绕着她,内心一股声音不断重复地告诉她,她必须做点什么才能获取安全感。lhMRX

  究竟要做什么呢?那时候芙莉科瑟心中尚未有定数,她只知道自己需要证明,自己也不同常人。她的力量,尚未成熟,比之强大的茜勒薇尔差得很远;但是那个婴孩,突然出现在她生活之中,本该无能愚痴的婴儿,却不一样,她绝不一般。当小艾莉繁缇的声音钻入她脑海中的时候,证明了那女孩存在着远超常人的东西,一份祝福,令她在那个年纪,就能清楚认知身边的一切,而精确地运用通灵术,并用自己尚要被父母传授才得以运用的语言和自己对话。lhMRX

  芙莉科瑟走出遗迹,大雪拍打在她身上,挂上大量的白霜,咬着指头兜着圈,希望风雪能够将她吹得清醒。可是那感觉依然强烈,令她感到十分不适,那感觉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此之前,在父母的宠爱下它从未占据她内心的绝对位置。她脑海中的知识使她能够指出,这一感觉名为恐惧,回想起眼中所见的关爱都流到那婴孩身上的时候,恐惧感更加侵蚀了她。lhMRX

  “不...我不应该这样。”,她低语到,一面在风雪的吹打下,不知不觉一头撞到了栏杆上。芙莉科瑟呜鸣一声,捂着额头,抬起头来,自己原来兜到了畜棚附近,那头肌肉山一样的长毛犀牛被拴在栏杆上。回想起那充满力量的,令人安心的,茜勒薇尔与猛兽角力的背影,一种丝毫称不上理性的想法从芙莉科瑟的心中升起。lhMRX

  她是狼群的长女,爸爸和妈妈首先宠爱的幼狼,比别的妹妹们享受更久的爱意。她需要证明,证明自己才是有力量能够站在强壮的父亲身边,守护身后的妈妈和妹妹们的那名长女。茜勒薇尔的伟业,她也能够做到,她熟悉这种动物,知道它们在猎场哪里活动。lhMRX

  当这个想法从心中冒出来以后,芙莉科瑟便开始了她疯狂的追寻,她回到遗迹中拿起了需要的装备,她想要,且将会活抓一头长毛犀牛。这种生物通常独居,在夜晚也会休息,这位她提供了绝佳的狩猎条件。幼狼踏过雪地,并让暴风雪为她隐瞒足迹,在事成之前,她不希望有任何人发现这件事。lhMRX

  长矛背在背上,那合金可以轻松划开绝大部分的生物;腰间挂着精制的绳索,从那神奇的苔藓中提取纤维编制而成。她踏雪在猎场中寻找,期望狂风能为她带来一场胜利,狼群有着一份特别的能力,那特别的嗅觉,能够敏锐地辨识空气中的气味。lhMRX

  幼狼逆风而行,因为风中夹带着她所希冀的猎物的气味。狼人敏锐的感官不会欺骗她,那由厚绒厚皮还有山丘一般鼓起的巨兽,四足直立,不动如山。lhMRX

  芙莉科瑟第一次一个人面对这野兽,即使在残酷的严寒之中,她的手掌心还是不禁渗出汗水。那生物明明是在休眠,但是高大壮硕的存在,仅仅站立着芙莉科瑟便已经感受到压力。这样一种生物,芙莉科瑟必需将其活捉,在心中那是至高无上的使命。lhMRX

  芙莉科瑟把长矛握在手中,摆出茜勒薇尔所教授的投矛架势,屏气凝神,“嗖”的一声,长矛发出破风响。那就好像射出的子弹一样,常人反应不过来的短暂时间,长矛便从脱手,转眼就在长毛犀牛的左前肢打了个对穿,卡在了那前肢上。lhMRX

  猛兽嘶鸣一声惊醒,四足用力欲奔,却见左前肢使不上劲,跟着便是前腿一软。芙莉科瑟见那长毛犀牛像是要倒,急忙冲了上去希望进一步确立战果。她早已把绳索编成了套圈,只要一经甩出,就能轻易捆住猎物。lhMRX

  却见她刚移步到长毛犀牛的跟前,那山一样的怪物浑身胀起的肌肉便忽然启动,急骤地撞出。芙莉科瑟过度的冒进导致她丝毫未来得及反应,下意识地躲避着最锋利致命的尖角,撞到了巨兽的肩胛骨上。幼狼被这股短促而沉重的冲力撞得在半空中横飞了出去,令人作呕的甜腥味从喉咙倒流到了舌头上,在雪地上滚了几圈,地上的碎石、冰晶划破了她的皮肤,留下反倒轻微一些的外伤。lhMRX

  芙莉科瑟焦急地撑着身子坐起,她感觉浑身像是要散架了一样,每每呼吸都在抽痛。可是芙莉科瑟并没有时间感受自己身上的伤势,尽管只有三条腿,那凶兽依然穷追不舍地朝芙莉科瑟落下的位置猛冲了过来。lhMRX

  芙莉科瑟紧忙忍耐疼痛滚开,避开了这一次撞击。那头瘸了腿的巨兽却在攻击落空后一个急刹车,凭借余下三肢的力量调整了方位。芙莉科瑟刚抬头便看到犀牛屁股正对着自己,左后腿举足一踹又把芙莉科瑟踢出老远。lhMRX

  芙莉科瑟听见某种清脆的“咔啦”声,这一踢中右胸口,即使有着护甲保护,令人手脚发软的剧痛已经从断开的肋骨传至全身。芙莉科瑟吐了口血,在白花花的雪地里原来应该十分显眼,但浑身的外伤让雪上早已染满了血迹。芙莉科瑟感觉到力量在远离自己,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了。lhMRX

  要是她从未受伤,又没有带一头犀牛回来,这一切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现在,她一身是伤,搞不好断了几根骨头,她实在承受不了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她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恐惧是一种力量,推动着生命朝阴影所处方向完全相反的方向苦苦挖掘道路。芙莉科瑟心中的阴影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力量推动着她握紧绳子,她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机会。lhMRX

  盛怒的野兽再次朝她冲刺,芙莉科瑟估量距离,把绳圈扔到脚下,绳索扔向右侧。随后朝绳索的方位躲开冲刺。这是又一次依赖运气的冒险行为,如果上天不眷顾她,她大概也没有什么下次可言了。lhMRX

  肌肉组成的移动山丘故技重施,在芙莉科瑟避开后,马上在雪地之上急停,便要再次调整方位。芙莉科瑟眼疾手快,拉起绳索,缩小绳圈。只见那绳圈在长毛犀牛抬脚之际紧缚住了它的左后腿,感到左后腿被不明力量的拉扯,巨兽本能性地做出反应,要把后腿拉回来。lhMRX

  芙莉科瑟死死抓着绳索,与长毛犀牛的后腿角力,决不让它重新碰到地面。芙莉科瑟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欺近长毛犀牛,将绳索在手上越卷越短。芙莉科瑟在长毛犀牛反应过来,在其近前右手一面拉扯其后足,同时耗尽身上所有的力量和重量,向这座肉山推去。原来左侧的腿尽数失去作用,长毛犀牛就已经是将倾的大厦,若那反射性的动作可以让后肢重回地面,这一切或许会不一样,但是芙莉科瑟没有让机会流失,她推倒了高山。lhMRX

  庞大而沉重的身躯倾倒在雪地上,雪花被打飞,第二次有机会飘荡在半空之中,而又缓缓落下。芙莉科瑟的动作丝毫不停息,她几乎无缝把犀牛左前肢的矛头按下,直串进犀牛右前腿,随后一把翻过牛身,拿出后备套索,以一个正好的角度让绳套可以忽视那尖角,顺滑地滑进长毛犀牛的脖子里。绳套紧绑,嵌进了长毛犀牛的血肉里,淋漓流出鲜血,芙莉科瑟拉紧绳索,凶兽不断地抽动、挣扎,单单是脖颈的力量就已经让芙莉科瑟死死支撑,好在被长矛对穿的前肢使得它不能再起身。lhMRX

  芙莉科瑟感觉双手酸痛、疲惫,虽然身上的疼痛似乎减少了些,但严重的伤势依然还在刺痛她。她丝毫不敢松懈,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战果,一份有力的自我证明。在这场最终的博弈中,她不能输,她畏惧失败,几乎沦为失败感的傀儡。她紧握绳索,连牙齿也将尽数咬碎了,体力源源不断地从身上流失,仿佛就要被抽干了。lhMRX

  她会,并且最终成为了这场战斗的赢家,长毛犀牛还有气息,但已经不再动弹,缺氧导致它陷入了晕厥。芙莉科瑟肺叶将要炸开一样地喘着气,将刺骨的冷空气大口大口吸入体内,用绳索束缚猛兽的四肢。把它拉回去。lhMRX

  她浑身流淌鲜血,长毛犀牛亦散发着血腥味,但是在这将要破晓的黑夜里,没有一个夜间的捕食者敢于接近她。芙莉科瑟或有意或无意地,散发着一种凶恶的力量,在绝境之中的人们经常会在心中升起这样的力量,但无法做到芙莉科瑟这样明显的外显,以至于没有生灵愿意接近她。这是芙莉科瑟无意间使用起的力量,那沟通一切心灵的能力,现在用来驱散一切生命。lhMRX

  极重的伤势和极端的疲劳使她大脑已经一片混沌,她不晓得自己已经走了多远,走了多久,或许意识到了阳光划破了漆黑的这一变化,但她没有太放在心上。芙莉科瑟只是走,她脑海中唯一的迫切需求,便是回家。lhMRX

  “芙莉科瑟?”,十分熟悉的声音,两个美好的身影,灰色和白色的两头狼。lhMRX

  “爸爸、妈妈...看,我带回来了什么?”,心中酝酿已久文字,一点一点脱口而出。lhMRX

  “妳干了什么?”,印象中,那是茜勒薇尔的声音,大部分时候她不会在面上展示自己的情绪,但是会朝自己微笑。这一次在话语中,芙莉科瑟品尝到了一些额外的情绪,她语气中似乎有些严厉,语调又是十分快速,其中蕴含着担忧、惊讶、焦急。lhMRX

  “我带回了一头长毛犀牛,活的,正好和我们牲畜中的那只作伴。”,芙莉科瑟艰难地对父母露出笑容。lhMRX

  “妳...”,茜勒薇尔欲言又止,她走上前一步,停下,又凑了上去,伸手轻抚那张血淋淋的脸庞,“妳做得很...但是...我...妳...”lhMRX

  “啪!”,一颗震撼弹落在茜勒薇尔左脸颊上,那张脸本就覆满血液,也就看不出红肿了,但是比身上剩余的剧痛更重击芙莉科瑟,原来迷迷糊糊的脑子都完全清醒。lhMRX

  “抱歉...妳做得很好...但是......”,茜勒薇尔半晌组织不出言语,这件事在她心中十分复杂,难以述清。lhMRX

  丝诺走了上来,把手搭到了芙莉科瑟的肩膀上,“妳爸爸的意思是......这件事...妳做得很棒,我们以妳能在这个年纪完成这样的伟业为荣......”lhMRX

  芙莉科瑟感到肩头一紧,是丝诺的手紧紧攥着她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果不其然,下一瞬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她的右脸颊也不明显地肿了起来。lhMRX

  丝诺紧接把她抱进了怀里,蹲下身来,在她耳边,声音沙哑,低语到,“下次别再这样了。”lhMRX

  或许一时半会,事情发展的过程让芙莉科瑟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芙莉科瑟是一个敏感的人,行为背后蕴含的情绪,她看得一清二楚。lhMRX

  后来她们发现两头犀牛都是母的,但问题不大,茜勒薇尔和芙莉科瑟又抓了头公的回来。lhMRX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