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警探把蜡烛放在了地上，把丢下的那根蜡烛吹了吹，又塞回到随身的腰囊之中。f1l4G
这腰囊也比她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几乎担得上深不可测的赞誉。f1l4G
微弱的光芒从地上扩散到整个洞窟之中，溅射到石壁之上，激起了犹如玻璃一般的碎光，又复返到了她们的眼睛之中。f1l4G
首先映入她们眼帘的正是扇铁制的门，索菲娅用了力气才把它推开，身后的腐臭又逼得她爆发出更大的力气关上了——金警官赞叹于肉体的纯度，并且一眼就发现那是下水道的一部分。f1l4G
靠着这扇铁门，摆着两把椅子，一般散发着木制部的衰朽，摇摇晃晃，但似乎还能支持人的体重，另一把放在正中的石头对面。而那上面的图文几乎快被磨蚀掉了。索菲娅只认得出其中的一个图样——某种带有射线的太阳花纹，上面沉浮着一把权杖。在这块石头的下方，散布着令人倍感不安的褐色污迹。f1l4G
散落在石头四周的骨头似乎印证她的想法，所有的骨头上都留有齿痕，但是大多不太明显，像是刀片剐蹭过血肉而留下的印记。唯独每根骨头上都有烟熏火燎的印子。f1l4G
这并没有缓解索菲娅的不适，不全是人和全不是人区别很大，不全是人和全都是人区别就没那么大了——她听人说起过人肉是甜的，可她一直没有勇气面对这个事实。f1l4G
在这块石头的右后方摆着张桌子，桌子之上还摆着一把权杖，放在两个支架之中——橡木制的把柄之上镶嵌着一块大而无用的红色水晶，在木质部的权柄之上，满是水银的象征，墨丘利乌斯的花纹盘亘其上，它似乎在阴影之中颤抖着，就像人一呼一吸。f1l4G
索菲娅不确定她到底看见了什么，在权杖的一旁还摆着一个罐子，罐子里面全是浑浊的液体，若隐若现地漂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东西。f1l4G
金警探扭开了盖子，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喷薄而出，在几个瞬间里就熏出了她的眼泪。f1l4G
“这是心脏，”她立马把盖子安了回去，“这是颗富集了灵性的心脏。”f1l4G
索菲娅不想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制成的，但肯定和所谓的牺牲脱不开干系。f1l4G
金警探弯着腰，疯狂地咳嗽着，突然发现在这根权杖旁还放着一封信，这封信上注明了来信的地址。f1l4G
金警探拆开了信封，虽然克莱恩先生已经拆开了，但是封口处的黏腻依旧有些奇怪...f1l4G
她招呼着索菲娅过来一起阅读这封信，淡蓝色的墨水在暗淡的光下本身就难读，这会她们挤在一块，就更加难看清楚了。f1l4G
金枪鱼阁下，请差人于十一月五号之前来取走位教团事业所准备好的牺牲。”f1l4G
所以，克莱恩先生，在教团之中，还有不大不小的官职？f1l4G
她蓦地想起了关于教团之中所掌握的另一条道途，爱莉希雅神官似乎还提醒过她。f1l4G
金警官愣了一下，然后就否决了她的想法：“不行，这太鲁莽了。”f1l4G
看样子，金警探都和她想到一块去了——扮成克莱恩的信使，混入其中，把所谓的牺牲领走，再召唤铁拳，把他们一网打尽。f1l4G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索菲亚压低了声线，宛若身边弥散的福尔马林对她毫发无损，“我们得主动出击。”f1l4G
这会知道克莱恩先生死于哪一场煤气爆炸之后，她们就有很多时间谋划了。f1l4G
剩下那个瓶子，她掀开来看，就全是粉红色的粉末...f1l4G
作为完成了启蒙的存在者，克莱恩先生的遗物就不能简单处理，甚至遗体也不能随意丢弃，不然就有可能对普通人产生污染。f1l4G
不可直视神，也正是出于相同的原因。有些知识本身，就需要承载的位格——尤里乌斯医生就是最好的例证。f1l4G
没有了她朋友的帮助，索菲亚和金警探忙活到半夜才把东西整理完毕，整整三大箱的衣服，还有圣壳俱乐部的一堆戏服与剧本——看样子克莱恩先生还是个演员。f1l4G
有用的东西却不算多，除了灵性已经被解析干净的质料——大多是某些动物的某些器官，上面密密麻麻地散步着牙印，白骨累累。金警官说，从牙印上来看，克莱恩先生的牙口或许还不算太好，甚至可能还有类似于败血症的疾病，他的门牙和犬齿似乎都不太灵光。f1l4G
有价值的就是些通信，从这些通信之中，索菲娅发现，教团的上下级之间是单向透明，至少克莱恩阁下负责的两处网点索菲娅都能在通信里找到，而他们却不清楚克莱恩先生的真实身份。f1l4G
最有价值的就是整整一百三十个金舍勒，估计阿西莫夫先生也没想到，克莱恩阁下如此的有钱。f1l4G
索菲亚本来想乘着夜色的把这些东西处理掉，正打算出门的时候却想起了阿西莫夫先生的告诫。f1l4G
索菲娅向来是从善如流，阿西莫夫先生收了她们 那么多钱，没必要再这个地方坑害她们。f1l4G
她的逡巡引来了金警探的好奇，她拿着个平顶锅从在厨房那边张望，起居室里已经被清理一空，只剩张愁苦的沙发犯傻着。f1l4G
金警探没在意索菲娅的谨慎，毕竟她已经说了，这些东西总可以找牧师出手...f1l4G
从早到晚的劳累逼得她开始回想起饥饿到底是什么，一旦她想起饥饿就是很久没有进食所带来的感觉，饥饿就跟上她的身子。f1l4G
金警探往锅里下了点油，撒了点盐，把一根根坚硬如铁条的面塞了进去。回头把咕嘟在锅里的肉酱乘了出来，撒上些奶酪碎。f1l4G
索菲娅记得她选了些还没烂的番茄，又切了两个洋葱状的东西，先炒了一会，才下了些咸肉。煮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就已经肉香四溢。f1l4G
“今天将就一点。”她皱着眉头，看着刚刚软乎的面条哀叹，“明天...过几天再说吧。”f1l4G
可索菲娅觉得这一点都不将就，稍显僵硬的面条配上肉酱正好，保留了小麦的倾向，胡萝卜和番茄的香味搭配的出神入化，还有芝士的奶香，还有肉粒若有似无的摩挲...简直无可挑剔！f1l4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