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赤王的正体，在祂抛却了古旧的人身之后，扬升为永在权衡，永不朽坏的机械圣躯，但在其中运行的并非机油、雷电与蒸汽，而是“非现实”的王权与神权。f1ljg
——光辉灿烂的复合大神殿。f1ljg15
悬于高天之上的光辉复合神殿，既是赤王奥兹曼迪斯的御体。f1ljg
然而，赫柏仅仅只是微微欠身，连半点停顿的时间也没有。f1ljg
少女平稳地呼吸着，吐出了大逆不道的话语：“全埃及叩拜您的人已经够多了，如果您只是希望我跪下而后俯首，又何必降下谕旨？”f1ljg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后，那如同雷鸣般的轰鸣声便从四面八方而来，那并非赤冠的神王，因暴怒降下的惩戒，而是带着快意、畅快的大笑。f1ljg
“哼呵呵呵，哈哈哈哈！”f1ljg4
那是仿佛被压抑了数百年后，终于挣脱巨石压顶，从泥土中萌发出的青芽。f1ljg
“愉快，愉快！”奥兹曼迪斯隆隆大笑，“既然如此，汝上前来！”f1ljg
世上没有两位完全一样的君王，即便是同为威权道途的高位者，亚瑟与奥兹曼迪斯也不能一以视之。f1ljg
如果说亚瑟在坐上铁王座后，从原本善于纳谏的贤王，渐渐转为独断专横的暴君。f1ljg
那么奥兹曼迪斯从一开始，就是暴戾恣睢的君王，反正早就是谷底了，怎么折腾都是向上。f1ljg
因此对于亚瑟，需要示以恭顺柔软的身段；而对于赤王，则须不卑不亢地直起脊梁。f1ljg2
奥兹曼迪斯已经见惯了众人在祂面前俯首，而诤臣的定位，会更令其欢心。f1ljg
如果说赫柏正和奥兹曼迪斯同坐于一张赌桌前，她已经成功地将奥兹曼迪斯，框入了自己做下的局里。f1ljg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赫柏来到奥兹曼迪斯的近前，这位传说中的暴君并未施加惩戒，而是继续发出那隆隆的声音。f1ljg
“呵，无论是何等英勇的战士，亦或是施展秘术的术士，在余之眼中，皆为需支配的众生，如砂砾一般。但尚有一类人例外。”f1ljg
“那便是持有王格之人，并非流有神血者，而是理解王者职责之人......汝亦是其中一员。”f1ljg
金属的日轮缓缓运行着，昏黄暴虐的光转为清亮明朗的晨光。f1ljg
奥兹曼迪斯的声音平缓，看上去像是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暴虐和杀意，可无形的压力却愈发沉重。f1ljg
赫柏打起了精神，此刻才是真正容不得半点疏忽的时候。f1ljg
但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奥兹曼迪斯满意——是大谈自己对于其他秘仪的了解？亦或是作出行险的发言，以博取奥兹曼迪斯的眼球？f1ljg
至于故弄玄虚，更是下策中的下策，赤王不会允许这种小丑般的把戏出现在自己眼前。f1ljg
但赫柏却丝毫不慌张，因为她已经有了完全的对策——这是无论赤王如何计算，也不知晓的秘密。f1ljg
“——讲来！”f1ljg7
在赫柏尚以梅林之名，在亚瑟王麾下成为宫廷术士前，曾有一段短暂的无忧时光，那时的她往来于荒原和现世之间，留下了梦魇的诸多盛名。f1ljg1
梦魇的形体不定，她们爱好八卦，时常化为鸟形穿越在不同的边境中。f1ljg
于是赫柏也因此，听到了关于荒原诸神——被称为“时枢执政”的诸神的传言。f1ljg
梦魇们言说，哪怕是执掌月份的执政们，亦会在漫长的历史中，发生数量上的变动。f1ljg1
在现世的阿尔比恩，十二席已满，每个月份都有自己的保护神。f1ljg
赫柏知晓那三位执政的尊名。f1ljg2
祂是三月的保护神，在玫瑰战争时，一位尚不为世人所知的年轻执政。f1ljg
四周突然变得极为寂静，无论是赫柏的声音，亦或是金属日轮运转的声音，俱归于寂静，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f1ljg
心跳声越来越剧烈，赫柏抬头看去，发现明亮的光并非来自奥兹曼迪斯，而是在赤王之上更高远的天空中。f1ljg
在赫柏说出这个尊名的瞬间，天地寂静约有二刻，随后无论是赫柏还是赤王，都意识到了某种变化正在产生。f1ljg1
那是独立于九柱神之外的新一柱神，已从未来而来。f1ljg2
永恒统辖的机神发出震怒的轰鸣，那一只既像是眼瞳，又像是烈日的光轮点亮了。f1ljg
“恕我拒绝。”赫柏平缓地出声，她抬起手，指向天空中那颗在天穹中大放光明的水星。f1ljg
紧接着，她便听见奥兹曼迪斯低沉的声音从面前滚滚而来。f1ljg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然而她知晓，奥兹曼迪斯接下来必定会谋求更大的功业以求登神，在那之前，奥兹曼迪斯不会，也不敢把她怎样。f1ljg
赤王自以为驾驭住了赫柏，可赫柏又何尝不是驾驭住了他？f1ljg
在赫柏一片黑暗的视界中，逐渐出现如同金属般的光斑，那些光亮组成了文字。f1ljg
【你已接受鹮之王，众书记之书记的威权。】f1ljg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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