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电筒的光在这个狭窄的、没有空气的小房间的石灰墙壁上扫过，使一些巨大的影子疯狂地跳跃着。布赖恩的手在墙壁上来回移动，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我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他在找什么。他麻木地摇了摇头。3tyoe
“我真不知道，”他坦白道。“我想这里应该有另一个秘密的嵌板，可能会通向这间屋子后面的另一个隐藏的房间。”3tyoe
根据我的建议，我们把巨大的中世纪雕像从墙上拖走。作为密室里唯一的一件家具，它可能会隐藏另一扇门，如果有门的话。3tyoe
布莱恩搜寻的手指找到了，然后按下了一个嵌在石墙里的按钮。藏在墙后的机械发出刺耳的声音。一个黑色的开口出现了。我把灯照进洞口，我们看见粗糙的石阶朝黑暗中延伸。3tyoe
“这是南加州，”他提醒我。“房子不像东边的房子那样有地窖或地下室。后面就有热水器……快点！拿稳那盏灯。”3tyoe
我们用一个铜制的工具撑开了滑动的面板，从顶棚的架子上下去，布赖恩领着路走下台阶。3tyoe
石阶盘旋而下，直入深渊；从我们下面吹来的空气散发着腐烂和发霉的恶臭，又带着生湿土壤的甜味。奇怪的是，在所有的恶臭中最难闻的是海水的咸味。3tyoe
在我们下面长满青苔的台阶上，宝石在火把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有些被切割成切面，镶嵌在古董金或银的底座上，还有一些未经加工，既没有切割也没有抛光。在宝石中间点缀着一堆堆的金矿、白银和贵重金属制品。台阶上散落着许多硬币：我弯下腰，捡起一枚，细细端详，带着恐惧的猜测，凝视着古代国王的西班牙贵族侧面像。3tyoe
“怪不得他那么有钱，该死的！”布赖恩喘着气说，他的眼睛在手电筒的电光中疯狂地闪烁着。“难怪它们那么容易就买下了他的‘服务’……天哪！‘赤色贡物！’”3tyoe
“你仍然没有任何真正的证据。”我抗议道。但我的话连自己的耳朵也听不进去。3tyoe
“这些就是我需要的所有证据，”布赖恩愤怒地说，用他的鞋子踢着沾满霉菌的台阶表面。宝石和硬币散落一地，叮当作响。在我看来，在我们脚下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3tyoe
“来吧，让我们跟着这件事走到底。”不等我跟着，他就鲁莽地冲下蜿蜒的楼梯，红宝石和蓝宝石在他脚下嘎吱嘎吱地响着。3tyoe
一片死寂。臭气熏天，令人作呕。有个巨大的、潮湿的、闪闪发光的白色东西在下面的黑暗中涌动，我站在那里犹豫着。3tyoe
然后布莱恩尖叫了起来……那是一种极度恐怖的尖叫，我以前从来没有从人类的嘴里听到过，我希望和祈祷再也不会听到。这样一声尖叫能撕裂一个人的喉咙——3tyoe
我大喊着他的名字，一头栽进台阶里，踉跄着跌了一半，在石头上黏糊糊的泥土里滑倒。3tyoe
我走到楼梯底部，但布莱恩不在那里。什么也看不见，没有走道，没有门道：什么也没有。3tyoe
蜿蜒的石阶并没有结束，而是消失在一个黑色的泥浆池中，泥浆完全填满了楼梯井的底部。当我把我的手电筒光投射到那黑色的池塘时，我内心的某种东西消失了。搅动的涟漪从池边蔓延到池边，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掉了进去……3tyoe
我在那座巨大的老房子里待了没多久，离哈勃领域那么近，那么可怕。当警察听取了我的疯狂和语无伦次的陈述——毫无疑问，他们认为这是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我回到了布莱恩在圣地亚哥的公寓。3tyoe
我带回了那些旧书。这是我坚定的意愿，把它们捐给一些合适的、学术性的收藏家；我很可能会把它们捐给桑伯恩大洋文物研究所，那里已经有科普兰的《无名祭祀书》和《赞苏石板》了。不知什么原因，我在这里徘徊；我想我不会再回到我在密斯卡托尼克的工作地点了。毕竟有了海勒姆舅舅遗产的财富，我不需要再以工作为生，可以随心所欲地为所欲为。3tyoe
每天晚上，当我徘徊在睡眠的边缘，那些声音——耳语，耳语。它们一次又一次地向我许诺财富、权力和禁忌知识……现在我已经献上了赤色贡物，我可以享受我献祭的果实了。3tyoe
我徒劳地抗议说，不是我把布赖恩扔进了那秘密楼梯底部的可怕的黑色、柔软的泥浆池里，不是我把他打倒在地。在楼梯上，我什么也没对警察说。3tyoe
但那声音表示这无关紧要：赤色贡物已经献上。并且它必须被献上一次，一次，又一次。3tyoe
这就是餐厅里那个粗鲁的工人的意思吗？“现在又要重新开始了？”也许吧。从当局在哈勃领域发现的数百具尸体来看，这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3tyoe
啊，它们太清楚诱惑软弱和易犯错误的男人是多么容易，诅咒它们！3tyoe
那些声音对我耳语，说做一个科斯之印（Sign of Koth）是多么容易，它将带我走出梦之门，那里有夜魇、食尸鬼和妖鬼在等待欢迎我；在那里，星辰之间的黑暗空间服侍哈斯塔的伟大的有翼拜亚基在我的到来上徘徊，带我飞向毕宿星团中的黑暗之星，飞向哈利湖云岸边的卡尔科萨，飞向古老王座（Elder Throne）脚下的黄衣之王——他，永恒者伊蒂尔（Yhtill the Timeless One）——将会得到我的誓言，而我在那里将得到因奉献所获的倒数第二份奖赏，并最终瞥见隐藏在苍白面具后面的东西……很快了……很快了……3tyoe
在这些空虚的日子里，我读了很多遍《死灵之书》，等待夜晚的到来和声音的开始。3tyo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