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并没有在祥子的思想中留存太久的时间，这或许是因为她听从如月彻的话语，将大脑和思想一起放空的缘故。X6Q9S
直到那只手从她的脸上脱离之后，她才缓缓睁开眼，眼中却只见得一片昏黄不定的扭曲。X6Q9S
这是被称为机械性光幻视的现象，原因是来自眼球受压之后视网膜和视觉神经的异常发电。X6Q9S
如月彻是真怕她偷偷睁开眼，所以下起手来也是丝毫没有一点留情的成分。X6Q9S
“你是笨蛋吗？”在祥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如月彻便直截了当地骂出声来。“警告是一句不听，自信是一直都有，谁能和你做朋友一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X6Q9S
她的目光掠过如月彻的侧身，直直地盯着那被掩在背后的手上。X6Q9S
“这个？”如月彻倒也没有藏到底的想法，只是抬手转转手腕，毫不意外地说道。“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而已，相比起你被直接看到的话，还是可以接受的。”X6Q9S
他的右手有淋漓血液飞溅的痕迹，那是源自手腕的一处伤痕，应该是有些年份的疤痕，但却被他粗暴地撕开，将血肉暴露在空气中，此刻还有鲜血从中渗出的迹象。X6Q9S
“我去找医生。”祥子再没有争辩的想法，她四下张望了下，便将目标锁定在自己的衣角。X6Q9S
这本是她最后一件称得上体面的衣服，但她下起手的样子却格外利索，甚至隐约带着一些急促。X6Q9S
只是撕拉一声，她的裙摆便被扯出一道裂缝，她的手中多出一条足够长的布条。X6Q9S
“等等，”如月彻刚想制止她的行为，却被她直接按住，而下一刻他也没继续拒绝的意思，只是撇撇嘴不再多说。X6Q9S
祥子的处理手法称得上是规范，月之森的教育总是在这种时候发光发热。X6Q9S
在多次拿手帕止血之后，她便拿着布条摁紧手腕，绕着手腕死死地绑了个结。X6Q9S
“手法不错嘛，大小姐。”手腕绑上一抹亮色，如月彻摆摆手，却也难得地感觉到一丝新鲜。X6Q9S
“现在感觉怎么样？”祥子没有在意如月彻的调侃，而是体贴地问道。“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医生来。”X6Q9S
“我很想说其实用不着，但看你的样子恐怕也不会同意的吧。”如月彻掏出手机，划开密码，就这样直接抛给祥子。“翻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医生直接发消息给他就行了。”X6Q9S
“这是？”祥子干脆地接过手机划开页面，眼眸微微一颤。“弦卷？”X6Q9S
“毕竟是弦卷嘛。”如月彻撇撇嘴倒也不觉得奇怪。“不插手医疗行业反而奇怪吧。”X6Q9S
祥子了然地点点头，别说是弦卷集团了，就是自家丰川集团的事，即便祥子了解的也算不上多，她也知道自家集团旗下的医院也没少开，至少从小到大，自己有什么异常都会直接让医生上门去诊断。X6Q9S
“我说句讨嫌的话。”如月彻难得劝慰道。“既然决定一刀两断的话，那就别抱着藕断丝连的幻想，这无论是对你还是别人都好。”X6Q9S
“我知道了。”祥子点点头，准备起身去药房，在医生来之前作下一步的处理。X6Q9S
“先别急着走嘛。”如月彻叹息道。“我话还没说完啊。”X6Q9S
祥子刚踏出的步伐，停滞在原地，她看着如月彻，等待着他下一步的话语。X6Q9S
“以弦卷的速度你不用担心我会死在半路的事情。”如月彻摊手向着对面的座位。“与其急什么没必要的事情，不如继续我们刚刚的问答吧。”X6Q9S
“我现在没这个想法。”祥子没有犹豫，拒绝如月彻难得放缓的邀请。“这不是最重要的。”X6Q9S
“但总好过哪天你又像今天这样莫名奇妙地犯了忌讳好吧。”如月彻感觉以往一个月的叹气，都在今天用干净。“事先申明一点我拒绝你的问题是为你好。”X6Q9S
“为我好？”祥子在伤者逼迫的目光之下，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为什么这么说。”X6Q9S
“首先你要明确一个概念。”如月彻举起可乐杯晃了晃。“所谓知识是具备重量的。”X6Q9S
“没错，就是重量。”如月彻点点头，打消祥子心中的疑虑。“知识是有重量的，而一个人的灵魂是有固定的容量，就像一个旅行箱一样，倘若说在历史中所流传的知识只是衣物的话，它们即便塞入过多也可以靠强行压缩容纳的箱子里，但一些特殊的知识不一样，它们是质地坚硬的钢铁，分量少的话还好说，如果多的话，强行记忆的话只会直接扎破箱子，到时候的结局就是脑子被知识所撑爆。”X6Q9S
“但刚刚不是这样。”祥子对如月彻的话语表示微弱的怀疑。X6Q9S
“你说的没错，但我话还没说完呢。”如月彻接着说道：“该说你是直觉敏锐还是什么好？如果说隐秘知识还有记忆的可能的话，那么禁忌知识就意味着更加沉重的可能，它们只能被记忆在脑海中，甚至无法借由语言述说和文字记录，一旦试图说出的话，轻则咳嗽，重则喉咙被凭空撕裂。”X6Q9S
“这就是刚刚的……”祥子突然止嘴，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两种知识之间有什么区别？”X6Q9S
“好问题，非要说的话其实没什么区别，非要区别的话，隐秘只是指向世界本质的诠释，而禁忌则是指向世界本质中最特殊的一部分。”如月彻难得打了个哑谜，但在祥子那平静的目光下却有些自讨没趣。X6Q9S
毕竟现在的祥子与其说是在好奇，倒不如说是接着医生来之前的一段时间，与如月彻聊天消解自己的躁郁。X6Q9S
“所谓的世界本质我们暂且不论，这也是禁忌知识的一环。我们来聊聊更普遍的一些问题，比如什么样的只是才称得上是禁忌？”如月彻似笑非笑地竖起手指。“评判的标准其实非常简单。”X6Q9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