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钱程看着镇长，说：“教会按名额给每位士兵报酬，但这些并不够用。目前我们的口粮已经不足，希望您能提供帮助。我想这个要求不过分吧？”41cNP
“教会只是让你帮忙，你拉了一支军队过来……”镇长皱起眉头：“这件事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恐怕我们无力完成您的要求。”41cNP
“不不，这里没有军队。”钱程急忙摆摆手，解释道：“这里只有应教会请求而来的志愿者，只是为了更有效地完成任务，我们组成军队的形式而已。”41cNP1
“莫德雷德阁下有紧急情况需要处理，事件结束前应该是没时间来了。”钱程靠在椅子上，缓缓道：“这里现在是我全权负责。”41cNP
“这么多人的粮食，我们确实凑不出啊……”镇长有些为难地说。41cNP
“那我们恐怕只能撤离了。”钱程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当然，这里毕竟是不列颠，上面管得比其他地方严得多，您倒不用担心我们会劫掠。”41cNP
“不过士兵们远道而来，如果口粮都不够，难免会觉得东道主不够厚道。万一和你们发生些小误会——”他深吸了口气，脸上带着有些担心的表情：“恐怕我也控制不住啊。”41cNP
“或者这样。”镇长犹豫了下，说：“我们凑一笔钱给你，算作你们的辛苦费。虽然粮食不多，我们还是能凑出一笔浮财的。我也有些积蓄，会带头支付。”41cNP
“我一生都为了这座镇子奔波，却只能看着时代变化，自己离理想越来越远。”镇长有些唏嘘地说：“现在已经要和琼斯为伍了。”41cNP
“如果先撤一部分呢？”队长突然说：“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帮忙，如果实在不行，能否留下一部分人，防御重要设施？我们的人可以完成剩下的工作。”41cNP
“这恐怕不行。”钱程断然拒绝：“无论怎么安排，都会有人觉得不公平。我不能冒这个险。”41cNP
“你怎么现在突然畏手畏脚的。”维奥拉队长有些不悦地说。41cNP
“当时有莫德雷德阁下啊。”钱程叹了口气：“您看，所有人都知道她要来——”41cNP
“不要坚持了，维奥拉。”镇长有些颓然地坐下，吩咐队长：“就按我说的，付笔金币吧。你先安排给他们今天的口粮，我会先付一部分钱，剩下的也会很快凑齐。”41cNP
“这是个好主意。”钱程笑着评价道：“我会尽快安排撤离。”41cNP
“矿区又出事了，琼斯先生想请您去看看。”他说着将一个小袋子递给钱程：“这是我们的一些心意，您会喜欢的。”41cNP
钱程捏了捏袋子，朝他友善地笑了笑。他叫上萝丝玛丽，带着一队士兵迅速出发了。41cNP
他们赶到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深蓝色的天幕下，矿区灯火通明。哨塔上的魔力灯功率全开，居住区周围插着不少火把。琼斯的一队手下紧张地在门口列队，他本人则焦急地踱着步。41cNP
“长官。”他急匆匆地说：“女巫确实出现了，她劫持了两个小孩，躲在居住区里。”41cNP
“那里地方太狭小，我们对付不了她。”琼斯说：“我们只能在外面设防，借着人多势众把她堵在里面。”41cNP
他命令众人围住琼斯指认的区域，只让萝丝玛丽跟着自己进去。她正要出发，钱程拉住了她。41cNP
琼斯急忙抓来一把剑，递给他。他转手抛给萝丝玛丽。对方接过，有些迟疑地看着他。41cNP
“里面是个能和他们一群人对峙的女巫，手里还有人质。”钱程指着琼斯的手下们，说：“我总不能让你赤手空拳去。”41cNP
两人钻进巷子。这里十分安静，所有的住户都已被赶了出去。有的房屋门都没关上，在风中不时发出声响。外面的人尽力试图照亮这里，但由于建筑的遮挡，还是留下大片形状奇怪的阴影。41cNP
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进。钱程拔出紫电，借助剑上的光芒照亮周围。萝丝玛丽似乎不太受黑暗影响，在前面领着路。41cNP
这时，侧面不远处传来小孩轻微的哭叫声。萝丝玛丽正要冲过去，钱程拉住了她。41cNP
他取出一个小球，点燃了引信。火光很快消失了，只冒出几乎不可见的轻烟，散发出淡淡的味道。41cNP
他从墙角探出手，把小球轻轻滚过去。萝丝玛丽露出有些复杂的表情。41cNP2
然而对方立刻有了反应。墙角后有人迅速站了起来，一脚踢开小球，开始低声吟诵。他取下手弩，装上准备好的附魔箭，向那人射了出去，然后急忙缩回来。41cNP
他只瞥了一眼，看见那人带着尖帽子，上面垂下面纱，还披着个奇怪的斗篷。对方似乎用防御术法挡住了箭矢，但吟诵也停了下来。看起来那不是引诱他们出击的陷阱。41cNP
他举剑跨了出去。“你们是干什么的！”对方惊讶地大喊。41cNP
“矿主说你绑架小孩。”他瞄了眼旁边脚下，果然有两个孩子：“看来犯人找到了。我劝你老实点。”41cNP
“我佣兵也。”钱程嘀咕一句，冲了上去。41cNP6
女巫挥舞双手，大声喊出急促而古怪的咒语。一道法术迅速成型。41cNP
这里空间狭窄，不太好躲。钱程留意了下法术类型，就抓出护身符，继续逼近。41cNP
一股灵力构成的冲击急速涌来，然而赤色的镰锤符文没什么反应。钱程猝不及防，倒飞出去，和萝丝玛丽撞在一起，摔在地上。41cNP2
女巫卷起两个孩子。她腰背似乎有些使不上力，但还是努力腾空而起，向外逃去。41cNP
钱程挣扎着爬起来，晃晃悠悠地站直身，就要转身要去追。41cNP
“有必要这样么，我觉得她……”萝丝玛丽扶了他一下。41cNP
“坏人的敌人不一定是好人。”钱程有些虚弱地说。他晃了晃晕头转向的脑袋，拉着对方离开了。41cNP
那里的士兵正在换防，城防法阵也没有打开。女巫遁入镇中，不见了。41cNP
队长匆匆赶来。“请您尽快让士兵搜查！”她喊道：“女巫就在这座镇里。”41cNP
“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钱程露出爱莫能助的眼神：“那女巫刚才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我不想让士兵们再去冒险。”41cNP
林中深处有一间木屋，墙壁外爬满了藤蔓。星星点点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周围的绿草与繁花丛中。鸟雀在枝头跳跃，发出欢快的叫声。41cNP
一只沉默的乌鸦掠过树荫和花丛，滑翔着进入木窗。它扑着翅膀，停在一个披着黑色羽毛斗篷的女性肩头。41cNP
她偏过头，靠向乌鸦，倾听着什么。片刻后，她转头面向屋里的其他人。41cNP
“军队已经撤离。”她伸出胳膊，乌鸦乖巧地停在她的手臂上。她抚摸着乌鸦的羽毛，用歌唱一般的声调说：“辎重车和部分步兵先行离开，剩下的人已经拆除了营地，正在陆续跟上。”41cNP
“他们的炮兵呢？”一个带着大帽子的女性用略成熟的声线问。41cNP
“只剩下大炮本身了，也只有少量人类留守。”羽毛斗篷的女巫答道：“他们把晶石都卸下带走了。”41cNP
“对了，他们把挽马都赶到矿区去了。”她补充道：“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的使魔无法接近，就不清楚了。”41cNP
“他们发出了明码通讯，我记录了魔力信号。”另一位扎着麻花辫，头上还顶着一只猫的姑娘说：“那支军队的首领告知莫德雷德，他们现在缺少马匹，希望对方收到后尽快将马送来。”41cNP
“该死。”坐在角落的一位尖耳朵女性气恼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他估计是把这些马卖给了矿主，然后当做损失上报，想从中牟利。”41cNP
“他刚刚向镇长赫伯特勒索了一笔钱。”带着大帽子的女性皱着眉头说：“他声称教会发给每位士兵的钱不够用，我深表怀疑。”41cNP
“矿主也少不了给他金币吧。”一名穿着长袍的少女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接话：“他可卖力了。”41cNP
“还有个问题。”一名幼女坐在桌上，翻开一个笔记本：“按之前的情报，他们申报的士兵数量是一千八百人，但大姐说实际领口粮的只有千人左右。这个差额……”41cNP
“真是生财有道。”羽毛斗篷的女巫又吟唱出来：“大姐，这回你看错人了。”41cNP
“莫德雷德回自己的封地了，这段时间估计来不了。”那名带着大帽子的女性似乎是首领。她有些无奈地说：“之前那些人还在认真工作，我还以为他们很可靠。谁知她刚离开，属下就开始胡作非为了。”41cNP
“妾身要去控诉他。”尖耳朵女性愤愤不平地说：“妾身会找到渠道，把消息送到卡美洛。这种人应该受到惩罚。”41cNP
“你怎么解释自己证据的来源，不怕他们追查？”幼女挥了挥笔记本，语带讽刺地说：“还是直接说这是魔女们收集的，十分可信？”41cNP
“你在阿尔托莉雅竭力维持的秩序下待的时间太长了。”长辫少女摇着头：“你过于习惯这里的美好，忘了‘正常’的军队都是什么样子了。”41cNP
“我们就不该绕这么多弯。”长袍少女颓然道：“早该直接去教训他们的。”41cNP
“我们与梅林有约定，不能那样直接干涉人类社会的事务……”首领解释道。然而看到其他人质疑、无力、愤怒的目光，她自己也有些犹豫。41cNP
“军队的撤离已是定局，主力返回也来不及。人类不会阻止即将到来的邪恶了。”羽毛斗篷的女巫视线投向目光不可及的远方，唱道。41cNP
“我也试过和人类联系，暗中警告他们。但恶徒隐藏的很好，官员和教士调查不出结果，总是把一切都归为女巫的阴谋。”长辫少女苦笑了下：“至于人类的高层，他们只要一听说大姐的名号，就完全不相信我们了。”41cNP
“时代不同了，我们不能再死守以前的规则了。”尖耳朵的女性脸上显出挣扎的神情。末了，她叹了口气：“虽然我们必然要冒次险……”41cNP
“无论怎样决定，这个集会所的大家都是支持你的，大姐。”幼年外表的魔女放下笔记本，转过头，眼中带着鼓励的目光，微笑着看向首领。41cNP
“我不知道这样做会招致何种结果，但我们不得不有所行动。”她捋了下金色的长发：“我，伊莱恩，请求你们给予我帮助。”41cNP
“召集你们所有的伙伴，聚集一切可靠的盟友。”她的声音坚定起来：“这次，我们要清除这片土地上的祸患，也要让人类警醒。因此我们必须展示自己的力量。”41cNP